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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出世!山包包军团。 ...

  •   一道玄色清瘦身形抢先闪了过来,是涧渊。

      归妄元一枪在他身后,奘黧帝君的手上。

      帝君四周满是前觑,飞空挨近,默默祝祷的仙友身姿。

      他们神色凝重,沉浸在一片火苗阴影爬身,颓垣断壁为衬的素白里。

      涧渊的脸孔,浮现出少年独有的颓丧却温暖的笑意,他的眼底有我和谢烬洄,还有背景和我们周身,由他点起的暴躁火浪。

      他的眼睛在冒火,眼底蕴藏的小水洼摇摇欲坠,却什么都灭不了。

      涧渊把苦涩憋进鼻腔,说出的调子囔囔。

      “爹,娘。火凉不凉?”

      他不自在地一笑,心意我懂。

      我摇了摇头,说:“不凉,不冷不热,正好,就是……”

      涧渊顿时心急如麻,眉头一皱。

      “娘,哪里不适吗?”

      火焰像凉风一样拨弄我的头发,我伸手捋了捋,上下打量起涧渊来,随即很无长辈风范地嘿嘿道。

      “儿砸,娘没看到你长大的样子,这心里吧,多少有点儿缺憾呐!”

      这是我心里话,我如此爱看美色的神女,怎么看不出涧渊是个好苗子。

      “娘,这好办。”涧渊抿嘴舒眉,我见他身上也燃起一团火,那颜色像是凤凰在浴火。

      火焰里的小凤凰抬起手臂,他的模样模糊在火光的跳跃间。

      他的声音从少年音转成稍微粗粝,略显深沉的语调。

      “涧渊只是不想长大,但今日,机缘到了,我也该长大了。

      娘,您瞧!”

      模糊涧渊身影的火雾一闪而过,我先看到他伸出变得修长的手指,在结界壁上浮空一搭。

      随后,他的身量挺拔来,我原本平视的视线忽然抬高。

      嚯,我一看清涧渊的样貌,心里只冒出一个想法。

      「谢烬洄呀,你仙界第一美男的称号,保不住啦!」

      有涧渊在,还有他谢烬洄什么事儿。

      我用手肘顶了顶谢烬洄,“青出于蓝了不是?”

      “不一定。”谢烬洄低头在我耳畔吹火,“要是鸢姀和我的孩子,何止胜于蓝。”

      我知道他嘴硬,可我们都要没影儿了,哪有机会孕育孩子。

      “谢烬洄!”我握住腰间的手,扭头说,“涧渊就是我们的孩儿,不仅是儿砸,还是姑娘那!”

      我这话提醒了涧渊,就听他恍然想起来,叫了一声对。

      于是乎,我只是眨了一眨眼,涧渊那气宇轩昂的男儿身,就变成了娉婷仙韵无尘染的妙龄女娇娥。

      我的天呐,当下我又有了一个想法。

      「有涧渊在,鸢姀神女我算啥。」

      奘黧帝君忍不了了,大跨步飞过来,揪起他姑娘的仙衣领子就给涧渊提走了。

      涧渊娇滴滴,声如凤鸣地喊着:“父君,我要给我爹娘看火候。”

      奘黧帝君一巴掌打在涧渊脑袋上,直接给她扇回他。

      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别看了,给老子滚回混元云涧。”

      “爹……

      娘……”

      涧渊被送走前的叫声跟我身后的火苗似的,高亢背凉。

      仙友们如今除了悲伤外,还因为涧渊的长大变性再变性,多了些难以言词的哀怨。

      做男子,涧渊就是万千神女的梦想,做女娃嘛……

      就看看多少神仙,无论男仙女仙,有多少位都惹动了情丝,脸面上的红霞都藏不住了。

      我倒吸口凉气,仙界的未来真不定啊。

      反正我管不着了!

      走到结界边缘,露个面不知是对是错,群仙们全都抢着来跟我们道别。

      怪累的,还不如跟七位哥哥们呆在一起,或者就在火焰中心,与谢烬洄过完最后的二人世界。

      我眺望好久,也没看到师父的身影,他跑去哪儿了?

      悲伤得发河去了?真丢人。

      眺望啊,眺望啊,站在远处的身影都快溶于天空了。

      有个神仙不想跟我告别,他的罗盘在飞快旋转,再算我的命途。

      但我,没有未来,而他侧过脸来微微一笑,口型是:“有情不得,无情难脱。

      原来有情无情都当放下,方见我。”

      我心中欢喜,清汀身上洒下照透十方的圣光,意味着他了悟了。

      天空,一弯月痕冷冽如冰。

      我听见有仙尊哽咽。

      “无界天外开了,无界天外开了。”

      那弯月牙投下一束冰川如瀑,罩在清汀身上。

      我回头看了眼谢烬洄,调侃道:“清汀成了无界天外的帝君,他把溯澪的家占了。”

      谢烬洄将我抱了抱,“无妨,你,我占了。”

      无界天外一动,莫须尘渊紧随其后闪耀起来。

      云角下那一点,吸引了谢烬洄的目光,我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向遥不可及的祖君所在。

      天空本身就是一大片沉寂,其下的群仙也翘首以盼。

      结界内火焰的光晕遮羞了云头的白,仙界不会下雨,但莫须尘渊里传出了送别的曲子。

      祖君,在演奏。

      他依旧无影无形,隐在微末的一点。

      然而,他忽然长叹一声。

      “溯澪……”

      谢烬洄微微一笑,不做回应。

      良久的沉默后,祖君再次开口。

      他说:“溯澪,我后悔了。”

      谢烬洄扶着我向前一步,单身手贴在壁上。

      他此刻,神色肃清,仿若进入了时间源流,满目深邃。

      “翛?,既然如此,今后便不要后悔了。”

      他顿了顿,释然规劝说:“翛?,出世吧。”

      群仙屏息,莫须尘渊也在屏息。

      无界天外的清冷月牙褫夺了太阳的光,月亮的眼,以朦胧的冷刺,凝视着莫须尘渊。

      火苗烧上我和谢烬洄的外层仙衣,发出微弱的,灰尘饱足的远行脚步声。

      开始灰飞了,我们等不了太久的沉默。

      于是祖君的声音,在唤醒群仙前,先释放了莫须尘渊。

      他轻声,震荡了天幕。

      “好啊!”他说。

      群仙心知这意味着什么,我和谢烬洄互相凝视。

      心中浮现出一个声音:一切都成了。

      陨落还在继续,我已是翩飞的火蝶。

      我和谢烬洄决定携手,走向火焰的核心,与结界外的世界告别。

      说实在的,我为何觉得此刻不仅是坦然,还有一种,太好了,我终于得逞了的快感。

      太奇怪了!

      还没把这感受告诉谢烬洄,我便听到背后传来师父急匆匆的声音。

      “鸢姀留步,快看师父把谁带回来了。”

      未及回头,我便听见。

      “鸢姀!”

      “师姐!”我火速转头,卷起一身的烟尘,呛得我咳嗽两声。

      但我的脚步很麻利,几步并做一步,就再次像鱼卵里的小鱼苗似地,把两只眼睛两只手,鼓上了结界壁。

      “鸢姀,疼不疼。”师姐眼角挂着两串珍珠。

      信吗,贝壳哭起来挺恐怖的,眼泪不会一滴一滴落,它们会在师姐脸上聚成一串等大的珠子,然后一起掉。

      别以为掉下去是珍珠,师姐目前的道行,掉下去能直接打成珍珠粉,但是,很快就干了。

      我给她展示了还白皙的皮肉手手,看见她额头间已经有了神女的印记,我真心开心,旋即笑了笑。

      “师姐,我不疼,师姐你升仙阶了,恭喜恭喜啊!”

      “多亏鸢姀!”师姐说着,一双小手就要往结界壁上拍。

      这玩意可拍不得,就连放火的涧渊都跟它保持距离。

      要是拍一下,爪爪就没啦。

      我心里一紧,伸手也捞不到她。

      千钧一发之际,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以道骨仙风的身影忽而飘落。

      “贝儿不可!”

      我瞪大眼睛一瞧,师姐已被一位我能叫出名字但从未打过照面的神君拽入怀里。

      哎呦呦,我这八卦的热情不用如火如荼,它就是火。

      我眨眨眼,看着那位神君。

      “?笙神君?”我问。

      他对我示意问好。

      我又俏皮地看向师姐,指着?笙神君。

      “我师姐夫?”

      师姐虽然羞羞切切,但没舍得从?笙神君的怀里出来。

      这下我可放心了,他俩这是历劫历出真感情了呀。

      ?笙神君向谢烬洄拱手,谦逊道谢。

      “多谢天帝,指点迷津,令我和贝儿赶得及,此时归回仙班。”

      戒律殿的老头子们互相挤眉弄眼,我的视线飘过去了,他们避之不及,一下子变得一本正经。

      这情形,一定又是谢烬洄用过什么手段,比如走后门,愣是利用身份,把我师姐和师姐夫保上来了。

      谢烬洄做了个哪里哪里的手势,他又调笑又义正言辞地说。

      “鸢姀想念师姐。”他盯住了?笙神君,“我想你成为仙界柱石。

      如此而已。”

      外面那两口子一听此言,立即双双领命表决心。

      一根筋就是一根筋,以后就是尽忠职守的筋。

      袖子上的灰染黑了我的手,我为了干净一把蹭在鼻子下面。

      我侧过身对谢烬洄,苦哈哈抱怨。

      “怎么办啊,谢烬洄我现在有遗憾了,我都不知道我师姐和我师姐夫是怎么好上的。

      我心里不安,我好难过呀!

      呜呜呜!。”

      谢烬洄挥了挥乌七八黑,到处乱飘的黑灰,呵呵笑我。

      还是我师姐剽悍啊,举起她的小镜子法宝,就要往结界上照。

      “鸢姀,鸢姀,我给你看。”

      得亏师姐夫手疾眼快,把师姐和镜子都按住。

      师姐,那小法宝根本扛不住自爆的炉子威压,她一打开镜子,她不就成爆炸贝壳啦。

      看呐,仙力低微的仙友们都围在外围,只有踮脚张望,干着急的份儿。

      就连漂亮成一窝的真颜仙子们都难以上前,全在钰颜仙子那只大白风筝的身侧跪着。

      唉?钰颜仙子身边给他递手绢的那位是谁?

      是她的良缘吗,愿他们幸福呀!

      涧渊需要拽走,我师姐是被?笙神君一个横抱夹走的。

      他们方一走,师父就举着我的蝶梦铃殷切切地飘过来了。

      “鸢姀,为师……”

      他颤了会儿嘴唇,咧出个难看的微笑,硕:“为师,没啥想说。”

      我跟师父点了点头,也跟他身后用缚仙云锁绑眼睛的穆珩神君,用红线当面具的姻缘仙啊龇了龇牙。

      师父把蝶梦铃举那么高,一定有他的用意啊。

      我看见了。

      铃铛镂空的空隙里,瞪出八只渗人的蜘蛛眼睛。

      还有一只小蚂蚁,快要被她压死了。

      我叹了口气。

      为了看我一样,幕诸和晨乙甘愿躲在蝶梦铃里挺过结界的炙烤。

      她们的修为,为了这一眼,不得熬没了呀。

      直到这时,我的眼泪才掉下来。

      师父见我这样,立刻躲到一旁嗷呜去了。

      讨厌,我这么只水灵灵的大花猫,被烟呛的嗓子都哑了,从来没哭这么难听过。

      谢烬洄急忙过来哄我,把我的脸擦得越来越黑。

      他咳了咳,花着脸花着衣服没羞没臊地说:“鸢姀,这不难听,都没那时候叫得难听。”

      我气冲冲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难听过。”

      谢烬洄的仙力撑起微弱的光路,他在我耳边轻轻撩拨我。

      “下次,下次,我一定让你——叫。”

      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想啥呢。

      我看看他七零八落的衣物,再看看结界外,群仙们那些避嫌的眼神。

      懂了懂了,我现在也烧得快要衣不蔽体了吧。

      难怪谢烬洄生发出来合理的流氓遐想。

      事不宜迟,我俩还是赶紧奔向火心,躲起来吧。

      火焰在静寂中骤然升腾。

      然而,送别的队伍忽生不速之客,它们从遥远的山的那边云的那边,气汹汹奔来。

      它们全是青色,看不出哪里是眼睛。

      就见云角莫须尘渊一闪,一群岩石手握桃铃簪佩剑的连绵小青山军团一股脑涌了出来。

      铃铛声音震天如雷,它们的声音像石头打擂,叽哩咕咕,噼里叭啦,DuangDuang……

      我听得懂它们在说什么,我是它们的娘呀!

      它们高喊:“谁也不许欺负鸢姀!”

      妈呀,我的山包包们活啦!

      妈呀,它们看起来,要干碎这结界呀!

      咋办,咋办!多少个,数不清啊!

      哎呀呀!

      山包包成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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