6、第六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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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猎物的痕迹突然消失，猎手就该小心了。】
【第五话 猎手与猎物】
“损毁的残兵，云骑军的制式，上面有被锐利之物削断的痕迹；”你看着已经被找出的所谓【线索】，皱起眉头，“一个奇怪的、带着掌印的箱子，还有一处黏土。……这黏土也是线索吗？”
“好像不是。”三月七问：“杨叔，你看？”
“这恐怕是从流水线上遗落的造船材料。”瓦/尔/特看了看，下了结论，“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应该和卡芙卡没什么关系。”
“那坏女人有把又快又长的刀子，”三月带着点忿然说，“你看，这儿还有张纸条：【喜欢吗？这儿有奖励哦~】，搞什么嘛！搞得她才是那什么一样！这不是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吗？！”
她愈说愈气恼，自顾自啊啊啊了一会儿，又转过头，问你道：“你说！她是不是strong习惯了呀？光看着就心烦！”
瓦/尔/特只在你回来时向你点了点头，你在向他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后，便一直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听见三月气恼，也只是说了一句极其中肯的提醒。
“卡芙卡似乎完全料中了我们每一步行动，各位，当心陷阱。”
你们又越过了一个台阶，这次终于找到了一点非常实质性的东西。
“手雷？”三月把那东西拿起来，看清的一瞬间差点把它甩到地下，被你手疾眼快——准确来说是被你的绸缎接住了，在其他人面前绕了一圈才打开，还在你眼前愉快地又用中段绕了绕，显然很是得意。
“……这什么？”三月一下就被这东西吸引了注意，“什么时候买的？不够义气啊【守】，这么漂亮的东西也不给我说一声！”
你撞了她一下。那绸缎似乎有自己意识一样，听见赞叹还特别高兴地靠近了些三月，在她面前转了一圈，还很人性化地把中段立起来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
三月鼓掌。星看向你。你也很惊奇。
“什么买的，零元购啊。”你道，“而且现在重要的难道不是卡芙卡的事吗？这个回去再讲啦。”
“哦，对对对。”那绸缎把前端拉直，找了个比较中间的位置，“哇！”三月发出一声怪叫：“还沾了东西——咦呀，是口红……”
这枚口红……不是，手雷上同样贴着一张纸条，绸缎翻滚了一下，把那纸条取下，递给了三月。
“【赠予迷路人的小小礼物……】。”三月的声音越读越小，显然她和你想到了一处去：“这女人，简直就是在挑衅嘛！”
好吧，没想到一起去。
“手雷什么的，还有口红，感觉像那什么啊。”你撞了一下星，闭着一只眼睛胡说八道：“说不定这星核猎手真的对你别有意思……”
“哈，你认真的？”出乎你意料的，三月是第一个蹦起来反驳你的，态度极其激烈，“不要那么……，”她不好意思对你说那个词，只好硬邦邦地道，“好么！”
“好吧好吧。”你一摊手，闹她：“哎呀，宇宙第一美少女怎么这么大反应，莫不是……？哇！”你捂住头，回头看向某人：“干嘛打我？很痛欸！”
“早该让你吃吃教训。”星冷着脸，你还是第一次，哦，不对，也不是第一次，但总之很少见她摆出严肃的表情，不由得后缩一下。
“这种玩笑不是能随便开的。”
她声音冷淡，没有到生气的程度，但你也被镇住少许。她于是自己往旁边站了站，转头道：“我去那边看看。……你也想想。”
她说完就走了，你在原地哦哦两声，手足无措。红绸把那害人的手雷放下，又回来蹭你。暖意从指尖传到身体，你转过头去看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星，她显然是发现了什么，抽出长枪击碎了个瓮，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唉。”三月长叹一声，用手肘拐你一下，“看吧，不合时宜的玩笑就这样。”
你们讪讪地等着星把找到的东西拿回来。她速度很快，不多时就拎着那东西回了来，递到你们眼前。停云一下就认出了这是什么：
“……这是，”她眯起眼睛，“造船监匠人的通行玉符，用来开启门关的。有人用完之后故意将其破坏，或许是卡芙卡。”
瓦/尔/特将这三样东西堆成一块，道：“搜集的线索应该已经足够让谛听追踪了卡芙卡了。各位，做好准备。”
你们各自凛然。星看了你一眼，与三月左右分开，手已然附上了长枪。你倒是觉得应该不至于这样，但你的推论第一不足以采信旁人，第二停云仍然是监视者，无论卡芙卡做出什么不寻常的举动，你们都不可能做出积极的反应，除非你们真的很想被视作同党。
……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一样。难道星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可不是越荒谬的越不可能成真么。
你有些疑惑。
你们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谛听在前面跑，你们在后面追。三月、你、星，你们三个从左到右一字排开，停云在你们身后，隔着两个身位，□□垫在最后。再度越过两个路口,瓦/尔/特最先出言：
“可疑的线索应该就是这些。”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质疑，“但，它们都是卡芙卡留下的吗？还是故布疑阵？”他摇摇头，又道，“狡兔三窟，不得不防啊。”
“对啊。”三月赞同道，“看，正好是个【三】，故意戏耍我们吗？哎，我都能想象到那个女人一脸故弄玄虚，一字一顿地说【来、抓、我、呀】的样子了。”
她吐出舌头，模仿了一下卡芙卡的姿态，“哎，光是想想都觉得脑仁疼，这人怎么能有那么多坏心眼的？我看仙舟人常说的【你有八百个心眼子】就是指这种人！”
星没说话，但也点了点头。
“但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停云道，声音里带着点微妙的笑意，“毕竟人家可是被星际和平公司重金悬赏，却从没有人能把她归案的通缉犯啊。这么说来，我们倒像是被她暗中观察的猎物。”
“哎，”你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咳了两声把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才神神秘秘地道：“难道没有她们主动去接自己的悬赏，然后再逃狱的情况发生吗？”
“……你在想什么呀。”三月说，有些无语地半白着眼睛，“这是人能想象得到的状况么。”
“你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吗？”你抬起头，深沉道，“既可以赚一笔赏金，又可以打公司的脸。【唉，人都送到嘴边了，结果你们还是吃不下】，满嘲讽了好么！简直一举两得！”
“就算是星核猎手，也没有这么无聊吧！”三月忍无可忍。
“好了。”停云抬手，制止了你们之间无聊的闲话，“走吧，恩公们。再不快点，我们可赶不上趟。小女子虽说是外出领命，可终究是要回去述职的呢。”
你们一路走来，停在依稀能看出星槎模样的、满盈着营养液（？）的柜前。
“怎么了？”
火焰的光芒在你身边一闪而过，你瞥见一旁的星已然将手放在了长枪上。
“气息，消失了？”
停云神色凝重。你的眼中光芒一闪，【视界】无声发动，空茫眼中映出了此间的景象，紫网在你眼中如此清晰，却并无杀意，只是静静存在于那里。
“——在上面！”
你仅犹豫了千分之一瞬，便率先报出了位置。被你抢了话头的女人先是一愣，而后缓缓地笑起来，继续说出大概是原先就预定要说出的话来。
“当猎物的痕迹突然消失，猎手就该小心了。”
被你们追踪的女人，竟如此大方地现身在你们面前。不过，是在你们的前上方。如此从容，如此的……有恃无恐。
“因为，那往往是追猎关系逆转的征兆。”
她站于高台上，居高临下地低眼，注视了你一瞬，又极其自然地偏移了视线。
“不过，这次似乎用不着我来提醒呢。……感官敏锐，有时候确实能免去一番苦头呀，对吧？”
她的话永远那么意味深长。不过在场的人可没有一个想就这么跟她打哑谜。
“卡芙卡！”
三月向前一步，挡在了你们面前。停云则注意到卡芙卡前方的几名云骑状况不对，语气紧张起来：
“这些云骑没有堕入魔阴身……”她咬牙，“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卡芙卡笑起来：“只是一些小小的暗示。让他们【听我说】说话而已呀。”
“去前面再会吧？”她摆手，又道：“星，这你应该是最了解不过的呀？”
——竟是直接指名道姓了！
这样下去不行，你瞬间反应过来。现在状况全在她掌控之下，你们做出的反应她一清二楚，别说抓人了，根本连平视都勉强。现在说你们把她抓捕归案？倒不如说要不卡芙卡干脆把自己拷上镣铐送给你们押上比较靠谱。
……自己拷上镣铐？
引导来到罗浮。故意抛下的线索。半截子的教学，直截了当的现身。甚至刚刚的指名道姓，难道——
“唉，这里不好。”就在你动脑子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悠悠响起，你却还不能不听她的声音，似乎那声音里带有莫名的金属碰撞声响——一瞬间你就被故意截断了思路，“太卜要走很长的路，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她转身，赫然是一副要走的姿态，“去前面再会吧。”
……你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要破开局面】。
她的每一次发言都是把你们笼罩在她的视线下说的。
……这难道是什么条件吗？
不及你多想，那三个原本挡在你们之间的云骑突然跳下，以一种僵硬的姿势举起了手中兵戈！
玻璃的碎裂声清晰可闻。
“哈，看来还是躲不过啊？”
“……果然。速战速决吧。”
“本姑娘出手，万事无忧啦~！”
你们三人一人举弓，箭矢如流星飒沓，冰雾缭绕；一人举枪，火成燎原之势。二者相碰，雾气便在瞬息间充满了整片空间。红绸激射而出，将那三人结实地点在地上。
“结束了。”你如此说着，收回了红绸。“要不干脆走点不寻常的路子？”
眼看倒地的三名云骑已无再战之力，前进的路上再无阻碍，三月根本没听你说话，就一马当先、一门心思追卡芙卡去，也不知道她俩哪来这么大仇：“冲啊，别让她跑了！”
瓦/尔/特连忙叫停，露出点少见的急促来：“三月七，慢点！”
看着没人理你，你也只好收敛下来。真是的，还以为能再体验下飞檐走壁呢……就听一旁的星道。
“就算三月没跑开，杨叔也不会允许我们像刚才那样行动的。”她垂下眼，“……此处机关多变，面对的又是她……此处兵行险着，不是上策。”
……？？
啊？
你唰的一声拧过头去，脸色扭曲。
这还是星吗？天杀的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你不是小浣熊吗？怎么基因突变变成丹恒.ver了？
快把那个心直口快从不用修辞的星还给你啊！你控诉地看向她。
“还差一点点，各位。欲速则不达。”
卡芙卡就站在一扇洞开的大门前，唇边带着她一贯的似有若无的笑意，就那样转身走了进去。在你们因为急速关上的门前只得停下时，还极其可气地转头看了一眼，你简直觉得她在嘲讽。
“她真的好自在哦！好像这里是她家后花园一样。”
三月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当然也怪不了三月抱怨，是个人被在这里遛了个半小时都会非常无语的……不如说三月还有抱怨的力气，在你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感觉她简直在遛鬼。在看到她一摆头便进了门、那门还就在你们追过来的几步之遥合上时，这种挫败感就变得愈加强烈了。你几乎就想原地躺下宣布自己再也不走了。
好在你的队友非常靠谱。在你因为剧烈运动（是的，你没想到就连停云也那么能跑！）而大喘气、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她们已经考虑好了对策。
在移开两处【障碍】、顺利通行后，你们终于在一处空地逮到了卡芙卡。然而，与其说是你们追到了她，倒不如说是她就在这里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你们。
——连她的语气都还是那么自如了当！
“欢迎，列车团的各位，你们逮住我啦。”
又是那种轻飘飘的语气！
她就像是一个裁判轻飘飘地宣判你们的追捕是【有效的】。她被你们追上，然而她随时都可以抽身而去。
“这也是你的计划。”
你从未听过星用那么冰冷的语气说话。不如说，感觉这一路上，自从见到卡芙卡，星就没怎么说过话。
她踏前一步，你见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通过对面女人稍稍收缩了一下的瞳孔，你觉得大概不是什么友善的表情。
……现在真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她俩之间有关系了。
“……”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星核猎手也微妙地沉默了一下。打破这份沉默的则是瓦/尔/特。
“亮牌吧，卡芙卡。”瓦/尔/特放下手臂，接过了话头，“我们来到这里，应该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嗯。”女人摇摇头，“不是计划，是【未来】。”她纠正了瓦/尔/特的用词，相当认真地……看向了你。
“我们在无数的未来中施与干涉，将最好的【未来】变成现实。”她叹了口气，像是在真心实意地感到惋惜：“不要抬举我们，瓦/尔/特。星核猎手，也不过只是【命运的奴隶】。”
是你的错觉还是她确实这么干了？总感觉这是这个女人在微妙地为自己说好话……试图挽回一点自己的形象。
其实这么说起来她除了溜了你们一圈倒也真没对你们干什么坏事……
“最好的未来？”眼见瓦/尔/特陷入深思，三月气势汹汹：“对谁而言最好的未来啊？”她双手叉腰：“我才不信你会为别人着想呢。”
卡芙卡低笑出声。
“全宇宙。——你信吗？”她抬头，“当然是：对我而言。
“等等。”星向前一步，压下眉头，“我有其他事想问。”
“我们会带你见罗浮将军。”打断了她的话，瓦/尔/特从思考中醒过来，“既然你自认清白，不妨向他解释，他自会裁决。”
“嗯，”卡芙卡抱起手臂，“不行啊。我讨厌按别人的步调做事。”
她重新看向你们的方向，眼带戏谑：
“快动手吧，不然就来不及啦。”
扔下这句话，星核猎手便已发动了攻击。不得不说，哪怕是这个时候，她发动的攻击仍然赏心悦目，甚至在你的【视域】中都毫无破绽。
……然而，太慢。那些锋锐的丝线在数次交接之中甚至没有伤到你分毫。
那么，她一定要和你们打上这一场的意义何在？
——或许这就是意义。
在这狡诈的星核猎手的那句“总算来啦”之后。在她已然将手举起、枪的手柄朝上，你们都认为她已然不会再发动攻击时——
那墨镜在光下闪动一霎，紧接着从她枪口喷吐而出的便是无数子弹！
那攻击密度比起对战你们时何止高了一倍？然而，毫无杀意。甚至连方向都不是朝着你们去的。
那方向，赫然向上！
粉紫的光芒一闪而逝。如同天外来客。而漫天绽放而去的弹雨本该将她直直对穿——
然而、比起弹雨射中人体的响声，更快一步在你【视域】中铺开的，是大片大片的涟漪！
“雕虫小技。”少女斥道，“你的一举一动，早在法眼占测之内。”
看不见她是如何避开的，只是在她穿越密集弹网的下一刻，那些射出的子弹便轰然炸开，叮叮当当地如同水珠般溅到目力所及地每一个角落。你甚至没来得及令红绸回护，【雨】就已经下开。
你不得不抱住头，像每个同伴一样用最朴素的方式保护自己。
仅仅一秒。少女落地，【雨】结束，随着卡芙卡伸直自己的手臂，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太卜司，符玄。”
少女报出自己的名字，拂袖转身，宣告自己的来意。
“要犯现在由我接手。”
两声清脆的叩响。那是两只手枪掉落于地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