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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一百站:榆溪神明【加长特别版】/『二』 ...

  •   她喜欢的人那么多,不可能永远只喜欢他一个人。为了挽留她,他甚至在学校官网动了手脚,以某位领导的名义发布了一则传言。相信的人,据说早已“中毒”——只要他们有了配偶,而那个人不是她,我便还有机会。

      “就叫它‘榆溪神明’吧,完成。”

      一则传言瞬间挤爆校园网络,每一位在校学生都收到了这条来自“佚名黑客”的消息——一则关于爱情的神秘传说。

      而在榆林医院的病房里,于斯幸笑着将电脑屏幕转向妹妹于斯巧,展示着他突破学校防火墙的“杰作”。

      “妹妹,你看,哥哥把这消息发到全校了。”

      “哥哥好厉害!”于斯巧拍手欢呼。

      其实,从于斯幸第一次遇见袁桃,他就喜欢上了她。为了赢得这个朴实无华的少女的心,他不惜动用黑客技术,编织出“榆溪神明”的美丽谎言。

      也许是我胆大包天,但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世上有人为你倾心,哪怕隔着屏幕,我的冷暖也只为你存在。

      “哥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哪有哪有……”

      “只要你身体好,哥哥就放心了。”

      他知道自己出身平凡,不会引人注目,但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在回复她信息时,忍不住脸红心跳。

      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他相信只要坚持,总有一天能感动她,让她回头看见他,知道他的存在。

      “哥哥,你看什么呢?把羊肉粉给我呀。”于斯巧催促道。

      “哦……哦,看风景看走神了……”

      于斯幸将羊肉粉递给妹妹,心里清楚,他入侵学校网络,不过是为了接近袁桃——那个朴实、干净、让他心动的女孩。

      “这羊肉粉……不是那家的吧?哥哥,你骗不了我。”

      “是的,那家今天没开。”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宁愿从未做过这些傻事。因为无论他如何努力,终究感动不了她,一切不过是白费心机。

      于斯幸推开窗,任榆林的寒风与飞雪扑面而来,冰冷刺骨,仿佛连心脏也被冻结。他感受着寒气侵入肌肤的每一寸,像极了他无法言说的执念。

      “医生,一样的药方……”

      “益母草……”医生一边抓药,一边念叨着药名。

      袁桃来了月经,她有宫寒,只能来医院抓药调理。于斯幸远远地看着她,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多想这一刻,她只属于他。无论她经历什么,她都愿为她遮风挡雨,护其周全。想了解她的一切,想与她白头到老——当然,这是在他不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之前,最真挚的幻想。

      “医生,她刚才抓的是什么药?”

      “你是她什么人?”

      “是……喜欢她的人。”

      “哦,她啊,宫寒老毛病了,常来我这儿抓药。我都记熟了,哪天不来,我反而不习惯。”

      我都记熟了,哪天不来,我反而不习惯。

      那一刻,他多希望她能回头看看他。可他走远了,他的心跳却始终为他停留。直到她开始喜欢别人,他才学会疏远,可那份喜欢,从未真正离开。

      恍惚间他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袁桃给他的温柔,早已填满他的心胸。他明白得再多,也换不回她回到他身边。是他对不起她,是他错过了她,是他太天真、太愚蠢、太胆大包天、太痴心妄想——为了得到她,竟连血缘关系都未曾察觉,让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相守。

      “于斯幸,醒醒!你怎么突然晕倒了?”江明洋焦急地喊道。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伤害她。让她变得一文不值的人明明是我。如果薛凛文还在,他一定会第一个打我。而我,只能默默承受。”于斯幸泪水汹涌。

      “你……你怎么了……”

      江明洋刚想伸手,于斯幸却拔腿就跑。他知道,他必须回到青春时埋藏“宝藏”的地方——那个藏着秘密的桃树下。

      他从未想过,会放开对方的手。说不出借口,只能沉默,勉强挽留,却什么也留不下。他从未想过,他们会错过。他假装洒脱,其实并不轻松。最后,祝袁桃安息,也谢谢她,曾给过他感动。

      当他流泪时,他每一次都心疼。她说她害怕被妈妈打,所以总逃出来,一个人安静,来医院找他,或去他们的老地方——榆林苏州中学。他说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所以他把那个“答案”埋在了桃树下。

      “我怎么那么傻,连我们的约定都敢忘记?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的一举一动,却从不亲口告诉我答案。你总是神秘兮兮,可你为什么要当我的保护伞?我的命值钱,你的命就不值钱吗?”

      于斯幸一边跑,一边痛哭。突然,他停住了——袁桃的虚影,竟出现在他眼前。

      “于斯幸,别追了,我告诉你答案吧。”

      “袁桃……回来吧,我求求你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回来!我不想没有你陪伴的日子……”

      “你看,你不也很好吗?你已经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不再软弱。这说明,我的死是有价值的。答案,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我……”

      于斯幸跪在厚厚的雪地上,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他意识到,是自己的软弱,让姐姐一次次为自己挡下伤害,才换来今天的坚强。他醒得太迟了,太迟了。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抱歉,我不是真实的,只是你幻想出的影子……”

      江明洋追上来时,看见于斯幸跪在雪地里,膝盖渗出血迹——原来是磕到了石头,鲜血染红了白雪。

      明明答应过她要学会坚强,可我做到了,她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们也不会有隔阂。

      江明洋扶起于斯幸,不愿他再跪着。他知道他痛苦,愿陪他走出阴霾。

      就当我还袁桃一个人情,好好看着你,不让你做傻事。这或许不够,但至少能让黄泉下的姐姐安心。

      “斯幸,你没事吧?”

      “江明洋,我想通了。我不犯罪了。我不想让她伤心。我决定放过她们,让她们回家。即使她们有罪,也不该由我来审判……”

      “这才像我认识的于斯幸!”

      江明洋搭上于斯幸的肩,两人像少年时一样,并肩而立。他们的兄弟情,从未因任何人而改变。

      魏音宁不再追究关晓雅让他失忆的事,因为是她救了他的命。没有她,魏音宁早已不在。

      关晓雅,32岁,正式成为魏家儿媳。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爱魏音宁,不再偷偷摸摸。魏安宜也接受了她。

      他们的婚礼定在下周一,邀请了同班同学,唯独林染无法出席——他正在狱中。

      “你不用想了,他们正在准备给你同学送婚礼祝福。”林晖对林染说。

      林染沉默不语。他与养父,已无话可说。

      如果时光倒流,他宁愿做孤儿,也不愿被林晖管着。那样,他或许能呼吸顺畅些。

      因为于斯幸的一通电话,杨诗雨和尚悦悦被释放了。她们感到奇怪,为何他突然放手。

      “你真的放我们走?”

      “快走!快走!我们老大不想见你们。他说以后见了他,装作不认识就行。”

      “哦哦……”

      她们互相搀扶着离开。杨诗雨明白,于斯幸终于回头了。

      对于于斯幸而言,袁桃是他一生的软肋。只要提到她,他的邪恶便无处藏身。

      掩不住的眼泪,就让它流吧。至少,心不会那么痛。但对于于斯幸这样的男孩来说,他的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诗雨,我们就这么走了?不会有诈吧?”

      “人家都叫你走了,你还留着干嘛?”

      她不知道他因何回头,但多半是因为袁桃。这世上,能让他瞬间心软的,只有她。袁桃,是他永远的软肋。

      “杨诗雨,你听说了吗?关晓雅和魏音宁要结婚了。”

      “听说了。我们回去准备吧。”

      “嗯。”

      不知为何,她的心仍在忐忑。她喜欢的人虽不能再保护她,但她会带着他的那份,好好活下去。这样,他的死才有意义。

      榆林市,榆阳区,关晓雅家。

      关晓雅无比幸福,终于嫁给了心上人。她心里乐开了花。

      魏安宜请假未去警局,以“微服私访”的方式来看看儿媳的家。

      “魏阿姨,你怎么来了?”

      “该改口了。我儿子要娶你了。”

      “妈。”

      魏安宜微笑着。她知道,若无关晓雅的“自私”,儿子早已病逝。她不再追究她的过错。

      “谢谢你的‘自私’,救了我儿子的命。”魏安宜差点跪下,被关晓雅及时扶住。

      “不必如此。妈,你来了,让我知道有妈妈的感觉多好。我谢谢你才对。”

      魏安宜看着关晓雅,仿佛看见当年那个为救儿子苦苦哀求的女孩。

      魏安宜总是为他操心。在儿媳这件事上,在乎程度他比她强。至少,她的孙子孙女不会只有单亲家庭。

      “妈,你愣着干什么?”

      “没……没……快进来坐。”

      关晓雅让管家开门。魏安宜第一次见到关晓雅的叔叔,一个陌生的男人。

      “叔叔,这是我婆婆。”

      “叔叔?他是你叔叔?那你爸爸呢?”魏安宜问。

      关晓雅脸色一沉。父亲早逝,是叔叔将她抚养长大。家境优渥,但失去父亲的痛,始终难消。

      如果时光倒流,她多想儿时不要任性,多陪陪父亲,让他亲眼看看我长大懂事的模样。可惜,再也没有这一天。

      原来她忘了多少年没来这儿了。这里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晓雅!”

      一个男孩在身后喊她。她回头,只见那人对她微笑。眨眼间,记忆中的少年已不是当年模样。

      “你怎么来了?”

      “从今往后,我是你丈夫,为什么不能来?”

      能亲耳听到你肯定的回答,我心豁然开朗。曾经的付出,没有白费。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永远不会。

      记忆中的他,温柔是被她强迫出来的;而现在的他,温柔发自内心。她怎能不动心?

      “你们聊,你们聊。”

      叔叔和魏安宜上楼,把空间留给年轻人。两人相视,脸颊微红,心跳悄然合拍。

      她在这里等他很久了。他还是他吗?她温柔正直的少年,这次她不会再错过他了。她会紧紧抱着他,直到世界末日,也不让死亡将他们分开。

      “你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终于……终于能名正言顺做你妻子了,我不能高兴一下吗?”

      “可以,当然可以。”

      那天雪很大,把我们在一起的足迹深深印在雪地上。我知道你的过去冰冷,直到遇见我,你的世界才开始开花。

      不想失去任何回忆。多想某一天,快乐能将我们紧紧相连,永不分离。

      望着阴沉的天空,未知的未来等待我们探索。时间的尽头是什么模样?我会陪你走到最后。

      他能陪她看看这下雪的天空,她就已满足。哪怕未来不完美,有她,便足够。

      “魏音宁,谢谢你。”

      “啊?”

      少年看着少女惬意地笑着,也微微扬起嘴角。

      他们相识约二十五年,她的等待终于没有心灰意冷,也没有白费。

      让我由衷对你说声谢谢,我亲爱的魏先生。

      一周后,关晓雅与魏音宁的婚礼正式举行。

      榆林市,龙腾国际大酒店。

      关晓雅穿婚纱,魏音宁着西装,在门口迎接宾客,笑容满面。

      “关晓雅,魏音宁,祝福你们,终于走到一起了。”尚悦悦说。

      她与杨诗雨一同前来,脸上强装欢笑。她们心爱的人,早已不在。

      “你们能不能开心点?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啊。”关晓雅说。

      “晓雅,我们喜欢的人不在了。就让尚悦悦这样吧。你喜欢笑容,我给你笑就是了,别为难她。”杨诗雨劝道。

      关晓雅不再勉强。她接过邀请函,让她们进去。她懂这种悲伤——没人比她更懂面对死亡的滋味。

      “怎么了?关晓雅。”

      “没什么,想起些往事罢了。”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为何还在悲伤?我该开心才是。即使再悲伤,父亲也不会回来。悲伤又有何用?

      我相信他在天之灵会祝福我。他的女儿嫁给了心爱的男孩,此生无憾。

      “晓雅,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嗯。”

      婚礼通过电视台直播,向全世界见证这场警察与贵族千金的盛典。

      “亲家母,请进。”关晓雅叔叔对魏安宜说。

      “好好……”魏安宜应道。

      有人幸福大笑,有人沉默痛哭。他们只为所爱之人欢喜或悲伤,别无所求。

      余诗诗、于斯幸、舒瑶、江明洋及孩子们都到了。于斯幸看见尚悦悦和杨诗雨,只装作不认识,神情冷漠。

      “杨诗雨,你看他,怎么像见了石头一样?前阵子还对我们凶巴巴的,现在……”尚悦悦疑惑。

      “尚悦悦,别说了。他让我们别再提他,别再有交集……”

      “我……”

      杨诗雨拉了拉尚悦悦的手,她才闭嘴。她知道自己差点多嘴。

      婚礼开始,嘉宾就位。新郎新娘携手入场,魏音宁紧紧握着关晓雅的手,不愿放开。

      两人相视而笑。关晓雅忽然想起,记忆中的少年从未残忍待她,反而是她伤害了他。

      “对不起……”她低头。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

      “我……是我自私伤害了你。”

      “傻瓜,若不是你,我或许早已病死。我还记得那个冬天,你的出现,让我的世界万物复苏。”

      关晓雅心头豁然开朗。她的付出没有白费。哪怕年华已逝,能嫁给魏音宁,此生足矣。

      他们一步步走向演讲台,亲朋好友鼓掌祝福。

      “关晓雅,我愿娶你为妻,无论生老病死……你愿意做我妻子吗?”

      她刚要回答,一个男生突然冲进来,保安拦不住。

      那是于斯幸认识的流氓,他二话不说拉走尚悦悦和杨诗雨。

      “你是谁?为什么拉我和诗雨姐?”

      “你不用管。夏志夕发烧了。”

      “啊!”

      她们连忙离开现场。片刻后,关晓雅终于回答:“我愿意。”

      无论世界如何变化,他们在一起不会改变。她爱他,此生托付于他。

      “于斯幸,怎么回事?为什么尚悦悦和杨诗雨被拉走了?”舒瑶问。

      “夏志夕真的病了。”

      江卿桀、于心、严露露正在玩耍。尚悦悦被带走,余诗诗安慰严露露:“你妈妈只是有事,别担心。”

      “知道了。”

      “你和卿桀好好玩,好好吃。”

      “对了,你是余阿姨吗?”

      “我是,怎么了?”

      “我妈妈其实很在乎你和她的感情。她常说,若不是太爱我爸爸,也不会眼睁睁看他伤害你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了。”

      原来他一直记得他们之间的友情,她还以为他忘了。他们曾是并肩作战的校友、好友,不知从何时起,她竟成了你的“仇人”。

      “余阿姨,你落泪了。”

      严露露递来纸巾。余诗诗接过,拭去与岁月无关的泪水。她无法舍弃袁桃的回忆,也无法忘记严辞对袁桃的羞辱。但尚悦悦是尚悦悦,不是严辞,她的灵魂不该被玷污。

      “江明洋,我吃饱了。你和于斯幸看着孩子,舒瑶,我们走。”

      舒瑶的鱼丸还没夹上来,就被余诗诗拉着走。她顺手抓了几个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你要去哪?这么急?”

      “去医院。”

      “啊?”

      那个从不近人间烟火的余诗诗,竟第一次主动去医院。舒瑶满心好奇。

      她怎么一直隐瞒他?他明明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不愿靠近?是怕和她在一起,高攀不起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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