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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赵棠以火攻心 施计整治恶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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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棠皱着眉头说:“不瞒仙师,我一来此地就各处查访,就为了当年火烧丝绢库一案,也为了查清当地佃农这些年来多次闹事的原因,但此地乡绅相互勾结多年,相互之间都有利益牵扯,盘根错节,相互抱团,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肃清当地弊端。”
“哦?想必赵老爷已经有了好的计策?”圣安仙师问道。
赵棠叹了口气说:“哪有什么好的计策,别人倒是给过一个建议,行不行得通尚且不知道。”
圣安仙师鼓励他说:“不管怎样,可以先试试。”
赵棠皱着眉说:“万一行不通,惹得他们狗急跳墙怎么办?”
圣安仙师见他有疑虑就说:“办法总是有的,到时候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帮你。”
一个深夜,两个身穿黑衣的人来到一个私宅外,其中一个个子高,身手敏捷。
两人在私宅外面打量了半天,那是一丈高的墙,墙沿上插满了碎瓦片、碎瓷片,沿着墙沿又围上铁蒺藜,防备的很严实。
爬墙是进不去了,只能在外面试试。
高个子对另一个说:“我先试试。”
说完将一团绑在箭上的油布点燃,拉弓射箭,将这团火射进院内。
院内,账房先生和两名伙计在这里刚核对完账目和货物,突然就听见护院犬大叫不止,然后有人走进院里看见货库旁边起了一团火,敲了几下锣。
两个黑衣人在外面听见敲锣声,知道事情成功了。他们放火的目的不是要烧了人家的货物,而是要吓一吓他们,让他们以为自己被人盯上了,到时候就看他们会不会报案吧。
听见声响的账房先生等三人赶紧跑出去查看。
众人来到货库旁一看,竟然是一支箭,箭上还缠着一坨油布,燃着火,幸好只有这一处小火,只是离货库很近,幸而没落到货库上。
一人从地上拔出箭,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对帐房先生说:“看来有人要来惹事。”
夜里看守的伙计们不敢睡大觉,在院子里守着。
第二日,账房先生来到魏乡绅的家中将此事说明,并将这支箭交给魏乡绅。
魏乡绅紧急赶来,账房先生将起火处指给他看。
看到着火的地方离货库没几步远,魏乡绅吓出了一头汗,口中只说:“菩萨保佑,幸好没烧起来。”
账房先生在旁边提醒:“这事很蹊跷,不像是偷盗,是否有人要打击报复,得查明才行。”
魏乡绅很赞同他的话,经商这么多年,家财万贯,难免会有人起了妒忌之心,也保不准是同行下手。
这次大概是一次警告吧,但究竟是谁,魏乡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当日这位魏乡绅就来到衙门要告状,说有贼人想烧他家货库。
赵棠佯装大怒,嘴上说:“岂有这等混蛋的事?本官一定将贼人缉拿归案。”
然而,六天过去了,贼人没拿到,衙门也没有任何进展,魏乡绅等的吃不好睡不好,就直接来到赵棠的住处询问案情进展。
赵棠眼见那魏乡绅比刚来时消瘦了,就喝着茶不紧不慢地说:“本官还在查案,你急什么,急也没用。”
魏乡绅情绪激动地说:“满仓的货物差点被点了火,我能不着急吗,要是出了事得让我赔多少银子进去。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谁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再下手。”
赵棠哪有耐心听他讲,只说让他回去等。
魏乡绅怒了,扯着嗓门冲着赵棠喊:“老爷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老爷到底能不能破案啊。”
赵棠两眼一瞪,指着他骂到:“怎么你也要跟那群刁民一样跑来闹事不成?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没看管好失手着的火。”
魏乡绅本来是不怵的,这些年他见过的知县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何必怕这新来的,于是更嚣张地骂道:“老爷您这官威好大呀,小民哪里敢招惹老爷。”
站在旁边的小仆杨安哪能忍受这窝囊气,一边骂着“让你顶撞老爷”,一边上前结结实实的赏了他一巴掌。
打的那魏乡绅耳朵里直响,这下老实了,魏乡绅急忙行礼说:“小民不敢了,小民这就回家等衙门的消息。”
第二日,赵棠正在写字,小书童赵由说;“老爷这字写的真好,怪不得能当官呢。”
赵棠自夸:“这当官啊,不光要字写得好,这盖章也要盖得妙,你看老爷我平时盖章,连杨安都夸,说‘老爷你这章盖的起码得有十年功力’。”
正说着魏乡绅又来拜访,这次相当客气,进了厅堂先行礼说:“昨日冲撞了老爷,今日特来赔礼道歉。”
赵棠爱答不理的说:“我并未放在心上。”
那魏乡绅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东西要送上,书童赵由走过来接了过去,呈给赵棠。
赵棠一看是两张银票,每张一千两,赵棠冷笑:“呵呵,你这是打发谁呢?当我是要饭的吗?”然后示意书童还给他。
魏乡绅接过银票忙说:“如果不够我再回去取。”
赵棠皱着眉训他:“你这是要让本官犯错误,本官拿了你的银子,以后就要替你办事,对不对?”
魏乡绅忙行礼说:“不敢不敢,小民没这个胆量。”
赵棠指着魏乡绅对书童说:“他这是要害死你老爷。”
书童一脸正气地说:“拿上你的臭钱快滚。”
魏乡绅紧张地说:“老爷,是我冒失了,老爷您为官清廉怎么看得上我的臭钱呢。”
赵棠笑了笑说:“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老实人,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啊。”
魏乡绅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坦白:“小民平日里也就喝喝酒听听曲儿。”
赵棠说:“俗,你看我,平时就喜欢写写字。”
魏乡绅奉承说:“写字好,写字好,风雅。”
赵棠让书童拿了几幅字过来,他打开一幅字说:“你看我写的,怎么样?”
魏乡绅直叫好:“好字好字,老爷不愧是读书人,真是好字。”
赵棠笑着说:“我这字啊,当朝樊阁老都夸呢,这么着吧,你既然来了,也别空着手走,我这字算卖给你了。”
魏乡绅心想不就买幅字嘛,张口就问:“多少钱?我买就是了。”
赵棠坐下喝了口茶说:“你看值多少钱。”
魏乡绅还不算傻:“我是个俗人,老爷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赵棠伸一根手指,魏乡绅:“一百两?”
赵棠哈哈大笑:“一万两。”
魏乡绅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啊?一万两?这……”
赵棠冷笑着说:“哼哼,你嫌贵吗?前几任知县可是抬着多少箱子走的,当地百姓有谁不知道,你们有钱‘孝敬’他们,却没钱买我的字。”
说完把茶杯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撂,厉声说道:“呵呵,以后这火呀,还不知道要烧到谁家呢。”
魏乡绅心虚地说:“小民这就回去拿银子,一定拿银子来买。”
说完就离开赵棠眼前,气呼呼得坐上马车走了。
赵棠一个新来的知县,独自面对一伙地头蛇,他难以应付。
人家几个要钱有钱,要手段有手段,早就收买了不知几位官老爷了。赵棠上任后,这几人背后笑他装模做样,甚至打赌说看他能在知县的位子坐几年,谁赢了就去翠烟楼请大家吃喝一顿。
可赵棠要什么没什么,他在明处,人家在暗处,指不定哪天就下黑手整他。当年的丝绢库起火,还有那些在衙门口卖力哭闹、撒泼打滚的佃农,哪一个不是雇来的,他日防夜防,就怕被他们拿到短处。
他的妻子黄娟看他每天愁的坐卧不安,就劝他说:“老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你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现在都瘦成这样了,那皇上也看不到你的难处啊。”
赵棠叹口气说:“我的职责就是把当地治理好,皇上就是知道了也得说这是我的分内之事。”赵棠不需要皇帝的怜悯,他需要的是一个能给他出谋划策的人帮他度过难关的人。
再说魏乡绅回去后越想越窝囊,就找了另外几个乡绅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对付这个刚上任的刺儿头知县。
魏乡绅情绪激动地说:“这些年来都是咱们主动送银子上门的,头一次见到主动伸手要银子的,这位新来的知县还不知轻重,也不看看他前面那几个大老爷是什么下场。”
另外几人倒也觉得稀奇,问他:“新来的这位老爷这么难缠?倒是头一次见到。”
魏乡绅愁眉苦脸地说:“遇到这种事算我倒霉。可以后怎么办,咱们就这么让他拿捏?”
“那倒也未必。”
陈棼站出来不屑地说。
这几个财大气粗的乡绅经常聚在一起,为首的就是这个陈棼。
他中等身材,见到谁都似笑非笑。
在官府面前阿谀奉承,在官府以外,为人做事总是带有不屑的表情。
其他几个虽然在生意场上也有些手段,但对付官场除了给银子也没有别的法子,单论下作手段他算第一,当年火烧丝绢库就是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