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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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关于自己继续活下去的问题，云元思眉头一拧，到底把这本书扔进储物袋。
交代了黑无力和白无娇继续收集消息，他消失在原地。
“嘎嘎。”
四只乌鸦化成两道黑光分别没入黑白衣男女体内，他们身形一晃，身形逐渐坍塌，犹如流水般没入地下。
“轰隆。”
沉闷的雷声响起，谢怀雪动作一顿，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天，蔚蓝的天空艳阳高照，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
云元思一出来，一眼就看见大树下的谢怀雪，他身后仍旧习惯性地背着剑，一只手拿着小勺子给停落在掌心的仙雾蝶喂食花蜜，平日里眉梢带着的孤冷消失，只剩下垂首间的温和。
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脑海中突然闪现这句话，这副闲静舒适的画面还没欣赏几秒，谢怀雪就察觉他的出现，顺手收了花蜜，把仙雾蝶重新关进笼子。
自从他在洞穴中喂了对方一滴血后，两人之间的气息变得更加容易互相察觉，只不过谢怀雪并未发现这件事。
云元思顺手接过草笼打开，仙雾蝶从里面飞出，绕着两人飞了两圈，最后落在他的头发上。他走了两步，仙雾蝶趴得紧紧的，唯有翅膀忽闪忽闪。
谢怀雪瞥了一眼，暗想还挺漂亮。
事情都办好，两人启程往剑宗的方向赶。
长剑自动出鞘，云元思熟练地站了上去。仙雾蝶还在幼生期，按照人族的生长阶段，它现在处于婴儿时期，不太适合乘坐。
在夜色苍茫中，飞剑终于在春尽峰上停下。宗内来往的弟子认出谢怀雪的剑光，纷纷抬头往天上看，不少弟子互相转告，很快他们都知道大师兄回宗了。
云元思这段时间有些疲惫，打着哈欠进屋睡觉了。谢怀雪看了眼天色，飞身到峰顶开始练剑。
一直到红日初升，山顶的剑光终于消失，不少弟子感叹大师兄回了宗门的第一天就在开始练剑。
广阳真人和宗主星云子还在百草宗的陷落之地没有回来，谢怀雪在翌日就接到师尊传讯让他在剑宗把一些事务处理好了再前往。
谢怀雪自然没有异议，他这次回来发现体内真元运转速度变快，浑身气息愈发凝视，体内金丹吸收灵气却变少了，仿佛到了饱和的状态。
他明白，自己就要结婴了。
闭关了三天，谢怀雪还是体会不到结婴的状态，看得到摸不着的感觉不太好受。最后他干脆出关，决定到了那边向师尊和宗主请教一番。
结婴与结丹有着本质的区别，踏入结婴能感受到天地规则，更能直观地摸到道的痕迹。
到了第七日，等巫破星风尘仆仆回到宗门，谢怀雪与之交接好事务就待出发。
“等一下。”巫破星把待解决的事情记好，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师兄可是快要结婴了？”
谢怀雪没有隐瞒，微微颔首：“还差一个契机。”
巫破星闻言先道了个喜，然后就地而坐开始卜卦。与以往不同，这次他用的是剑来卜卦。
如此新奇，谢怀雪不免多看几眼。
“算不出来。”卜卦的结果很快出来，可巫破星有些垂头丧气，闷声道，“自从给师兄卜算天定姻缘的那次过后，关于师兄的事情我就算不出来了。”
谢怀雪心中一动，不禁联想到书中剧情出现的时间。他猜测，或许跟剧情内容与现实有所出入有关。
看样子，把云元思带在身边是没错的。
他安慰巫破星：“无事，若任何事情都能靠卜算来趋利避害，岂不是修行毫无障碍，人人皆飞升？”
“当然，也可能是我即将结婴，我俩修为差距比之前变大，你才算不出来。”
巫破星眼睛一亮，看着算签恍然大悟。
“你的修为停滞有点久了，去练剑吧。”
巫破星点点头，叹着气走了。
以为云元思等得急了，谢怀雪御剑去接他，等靠近春尽峰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春尽峰下，云元思已经在等着了。他这几日偶尔研究了一下那本书，导致这些天都在心神不宁。
随着血脉的觉醒深度，神魂的力量不断增强，与此同时诅咒也在不断加深，半妖的状态渐渐掩饰不住血脉的强大，再这样下去不仅他肉身受不住血脉相冲的痛苦，更重要的是天罚迟早来临。
除非，他沾染上气运极强的神魂气息，以此蒙蔽天道意识。
若真要如此，他脑海中自动跳出的人选竟然是谢怀雪。
想到这，他发现内心竟生出几分期待。可谢怀雪定然不愿意，说不定会拔剑捅了自己。
云元思内心煎熬得厉害，差点被脑中念头折磨疯。
谢怀雪停下飞剑，几日不见，他有点惊讶对方为何眼下青黑如此严重。
向前一步：“可是修炼出了岔子？”
半妖之体修炼艰难，可他从未听云元思诉苦，十分难得。
两人四目相对间，对方有气无力下眼神躲闪，不知在想什么。
云元思摇摇头，打了个哈欠：“没有，只是没有睡好罢了。”
既如此，谢怀雪没有再问，出了宗门后，考虑到他的状况也没御剑，而是牵了之前买的飞马过来。
凤落州路途遥远，等休息好再御剑吧。
飞马在半空中奔跑，车厢里，云元思靠在软垫上看着厢顶发呆，时不时又叹口气。
谢怀雪从调息打坐中睁开眼，问他：“有难以解决的事情可以告知我，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
哪知，云元思看了他几眼，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车厢里一片寂静，他不说，谢怀雪自然也不勉强，只想着等知道他内心的难事，能解决的就帮他解决了。
两人虽只相处了不到半年，但云元思在剑宗进退有度，也从不主动要求什么，更一起经历过生死，甚至把半妖身份信任地告诉自己。
在谢怀雪心中，已然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
飞马拉着车厢，在两人不约而同的闭目养神中行驶了半日。
直到圆月升空，谢怀雪猛然睁开眼：“谁？”
车厢外面受到攻击，飞马嘶叫一声后，车厢在剧烈的摇晃中急速下坠。
在剑光的裹狭中，谢怀雪拉着云元思破厢而出，长剑往半空中某处一挥，凛冽的剑气直接斩去。
云元思安然落地，飞马在受惊后撒腿就跑，不到一会就跑得无影无踪。
此时不是追飞马的时候，谢怀雪一剑斩去后没有发现异常，执剑环顾四周时听见一阵长笛声。
那笛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响起时周围狂风四起，圆月被飘来的乌云遮住，天地陷入黑暗中。
仙雾蝶翅膀上的金粉闪闪发光，站在地上的云元思成了唯一的光源。仙雾蝶挥着翅膀落在他的手心，转瞬间光源扩大。
借着光，一道站在远处树上的人形映入眼帘。那人浑身被白袍裹着，若不是肉眼看见，谢怀雪察觉不到对方的半点气息。
笛声正是从那人手中的长笛传出，听得久了，谢怀雪神魂都在隐隐作痛。
笛声竟能伤害神魂。
是敌非友，两人对视一眼，阵纹与剑气一齐朝白袍人掠去。
笛声为之一滞，白袍人化作一阵白雾蓦地散开，在剑气和阵纹瞬间落空之后，又在另一处重新聚集。
“破水--”
临水剑法第九式斩下，与之前刚猛的剑意不同，此时的剑气宛如延绵不断的波浪，携带着无法逃脱的包容之术席卷而去。
白袍人直接被水覆盖，云元思脚下的阵纹继续延伸，准确地在无边的波浪中找到目标。
两相攻击之下，笛声停歇。
谢怀雪听到了有人在笑，那笑声越来越大，在黑暗中突出几分苍凉。
两人均不敢大意，云元思一只手往前一拉，谢怀雪提剑飞身往前。
然而就在此时，刚消失的笛声瞬间拔高，原本被乌云遮住的圆月竟然扩大几分，浓重的月光倾泻而下，犹如浓雾般把两人困住。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笛声不再，云元思也不见了。
谢怀雪喊了两声没人回应，他执剑警惕着四周，却看见四周的月光涌动，剑气无法打散月光，反而使得月光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他包裹。
笛声悠长，他的神魂像是被月光吸走。
“快看，剑宗谢怀雪在渡劫飞升！”
一道人声打断了他的反抗，谢怀雪回过神，一道天雷轰然而下。他来不及多想，提剑飞身迎上。
天雷来得又快又猛，都被他一一化解。等最后一道天雷渡完，在灵界九州的一生经历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一闪而过。
幼时离家入剑宗，成为剑宗首席弟子，在某一日发现深陷剧情之中成为了男主的叠脚石。后来他执剑杀了男女主，成功破了剧情限制，直到今日渡劫飞升。
一切都很顺利。
谢怀雪本该随着仙界接引的金光成为仙人，他抬脚时却下意识地朝天边挥了一剑。
剑气浩瀚无边，有排山倒海之能。
可他却察觉到了不对，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非妄剑，心中的那一丝明悟越来越深。
不对，如果他今日渡劫飞升，他为何会记不起破妄剑法的最后一式。
是幻境！
这幻境可以根据他脑海中的记忆以及心中想得到的来延伸补充，却不能编造他没有记忆的剑式。
破妄剑法是剑宗开山祖师所创，一共九式，前八式任何修为都可参悟修炼，唯有最后一式非得进入元婴期后前往悟道楼才能学习参悟。
“是假的。”
在他彻底明悟的瞬间，白袍人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临水的传人？”浓雾中，一张苍白瘦削的脸出现。
谢怀雪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何人？”
那张脸的主人从浓雾中走出，浑身被白袍包裹得严严实实，几缕黑白相间的发丝垂在胸口。
“一个早该死的人罢了。”他缓缓说道。“想不到，临水传人内心最想要的也是飞升。”
“有人让我来搜你的魂，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你比他更适合做我的传人，若你愿意，你我签订契约，我助你飞升，可好？”
他的目光定格在谢怀雪身上，像是在估价，又像是在追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谢怀雪没有直接拒绝：“你要我做什么？”
那白袍人低低笑了一声：“不需要你做什么，我给你无上功法，数不清的天材地宝，我保你飞升。”
得，一听就是骗子无疑。
谢怀雪直接一剑捅了过去，可惜那白袍人像是早有预料般，化成一道白雾再次散开。
“我等你改变主意，这幻境能引发你内心现在最想要的，在幻境消失之前，你都有时间考虑。”
然而谢怀雪从不相信有一步登天的事，但他没有开口拒绝，他需要拖延时间先找到云元思，
以防万一，他没有主动打破幻境，而是无视不断重新演绎的渡劫飞升画面，循着记忆中云元思先前的位置走去。
之前两人同时被拉入幻境中，那他要先找到幻境中的云元思，再出手破镜更好。
终于，在走了一会后，他瞧见了落在地上的仙雾蝶，而云元思正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受伤了？
他疾走两步过去，就看见云元思身前的景象。
那里有另外一个自己。
谢怀雪第一次在幻境中看见自己的面容，顿时愣住了。
长剑早已被丢在远处，往日里束得整齐的头发散发，眉眼间的冷清被迷茫所取代。
谢怀雪看见了自己在云元思面前衣襟微开的场面。
云元思跪在“自己”面前，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摩挲，口中缓缓低语：“如果你真想帮我，就跟我双修一次。”
这是云元思的幻境，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柔顺的谢怀雪，温顺得好似一滩水，任由他有所作为。
清冷谪仙为我垂首，高高真佛为我低眉。
看着那双清冷的眸中泛着水光，宛如水中任人采撷的水仙，云元思浑身的血液持续沸腾，血气冲击得嘴角溢血，他跪着压低身子，声音像是在祈求：“就一次，答应我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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