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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下场 ...

  •   “就是她……”
      “我的妈呀,怎么变成这样子,吓死我了。”
      “哎,你可不知道,她当初演的那个剧,全靠男主颜值,自己一点也不行。我看着就恶心得要死……”
      周围人嘁嘁喳喳地说着话,捂着嘴、伸着手、露出鄙夷的眼神看着马上被押出场馆的李星玥。
      李星玥的头发散乱地糊在脸上,沿着干涸的血迹与泪痕,有几缕黏在嘴唇上,被她无意识咬得发皱。
      曾经精心化的淡妆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颧骨下未完全遮住的乌青,眼线晕成黑渍,顺着脸颊往下淌,像两道丑陋的泪痕。
      她身上的白色T恤被腹部溅落的鲜血染成深褐,衣摆皱巴巴地卷在腰间,露出沾满泥污的牛仔裤。
      她身着的白色T恤被污渍浸染,手铐把手勒出红痕,下面的铁链随着她的步伐发出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算是这样,她的疯狂也未曾减弱半分。依旧在众目睽睽下嘶喊着:“你们放开我,让我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
      “消停点!闭上嘴!”押送她的法警架住她的两条胳膊,在背后厉声呵斥她。
      李星玥挣扎得实在太厉害,法警不得不用力扣紧她的手臂,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但就算是这样,她也还在破口大骂。
      “你们都收了纪家的钱!你们都是帮凶!我呸!我没罪!”
      她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眼睛通红,吐沫星子快迎风甩到法警脸上了。
      李星玥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每被押送一步都在用脚尖蹬着地面,试图挣脱束缚,鞋跟在地面上蹭出声响。大声喊道“放开我,放开我!!!”她猛地抬头,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朝着出口的光亮处尖叫,“林潇然就是个贱人,是个混蛋!她该死,你们都该陪葬!”
      旁边的法警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因为李星玥喊了这么久,喉咙已经像一个破锣一样了,每一句话都刺耳难听。
      通道口挤满了记者和留守的粉丝,快门声“咔嚓咔嚓”响成一片,闪光灯此起彼伏,刺得李星玥睁不开眼,却也让她的疯狂愈发肆无忌惮。
      她突然朝着人群扑去,被法警死死按住肩膀,只能拼命伸长脖子,冲着粉丝们大喊:“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就是个贱人!我是在替天行道!”
      粉丝们刚还议论纷纷,见她这副疯狂的样子都被吓到了,纷纷后退一步,和她保持安全距离,免得染上狂犬病。
      其中一部分粉丝想到了林潇然鲜血淋漓的样子,气到朝李星玥大喊“疯子”“活该”还有些人忍不住掉眼泪,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感到痛心。
      一个举着应援灯牌的小姑娘,吓得躲在同伴身后,小声哭着说:“怎么会这样……然然姐姐好可怜……”
      李星玥听到这话,突然疯笑起来,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可怜?她有什么可怜的?她抢走了我的梦想,抢走了未来,她该下地狱!”她的身体剧烈挣扎,幅度大得让法警都不得不加重力道,手铐勒得她的手腕通红,甚至磨出了血痕,她却浑然不觉,依旧嘶吼,“我要杀了她!就算我被抓,我也要拉着她垫背!”
      一名法警厉声警告:“老实点!再反抗就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可李星玥像是没听见,反而更加疯狂地扭动,脑袋猛地撞向车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却依旧梗着脖子大喊:“你们这群走狗!我要上诉!我要让全世界知道你们的阴谋!”
      最终,法警强行将她按进车里,她的脸贴在车窗上,扭曲的五官清晰可见。她冲着窗外的人群拼命挥手,嘴里依旧嘶吼着恶毒的话语,直到警车缓缓驶离,她的哭喊声和咒骂声还隐约传来,渐渐淹没在记者的追问和粉丝的啜泣中。
      在这之后,看守所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直直打在李星玥脸上,将她眼底的血丝照得一清二楚。
      墙壁斑驳发黄,墙角结着暗绿色的霉斑,铁栏外传来其他羁押人员的嘶吼与看守民警的呵斥,混杂着空调老旧的嗡嗡声,构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嘈杂。冰冷的金属审讯椅焊死在地面,李星玥的手腕被手铐锁在椅扶手上,铁链拖拽时发出“哗啦”的刺耳声响,与她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坐在对面的民警指尖夹着笔,目光平静地扫过桌上的证据袋。那里面装着那把沾血的小刀,袋身印着“物证001”的字样。他翻开审讯笔录,声音沉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李星玥,2029年2月8日,你在星光场馆粉丝见面会上,持刀刺伤林潇然腹部,对吗?”
      “刺伤?”李星玥猛地抬起头,头发散乱地糊在脸颊,眼神里的疯狂像火星般炸开,“我那是为民除害!她林潇然就是个小偷!偷我的资源,偷我的纪如瑄,偷我的人生!我只是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她猛地拍向桌面,手铐撞击金属桌面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笔都跳了起来。
      民警不为所动,翻开下一页笔录,指着附着的监控截图:“这是现场监控拍到的画面,你先是刺中她左肩,随后又持刀刺向她腹部,刀刃完全刺入,造成她腹部贯穿伤。这不是正当防卫,是蓄意伤害。”
      “蓄意伤害?”李星玥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你们眼瞎吗?没看到她怎么踩着我往上爬的?她一个没背景没学历的贱人,凭什么能入围国际电影节?凭什么能让其他人对她死心塌地?”她的身体剧烈挣扎,手铐勒得手腕通红,眼里满是怨毒,“要我说,我就该一刀捅死她!让她永远没法再碍我的眼!”
      “林潇然的学历、作品获奖情况,都是公开可查的事实,不存在所谓‘窃取’。”民警语气依旧平静,拿出林潇然的伤情鉴定报告,“她腹部缝合八针,术后休养三个月,留下永久性疤痕,构成轻伤一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她活该!”李星玥嘶吼着打断他,唾沫星子溅在桌面上,“她就该疼!就该留疤!她毁了我的演艺生涯,毁了我的一切,这点伤算什么?我恨不得让她千刀万剐!”她突然撞向面前的铁栏,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属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依旧嘶吼,“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再找她算账!我要让她和我一起下地狱!”
      民警皱了皱眉,示意旁边的辅警上前按住她。李星玥拼命扭动身体,头发被扯得更加凌乱,颧骨下的乌青在惨白灯光下显得愈发狰狞:“放开我!你们这些帮凶!收了纪家的钱,就来冤枉我!我没罪!有罪的是林潇然!”
      “我们已经调取了日料店的监控,你之前就曾持刀威胁林潇然,还私配她工作室钥匙、教唆他人寻衅。”民警拿出另一沓证据,“这些证据链完整,你无从抵赖。现在认罪认罚,还能争取从轻处理。”
      “认罪?”李星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眼神却依旧疯狂,“我认什么罪?我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是你们都瞎了眼!纪如瑄本来就该是我的,影后的位置也该是我的!都是林潇然那个贱人,毁了我的一切!”她突然停止挣扎,死死盯着民警,声音压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们等着,等我出去,我第一个就杀了她!就算我死,也要拉着她垫背!”
      辅警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她却依旧扭动着脖颈,冲着门口的方向大喊:“林潇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声音嘶哑凄厉,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与窗外的雨声、铁栏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疯狂而绝望的图景。
      当然,这种图景可影响不到外面的人。
      苏蔓正乐不得看到李星玥崩溃地大喊大叫呢,如今的她正坐在一个空办公室里,拿着手机给慕清棠发信息,告知进展如何了。
      她把所有收集到的证据,一个不差的提交给了警方。
      就像是以往说的那样,如果李星玥能够就此偃旗息鼓,那就既往不咎。但很可惜,她没有这么做,反而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慕夫人,事情已经办完了,现在大厅里也没有多少人,全按照您的吩咐支开了。”
      苏蔓耳朵紧贴电话听筒,正要仔细听到慕清棠说的话,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她回头看去,发现是纪如瑄站在她的背后,与她四目相对,没有半点表情。
      “纪小姐,您……”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纪如瑄扇了一巴掌,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情。”
      苏蔓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纪如瑄,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脸。半边脸被打的火辣辣的疼,耳朵一阵一阵地耳鸣。
      纪如瑄慢慢蹲下,看着身子微微颤抖的苏蔓,慢慢说道:“之前林潇然被约去日料店,那件事背后也有你对吧?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她说话语速很慢,眼睛几乎不眨,死死地盯着苏蔓的脸。
      “我…我那是为了……”
      “你为了什么?为了钱吗?”纪如瑄注意到苏蔓还用手撑在地面上,站起身,顺势用鞋尖踩住了她的手,用力碾着。“当狗要听话,别赚外快,这话没人教过你吗?还是要我来亲自教教你怎么去当条好狗?”
      苏蔓疼得冷汗直流,说:“纪小姐,我错了,我那时候只想让李星玥吃到教训,让她再做些错事……好…啊!”
      纪如瑄快把苏蔓钉到地上了,听到她倒吸气的声音,一点反应也没有。
      纪如瑄慢悠悠地说:“我妈妈她人老了,之前对潇然颇有微词,现在看我和她好上了,也就没怎么管。没想到让你这个猴子当上大王了,回国之后给我搞这一出。”她脚一直在用力,感觉和踩了一块棉花没什么区别。“做两面派的感觉很舒服,对吧。这样,你以后去别人家做两面派,你觉得好不好?”
      苏蔓疼得连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纪小姐…我,我错了……”
      “我只是给你个教训。”纪如瑄松开了脚,看着苏蔓趴在地上揉着自己的手。“看在你这些年没办过错事,不过这次‘好心办坏事’的面子上,饶了你。不然……”
      纪如瑄没有往下说,让苏蔓自己去脑子里联想结局。
      “把她叫出来,你不是都打点好了吗?”
      “是…是,我这就去叫……”
      苏蔓从地上起身,颤颤巍巍地推开门就要离开房间。只听到背后的纪如瑄又说道:“不要让自己的小聪明葬送自己,苏蔓。例子就在你面前摆着呢,无所谓多一个少一个。”
      “是……是。”苏蔓当初只是想着慕清棠讨厌林潇然,就想让李星玥和林潇然斗起来,自己坐山观虎斗。没想到这种好奇心最重把自己害进去了,她以为骗过了慕清棠就没事了,却没想到没骗过纪如瑄。
      纪如瑄更是早就知道苏蔓喜欢看其他人互相斗起来,而且这人喜欢投其所好,估计是想着让慕清棠开心,也顺带能捞一笔。但她跳错人了,错就错在她没想到慕清棠态度变得这么快,而且什么事都没和她交代彻底。
      这样也好,给一个教训免去后顾之忧。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要杀了林潇然!放我出去!”
      李星玥被强制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桌子和椅子。
      “你们给我放手!”她又被按在了椅子上,手铐铐在椅子上,随后房门就被关上了。
      等房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进来的是纪如瑄,手里拎着一个档案袋。
      李星玥以为是纪如瑄来救她了,连忙摆出谄媚的样子:“纪姐姐,纪如瑄!你是来帮我的吗!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
      纪如瑄什么也没说,把档案袋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一把扔到李星玥脸上。
      李星玥闭上眼,脸被纸张扇得发麻,“纪如瑄,你这是做什么……”
      “诉讼,还有你的各种证据。”纪如瑄慢慢绕到她的身侧,手抚上她的肩膀,轻声安抚说:“看得清吗,星玥,就你面前的这张纸。”
      李星玥慢慢低下头,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突然,头被纪如瑄猛地按下,“咣当”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纪……!”
      下一秒她的头又被拽起来,再一次砸到了桌面上。
      “很久没有人让我这么生气了。”纪如瑄边砸边说,“我不喜欢动私刑,但很抱歉,我的资源能够让我在这里对你动私刑,反正你也要进去了,不差这一点点。更何况,你爸爸现在和穷光蛋没有什么两样,律师就等法院给你安排一个吧,你应该是雇不起了。”
      等她说完这段话之后,才松开了李星玥的头。
      看着李星玥鼻血糊了满脸的样子,纪如瑄满意地笑了,拍拍手从房间里出去了。
      李德树自始至终没敢露面。他自身深陷偷税漏税、关联涉黑的官司,厂子被查封,股份被收回,银行账户被冻结,每天被债主追得四处逃窜,自顾不暇,根本无力也无心为李星玥聘请顶尖律师。最终,法院指派了法律援助律师,律师多次尝试与李星玥沟通,希望她能认清现实,可她每次都情绪失控,辱骂律师“助纣为虐”,拒绝任何协商,硬生生堵死了自己最后的退路。
      庭审当天,法庭座无虚席。媒体记者扛着摄像机,林潇然的粉丝坐在旁听席前排,眼神里满是愤怒与心疼。李星玥穿着宽大的囚服,被法警押上被告席,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脸色蜡黄,曾经精心保养的皮肤失去了光泽,只剩下满眼的憔悴与偏执。她抬头看到旁听席上有人举着“正义不会缺席”的牌子,突然疯狂挣扎,冲着人群大喊:“你们都被林潇然骗了!她才是最恶毒的贱人!”
      法警连忙按住她,法官当庭发出警告:“被告请注意言行,否则将对你采取强制措施!”李星玥悻悻闭嘴,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怨毒地扫视着法庭,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
      庭审过程中,控方出示了完整的证据链,从茶室的故意伤害未遂,到粉丝见面会上的持刀伤人,每一份证据都清晰可辨。林潇然的律师陈述了她的伤情与后续影响,“被害人腹部缝合八针,术后需要长期休养,不仅耽误了工作,还留下了永久性疤痕,精神也受到了极大创伤”。
      而李星玥的辩护律师几乎无从辩驳,只能尝试从她的精神状态入手,请求法院酌情考量。可精神鉴定报告显示,李星玥精神状态正常,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听到这个结果,李星玥突然爆发,冲着法官大喊:“我没病!我只是恨她!我恨不得杀了她!”
      这句话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法院经审理认为,李星玥故意持刀伤害他人,致被害人轻伤一级,且在公开场合作案,社会影响恶劣,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综合其犯罪情节、主观恶性及未取得被害人谅解等因素,最终判处其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
      听到判决结果的那一刻,李星玥瘫倒在被告席上,眼神瞬间空洞,半晌才发出凄厉的哭喊:“我不服!你们都偏袒她!纪如瑄给了你们多少钱?我要上诉!我要上诉!”可无论她如何嘶吼,判决已成定局。法警将她强行带离法庭,她的哭喊声在空旷的走廊里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冰冷的铁门之后。
      监狱里的日子,成了李星玥疯狂的牢笼。她被分到女子监狱的普通监区,每天清晨六点就要起床,叠被子、洗漱、集合,然后开始一天的强制劳动。
      从缝补衣物到制作手工品,高强度的劳动让她原本养尊处优的双手很快布满老茧和裂口。曾经的女星身份在这里一文不值,同监室的犯人得知她的罪行后,要么对她避之不及,要么故意刁难。
      “哟,这不是想当影后的疯婆子吗?”一个满脸横肉的犯人故意撞了她一下,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李星玥猛地抬头,眼神里的戾气又冒了出来,刚想发作,就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怎么?想在这里动刀伤人?要不要我叫狱警来评评理?”
      李星玥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她知道,在这里,没人会纵容她的疯狂。可她的偏执并未消减,反而愈发严重。她拒绝与人交流,每天除了劳动就是蜷缩在铺位上,嘴里不停咒骂林潇然和纪如瑄,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你该死”“我不会放过你”。
      她曾试图绝食抗议,饿了整整两天,最后被狱警强行带到医务室,用胃管喂食。冰冷的营养液顺着管子流入胃里,她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抗议沦为笑话。她还曾在放风时试图袭击其他犯人,因为对方说了一句“林潇然的电影真好看”,结果被狱警当场制服,关了十五天禁闭。
      禁闭室比羁押室更显狭小,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日夜亮着。黑暗与孤独像潮水般淹没她,她开始出现幻觉,一会儿看到林潇然穿着颁奖礼的渐变礼裙站在聚光灯下,一会儿看到纪如瑄冷漠地看着她,一会儿又看到父亲李德树跪在地上求她道歉。她在禁闭室里又哭又笑,精神几近崩溃。
      监狱的心理医生多次对她进行疏导,可她根本听不进去。“你之所以走到今天,是因为你的嫉妒心在作祟。”医生轻声说。
      李星玥却猛地站起来,指着医生的鼻子骂:“你懂什么?你被他们收买了!如果不是林潇然,我现在也是站在聚光灯下的影后!我会比她更成功!”每次疏导都以她的恶语相向告终,医生只能无奈地摇头,将她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她唯一的期待,是父亲李德树能来看她。可李德树自身被判缓刑,忙着处理债务和厂子的烂摊子,一次也没去过监狱。偶尔有远房亲戚受人之托来看她,带来的也只有“家里彻底败了,你爸躲起来了”的消息。每次探视结束后,李星玥都会在监室里大闹一场,砸碎能碰到的一切东西,直到被狱警制服。她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眼泪混合着绝望滑落,嘴里反复念叨:“爸,你怎么不管我了?你以前不是说会护着我的吗?”
      狱中岁月漫长而枯燥,李星玥渐渐没了当初的锐气,却依旧没放下执念。她会在劳动时偷偷在布片上画林潇然的画像,然后用剪刀剪得粉碎;会在新闻里看到林潇然凭借短片获奖、与纪如瑄携手出席颁奖典礼的消息时,情绪崩溃,被狱警带走单独看管。
      有一次,监狱组织犯人观看法治教育片,片中播放的正是她的案例。旁白缓缓讲述着她从电影学院高材生,因嫉妒走向犯罪、毁掉自己人生的全过程,画面里穿插着她持刀行凶的监控录像和林潇然受伤的照片。
      同监室的犯人看完后都沉默不语,有人悄悄抹泪,可李星玥却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们懂什么?如果不是林潇然,我现在也是站在聚光灯下的影后!”
      四年六个月的刑期,李星玥没有获得一次减刑。她不服从管理,不参加思想改造,多次违反监规,所有的减刑机会都被她自己亲手葬送。出狱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她穿着监狱发放的便服。只有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和一条黑色裤子,头发花白了大半,眼神浑浊,脊背微微佝偻,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
      监狱门口空无一人,没有家人接她,没有朋友等她,只有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她站在门口,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世界,不知道该去哪里。曾经的家没了,父亲不知所踪,行业里早已将她列为“终身禁入”的黑名单,连普通的服务员、清洁工之类的工作,只要雇主得知她的过往,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路边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林潇然的新片宣传,画面里的林潇然穿着温柔的珍珠白混淡粉渐变礼裙,戴着精致的珍珠配饰,笑容温婉却坚定,身边站着纪如瑄,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李星玥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鲜血渗出,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良久,她猛地转身,像一只丧家之犬般冲进人流,消失在雨幕之中。
      往后的日子,没人知道李星玥去了哪里。有人说在菜市场看到她捡烂菜叶子,穿着破旧的衣服,眼神呆滞;有人说她在工地做零工,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却只能拿到微薄的薪水;还有人说她精神失常,在街头流浪,嘴里不停念叨着“林潇然”“影后”之类的词语,最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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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哈哈,我说为什么每周没有点击,原来是封面消失了……我好命苦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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