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牵绊》万能解药

103、第 103 章

　　帝都，私房菜馆。

　　贺兰声坐在沙发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是难掩的笑意，对面的女人很是疑惑。

　　“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汪郢放下手里的筷子：“我吃好了，既然你确定了不跟我合作，我就不多纠缠了。”

　　贺兰声莞尔：“那就希望汪小姐觅得良人。”

　　汪郢靠在沙发上，看向窗外，她是想和贺兰声合作的，只是想结一场形式婚姻，毕竟她娶不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只能藏着她一辈子。

　　她知道，贺兰声也有一个想娶却不能娶的人。

　　“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形式婚姻而已，只谈利益不谈情爱，也不必住在一起，我知道你一直联络的那个女人有家庭，她现在怀的应该你的孩子吧，你跟我结婚，我陪你演戏，至少可以让那个孩子更名正言顺些。”

　　贺兰声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他不喜欢被人窥探生活，何况汪郢能了解的这么详细，想必也是有手段的。

　　“汪小姐这么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

　　汪郢表明态度：“我无意冒犯，只是希望你能权衡利弊。”

　　贺兰声：“我的私事就不劳汪小姐费心了。”

　　汪郢不再周旋：“好，贺兰先生慢慢吃，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我知道你想洗白汪家，但这件事贺兰家不好插手，只能给你提个醒，你那些兄弟姐妹该清理就清理吧，他们作恶多端，留下也是后患无穷，另外你可以试试去找陆家帮忙。”

　　汪郢回过头：“贺兰先生，我是想洗白汪家，不是想拍死汪家，你让我找陆家帮忙，汪家只有死路一条。”

　　贺兰声：“听不听由你，煤球是洗不白的，汪小姐不妨独善其身，另寻出路，这样对你，对你藏着的那个女人，都好。”

　　这是劝告，也是警告，把柄谁都有。

　　“多谢贺兰先生的提醒。”汪郢转身离开。

　　贺兰声喝完杯子里的红酒，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卓雅应该已经下飞机了，他回到订好的酒店，没有人。

　　他不能随便给她打电话，只能干等着。

　　南淮，医院。

　　卓雅昏迷不醒，兰晓哭得眼睛肿肿的，趴在病床边。

　　兰薪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眼神扫过病房里的齐双和兰东鸣。

　　兰印跑到他腿边，抱着他不放：“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妈妈流了好多血……”

　　兰薪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卓雅，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也是乱的，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卓雅醒来他怎么面对她。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她怀孕的时候离开，他明明知道她和爸妈相处不来，他还是把她一个人扔下了。

　　他看看兰印，又看看兰晓。

　　最后将视线放在了亲生父母身上，他感到很陌生，他看不懂他们，他不知道他们俩整天在想些什么。

　　他知道他们对兰印的偏爱，对兰晓的忽略，也听得出话里话外他们始终把卓雅当外人，他以为不和他们住在一起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可还是会有很多问题找上门来。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非要把儿女的家庭搅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你们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们。”

　　兰薪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齐双抹着眼泪，为自己辩解：“儿子，妈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卓雅说话多难听，而且她还说她要打掉这个孩子，妈一生气就推了她一下，没想到她就摔倒了……我的孙子就这么没了……”

　　“奶奶你说谎！”兰晓歇斯底里的抗议，嗓音都是哑得：“是你不让我给爸爸打电话，是你要打我，妈妈为了保护我才被你推倒的！！”

　　兰晓哭得满脸是泪。

　　“爸爸，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在家里，都是因为你不在家，妈妈才被爷爷奶奶欺负的，我不要爸爸了！”

　　听到兰晓这样说，兰印也推开了兰薪，跑到妈妈和姐姐身边去。

　　“我也不要爸爸了！”

　　兰晓和兰印的哭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卓雅。

　　兰薪站在原地，心口隐隐作痛。

　　齐双还在为自己开脱：“儿子，妈真不是故意的。”

　　“滚啊！”

　　他赶走了父母。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艰难的走到卓雅的床边。

　　卓雅刚醒，看到身边两个哭得眼睛肿肿的小家伙，心疼地摸了摸他们的小脸。

　　“兰薪，你先把孩子们送回去吧，你看好孩子就好，不必来看我，我也不想看见你。”

　　卓雅有气无力的说完这些话，疲惫的合上双眼。

　　兰晓拉着她的手不肯走：“妈妈，我不走，我不回去，我要陪着你……”

　　卓雅闭着眼睛，气息虚弱：“晓晓乖，妈妈想休息了，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

　　兰薪带着孩子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她一人。

　　她睁开眼睛，望向窗外，掌心摸到平坦的小腹，眼泪无声滑落。

　　她明明已经准备好迎接这个孩子，她马上就要和贺兰声开始新生活了，为什么上天要打碎这一切。

　　哭声渐渐变得清晰，充斥着整个病房。

　　晚上，兰薪还是来了。

　　卓雅真的不想看见他：“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兰薪沉默不语，用纸巾擦去她的眼泪。

　　“不要碰我！”她打掉他的手，情绪崩溃，泪如雨下：“是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我为什么要遇见你，我为什么会跟你这样的人结婚……”

　　她拿起枕头，一下一下的打在兰薪身上。

　　兰薪任凭她打骂，一声不吭。

　　卓雅打累了，将枕头扔在一边，躺回床上去：“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兰薪嗓音哽咽：“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没有也没关系，有兰印和兰晓就足够了。”

　　“你回去拟离婚协议书，拿过来我签字，等我出院，我们去走流程。”卓雅合上双眼：“孩子没有就没有吧，本来我也没想留下，但兰印和兰晓我都要带走。”

　　兰薪不肯走，打湿毛巾给她擦脸。

　　次日，兰薪回了趟家，卓雅在他离开后，给贺兰声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拨通后，对面一直在等她开口，她却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

　　贺兰声迟迟等不到她的声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阿雅。”

　　卓雅嗓音哽咽：“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手机坠落在地板上，贺兰声愣在原地，如晴天霹雳，他又匆忙捡起地上的手机，放在耳边。

　　“阿雅，你在哪？”

　　卓雅：“我还在南淮，在医院。”

　　“我去找你。”

　　贺兰声挂断电话，收拾行李离开帝都。

　　直到她出院，她都没有等来离婚协议书，也没有等来贺兰声。

　　出院后，她去了一趟贺兰庄园，给贺兰声打电话，打了两次他才接听。

　　她有些紧张，也有很多疑问，这段时间，他为什么不来看她，她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哥，你在哪？”

　　“我在星海，我以后不会再去南淮了，我和汪郢要订婚了，以后别再联系了。”

　　卓雅的脸色瞬间惨白，握着手机的手也跟着颤抖：“你说什么？”

　　贺兰声语气冷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卓雅不敢相信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贺兰声，你把话说清楚。”

　　“你一直都在骗我，你就没打算生下我们的孩子，是不是？”

　　“我没有骗你！”

　　“那为什么你要预约人流手术，还是在你答应我会留下孩子之后预约的！”

　　“那都是假的！”

　　“那什么是真的！”贺兰声嗓音沙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就这样吧，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贺兰声！你混蛋！！”

　　卓雅跪坐在原地，将手机扔在墙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趴在地毯上，哭了很久，窗外的天气也跟着她一起悲伤。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院子里，雨越下越大，将她淋湿。

　　她抬头望着天空，掌心承接着水花。

　　这七年就像一场梦。

　　星海，贺兰家……

　　贺兰声站在窗边，室外天气晴朗，手机上却预报着南淮有强降雨。

　　汪郢敲了敲门，走进来递给他一份婚前协议：“叔叔阿姨看过了，你可以再确认一遍。”

　　贺兰声接过她手里的婚前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递还给她。

　　汪郢合上文件，本来她都打算物色其他人选了，没想到贺兰声又杀了个回马枪。

　　“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太好。”

　　贺兰声没理她。

　　汪郢提醒道：“废话不多说了，三天后订婚，婚期定在四月，你这边合适吗？”

　　贺兰声：“随便。”

　　汪郢：“在结婚之前，协议不会生效，你都可以反悔，结婚之后，你想离婚也不是说离就能离的，虽然是形式婚姻，但在外人眼里，我们相当于利益捆绑了，要综合考虑。”

　　贺兰声：“我明白你的意思。”

　　“好，三天后见。”

　　汪郢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贺兰声也离开了贺兰家，去往南淮。

　　雨已经停了。

　　卓雅躺在院子里，浑身被雨水浸湿，贺兰声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发起了高烧。

　　从星海到南淮一个多小时的航行，再加上路上的一个小时，他不知道她在这里躺了多久。

　　如果他不来，她是不是就要一直躺在这里。

　　他不敢去想如果他没回来的后果。

　　他把她送去了医院。

　　卓雅烧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退烧，确定她退烧后，贺兰声才离开。

　　没想到他前脚刚到家，她后脚就跟回来了，脸色白的像一张白纸。

　　她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望着他，他站在门前，纹丝不动。

　　才半月不见，他就把头发剪短了，不知为何，她心里很是委屈，明明只是头发，她却感觉他剪掉的是他们的情感。

　　他们一样倔强，谁都不肯向对方走去。

　　这次贺兰风雅低头了，她来到这里，就已经输了，她不再是这段感情里占上风的那一个，她输得有些狼狈。

　　她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衣袖，哭着向他解释：“相信我，这是意外，你不能怪我一个人。”

　　“意外还是人为，你自己心里清楚。”

　　贺兰声将衣袖从她手里扯出来。

　　卓雅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那你怎样才肯相信我，贺兰声，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贺兰声冷笑一声，将她从怀中推远：“你不止一次想要堕掉我们的孩子，我怎么求你，你都无动于衷，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是不是以为我这辈子都非你不可！”

　　“我会离婚的，你说过你会等着我，会跟我在一起的。”卓雅泪如雨下，跪在地上。

　　贺兰声双手掐在她的腋下，扶起她，将她按在梁柱上：“你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我马上就要订婚了，也不会再等你了。”

　　“贺兰声，我不允许……”

　　“卓雅，你没这个资格。”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卓雅。

　　她的心都要碎了。

　　“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贺兰声将她关在门外，她站在门外许久，才不舍地离去。

　　回到中川国际，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恶心。

　　兰晓从房子里跑出来扑进她怀里，卓雅有些恍惚，看着这只小小的身影，仿佛看见了贺兰声的影子。

　　“妈妈，你去哪里了，爸爸到处都找不到你。”

　　卓雅蹲下身来，看着兰晓的眼睛，摸摸她的鼻子和嘴巴，轻轻将她抱进怀里。

　　今日天气晴朗，她的心里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