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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密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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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回到家,发现两个弟弟正在自己房里等她,心中奇怪,问道:“不是快吃晚饭了吗?怎么不去主屋反倒跑来找我了?”
鹤龄和延鹤一脸一脸神秘的凑了过来,悄声说:“姐,前两天我们一不小心听到爹娘的谈话,和你有关呢。”
不小心?只怕是刻意跑去偷听的吧,舒云心里腹诽道。她来到这个家没多久就发现了,这两个弟弟绝对是八卦天王,把自己这个女人都比下去了。她心里好奇,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刻意淡淡的说:“能有我什么事情啊,就你俩整天瞎起哄。”
果然,一听大姐这么说,两个弟弟更急着证明自己的消息重要性,“是说要给姐找婆家呢。”
“什么!!”这下子舒云也傻了,本以为父母看在她刚回京城没多久的份上,会多留她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打算把自己处理了?“说是谁家了吗?”她连忙问到。
看到姐姐重视的神情,兄弟俩终于心满意足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吩咐环儿道:“先给上两杯茶。”
环儿偷偷瞧了瞧舒云,看见自己小姐点了点头,才出去倒茶。见环儿出去了,舒云坐在两个弟弟旁边,敲敲他们的脑袋说:“行了,别装了,快说。”
见自己的姐姐这么暴力,延鹤也只好坦白从宽了,“说是王华王大人家的长子王守仁。”
“王守仁?”舒云回想自己在现代知道的那点可怜的明朝资料,确认这个人自己从来没听过。此时她心中万分后悔在晋江就光看清穿了,谁想到会跑到明朝来,老天啊,要是早知道会如此,她一定会背会所有的明朝资料的。
好在自己的两个弟弟也算是活动字典,整一个包打听,她抬眼看了看两个人,问道:“看来这王大人早就让你们给打听清楚了吧。”
延鹤点点头,正要说下去,却被鹤龄一把拉住,“姐,听说你今儿出去了……”
舒云一听,全明白了,“正明斋的饽饽,分你一半。”
鹤龄嘿嘿一笑,“和姐姐说话就是痛快,王大人是成化十七年的状元,为人和善,学问更不用说了,在读书人一向很有口碑。虽然现在只是编纂,但谁都看得出来,前途无量。”
状元?舒云疑惑了,自己父亲只不过是个国子监监生,是不是有点门不当户不对啊。“这事不会是咱们家自己一头热吧?”舒云问道。
延龄摇摇头,“那是因为他的公子,实在是个怪人,说了好几家的姑娘,人家都不愿意。”
一听这,舒云兴致来了,“那怎么个奇怪法?”
听说这位王公子,五岁了还不会说话,旁人都说他是个傻子,后来改名叫王守仁才能说话。
听说这位公子经常在课堂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写一些奇奇怪怪的诗,比如:
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
若人有眼大如天,当见山高月更阔。
类似这类的打油诗
听说这位公子,不喜欢读书,却喜欢骑马射箭。还跑去给皇上上书,说自己愿意镇守边疆。被他老爹暴力镇压后,改志向说要做圣贤,还拉着朋友天天抱着竹子参悟圣人之道,结果最后两个人都得了风寒病倒了。
听说……
听到这里舒云满脸黑线,没想到这位王公子居然还是京城的风云人物,有这么多可以娱乐大众的话题。不,还有另一种可能性,说不定这个王公子也是穿越的。他开始想走种田派路线,从小兵当到皇帝,后来发现不符合实际,改走圣贤路线……但最终目的都是建立一个稳定和谐的后宫……
两个弟弟并不知道他们姐姐正在胡思乱想,看着她若有所思地样子,还以为舒云极为不愿意,安慰道:“母亲说了,让大姐你先去见见那位王公子,想来姐姐要是不乐意,这事也不成。”
厄,岂不是说自己还还要和这位王公子相亲?舒云心想,不过总比见都没见就嫁过去好吧,再说听了这么多王公子的传闻,还真想见见这位风云人物呢,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个穿越同伴。想到这里,舒云反倒安心下来,回答说“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到底怎么样,还是见一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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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二十二年二月,此时虽是夜晚,安喜宫内灯火通明,万贵妃头戴黑纱尖棕帽,上插挑心、顶簪,身穿娇绿缎裙,女夹衣上用大红织金缠枝牡丹妆花绣“洪福齐天”四个字。此时的万贵妃已经五十多岁了,虽然保养得体,但头发已花白了一大半,华丽的宫装也掩饰不住早已发福的身材。她躺在楠木罗汉床上,手里把玩斗彩鸡缸杯,杯外壁饰子母鸡两群,间以湖石、月季与幽兰,一派初春景象。
万喜和梁芳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此时此刻梁芳心里很是忐忑。前几日皇帝巡视内库,发现他挪用内库,以致前朝累积的七窖皆空。皇帝大怒,虽然他百般抵赖,但成化帝走时呵斥道:“朕不管你,以后自然会有人和你算总账。”
就是这句话让梁芳这几日惶恐不安,他知道皇帝说的就是那个人就是如今的太子。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这荣华富贵就如水中月,镜中花,一旦太子即位,自己这万贵妃的死党,最后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如可以改立太子,自己拥有拥立之功,自然可以保住现在的一切。只是以他的实力,现在还不是太子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万喜,此人虽不堪,确是万贵妃的胞弟,为了讨好万贵妃,他不知送了多少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给这个蠢人,如今两人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是看在万喜的面子上,万贵妃这次也不能不出手阿,更何况……
他心里正胡思乱想,床上的万贵妃终于发话了:“既然皇上已经发现你们私下做的事情,梁芳,你想如何?”
“奴婢不过是个废人,能有今日全是皇上和贵妃的恩宠,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亦不能报答,”梁芳说到这里顿了顿,“只是此事万大人亦牵扯在其中,若是将来太子即位,只怕对万大人不利……更何况宫内早有谣言,说纪妃之死乃是……
“这些都是小人胡说,做不得数。纪妃福薄,命不久长,和姐姐又有何关系。”万喜梗着脖子说。
“这是自然,奴婢相信此事和娘娘决无关联,只是怕太子心有芥蒂,加之有些大臣在旁边推波助澜……将来对娘娘你不利阿……”
“好了,那你说怎么办?”万贵妃漫不经心的问道。
“皇四子聪敏果敢,可成大器。”
“宸妃的儿子?我记得他还不满十岁吧。”
“所以更需要贤母教诲”说着,梁芳爬着靠向万贵妃小声道“宸妃说若事成,愿把皇四子送于贵妃抚养。仿宋时仁宗故事。”
“哦,宸妃果然舍得?”万贵妃冷笑道“她就不怕自己是下一个纪妃?”
“宸妃娘娘一向识大体,岂是某些番邦女子可比的?”万喜得意道。想到自己已经和宸妃娘家邵家联姻,更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若是皇四子真能继承大统,自己后半生无忧矣。
“你们先下去吧,本宫再想想。”
万喜和梁芳互看一眼,只好先行礼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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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慈庆宫
窗外的北风呼呼的刮着,斑驳的树影投在窗户上,太子朱祐樘背着手站在窗户边,锦衣卫朱骥悄悄走到他的身边,“殿下,臣已经查过了,那位张姑娘是太学学生张峦之女,之前一直呆在老家兴济,去年冬天才进京。”
“嗯,看来这2次相遇都是偶然了。”
“是,臣也这么看。”说着看了朱祐樘一眼,“另外,宫里的怀恩公公让人传话给殿下,说今天万大人和梁公公去永宁宫见了万贵妃。三人商议许久,怀恩公公让殿下您最近注意些。”
“万喜和梁芳?”
“是”
“知道了,你让人回话给怀恩,说孤都明白,让他不必担心。”
说到这里,他回头对着朱骥笑说:“看来最近孤是遛不出去了,天宁寺之约,还要请你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