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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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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由于躺在床上养伤不能动弹还没有手机玩的日子实在太枯燥了,林瑾瑜常常看着窗外发呆,无比希望自己能马上生龙活虎健步如飞。
林含章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看他,无奈山庄事务繁杂,每次都只能陪他坐一小会儿,其他时候都是福子陪在他旁边,林瑾瑜知道他爹在忙着比武招亲的事,心里对此也隐隐抱有期待。
比武招亲诶,很多女孩子为他打斗决出一个胜者诶,林瑾瑜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更多的是对自己魅力的沾沾自喜。
不过他完全不懂武功,婚后会不会被夫人家暴,如果是江湖第一女高手的话应该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撂倒,不对,是戳死,林瑾瑜杞人忧天,有些惆怅。
这一切的幻想都在那一日被打破。
林瑾瑜面前的小桌上摊着一本晦涩难懂的棋谱,在他看来宛如天书,所以此刻他正支着额角昏昏欲睡。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林瑾瑜稍稍清醒了些,抬眼望去,只见林含章领着两个年轻男子走进来。
一人身着青衫,面容温润,气质沉稳;一人红衣墨带,眉目含笑,俊美异常。
林瑾瑜手不自觉地摸了下脸上的伤疤。
林含章指着青衣男子说:“瑾瑜,这是你大哥。”
林瑾瑜忙道:“大哥好。”
林含章又指向红衣男子:“这是……”
林瑾瑜大概是还未清醒,脑子发懵,也没听全,便抢着喊道:“二哥好。”
林含章的手愣在半空中,三人互相看看,顿时齐笑起来,林含章和林齐光笑得还比较克制,红衣男子则笑得颇为放肆。
林瑾瑜的表情从乖巧变为尴尬,脸不由红了几分,求助似地看向林含章:“爹。”
林含章忍住笑,解释道:“这位是潋滟门门主祁君曜,他是爹旧友的徒弟,同我们家关系亲密,年岁又比昭华稍大,你喊他一声二哥倒也说得过去。”
林瑾瑜点点头。
岂料祁君曜在一旁语出惊人:“这可不行,这次比武招亲我势在必得,阿瑜今后得改口叫我夫君才是。”说罢他冲林瑾瑜眨了眨眼睛,十分轻佻。
林瑾瑜懵了,“你说什么?”
祁君曜笑吟吟看着他。
这人刚刚说了比武招亲?意思是他居然要参加比武招亲?报名的时候难道都不限制性别的吗?还是说他只是个看起来酷似男人的女人?林瑾瑜看看下面看看上面,笑得好轻浮,看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人!
“阿瑜如此直白地盯着为夫瞧,为夫真是好羞涩。”
矫揉造作,简直恶心。
“爹,你看他。”林瑾瑜赶紧看向林含章,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人一定是脑子有问题所以在这里胡说八道,爹快来管管他。
林含章却会错了意,解释道:“瑾瑜磕到脑袋失忆了,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你收起这副样子,不要一上来就说这些玩笑话。”
林瑾瑜松了口气,原来是开玩笑啊。
“好,”祁君曜继续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就算阿瑜脑袋有毛病我也不会嫌弃的。”
屁嘞,他脑袋好得很,倒是脸上这道疤他自己不小心看了都害怕,祁君曜却丝毫不在意,表情既无嫌弃也无怜惜,反倒像个登徒浪子,怎么想都奇怪。
林瑾瑜认真道:“可我嫌弃你。”
“瑾瑜,君曜武功高强,在江湖上少有敌手,他背靠潋滟门,且与我们林家关系密切,若是他能得胜再好不过。”
林瑾瑜不解地看向林含章,“爹您方才不是说他在说玩笑话吗?”怎么听起来爹是站在祁君曜那边的。
“话说得有些早了,”林含章抚掌道,“不过也是早晚的事。”
林瑾瑜感觉大脑受到了冲击,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愣才道:“可他是个男人。”
林含章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关系,你不也一样。”
正因为如此才有关系啊!
而且关系大了去了!
“男人跟男人怎么能成亲?”
“如何不能?”祁君曜笑着说,“大楚律法并未禁止男子与男子成亲。”
林瑾瑜:……还是个懂法的。
林含章正色道:“君曜除去是男子,相貌武功人品背景各方面都是翘楚,不会配不上你的。”
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不过林瑾瑜觉得面前这个色眯眯的浪荡子确实配不上他。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他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里生产力这么落后,思想观念居然如此先进。
跟他们一比,自己竟然成了老封建。
“可我不喜欢男人。”林瑾瑜努力忽视掉笑得不怀好意的祁君曜,转头做他爹的思想工作,“爹,你把他从名单上划去吧,否则就算他赢了我也不会认的。”
林含章板起脸:“瑾瑜,不许任性。”
祁君曜气定神闲,仿佛他们在说的话与他无关。
沉默许久的林齐光安慰他:“这次比武高手众多,其中不乏女中豪杰,祁君曜不一定能得胜。”
祁君曜闻言笑出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林瑾瑜立马告状:“爹,你看他。”
林含章一脸严肃地对他说:“瑾瑜,你失忆了,忘了血手盟有多凶狠毒辣,可你身上的伤还在,你难道真想死在他们手下不成?爹年纪大了,不能一直护着你,你大哥二哥也终究要结婚生子,总不能一直把你带在身边,所以爹才想出这个办法。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论最后是谁胜出,你都必须接受。知道了吗?”
想到脸上和腿上的可怖伤口,林瑾瑜下意识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改口道:“靠人不如靠己,不如让我自己学武保护自己。”
“从小你嫌累怕疼不肯练,现在再说已经晚了。”
那看来自己是一点武功底子也没有了,可他也是看过武侠小说的,书中的主角大多年少时卑微弱小、任人欺凌,但经过一番奇遇后,比如在山洞里找到绝世神功,有绝顶高手给他传输内力,很快便能成为当世武功最强的人。
而且越是厉害的功法越需要修习者本身毫无内力。
既然如此,他从手无缚鸡之力练成绝世高手也不是全无可能吧,至少要比穿越的可能性高吧!
于是林瑾瑜并没有死心,接着问道:“那江湖上有没有什么学起来很快又很厉害的武功?或者可以吸收别人内力转化为自身内力的武功?”
林瑾瑜本是想着若是有北冥神功这样的武功护体,不需要自己动手,别人打自己时便可直接吸收打人者的内力。
岂料话音刚落,三人全部变了脸色。
祁君曜最先镇定下来,表情变得很微妙。
林含章勃然大怒,喝道:“林瑾瑜,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习武靠的是勤学苦练,你要是敢琢磨这些邪门歪道,不劳血手盟动手,我这个做父亲的将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林含章怒不可遏,一掌拍在床边凳子上,登时四分五裂。
林瑾瑜头一次见他如此生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一片狼藉的客厅,父母冷冷对峙,他愣在那里看着满地玻璃碴子不知如何是好。
慌乱过后,他小声道歉:“对不起,爹,我说错话,惹您生气了。” 您罚我骂我都行,求您别生我的气,别不理我。
后半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林含章便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林瑾瑜想要去抓他的手停在半空。
林齐光皱眉看向他,语气严肃:“瑾瑜,我们是正派人士,不是魔教中人,这些话以后再不可乱说,更不许再起这样的心思,知道了吗?”
林瑾瑜点头,苍白着脸小声保证:“知道了,大哥,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齐光见他知错,脸色缓和了些,他看向祁君曜,正要说什么,后者摆摆手道:“无妨。”
林齐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匆匆去追林含章。
林瑾瑜低着头缩着脖子,手指紧紧绞在一起。他真的很害怕,刚才一瞬间林含章的眼神冷冷的,仿佛淬了毒的寒冰,齐刷刷地将他的胸口凿穿。
林瑾瑜手摸上胸口,慢慢收紧。
他怎么那么傻,三番五次忤逆爹爹,还说出那样无耻的话,让疼爱自己的爹那么生气,以后爹会不会再也不理他了。
早知道听爹的话就好了。
祁君曜不动声色地看着林瑾瑜低着头一副惊吓过度惴惴不安的样子,他勾了勾唇角,抬手将福子叫进来。
“把这些都收拾掉,再给我搬个新的凳子来。”林瑾瑜回过神来,就见祁君曜正在指挥福子。
后者麻利地按他的吩咐做完后,又被他赶去外面站岗。
祁君曜悠悠然地坐下。
这个罪魁祸首此刻从容地上下打量他,林瑾瑜正在难过中,本不打算理他,但祁君曜放肆的目光如有实质,看得他很不自在,忍不住开口赶客:“你怎么还在这儿?”
“陪你。”
“用不着。”看到这人就烦。
“嘴硬,”祁君曜捏着他的下巴,啧啧道:“瞧这副受惊害怕的样子,真是梨花带雨惹人怜,为夫都要心疼了。”
林瑾瑜面色复杂,也顾不上伤心了,因为他有点犯恶心。
不过饶是他很讨厌眼前这人,也不得不承认祁君曜确实长得俊美不凡,长剑眉入鬓,桃花目含情,眸光流转,摄人心魄。
被他这般深情地盯着看,如果是女子大概会心动,但林瑾瑜并不喜欢男人,而且祁君曜举止轻佻,为人阴险,三两句话便惹出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还置身事外看戏。
现在又在这里惺惺作态,真叫人厌烦。
林瑾瑜板起脸,不悦道:“你若是不能正经说话,就快些走。”
祁君曜笑着站起身来,在林瑾瑜欣慰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床边。
林瑾瑜气结。
“我是病人,你在这里影响我休息。”
要不是眼前这人,他不会说错话惹爹生气,林瑾瑜觉得这人愈发不顺眼,简直欠揍。
林瑾瑜瞪着他,明明一脸怒容,但却十分生动。
“我是大夫,让我检查检查。”
说罢祁君曜眼疾手快地解开林瑾瑜的衣带,上衣松垮下来,露出他单薄白皙的胸膛以及清晰可见的肋骨,祁君曜轻轻一推,上衣便滑落至腰部,林瑾瑜急忙去拽,却反被他用衣带绑住双手,只能急得大喊:“你做什么,耍流氓吗,祁君曜,你这个混蛋,快给我穿上!”
祁君曜自顾自说道:“我可得好好检查一番。”
“我上半身根本没伤到,你快给老子穿上啊。”林瑾瑜咆哮。
“嘘。”祁君曜手指抵住林瑾瑜的嘴巴,“小点声,你也不想这幅样子被别人看到吧。”
林瑾瑜:“……”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作为经历过奔放住宿生涯的人,被同样性别的人看到光着膀子并不算什么事,林瑾瑜努力开导自己。
但他无法忽视祁君曜不怀好意的目光。
而且他俩这副架势真的很奇怪,被人看到真的很难说清!
林瑾瑜只好屈辱地压低声音:“我上半身真没受伤,快点放开我,我要穿衣服。”
祁君曜盯着胸前两个粉点,敷衍道:“我再看看,兴许有内伤呢。”
这分明就是在吃他豆腐,林瑾瑜欲哭无泪。
等祁君曜看够了,伸手在他身上游移起来,不理会林瑾瑜“内伤也没有”的反驳,足足摸了半盏茶,确保他上身每一寸肌肤都被驻足过,才意犹未尽地停手。
“确实不需要抹药。”祁君曜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替他解开绑在手腕上的衣带,将上衣拢好。
林瑾瑜垂头,默默将衣带系好,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被男人看了摸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他又没做错什么。
倒是祁君曜这个咸猪手,应该拖去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