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江山万里云》令子京

6、第 6 章

　　孙怀仁和夏源是前后脚赶到的。

　　吕善长还在劝人，“郡主，您这是何必呢？皇上从来没有怪罪国公府，您这样在这跪着，让皇上怎么办呀。”

　　“吕公公，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您跟皇上说一声，给他条活路吧……”清河郡主声泪俱下，让人动容。

　　夏源和孙怀仁对视一眼，两人走到清河郡主左右。

　　孙怀仁道：“郡主，小心感染风寒。”

　　就在孙怀仁说话时，夏源在清河郡主风池穴上一点，清河郡主霎时就晕了过去。

　　“来人，清河郡主伤心过度，晕倒了，快把她送到御药房。”

　　等宫女们把清河郡主抬上抬舆，吕善长对着两人说：“下面就拜托孙太医了，千万不能有事。”

　　孙怀仁答道：“吕公公放心，我自当竭尽全力。”

　　吕善长又对夏源说道：“人没事了就送回宁国公府。夏指挥使，这两日锦衣卫看着些，人可不能再进宫了。”

　　“明白。”

　　在清河郡主喝完药，孙怀仁确认人没事后，几人一起去了宁国公府。

　　宁国公府中，宁国公守着卧床不醒的夫人，听到自己母亲从宫中回来，拖着身子来到了前厅。

　　夏源和孙怀仁施完礼说明了情况。

　　“都怪我啊，儿子儿子管不住，母亲母亲拦不住，妻子妻子醒不了，哎！”

　　“宁国公，皇上担心郡主让卑职跟着来了国公府。如若不弃，卑职可以看看国公夫人和公子。”

　　宁国公听到孙怀仁这么说，眼睛一下亮了，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手行了三下礼，“多谢皇上，多谢皇上！”随后，转过身对着孙怀仁道：“孙太医，孙家三代都是宫中御医，对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快请！”

　　孙怀仁跟着宁国公去了后堂，夏源出了宁国公府。

　　孙怀仁先看了宁国公夫人，开了药方后，才起身去了梅允恭的院子。

　　孙怀仁给梅允恭诊完脉，问道：“梅公子昏迷几天了？”

　　“三天了。”

　　“不应该啊。”孙怀仁手还在梅允恭腕上放着，微微眉头。

　　“孙太医，我儿怎么了？”宁国公见状心急道。

　　“按理说，公子如果只是因为前几日的事，不该这么久还不醒。”

　　宁国公闻言，重重叹了一声气，似是另有隐情。“孙谦，你跟孙太医说吧。”

　　孙谦是梅允恭的贴身侍从，本身是个很活泼的人，经过这段时间，整个人变得安静忧郁不少。

　　“是。”孙谦向宁国公躬了躬身子，转向孙怀仁道：“公子回来后，不久便醒了，但却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一直望着床顶发呆，再后来就一直喊……”孙谦的声音越说越小，“然后，就晕了。”

　　孙怀仁听完，斟酌着。

　　“孙太医，他还有救吗？”宁国公问。

　　“梅公子身体上没大问题，关键是心病。我先开副药给公子服下，一是补补身子，二是让人醒过来。至于心病，总要先等人醒过来。”

　　“好，好，多谢孙太医，多谢。”宁国公之前请的郎中看到自己儿子的情况都推说医不了，现在他听到孙怀仁这么说自是安心不少。

　　孙怀仁忙完出府时，天已经黑了。他走到街的拐角看到了一直等着的夏源。两人走到一家卖面的铺子前，各要了一碗面。

　　等面时，孙怀仁跟夏源说起了宁国公府的旧事。

　　“我之前听父亲说，宁国公就是个情种，当时安成县主都许了亲了，宁国公看到后一见钟情，非卿不娶，最后老国公和清河郡主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促成了这门亲事。谁料生个儿子还是情种。”

　　“他会死吗？”

　　“暂时死不了。”

　　得到答案，夏源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吃完面，咱们就回去复命。下面怎么着，听吩咐就是。”

　　吕善长听完孙怀仁说的情况，思索了片刻，“皇上的意思是不要闹出人命，咱们也就按皇上的意思来。孙太医你明日还是去宁国公府走一趟，确保清河郡主和梅员外无事。”

　　“是。”

　　“对了，明日去了宁国公府后再去趟卫国公府。”

　　孙怀仁顿了一下，有些不解。长平长公主在宫里，他去卫国公府做什么？

　　“长平长公主已经回府了。”吕善长解释。

　　“下官明白了。”

　　“别的事没有了，你也早些休息，最近这段时间就辛苦了。”

　　“吕公公严重了，本分所在。既然无事，就不打扰了，告退。”

　　孙怀仁走后，吕善长转向夏源，“夏指挥使，长平长公主被杨循护送回府。你挑几个功夫好、能力强的换成便服守在卫国公府外，你每天也去转一转。这段时间除了司礼监的人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卫国公府。”

　　“是。”

　　夏源走后，吕善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同时出动羽林左卫和锦衣卫去保护人，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徐妙祯知道云弗离宫的消息并不太意外。云弗虽然十三岁就回了卫国公府但是每年总要和周静福在宫里待上两三个月。徐太后逝世后，她和周静福不似之前那般一待两三个月，但一年中总会进几次宫，每次待几天便回去了。令她意外的是，他们会发生争吵。

　　“还真是稀罕事，知道为什么吗？”徐妙祯问。

　　“那时候殿里没有人伺候，外面的人也听不太清。只是皇上出来时脸色不太好，没一会儿长平长公主就被金吾卫护送出宫了。”太监低着头答。

　　徐妙祯若有所思。

　　“娘娘，您说会不会是因为长平长公主的婚事？”一旁的陶嬷嬷开了口。

　　“先是梅允恭，后是清和郡主，咱们皇上真是有些头疼呢。”徐妙祯脸上露出笑容。

　　“娘娘，今儿是不是去乾清宫……？”陶嬷嬷问。

　　“去。本宫作为皇后，自是要为皇上分忧解难。”徐妙祯起身，“替本宫更衣。”

　　徐妙祯从坤宁宫出来不久吕善长就禀报给了周祈政。等徐妙祯到乾清宫时，周祈政正看着徐有年的奏折。

　　“臣妾给皇上问安。”徐妙祯行了礼。

　　“皇后请起。”周祈政抬起头，看着起身的徐妙祯。

　　“臣妾此次来有件事想同皇上商议。”徐妙祯道。

　　“何事？”周祈政面色平淡。

　　“云弗的婚事。她都十九了，也是时候议亲了。”徐妙祯看着周祈政，言辞恳切。

　　“她的婚事朕自有安排，就不劳皇后费心了。”周祈政淡然道。

　　徐妙祯怔了一下，“不知皇上的安排是什么？告知臣妾，臣妾也好早做准备。”

　　“该告诉皇后的时候，朕自然会说。”周祈政重又拿起了笔，“皇后若无其他事便回宫休息吧。”

　　徐妙祯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不快，“臣妾告退。”

　　徐妙祯出去后吕善长便进来了。

　　“宣徐有年进宫。”周祈政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