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枝》余佳木

10、十年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风里带着初夏的味道。许睿拉着秦笙的手，沿着老街一直走到尽头，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

　　"到了。"她停下脚步，推开一扇陈旧的木门。

　　门后是一间不大的画室，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层柔软的光。墙上贴满了画——十年的灼华同人，从青涩到成熟，每一张都承载着她的心血。

　　秦笙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作品被这样认真地对待，被画成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形象，这种感觉让他的胸口微微发热。

　　"你……"他走进去，手指轻轻抚过最旧的一张画——那是十年前的《雨巷》同人，线条稚嫩，色彩单一，却充满了热情。

　　"原来我的故事，陪了你这么久。"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子投入湖心，激起层层涟漪。

　　许睿红着脸，低着头轻声说："你的故事，让我敢画画。"

　　秦笙转身，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有惊讶，有感动，还有深深的温柔。他忽然明白，自己写下的那些文字，不仅仅是故事，更是某些人生命中的力量。

　　"睿睿，"他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谢谢你。"

　　许睿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笑着摇了摇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两人相视一笑，画室里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温暖起来。

　　秦笙慢慢走在画室里，仔细看着每一张画。他能看出许睿绘画风格的变化，从最初的模仿，到逐渐形成自己的特色。每一张画都有她的影子，也有他文字的灵魂。

　　"这张是什么时候画的？"他指着一张雨巷夜景图问道。画面中，油纸伞下的男女主背靠背站着，远处的灯火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三年前吧。"许睿想了想，"那时候我刚学会用光影表现情绪，就想试试画雨夜的感觉。"

　　"很成功。"秦笙点头，"你让雨夜有了温度。"

　　许睿的脸微微泛红，轻声道谢。她走到一个角落，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本旧画册。

　　"这是我最早的作品集，都是你的小说同人。"她翻开画册，"有些画得不好，你别笑我。"

　　"怎么会。"秦笙接过画册，认真地翻看着，"每一张都很珍贵。"

　　他的指尖轻轻掠过一张《雨巷》男主的肖像画。那张画中的男主有着浅棕色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翘，左眼下有一颗浅浅的痣。秦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很早就注意到我的痣了？"他挑眉问道。

　　许睿惊讶地抬起头："啊？那是你的痣吗？我只是觉得这样画会更好看..."

　　话还没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颊瞬间红透，慌忙低下头翻画册。

　　秦笙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没有拆穿她的小秘密，只是继续翻着画册，偶尔轻声点评几句。

　　"这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秦笙突然问道，指着墙上一张被画框装裱起来的照片。那是他在一次签售会上的侧影，阳光照在他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金色。

　　许睿的心跳漏了一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觉得这张照片很好看，就...就打印出来了..."

　　"偷拍照？"秦笙挑眉，眼中带着一丝调侃。

　　"不是！是...是从网上下载的..."许睿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的话磕磕绊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笙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走到照片前，仔细看了看，然后转头对许睿说："不过，如果想要我的照片，可以直接问我要。我可以给你拍很多好看的。"

　　许睿抬起头，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脸颊又开始发烫。她慌忙转移话题："你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画。"

　　秦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张《雨巷》结局的插画——男主单膝跪地，手里的戒指盒上刻着枝桃花，女主惊讶地捂住嘴，眼中含着泪水。

　　"这张画得真好。"秦笙轻声说，"你把人物的情绪表现得很到位。"

　　"这是我画了最久的一张。"许睿回忆道，"当时我画了很多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后来我意识到，是女主的眼睛。我想让她的眼睛里既有惊讶，又有幸福，还有一点不敢置信。"

　　"你做到了。"秦笙看着她，"你的画总是能抓住人物最真实的情感。"

　　许睿低下头，轻声说："因为我画的是你的故事，我想把你笔下的情感完整地呈现出来。"

　　秦笙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到她面前，认真地说："睿睿，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你的画让我的故事有了新的生命。"

　　许睿抬起头，对上他真诚的目光，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能画你的故事，是我的幸运。"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天窗洒进画室，给每一张画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时间不早了。"秦笙看了看窗外，"我送你回家吧。"

　　许睿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秦笙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睿睿，你愿意...让我以后经常来你的画室吗？"

　　许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点头："当然愿意。"

　　秦笙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太好了。我想看看你画画的样子，也想...和你一起创作。"

　　许睿的心跳漏了一拍，轻轻点头："好。"

　　两人并肩走出画室，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小巷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走到巷口，秦笙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许睿说："睿睿，谢谢你今天带我来看你的画室。那些画...对我来说很重要。"

　　许睿看着他，认真地说："那些画能让你开心，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秦笙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以后，我们一起创作更多美好的作品，好吗？"

　　许睿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

　　夕阳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就像他们的命运，已经紧密相连，再也无法分开。

　　回到家后，许睿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的点点滴滴。秦笙看到那些画时的表情，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跳加速。

　　手机突然震动，是秦笙发来的消息：

　　【今天很开心。谢谢你的十年。】

　　许睿看着这句话，忍不住笑了，回复道：

　　【我也很开心。谢谢你的故事，让我有了这十年。】

　　过了一会儿，秦笙又发来一条消息：

　　【睿睿，明天有空吗？我想和你一起去一个地方。】

　　许睿好奇地问：

　　【什么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秦笙回复，【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许睿看着手机，心中充满了期待。她不知道秦笙要带她去哪里，但她知道，无论去哪里，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一定会是美好的一天。

　　她关掉手机，躺在床上，嘴角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梦中，她和秦笙一起站在雨巷中，他撑着一把黑伞，对她伸出手，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睿睿，"他轻声说，"等你很久了。"

　　许睿笑着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雨声淅沥，桃花纷飞，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第二天一早，许睿被阳光唤醒。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跳起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秦笙要带她去哪里。

　　洗漱完毕后，她精心挑选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搭配白色帆布鞋。镜子中的女孩眉眼弯弯，笑容灿烂，看起来活力四射。

　　"睿睿，我在楼下。"手机震动，是秦笙的消息。

　　许睿拿起包，小跑下楼。秦笙站在车旁，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你来了。"秦笙微笑着迎上来，递给她一杯热可可，"路上喝。"

　　许睿接过热可可，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

　　两人上车后，秦笙发动了汽车。许睿好奇地看着窗外，试图从沿途的风景中猜测目的地，但很快就放弃了。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她忍不住问道。

　　秦笙神秘地笑了笑："到了就知道了。给你个提示，和你的画有关。"

　　许睿更加好奇了，但看到秦笙不愿透露更多，只好作罢。她靠在座椅上，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偶尔和秦笙聊几句。

　　大约一个小时后，汽车驶进了一个小镇。这里的建筑古色古香，街道两旁种满了桃树，虽然不是花季，但枝叶繁茂，绿意盎然。

　　"我们到了。"秦笙停下车，对许睿说。

　　许睿下车后，惊讶地发现小镇的街道和她画中的雨巷极为相似。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白墙黛瓦的老房子，偶尔有行人经过，整个画面宁静而祥和。

　　"这里..."许睿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我画中的雨巷。"

　　秦笙微笑着点头："这就是我想带你来的地方。这里是《雨巷》的灵感来源。我想让你看看真实的雨巷，也许会给你带来新的创作灵感。"

　　许睿感动地看着秦笙，眼中闪烁着泪光："谢谢你，这太美好了。"

　　"走吧，我带你逛逛。"秦笙伸出手，温柔地说。

　　许睿微笑着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两人并肩走进了这条承载着无数故事的小巷。

　　他们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着，欣赏着两旁的老房子。有些房子的墙上爬满了藤蔓，有些则挂着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你看，"秦笙指着一栋老房子说，"那就是我笔下女主家的原型。"

　　许睿仔细观察着那栋房子，然后从包里拿出素描本，快速勾勒起来。她的手在纸上飞舞，不一会儿，一栋充满韵味的老房子就跃然纸上。

　　"你画得真好。"秦笙站在一旁，欣赏着她的画，眼中满是骄傲。

　　许睿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有这么好的模特，当然画得好。"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前走。走到小巷深处，他们发现了一家小茶馆。茶馆的门楣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雨巷茶馆"四个大字。

　　"进去坐坐吧。"秦笙提议道。

　　许睿点头同意。他们走进茶馆，里面的装修古色古香，木质的桌椅，墙上挂着一些老照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迎了上来："两位年轻人，要喝点什么？"

　　"奶奶您好，"秦笙礼貌地说，"我们第一次来，您能推荐一下吗？"

　　老奶奶笑着说："第一次来啊，那一定要尝尝我们的招牌——雨巷茶。这可是用我们自己种的茶叶泡的，味道很特别。"

　　"那就来两杯雨巷茶吧。"秦笙说。

　　老奶奶点点头，转身去泡茶。许睿和秦笙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可以看到窗外的小巷。

　　不一会儿，老奶奶端着两杯茶过来："小心烫。"

　　许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入口微苦，回味却甘甜。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茶香在口中蔓延，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的世界。

　　"怎么样？"秦笙问道。

　　许睿睁开眼睛，微笑着说："很好喝。这茶有一种特别的韵味，让人回味无穷。"

　　"就像我们的故事一样。"秦笙轻声说，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许睿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突然意识到，这段跨越十年的缘分，就像这杯雨巷茶一样，初尝时或许平淡，但细细品味，却回味无穷。

　　他们在茶馆里坐了很久，聊了很多。从创作理念到生活琐事，从童年回忆到未来计划，无话不谈。许睿发现，和秦笙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我们该回去了。"秦笙看了看时间，说道。

　　许睿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站起来。走出茶馆时，老奶奶送给他们一小包茶叶："这是我们自己种的雨巷茶，送给你们，希望你们的故事能像这茶一样，越品越香。"

　　许睿接过茶叶，感动地说："谢谢您，我们会珍惜的。"

　　两人沿着小巷往回走，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给整个小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今天真的很开心。"许睿轻声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我也很开心。"秦笙看着她，"能和你一起分享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们走到车旁，秦笙打开车门，让许睿先上车。然后他绕到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回程的路上，许睿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小镇，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这个小镇和今天的经历，将会成为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之一。

　　"睿睿，"秦笙突然开口，"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许睿好奇地问。

　　"我想和你一起创作一本关于这个小镇的绘本。"秦笙说，"你负责插画，我负责文字。我们可以把这里的故事告诉更多人。"

　　许睿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笑着点头："好啊，这主意太棒了！"

　　"那我们从明天开始吧。"秦笙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你的画了。"

　　许睿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也是。"

　　汽车继续向前行驶，载着他们和他们的梦想，驶向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回到家后，许睿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开始查找关于那个小镇的资料。她想为这个绘本做充分的准备，画出最能体现小镇特色的插画。

　　正当她专心致志地查找资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秦笙发来的消息：

　　【睿睿，我突然想到一个绘本的名字——《雨巷之外》。你觉得怎么样？】

　　许睿看着这个名字，眼前一亮："这个名字太好了！它既体现了小镇与《雨巷》的联系，又暗示了我们将探索更多未知的故事。"

　　她回复秦笙：

　　【我喜欢这个名字！我们的绘本就叫《雨巷之外》吧。】

　　很快，秦笙回复道：

　　【太好了！那我们明天就开始创作吧。今晚早点休息，养精蓄锐。】

　　许睿看着这条消息，忍不住笑了。她关掉电脑，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绘本的第一幅插画。

　　她想象着小镇的早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路上，一位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走着，远处传来鸡鸣声。整个画面宁静而祥和，充满了生活气息。

　　"我一定要画出最美好的小镇。"许睿轻声说，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和秦笙一起站在小镇的雨巷中，手中拿着画笔和笔记本，正在为他们的绘本创作。天空中飘着细雨，他们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彼此的心是温暖的。

　　"睿睿，"秦笙微笑着对她说，"谢谢你走进我的故事，也让我走进你的世界。"

　　许睿笑着回答："不，你一直都是我的世界中最灿烂的那束光。"

　　雨巷中，桃花纷飞，他们的笑容在雨中绽放，就像他们的爱情，将在未来的岁月中，绽放出最绚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