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吃天鹅肉吗？》半天河水

28、中秋

　　28 中秋
　　舒淼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再去问这个男人的身份了。这个人一看就是认识秦樾濋，所以才露出惊讶的神情，再结合秦樾濋说的找人送他去机场，多半就是找的这个人了。

　　“先生您好，我是小郑。”小郑很快把自己瞪圆的眼睛缩回了正常水平。

　　“你好你好，扶着。”舒淼把人扔给小郑，软着手输入了房间密码锁。

　　舒淼用温水冲了一杯蜂蜜水喂给秦樾濋。小郑帮着舒淼，把秦樾濋扶到床上躺好。而且舒淼今天已经不打算回海市，小郑帮完忙后很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秦樾濋醉酒醉得厉害，舒淼不放心，尽管身体十分困乏，还是在一旁守着。

　　中途秦樾濋迷迷糊糊醒过来两次，看到舒淼在旁边都是肉眼可见的安心和依赖，舒淼强行让自己忽视，抓住机会就给秦樾濋灌蜂蜜水。

　　下午些时，秦樾濋看上去状况已经好多了。舒淼在厨房随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他实在是太累了，吃完面洗碗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就忍不住闭眼睛睡觉，期间差一点把碗都砸了。

　　他随便选了一间靠近主卧的次卧，几乎刚一着被子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他是被饿醒的。他看外面暮色渐浓，居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四周\环境安静的出奇，舒淼揉着发胀的头，想去看看秦樾濋现在什么情况。刚拉开门就被吓一跳。

　　但门口抬起手做出正要推门动作的秦樾濋显然也有几分惊愕，随之抑制不住的喜道：“你还在。”

　　他刚醒来见不到舒淼，心里一下子就跟被挖空了似的，担心舒淼不告而别，一声不吭就去海市。他当然可以再去海市找舒淼，可是他更不想舒淼真的讨厌他。

　　舒淼神情淡淡的，专心致志的盯着地板看。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对不起。”秦樾濋很自责，“我不该那样。”

　　舒淼目光一顿，说：“明天我要回海市。”

　　“好，我送你。”

　　秦樾濋看着舒淼，心里把人心疼坏了。他原本白白嫩嫩的脸蛋惨白，眼睑下面卧着两条明显的乌青，就连平日总是红润的嘴唇也被啃得着了伤。

　　他后悔了，恨自己不该对舒淼用强，恨自己太过心切。他应该多耐心一些，还要再耐心一些。

　　秦樾濋看了看保鲜柜里放的菜，挑了几样出来。舒淼端着盆，跟条小尾巴一样沉默着在旁边接过菜。

　　“两颗鸡蛋，土豆，番茄，吃西兰花吗？”秦樾濋回头问。

　　舒淼表示没问题，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吃清淡最宜。

　　备好菜之后，舒淼淘好米煮上，就站在一旁观察秦樾濋下厨。

　　鸡蛋打散炒熟盛出，再炒香切块的番茄，加少许糖和盐调味，最后倒入鸡蛋翻炒，一道番茄炒蛋香喷喷出炉。

　　秦樾濋麻利的洗锅涮锅，之后接连做了一道清炒西兰花、土豆丝炒鸡蛋和番茄土豆汤。

　　都是几道经典的家常菜，光是闻着就令舒淼垂涎三尺。

　　“吃饭了。”灯光下秦樾濋温柔的笑道，他解下围裙，率先将有些烫手的汤盆端上桌。

　　舒淼默默收回目光，主动去端菜备餐具。

　　两个人围着饭桌坐下时，袅袅的饭菜香气飘香，一路熨帖到了胃里。

　　舒淼接过秦樾濋盛给他的汤，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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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一年中秋。

　　这一次舒义荣没有再敢把胡梦带回来，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舒望之逐渐接手公司，在公司的话语权越来越重，所以在许多不重要的小事上，舒义荣并不想与自己的长子闹得不好看。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舒淼的奶奶回来了，舒义荣不想方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还要对他这个儿子进行言语上的管教。

　　平心而论，方琦对舒义荣这个儿子也并非严格，甚至不怎么相管，全凭儿子自觉。很多时候她出言管教，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是方家和舒家联姻的物品，对于联姻的结局结果她接受良好，毕竟她生在这样的家庭，平生最爱的除了钱，再没旁的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方琦内心就认同这桩联姻，她不喜欢她生下的儿子，连带着对她的两个孙子也感情冷淡。好在丈夫死的早，儿子也野心勃勃，她早早便把舒家产业交到舒义荣手上，自己快乐的满地球跑。

　　也正是因为她自己就是商业联姻，所以虽然不喜儿子，也并没有强迫他联姻，所以舒义荣当时才能选择了相对舒家来说小门小户的成家。

　　舒淼对方琦知之甚少，甚至记忆中奶奶的模样也十分模糊了。

　　一直到中秋那天下午的时候，舒淼菜回到舒家。他一直拖着时间，借口学校有事。

　　其实中秋能有什么事，只是他不太想回来罢了。

　　他回家时，舒义荣和舒望之在客厅遥遥坐着，电视屏幕上在一如皆往放着财经新闻。

　　这父子二人安静的出奇，没有人主动与他说话，舒淼也不想多言，想着到厨房去帮阿姨打下手。

　　他走近厨房，没想到里面倒是传来几声愉快的交流声。

　　“太太，没想到你手艺还这么好。”

　　“比不上你的好手艺，我嘛，就是图做饭的那个趣。”

　　“你太谦虚了，”阿姨笑道，她正转身拿个厨具，没想到见到门口站着的舒淼，喜道：“小淼回来了，快去客厅坐好休息，等会儿就开饭。”

　　阿姨一向声音大，舒淼猝不及防便和厨房里那个面容清丽的女人对上目光。

　　方琦愣了片刻，才恍然笑道：“是舒淼吗？”

　　也不怪她恍惚，当初舒淼被接回舒家的时候才十三岁，这是时隔多年，奶孙两个第一次见面。

　　舒淼也笑着说：“奶奶，我进来帮您。”

　　“进来吧，厨房位置很宽。”方琦说。

　　她看上去既优雅又有活力，头发乌黑，面容紧致，完全看不出是已经做了奶奶辈的人。

　　舒淼洗干净手，准备把泡软的米线捞出，正在四处寻找用什么厨具装起来，然后一个圆乎乎的大瓷盘递到他的面前。

　　“用这个。”方琦说，“会做蘸水吗？”

　　舒淼将米线捞进瓷盘去，回道：“会做，妈妈教过我。”

　　“能吃辣吗？”方琦又问。

　　舒淼自然是会吃的，他的母亲成悦可是无辣不欢的人，舒淼跟着她，自己也能吃辣。

　　“做爆辣的。”方琦说，“不用管外面那两个的口味。”

　　于是舒淼做调料的时候，放辣椒放的毫不手软。他不知道舒望之能不能吃辣，但是舒义荣是不能吃辣的，因着他不能吃辣，家里的菜都是以清淡为主，就连之前成悦和舒义荣没有离婚的时候，家里的饭桌上也鲜少能吃到辣乎的菜。

　　方琦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身上气质温和，并不怎么喜欢说话，一旦开口又很有威严。

　　虽然和方琦不很熟，可舒淼并不讨厌待在她的身边。

　　阿姨一边备菜一边与方琦说道：“小淼很乖的，经常到厨房帮我备菜。”

　　方琦就笑笑，说：“不错。”

　　当饭菜端上桌，舒义荣看到大半桌子红彤彤的菜时，眉头一皱，已经提前感觉到自己的胃痛了。

　　舒淼看到舒义荣扒拉半天，却一口菜没夹，心里有点好笑。

　　“舒淼快毕业了是吧。”舒义荣放下碗筷，把话抛向舒淼。

　　舒淼吃饭的动作一顿，“我才大三。”

　　“那不是马上就大四了？”

　　舒淼不说话了。

　　“毕业之后的事情，你怎么想的？”舒义荣道，“你哥管理舒家这么大的产业，你要是想进公司，家里是能给你安排，但是你的专业……我恐怕你做不来。”

　　舒淼心头一哽，哪怕他和舒义荣不亲，可没想到舒义荣竟这么不待见他，尽管他从未想过染指舒家的产业。

　　“舒淼才刚刚大三，还不着急，”舒望之话语间隐隐带着一点不悦，“况且我们舒家不差那点轻松拿高薪的职位。”

　　舒淼有些心累，勉强笑着说：“我对公司的事情不感兴趣，毕业后可能出去旅行。”

　　“好了，逼一个孩子做什么。”方琦淡淡的说，“舒家要是养不起一个人，那我来教。”

　　舒义荣脸色很不好看，“母亲，我这也不是逼，这不是在征求舒淼的意见吗。我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好，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好办了，你把老舒家的产业一分为二，两个儿子各有一半岂不是最公平？”方琦似笑非笑。

　　舒望之不知何时也放下了筷子，沉默着不说话。

　　“舒义荣，我虽然没有怎么教导过你，但是我以为，当父亲这件事，不需要我来教。”方琦说。

　　舒义荣冷呵一声，“母亲，既然你心里不认同我，当时又做什么非要我去把他接回来？让他回成家、或者就跟去方家不是更好！”

　　眼见大战因自己一触即发，舒淼就觉得脑袋疼得厉害：“不要吵了，无论哪家的家产，我都不想去管。”

　　饭桌上一片寂静，反正再吃下去也没有意思，舒淼离坐前对方琦礼貌的请示了一句，然后头脑发晕的回了房间。

　　他被接回舒家的时候才十三岁，但是当时也敏锐的察觉到舒义荣对他并不十分喜爱，他不明白，既然不喜欢他这个儿子，为什么又要强硬的把他接回舒家？

　　原来，这都是方琦的意思。她出于一个长辈的考虑做了这个决定，舒淼没法儿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