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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刚好没吃 ...

  •   早上八点钟,周临福看着坐在沙发上吃着面条的江安丰,表情有些僵硬,心里想,这个人到底懂不懂什么是中国式客套啊?他就和他客气一下,还真捧上饭碗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场景的?莫名的有些不协调。
      半个小时之前,周临福刚做好半锅色香味俱全的手擀面,还为了补偿自己昨天痛失爱房,给自己打了一个鸡蛋,盛了一碗后正准备坐下享用,门就被敲响了,他认识的人里可没有这么礼貌敲门的,门上没有猫眼,但是好在有一个防盗锁链,他留了个心眼,把门开了条缝往外看,没看见人,就以为是哪家小孩的恶作剧,低声骂了一句娘,准备关门,突然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就出现在了视线里,用好听富有磁性的声音和他打招呼。
      “周先生,早上好啊。”
      “?”帅哥,你谁。
      应该是看出了他脸上的疑惑,江安丰眸子弯了弯为周临福解答:“我是江安丰啊,这么快就不记得我啦,我的……救命恩人?”
      “哦哦哦,原来是你啊。”红毛变黑毛,还比四个月前又帅了一个度,这谁认得出来,周临福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江安丰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周临福感觉昏暗的楼道都亮了三分,他听见江安丰说:“周先生,你确定我们要一直这样说话吗?”
      然后视线往防盗锁链上看。
      周临福才反映过来,他一直把人关在门外,这样或许有些不礼貌,他把防盗锁链拿了下来,然后把门敞开请人进来。
      “需要换鞋吗?周先生。”江安丰问。
      “不用,不用,不讲究那些。”其实是家里没拖鞋给你换。
      进屋之后,江安丰很礼貌,没有到处乱看,这一点让周临福很满意,他把门关上,屋子里没有什么板凳,就一个单人沙发,和一个他之前捡的木马座椅,他只能安排江安丰坐在单人沙发上,总不能让人骑着木马晃呀晃的。家里鲜少来客人,所以也没备什么一次性杯子,连茶叶也没有。
      他想了想及拉着拖鞋,跑去卧室,拿了一瓶冰露出来,递给了江安丰:“我这既没有茶叶也没有杯子,只有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
      周临福决定了,今天下午就去超市买点放在家里,要不然下次要是再有什么人来,也太寒掺了。
      “没事,周先生。”江安丰善解人意的说道“这个就行。”
      瞬间周临福对江安丰就多了几分好感,他把角落里的木马拖了出来,然后坐在了江安丰的对面,一米八二的个子坐在小小的木马上明显有些拥挤,长腿曲躬着,睡裤因为动作上滑,露出了盈盈一握的脚踝,外脚踝骨头凸起的地方还有一个纹身。
      江安丰问:“周先生,你脚踝上纹的是什么?”
      “你问这个啊。”说起这个纹身,周临福来劲了,把裤腿提起来脚尖点地,展示给江安丰看“怎么样,好看吧?”
      江安丰眯了眯眼:“嗯,好看。”
      周临福又继续和江安丰说这是自己成年那天去纹身店纹的,纹完后老板还没收钱,提出想拍一张他脚踝的照片贴在店里打广告,白捡的便宜不占是煞笔,他爽快的同意了。
      讲完后,周临福在心里暗道自己可能有些自来熟了,或许江安丰根本不想听自己讲这些。
      于是他问:“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来给周先生还钱。”说着,江安丰往桌子上放了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三个六,三个八。”
      周临福拿起来,没有一丝犹豫的装进自己的睡衣口袋里,然后打着哈哈:“哎呀,你看你,这急什么呀,年后还都不着急,话说,我还没问你,你记忆恢复了吗?”
      江安丰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窃喜,面上不显声色“早就恢复了。”
      “恢复了好啊,记忆对一个人是很重要滴。”
      然后就相对无言了,江安丰先站起身,理了理大衣外套看着是打算要走了,周临福客气道:“吃早饭了吗?如果没吃,我做的手擀面,要不要留下来吃点?”
      江安丰看了一眼小茶几上碗里的面,已经有点坨了,又看了一眼已经把门打开的周临福,挑了挑眉,不按周临福预想的套路出牌,又坐了下来,还把黑色的羊绒大衣给脱了搭在沙发上,只穿着一件灰色的针织衫,对他感谢道:“那谢谢周先生了,我确实没吃。”
      周临福:“……”
      然后就出现了现在这个场景。
      江安丰吃饭很优雅,具体哪里优雅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周临福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吃面条两根两根吃的,十分钟过去了,如果是周临福估计已经开启下一碗了,而江安丰碗里的面条连一半也没少,这期间两个人都没说话,屋子里只有江安丰咀嚼食物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江安丰放下碗筷,轻声问站在一边像Waiter的周临福:“你不吃吗?周先生。”
      Waiter周临福咳了一下:“我还不饿,你吃吧。”
      周先生,周先生的,听着周临福很不自在,他说:“不用总是叫我周先生,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听着人难受的很,你……就叫我临福吧。”
      临福两个字在江安丰的舌尖绕了绕“嗯,好的,听你的。”还是没有说出口。
      周临福猜他是不习惯自己的自来熟,到也没在说什么,他又坐在了木马上,胳膊肘撑在木马头上,然后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晃悠晃悠的。
      “你确定不吃吗?”江安丰又一次问了他。
      周临福实在没辙,长叹一口气,语气带了些许的幽怨“我这唯一一个独苗苗在你手里,我总不能端锅吃吧?”
      粗暴点就是:你大爷的抢了我的饭碗。
      江安丰皱了皱眉:“那你没有菜碟什么的吗?”
      呦呵,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哈,菜盘子就菜盘子,还菜碟~
      周临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懒洋洋的说:“我平常都是一锅炖,张着锅吃,干活已经够累了,我可不想再多刷几个多余的盘子。”
      江安丰还想再说什么,可周临福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那个万事通朋友,他指了指电话,对江安丰说了句你随意,就进了卧室,把门反锁,接听了电话,江安丰一个人在外面,周临福压根不担心他会偷东西,就算是把他整间屋子搜刮了,都没他那身衣服贵,他以前兼职当导游的时候,有个贵妇身上穿的就是这个牌子的,衣服的价格是他十年的工资,这样想着,他接通了电话。
      “喂,财子,打电话干嘛?”
      “临福哥,你上次找我打听的那事有眉目了。”
      “那你就直接发消息给我不就行了吗?”
      “什么呀,哥,你知道那个接手家园小区的老板来头有多大吗?”
      “有多大?”
      “哎呀,反正这事可复杂了,手机上说不清楚,晚上出来吃饭,我再和你细说啊。”
      “……”
      “就去我们上次那家大排档啊,你一定要来啊,别放我鸽子。”
      “……”
      周临福合理怀疑这个好吃懒做的穷鬼其实就是想从自己这里敲一顿饭吃,周临福把电话挂断后,打开房间门出去,江安丰已经吃饱了,询问他有没有餐巾纸,他摸摸索索,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了过去。
      “不是,你什么眼神啊,我这是装着擤鼻涕用的,这是干净的,能用!”周临福看着江安丰一言难尽的眼神,有些跳脚。
      江安丰淡笑不语,伸手接过来,深蓝色的瞳孔里满是戏谑,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急成这样了,该不会真是……
      江安丰想开口说什么,被周临福打断了,并被下了逐客令。
      “感谢的话不必多说,有缘自会再相见。”
      意思也就是说饭吃完了,你可以麻溜的走开了,万恶的有钱人。
      没办法,他周临福就是仇富。
      饭也吃完了,江安丰确实没有什么借口继续再留在这,太唐突了,把人逼急了不好,鸭子还是得养肥了再吃,太瘦了吃着不香,还柴。
      出去之前他扫了一眼墙上端端正正挂着的显眼红色锦旗,嘴角勾了勾,看出来了周临福很喜欢,毕竟他爱要面子
      在两个人客套的告别之前,江安丰表示自己很喜欢周临福脚踝的纹身,询问了他纹身店的名字,说他也想尝试一下。周临福把店铺名字写在了纸上,交给了江安丰,两个人没加什么联系方式,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也不会再有联系了,没必要。
      看着江安丰下楼,周临福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江安丰是怎么知道自己住这的,随即又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暗道是自己想多了,他可能是从警察那知道的,之前做笔录的时候他好像写过地址,毕竟自己啥也没有,人图啥呀。
      下了楼,江安丰在周临福楼下那个上海阿姨惊讶的目光中坐进了宾利车里,看了一会纸上好看的字迹,然后把纸条递给了孙川,告诉他不用回酒店,直接去这上面的地方。
      宾利停在纹身店门口的时候,还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江安丰没有等孙川来开车门,自行打开门后下了车,走进店里,步调有些急,这家纹身店实在是太破了,卫生环境差强人意,用来纹身的工具上爬满了苍蝇,店内空气里还弥漫着劣质香烟混杂着狐臭的气味。
      江安丰皱了皱眉,接过孙川递来的红色方巾捂住了口鼻,交待几句后,就退到店外了。
      十几分钟后,孙川把手里反扣着的照片交给了江安丰,并说道:“相机里的存根也删了。”
      江安丰点了下头,算是一种肯定孙州的反应,虽然他只说了要照片,但是孙州超出的行为也没有让他生气。
      路人就看着那俩奢华的宾利很快的停在了这里,又很快的开走了,只在这里留下了车尾气。江安丰坐在车里,手指摩挲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眼里暗流涌动,在周临福家里时,舌尖上绕了两遍都没叫出口的名字此时竟然也低声说了出来。
      “临……福?临福,哼。”
      对谁都这么自来熟吗?还没见几次面呢,就让人这么叫自己,周临福在心里鄙夷了一下,想着他或许该听温泽谦告诉自己的那样来,用不着这么麻烦。
      回到酒店后,江安丰刚坐下喝了口水,温泽谦就找上门了,和他商量家园小区的事情,两个人聊完后去酒店顶楼一起吃了中午饭。江安丰深交的朋友不是特别多,温泽谦算一个。他是他研二那年跟着导师做项目出差去韩国,在首尔国立大学认识的。
      温泽谦是那所大学的中文助教,他精通韩语和英语,考虑到团队里还有他这个中国人,所以温泽谦就被指派来当他们团队的向导,那大半个月都是温泽谦带着他们在韩国到处走,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认识了,后来他知道了温泽谦是温家那个不想继承家产,一心只想搞艺术的大少爷,再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两个人成为了能够交付后背的好朋友。
      吃完午饭后,他邀请温泽谦晚上去自己那里,说自己刚得了一瓶好酒,想和他一起品鉴,被温泽谦婉拒了,理由是江安丰太憋闷了,他要出去给自己找一些乐子,江安丰察觉到了温泽谦今天的情绪很好,因为吃饭的时候就在那里一个人摇头傻乐了,温泽谦和他说是因为自己碰到了一个奇葩中的奇葩,然后江安丰就没有多问了,毕竟能被温泽谦认定为奇葩的并不多见。
      晚上,老兵大排档烟火正旺,羊肉的腥臊味混杂着香辣孜然味呛的周临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小桌子对面的柳来财正拿着一串羊腰子大大快朵颐,活像饿死鬼投胎。
      周临福数了数铁签,无语道“你多久没吃肉啦?”
      柳来财把堵在嗓子里的羊腰子用力咽下去:“上次吃肉还是你请我那次。”
      看着快被噎死的柳来财,周临福叹了口气,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他。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柳来财咧着油嘴朝他嘿嘿傻笑:“还是哥你对我好。”
      周临福让他别贫,问他:“那大!——来头的老板到底有多大!——呀。”
      柳来财擦掉了嘴上的油,幼态的脸上多了几分正色,把自己打听到的所有都告诉了周临福,包括自己趴在地上偷偷用板牙咬了几口大老板那辆兰博基尼的轮胎。
      已经11点多了,周临福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可柳来财还没有吃好,他走的时候又给柳来财点了他爱吃的羊肉和腰子算是为了犒劳他得来的消息。
      到了家洗完澡之后的周临福才想起来,自己带去的那瓶未开封的歪嘴郎酒还在桌子上,他拿起手机给柳来财发了条消息提醒他别忘了带走。
      躺在床上,周临福在心里下了个决定,他计划着悄摸的给那位大老板,也就是温家大少一个不痛快,实施时间定在了下周二。
      抱着这个想法,周临福这一晚睡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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