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五块五

14、第十四章

　　*“结婚？”
　　程业今天脑子抽风了，不过节不生日的下了班非要拉着余年去吃什么牛排烛光晚餐，还说这算是第一次一定要去纪念下。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好吧，余年就勉为其难的去吃了。
　　落座在有格调的西餐厅里，烛光摇拽、光影交错、精致餐盘，搭配背景音乐和鲜花，烛光晚餐的浪漫标准搭配。
　　余年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开口就破坏了氛围。
　　“怎么还不上主菜，我要饿死了。”余年半死不活仰躺在椅子上。
　　话一说完，主菜就来了，“你好，打扰一下，给您上菜，”服务员在介绍着菜品，“请你慢慢享用。”
　　余年从椅子上坐直了，礼貌点头微笑，用刀叉插起一大块牛排就往嘴里送，好吃到词穷。
　　只顾着吃了，也没顾得上对面的男人。
　　“来，浪漫一下，碰个杯。”余年拿起酒杯和程业互碰，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碰完杯就该进入到下一个流程了，互相喂对方吃牛排。
　　“好吃吗？喂我吃。”程业拿着刀叉自己cue流程，他期待了半天也没等到经典桥段。
　　“来，张嘴，啊。”余年切牛排的刀停顿了下，眼尾微挑，似笑非笑，像哄小孩一样喂给他。
　　“嗯～你喂的就是好吃。”程业心满意足了，插起一块牛排往余年嘴里送去。
　　程业就是这样的人，想要什么会去争取，脸面不值钱，不在意外界的目光。
　　让迟钝的余年不用去琢磨他的想法。
　　吃完一顿浪漫又不浪漫的晚餐后，余年挽着程业走在路上，开心的晃着脑袋哼着小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两人都喝了点小酒脸蛋红扑扑的，程业呲个大牙在那傻笑。
　　突然一激灵停住了脚步，余年拍了他一巴掌，“干嘛一惊一乍，吓我一跳。”
　　程业收回了大牙，表情变的严肃起来，抽回了余年挽着的胳膊，插着兜往路灯下一站，灯光已就位，“shua”一下子，两只手各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丝带，从餐厅里顺的，踏着小碎步扭起了秧歌唱起了高歌，丝带随着他的个动作在空中飘舞。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
　　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
　　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
　　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余年没料到他喝了点酒会是这反应，二傻子一样，笑的蹲在了地上，捧着脸观看程业的表演哈哈哈哈哈。
　　“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
　　我知道她在等我的大花桥，
　　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
　　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
　　程业扭的头发都很卖力，脸上抑制不住的得意劲。
　　表演累了中场休息下，叉着腰脸蛋子通红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程业向后撩起头发，露出了额头。
　　“怎么停了？”余年还没笑够呢。
　　程业在原地将两条红丝带并齐打了个结系成了一根，走到余年面前拉她起来，把红丝带的一端系在她的手腕上，另一端递到余年手里，程业挽起袖子露出骨骼分明的手腕，“给我也系上。”
　　余年隐约能猜到他想干嘛，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和微微颤抖的手，打了个死结。
　　系上红丝带的两只手紧紧扣着，中间打结的小疙瘩耷拉在空中，程业和余年在月光下并肩站齐。
　　“一拜天地！”
　　程业洪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响起。
　　余年作为这场“婚礼”的主人公之一，配合的鞠躬。
　　拜！
　　“二拜高堂！”
　　手牵手转了个身。
　　拜！
　　“夫妻对拜！”
　　程业和余年面对面看着对方，双手牢牢牵着双手，眼神中透露出真诚与决心。
　　拜！
　　这一拜，意味着双方以平等身份缔结婚姻契约，需相互尊重、包容对方的缺点，在未来的生活中共同面对挑战、扶持彼此。
　　拜完程业又开始了傻笑，笑着笑着在余年额头上重重落下一吻，“礼成。”
　　笑容真的会传染，余年控制不住的，莫名其妙跟着他笑了起来。
　　笑到最后捂住嘴巴，眼里泛出了泪花，低下头流出了感性的眼泪。
　　越期待反而会事与愿违，淡淡的过任何一件小事都是惊喜。
　　在程业身上她得到了太多的惊喜了。
　　这场荒诞“婚礼”月亮是唯一的见证者。
　　系上了红线一辈子就不能分开了哦，要不然月老会生气的。
　　清醒后余年从床上爬起来，顺着手腕上的红丝带看向另一端的程业，他趴在床边动了动手指，猛的抬起头大喘着气，待他平复下来，抓着余年的手，声音都劈叉了，“我梦到昨晚，不对，不是梦，我拉着你结婚了。”
　　余年举起红丝带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一定会让这场婚礼成真的。”
　　“等你。”
　　*东家
　　冬天天黑得早，下了班天都黑透了，寒风拂面，路灯拉长了身影，总有一丝落寞。
　　余年一出工作室的门就看见了怵在路灯下的人，程业低着头专注的看着手机，像是没注意到这边。
　　余年轻手轻脚的绕道他身后去。
　　“你来了。”程业收起了手机，转身看过她。
　　“你早就看到了？”余年差点被他吓了一跳，反问道。
　　“没有，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程业笑笑。
　　两人在一起久了，香水都是共用的，但今天在她身上闻到原有的基础上又多了一丝别的香味，两者混合在一起更好闻了。
　　“什么味道，辣条味。”
　　刚刚有同事在工作室分辣条吃了，余年捂着嘴哈了一口气，也没有味道啊。
　　“是香味。”程业凑上前去猛吸一大口气。
　　这么一说余年就想到了，撩起了头发微风一过，“你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我最近刚换了洗发水。”
　　程业搂住余年的腰紧紧抱住她，鼻尖在她发丝上来回嗅。
　　“我想和你共用一瓶洗发水。”
　　“想用你自己去买啊，我把链接发你。”余年心想她这洗发水老贵了。
　　“好，好，我自己买。”程业失笑道，牵起了她的手，“今晚吃夜宵吗？”
　　“不吃了，我妈打电话说给我寄了吃的，你拿点回去。”
　　“好。”
　　两人搂搂抱抱的到了家门口，余年一打开门。
　　“surprise！”
　　“嘭”的一声，余年关上了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快先一步，转头看向程业，“我爸妈来了。”
　　程业心里不知为何顿时慌张了起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缓解紧张感，握紧了拳头冲着余年点点头。
　　余年作为鼓励也点头回应他，她谈恋爱的第一天就告诉她妈妈了，从小到大有事总会跟妈妈讲的，不想瞒着待她最亲近的人。
　　余年心里默数三个数，深吸口气打开了门，脸上换上了笑容，“surprise！爸爸妈妈，我带了男朋友来见你们了！”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余年的男朋友程业。”
　　满心欢喜想给女儿一个惊喜的余成言先生和吴素洁女士被关上了一次门后已然没了之前的高兴劲，板着个脸。
　　“哦，坐吧。”吴素洁冷漠地说，转身坐到了沙发上翘着腿。
　　余成言紧跟其后。
　　余年拉着程业坐在了对面的小板凳上，程业坐的笔直绷紧了大脑，像是要被提问的幼儿园小朋友。
　　“妈，你今天真好看。”余年献殷情的说道。
　　如今的吴素洁脸上隐约透出淡淡皱纹，依旧有独特的魅力，是岁月沉淀下的美丽。
　　中年的女性，如陈年佳酿，越品越有味。
　　“用你说，”吴素洁露出了笑容，“程业是吧。”
　　“是的阿姨，我是。”程业举起了手。
　　“妈，我跟你讲过的。”余年在一旁说。
　　“你们谈了多久？”吴素洁问。
　　“我们谈了八十四天。”程业答。
　　“连三个月都不到就同居了！”吴素洁坐不住了，站起来。
　　“没有没有，阿姨，我们没有同居，”程业也跟着站起来，表面故作镇定，内心十分恐慌的解释，“我们工作的地方很近，我只是下班送余年回家，等她安全到家了我就回去了。”
　　“天都黑了才送到家？”吴素洁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睛瞥向窗外。
　　“妈妈，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回家吗，我要加班的啊，”余年苦命的哭诉道，“你要怪就怪我们老板吧。”
　　程业疯狂地点头，“阿姨，既然余年安全到家了，那我就先撤了。”
　　“来都来了，带点东西再走吧。”余成言等这场战争结束了，缓缓露出头。
　　程业万般推辞不要，架不住吴素洁女士强势的说辞，“给你你就拿着，快拿上。”
　　“抱歉叔叔阿姨，第一次见面应该我给你们准备礼物的，还是谢谢叔叔阿姨了。”程业对着他俩鞠了一躬撤退战场。
　　待程业走后，余年靠在吴素洁肩膀上，“妈，你干嘛吓他呀。”
　　“一个大男人连吓都禁不住，要他有啥用。”
　　“你妈就是想过过恶毒丈母娘的瘾。”余成言推了推脸上的眼睛。
　　“去你的，我就这个一个宝贝大闺女，我可不想她早早嫁人了，还要多陪陪我呢。”吴素洁把余年抱进怀里。
　　“陪你陪你，陪你一辈子。”余年往吴素洁怀里蹭蹭。
　　“我们无权干涉你的婚姻，放心大胆的去冲，有爸妈给你保底。”
　　“我最爱你们了。”余年热泪盈眶，亲亲她的好妈妈。
　　“哎呦，口水都整我脸上了，赶快去洗漱睡觉，上班辛苦了！”
　　晚上躺进被窝里，余年偷摸着给程业发消息。
　　“你今晚表现很棒！”
　　“我爸妈对你印象挺好的。”
　　“你别被我妈吓到了，她人很和善的。”
　　“还有我爸，我爸做饭很好吃的，下次有机会你尝尝。”
　　“你俩pk一下手艺。”
　　“我爸不让我嫁不会做饭的男人。”
　　“睡觉！”吴素洁的声音蓦然响起，吓的余年条件反射的关了手机，闭上了眼睛装睡，一不小心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