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地久，我的天长》连尘魔

10、第十章、出院

　　《你的地久，我的天长》

　　18、

　　懋涵小心翼翼地跟在宋尔阮的后面。她其实也是知道的，宋尔阮是一直喜欢那个叫乔骁的男孩子的，一直喜欢着。

　　或许那样一种浓烈的情感，那样一种无法改变的习惯应该叫做爱吧？当时自己硬要把韩奕哥哥介绍给宋尔阮，其实她是不高兴的吧？

　　那个叫乔骁的男孩子她见过。小麦色的皮肤，很喜欢笑，笑起来很温暖，就真的像看见花开一样！她想，没有生病的时候，那个男孩子一定是个活跃开朗的人。

　　而宋尔阮这个人是那种一旦认定就不会改变的那种人。哪怕韩奕哥哥是天上的星星，她一定也是会守着那个叫做乔骁的残疾的男孩子。懋涵从来没有见到宋尔阮笑得那么灿烂过，就好像，那个男孩子是她全部的需要和依靠一样。也从来没有见过宋尔阮像这段时间一样快乐过开朗过。原来以前，不是宋尔阮的性格就是那样，而是，那个让她开心笑，放心哭的男孩子不知道哪里去了。于是，哭和笑就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而自己和张航以及宋尔阮之间，多么想刚刚的请吃饭一样啊！张航请宋尔阮，宋尔阮喊自己。多么无趣！自己怎么就横插了一脚呢？那样的话，至少师兄还是在安安静静地喜欢着宋尔阮啊！

　　原不懂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懋涵很认真地把椅子挪到了正在码字的宋尔阮的跟前。

　　"宋尔阮，我们谈谈吧！"

　　宋尔阮迷糊地抬眼看眼前的女孩子，眉头还是皱皱的，神色间好像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恩，好啊！你说吧！"宋尔阮和上电脑，静待下文。

　　懋涵低头，不知道怎么启齿。犹豫了片刻还是要说的。

　　"宋尔阮，你知道的，我喜欢师兄，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想跟他一起生活的那一种。"

　　"恩，我知道。"宋尔阮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发现师兄是喜欢你的。"懋涵像花了很大的戾气一样说到。

　　宋尔阮失笑，原来是这样啊！"懋涵~你相不相信我这个局外人的看法？师兄他对我的口气比较和善那是因为我曾经多多少少因为他而受伤。而你，你难道没有发现师兄对你态度的改变吗？笨丫头！笨死了！"宋尔阮点点她的额头，无奈地说道。

　　啊？真的是这样吗？看吧！宋尔阮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懋涵陷入当机之中。这年头啊！啊不是！就是从古至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们相爱或许有她们的艰辛也说不定，师兄那样一个完事笃定的人一定是想得很全面。

　　******

　　今天是乔骁出院的日子，宋尔阮和吕夏宁去接他出院。宁负去了无锡，她说要去看看蠡湖，宋尔阮白她，你是不是有新欢了？被宁负拿着刀追了好几条街。宋尔阮尖叫，你这个疯女人~我不认识你！

　　于是，宁负就背着旅行包大摇大摆地出去旅游了，连乔骁出院的日子也没回来。宋尔阮也不管她，一般情况下，受伤的女人都是狮子。。。一个字的教诲--闪！

　　宋尔阮扶着乔骁下了轮椅然后上了出租车，然后再去帮吕夏宁一起搬衣物。宋尔阮上车的时候，乔骁脸色晦暗不明。

　　宋尔阮伸头看了看他的脸色，问："你怎么啦？伤口还没有恢复好吗？"

　　乔骁摇摇头，笑笑："没什么。谢谢你们！"转头看窗外，窗外的景色很陌生，自己很久很久都没有出来过了。阳光有点刺眼，乔骁眯了眯眼睛，看见医院的门廊上有个男人在看她们。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仍旧可以看出那个男人姣好的面容的独特的气质。外面的天气渐冷，男人穿的是呢绒大衣，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向这边。

　　乔骁想起来了，他就是宋尔阮住院的那段时间出现的那个男人吧？一个强势成功的男人。阮阮，他喜欢上你了是吗？我的阮阮，原来在没有我的时候，也可以很好的生活着。乔骁眨眨眼睛，手搭在自己的腿上："阮阮，我们走吧！"

　　乔骁的腿不好，乔爸和乔妈在南京有一套房子，是很久以前的那种，很古朴的四合院，还有绿油油的葡萄架，很美丽的样子。乔骁就被安排住在这里，宋尔阮皱了皱眉头说，这里有点潮湿，对你的腿好吗？

　　乔骁笑笑，没事，屋子里都还好的，而且，我妈妈把安阿姨送到我这儿来了，不要担心。安阿姨是乔家的女佣人，算是长工。跟乔妈是好朋友，因为，当初乔爸生意失败的时候，安阿姨也没有落井下石，帮着乔爸乔妈度过难关，所以安阿姨在乔家的地位已经是一个亲人了。

　　宋尔阮点点头，表示对安阿姨的认同。

　　吕夏宁是刚到这四合院就被宁墨截走了。乔骁看着这个状况没有说什么，只是睫毛抖了抖，继续低头转轮椅。

　　吕夏宁自己都不知道，她其实是在被宁墨一点一点地改变地。宋尔阮不得不说，虽然吕夏宁脾气暴躁了，但是笑容也确实多了。说起宁墨的时候，也不是那么面寒如霜了。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宋尔阮推着乔骁的轮椅往屋里走，乔骁几不可闻地声音传来，阮阮，我的腿好不了了，你怎么办呀？

　　宋尔阮顿了顿，继续推车。其实，乔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喜欢的乔骁。阮阮从来不是从一而终的人，但是，阮阮从来都遵从自己的感情。你是阮阮这一辈子都不能缺少的，乔骁，你要是敢丢下我，上天入地，也不放过你的！

　　乔骁嘴角的笑容渐渐放大，还没有深入到眼底的笑容便又淹没在落寞了。阮阮，乔骁一定要阮阮幸福的。不管怎么样！不管怎么困难！不管怎么……放弃！

　　乔骁把手移到宋尔阮推车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放心地倚在椅子的后背上。迎着阳光，闭着眼睛，笑。

　　******

　　耳机里单曲循环着《遇见》，女孩子靠在公车的窗户上已经睡着了。

　　窗外的夜，华灯初上。

　　韩奕坐在自己的车里打电话给懋涵，让她下来接宋尔阮。

　　宋尔阮坐的这班公车的末站是学校。韩奕看着车里的女孩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自己的胸腔里蔓延，让自己窒息地难受。

　　宋尔阮，你现在幸福吗？

　　他仍旧可以想象到女孩子站在树下笑靥如花，我很幸福呢！

　　其实这样就好了，只要这样就好了！

　　懋涵扶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宋尔阮往宿舍走，眼角看到发动车子离开的韩奕。

　　那么骄傲的韩奕哥哥，那么小心地喜欢着这个女孩子，那么卑微地喜欢着这个女孩子。

　　如果爱上一个人，那一定会卑微地爱着，患得患失，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越来越低，低到尘埃里。

　　可是，尘埃里，开不出爱情的花！

　　乔骁侧卧在房间里。

　　好像不知不觉过去了好多年呢！有些改变的事实，已经是过去的了。就像阮阮生命里出现的韩奕这个人。

　　其实从自己手术一来，一直是悲哀的。阮阮的爱情，已经是一种依赖一种习惯。而自己，再也没有能力保护这种"依赖"。

　　有些事情，终究曲终人散，终究抵不过现实。就像天鹅飞不过沧海。阮阮，我们还能相爱多久？

　　我们能相爱多久就多久，好吗？

　　深秋的天气最容易着凉了，懋涵在床上裹着毯子打喷嚏，用面纸揉着鼻子抱怨。宋尔阮依旧套着耳机，写文。

　　懋涵最近一直很拼。背单词，听听力，做练习，前所未有地努力。张航总是偶尔冒那么一两句打击的话。

　　在宋尔阮看来，张航自己跑得很快，怕懋涵追不上才会总是留着身影给她吧？告诉她，我在这里。告诉她，在这里转弯。

　　懋涵一直气愤于张航的怪脾气，~~~~(>_<)~~~~老是那一张"欠修理"的脸！懋涵的理论是，老娘不就是那么喜欢他，他凭什么拽啊！

　　这俩人一直幽幽怨怨地磕磕绊绊地走着。

　　懋涵看着自己的一路，你看，多好，能再遇到乔骁，能再在一起。

　　******

　　最近高胜寒又进了一大步，虽然吕夏宁依旧不待见他。

　　高胜寒的生活其实一直是与黑色挂边的，为人阴暗而狠厉，遇见吕夏宁是个意外。

　　那个晚上的面条店里的女孩子仿佛就是自己追求的心中的理想。那么温暖。只是，看见那样的人，本能地想占有。在他的世界观里，只有自己想要的和不想要的。而吕夏宁偏偏又打破了这种平衡。她会吼让他滚！她会哭，很讨厌他！她会沉默，那种沉默叫思念！哪怕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和谐都是那么温暖。

　　高胜寒觉得自己像吸毒一样对这样的吕夏宁着迷。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足够让吕夏宁讨厌和困扰。但是，就是不想放弃。

　　宇宙洪荒，我还在这里。

　　最近的吕夏宁开始沉静，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难耐地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高胜寒终于知道，原来，有个叫林资的男人，一直是吕夏宁的牵挂。

　　从吕夏宁身上发出来的那种气质，那种浓郁的沉静的气质，那种导致自己喜欢上她的气质，原来是因为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不是自己。

　　高胜寒前所未有的失落。

　　吕夏宁斜眼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位置，额，高胜寒那家伙今天怎么没来？平常高胜寒这家伙都是会很早过来的。现在连续几天下来他都没来。吕夏宁很纳闷，是生病了吗？

　　下课，吕夏宁握着手机在犹豫是不是要打电话。

　　虽然吧，这家伙是有够烦的，可是……

　　是要打电话去问问的吧？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你好！"电话那边传来沉郁的声音。难道真的生病了吗？

　　"是我。"高胜寒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那个躲躲闪闪的声音是吕夏宁的。这丫头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呢？高胜寒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夏夏啊？怎么了？"努力装成很疑惑地样子。

　　"没事。"吕夏宁听到他又开始的油腔滑调地声音就知道一定是没事的，啪地挂断电话，懊悔不已。吕夏宁，你丫是白痴啊！这种小强怎么会有什么事情啊？

　　那边的高胜寒握着挂断的手机，傻愣愣地开始笑。

　　原来，吕夏宁也不是对自己毫无感觉的啊！

　　不管是林资还是其他什么人。回忆终究是没有力量的。不管它的存在曾经多么华丽或者感人。回忆就是回忆！

　　那么现在，吕夏宁，我要创造我们的回忆。

　　我要我们一直走下去！

　　******

　　只要没有课的时候，宋尔阮就会去陪乔骁。

　　乔骁的四合院也不是很偏，闹中取静的一个小院子。经常推着乔骁的轮椅出去走走。乔骁安静地眯着眼睛在羊肠小道上，任由宋尔阮推着轮椅。

　　宁负背着旅行包从机场直接干过来。本来白晢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连眼角都是笑意。朝宋尔阮和乔骁使劲儿地挥手，一路奔过来。

　　走近了才看见，她手里还抱着一只小动物。圆滚滚的雪白的，根本找不到眼睛。

　　宋尔阮试探地挠挠圆球"这是什么？"

　　宁负怒目圆睁"丫的~这东西我太宝贝了！不许闹他，他休息呢！"说完往自己怀里藏。小东西在宁负怀里拱拱还是没醒。

　　宋尔阮乐了。

　　宋尔阮从小就喜欢猫猫狗狗的，可是宋奶奶非常不喜欢这些东西，觉得很麻烦。宋尔阮抱回来的不是被送掉就是被卖掉了，搞得宋尔阮很纠结。

　　乔骁伸手，宁负递给他，说"这个本来就是送你的。"献宝地表情让宋尔阮忍俊不禁。

　　"她是貂哦~~~雪貂！很漂亮吧！不过，我还是很怀疑啊~哪有貂长成这样子的啊！"宁负笑着拍拍小貂儿的脑袋。

　　小貂儿挪挪身子，探出脑袋。宋尔阮失笑，这家伙居然看人下菜单！

　　宁负是想，宋尔阮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跟乔骁在一起，这小貂儿很聪明又听话，是个做伴的好选择啊！

　　乔骁还要复查，暂时是不会回老家的。

　　韩奕远远地看着嬉笑的三个人，又笑。

　　这样其实很好吧？宋尔阮笑的这个样子还从没有见过呢！敞开怀的笑啊！是什么时候深陷的呢？是什么时候放不开的呢？

　　他知道，只要他愿意争，只要很小的手段，这个男孩子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怎么下不去手呢？这样子，宋尔阮心中的爱情就这么破碎，那么以后她还要怎么敢去拥有毫无芥蒂的爱情呢？

　　宋尔阮和乔骁的爱情，其实也是他们的幻想式。

　　自己要保证，宋尔阮是心甘情愿站到自己的身边来。什么爱情是经得过考验的呢？不要去怀疑，不要去想象。再坚强的墙壁也经不起无数的敲打啊！所以就这么爱下去吧？

　　也许，我可以再走走，因为人生这条路上我大概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吧？也许说不定在某天某地某时，我会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然后安静地和我度过也不一定呢。

　　宋尔阮，你幸福的时候，我也在努力寻找呢！

　　乔骁目光灼灼地看着飞驰离开的车。

　　那辆车跟着自己很久了吧？

　　他就是喜欢阮阮的那个人吗？不知道是不是很优秀呢？

　　"那~以后，它就能陪着你了。"宋尔阮的笑声传了很远，很清脆。争着抢着小貂儿。乔骁侧眼看着高兴地和小貂儿奋斗的宋尔阮。这丫头还是一样地迟钝啊！这样也好，某些含蓄的有些人就没有办法啦！

　　乔骁咧着嘴呵呵傻笑。

　　宋尔阮莫名地看着乔骁，傻乐什么呀？小呆子！

　　宋尔阮挥着小貂儿跳着蹦远。乔骁还能看到小貂儿在阳光下纠结的表情。哈哈~~~人兽互动算不算？

　　宁负依旧追着宋尔阮去抢小貂儿。

　　乔骁低头看看自己的腿，以后大概会一直这样下去吧？一直，只能看着阮阮和宁负这样追逐。这样，守护都不能呀！呵……要怎么办呢？真是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