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玉美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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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辛三人跟随程曲来到一处书房内。
甫一踏入书房，上首端坐着一位保养极好的中年男子。只见其身形倜傥，面容和煦，平易近人，丝毫没有长老的架子。
他站起身，绕过桌案来到谷辛三人面前，热络地温声笑道：“三位师侄远道而来，这一路可还辛苦？”
谷辛抬手恭谨地见礼：“多谢师叔挂念，此番一路顺遂。先前不知师叔在此，我等才没有登门拜访，礼数不周，还望师叔见谅。”
兰秉方打量着眼前的三位女修，红衣女修清冷，黄衣女修娇俏，青衣女修柔美。他素有爱美之心，此时三位风格迥异的美人立于他面前，一时之间险些看花了眼。
直到谷辛说罢，他才回过神来，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青衣女修，然后笑着上前一步，双手托起谷辛见礼的胳膊：“无碍，多年前我与师兄弟们失了联络，你不知我此处情有可原。”
察觉到小臂传来的温度，谷辛微微一愣。这种见礼，为尊长者只需隔空虚抬示意即可，这位兰师叔不可能不知道，方才莫非是个意外？
谷辛垂眸敛下神思，状若不经意地后退半步，将胳膊收了回来。
兰秉方似是没有察觉到谷辛的小动作，邪魅地摸了摸下巴，整了整衣领说道：“你师父这些年可还安好，多年不见，很是想念。”
“家师一切安好。”谷辛客气地回道。
面对这般敷衍客套的回答，兰秉方丝毫没有气恼，反而继续不断地抛出话题。他时不时将眼神落在钟离媖和阚清霄二人身上，若有若无地与二人攀谈，作出一副关爱后辈的姿态，然而眼神却总是似有似无地巡梭在一些不该停留的地方。
谷辛心下产生了几分怪异，可又说不出清具体奇怪在何处。未等她琢磨明白，忽然她的视线被墙面上的一幅画卷牢牢吸引住。
那副画卷描绘的应当是一副其乐融融的酬宴景象，其上高朋满座，居于正中央的是一位白发老翁，正开怀举杯。
下首离得最近的，正是他们前段时间见过的范笼。画像上的他颇为年轻，虽面上刻意摆出严肃庄重的神情，然而眉宇间仍然残留着些许稚嫩，远没有日后那般老辣稳重。
新认识的师叔兰秉方亦在画卷之中，与画像相比，除了身形些许走样外，相貌依然保持着年轻时七八分的俊朗。
作出此画之人应极擅长捕捉人物神韵。画卷上，无论是容貌昳丽的高傲少女、举杯交谈的轻狂少年，还是咧嘴吐舌微笑的白色小狗，亦或是觥筹交错的锦衣宾客，无不刻画地惟妙惟肖。
想来这应当是多年前某场夜宴的景象，谷辛暗暗猜测。思及此，她心念一动，在画卷中寻找起师父贺云奎的身影。
按理说，贺师父的板寸青头极具标志性，应当极容易发现才是。然而谷辛端详片刻，却一无所获。她心下产生了一丝犹疑，莫非贺师父不在画卷之中？
上首的兰秉方注意到谷辛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待看清是何物后，他了然一笑，介绍道：“此画名为祝寿图，乃是二十年前一位有名的画师所作。那位画师与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颇有几分交情，当年师父六十大寿，那位画师应邀而来，夜宴酒酣时挥墨作出此画，遂将它作为寿礼赠给师父。后来此画阴差阳错流落在外，几经辗转后被我高价买了回来。”
谷辛恍然，她顿了顿，顺势问出了一个困惑已久的问题：“师叔当年既师从器修，为何现如今是丹修？”
兰秉方握拳抵住嘴角，轻咳一声：“此事说来话长，我于器修一道无甚天赋可言，论资历，天赋和人脉都比不得门内其他师兄弟。反而意外地在丹修之道上颇有机缘，遂半路改投到丹修门下，因此一直无颜面对曾经的师兄弟。”
原是如此，怪道来之前南星师兄未曾向她提起过碧萝学宫还有这么一位师叔，想来这些事贺师父同样不曾向他提起过。
此番见也见过，谷辛与钟离媖、阚清霄交换了个眼神，站起身打算抬手告辞。
然而，兰秉方却摆摆手说道：“不急，三位师侄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一路辛劳。如今你们既到了碧萝学宫，我作为师叔，定要好好招待一番才是。你们今晚就暂且安心在学宫的客房住下，待明日，我在城内摆一桌宴席好好为你们接风洗尘。”
说罢，他便自作主张将程曲叫进书房，让他带谷辛三人去学宫的客房内住下。
谷辛虽百般推辞，到底拗不过兰秉方盛情相邀。在无奈地与钟离媖、阚清霄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后，她终是勉强点头应下，随后跟着程曲前往客房。
······
谷辛三人离开书房后，兰秉方定定地盯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陶醉之色。
他摩挲着下巴，脑海中勾勒出三人窈窕的曲线。回想起那道暗红束腰练功服的清冷面庞，兰秉方无意识轻舔薄唇，眼底眸色渐深，闭上眼一时间心神摇晃。
与此同时，门扉“吱嘎”一声推开，一位丰腴美人扭着腰顾盼生辉地走来，带着香风扑入男人的怀中，捏着嗓子撒娇道：“兰郎~”
神思回笼，兰秉方睁开眼挑眉看向怀中之人，下一秒低头狠狠吻了上去，不一会房间内便响起了娇吟。
“别...别呀，掌院那边正急着要仙院大比的卷轴，可耽误不得。”扈丝娘抱着埋在她脖颈处的脑袋娇滴滴地断断续续道。
兰秉方动作一顿，抬起扈丝娘的下巴玩味道：“利用完便想将我扔在一边？”
扈丝娘娇嗔道：“讨厌，奴家哪里舍得。”她轻咬红唇，抱着兰秉方有些发福的腰身，魅眼如丝道，“今夜亥正，奴家来补偿你。”
兰秉方掐腰狠狠吻了两下，在她耳边呼着粗气说：“记住你说的话。”
说罢他松开手，从案上取出一份卷轴。正欲递向扈丝娘时，阚清霄那张清冷面容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
兰秉方忽地手势一转，用卷轴拍了拍扈丝娘的面颊，吩咐道：“去把执缨唤来。”
扈丝娘惊讶道：“现在？”
兰秉方喉头微动，沉声应道。
扈丝娘注意到他的异样，似笑非笑道：“执缨师妹此刻正陪侍在师母身旁，师父难道不怕我把师母也叫来，坏了你的好事？”
“那你未免太小瞧你们师母，曾经......”兰秉方眯着眼，似想到了些往事。他捻了捻眉心，仿佛忆起不愉快之事，顿了顿改口道：“罢了，将嫋嫋唤来。”
姜执缨撅着嘴，酸溜溜地说：“莫非我一人还不够？”
兰秉方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眼神逐渐冷却：“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应该知道何时能使性子，何时要照我说的去做。”
扈丝娘被冰冷眼神的注视，莫名身上打了个寒颤。她脸色一僵，咽了口唾沫，忙不迭乖巧应下。
兰秉方卸下眼中的冷漠，重新挂上和煦的笑容，拍了拍扈丝娘的脸敷衍地安抚道：“去罢。”
过了片刻，韦嫋嫋战战兢兢地敲了敲门，迟疑地站在门口，声如蚊呐道：“......师父您找我？”
兰秉方没把她的小动作放在眼里，站起身提了提腰间的玉带，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门口逼近，“啪”地一声将门扉阖上。
一个天旋地转，来人便被他抵在墙角的书架上。
兰秉方一只手撑着书架，一只手揽上对方腰间，低下头将气息喷在对方的脸上，声音嘶哑道：“床上？还是这里？”
韦嫋嫋惊恐无措地蜷缩起来，满脸布满泪痕，摇着头低声哀求：“不...我不要。”
身处权利的低位，拒绝都显得苍白无力。但，再小声的拒绝也是拒绝。
然而，兰秉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答案。他的眉眼染上欲色，呼吸也变得粗壮，然后在某一个瞬间猛地将眼前哭泣的女子举起，朝着里间的床榻走去。
韦嫋嫋眼角的泪水簌簌落下，双眼中盈满绝望和愤恨，却只能无力地阖上。
须臾，房内传来了不可描述之声。
······
从书房出来后，谷辛一行人路过了一片花田。
花田中五颜六色的花争相盛开，在空气中散发出阵阵幽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不由得在此驻足。
除了金珠草、玉蝶兰、流冰花外，谷辛几人还注意到花田中还有一种洁白圆润的灵花，其花瓣饱满莹润，在微风吹拂下摇曳生姿，散发出清甜迷人的芳香，即便在姹紫嫣红的花海中，也是最瞩目的存在。
“怪哉怪哉，本小姐见多识广，竟看不出这究竟是何种灵植。”钟离媖指着一株洁白圆润的灵花问道。
程曲上前一步解释道：“不怪道友不识，此花名唤玉美人，乃是师父耗费近二十年心血培育而成。专治修士识海重创，且对治疗失眠之症亦有奇效。”
“原来如此。”钟离媖了然，随口道，“此花倒是有几分像兰花。”
程曲温声赞叹道：“道友好眼力，玉美人确由兰花培育而来。”
谷辛好奇道：“既是兰花，又为何唤作玉美人？”
程曲解释：“此花不仅是师父毕生心血，而且也是师父与师母的定情之花，因师母名字里有个‘玉’字，故而将其唤作玉美人。”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
然而，谷辛心中的怪异感却愈发明显。玉美人、兰花、兰秉方。这般浪漫风雅的故事，为何会让她觉得脊背一凉，仿若静水之下，激流涌动。
谷辛蹙眉沉思片刻，仍无半点头绪。也许是她想多，她摇摇脑袋将疑虑暂且放下。
花田某处，一个中年美妇人端正坐在素舆（轮椅）上。她嘴角衔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神色和蔼可亲。在她的身后，一位气质清冷的女子推着她在花田的埂道上行走。
美妇人素手抚过田埂旁肆意绽放的玉美人，温柔地感叹道：“真美啊。”
清冷女子不言，仿似状若未闻。
花田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群年轻的修士，她们追逐打闹，编花嬉戏，一时间百亩花田仿佛成了女儿国。
美妇人莞尔一笑，情不自禁地轻声吟唱：“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兰兮。”
春光正好，年轻的男女手拿着兰草，在河边嬉戏玩耍。千年前郑风中的诗句穿越时空，意外地与此情此景完美契合。
美妇人温婉含笑，素手摘起手边的一株玉美人，放在鼻下轻嗅。须臾，她嘴角的笑容渐渐落下，圆润的花瓣在手心中碾碎。
“美则美矣——”
繁花似锦下，却是泥泞不堪。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玉美人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