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训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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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在熟悉的、混杂着淡淡酒气和陈旧气息的房间里醒来。
这一次，没有宿醉的头痛，也没有那种对酒精莫名的渴望，意识回笼得迅速而清晰，昨天发生的种种——
包括他借着酒意对槐十七的主动，以及后来在休息室里掐着柳清源脖子逼问的场景如同高清影像般在脑中过了一遍。
“……啧。”江临抬手捂住眼睛，低低地啧了一声。酒精褪去后，留下的是一种混合着窘迫和一丝懊恼的清醒。
怎么说呢，多少有点儿羞耻。
他定了定神，起身离开了罗根的宿舍，时间不多，当务之急是汇合队友。
凭借着记忆和地图，江临首先来到了船医塞拉斯的宿舍区域。幸运的是，滑门顺利开启，砚离毛茸茸的身影立刻扑了过来，心有余悸地在他腿边蹭来蹭去。
“江临！你终于来了！猫还以为今天又要被关禁闭了！”
安抚地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江临再次走进这间过分整洁的宿舍。目光扫过光洁如新的桌面，他心中一动，再次走向那个被砚离扒开过的抽屉。
他伸手一拉——
抽屉无声地滑开，里面空空如也。
昨天还塞得满满当当的、提前写好了未来二十多天日期的《心理状态日常评估报告》，此刻一件不剩，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临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塞拉斯医生……果然察觉了。这个有着严重强迫症倾向的船医，要么是留下了某种他们未能察觉的警戒装置，要么就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对自身领域变动的敏感度。
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他们已经打草惊蛇。
在宿舍区没有找到槐十七的身影，看来这位工程师李奥今晚并没有乖乖待在宿舍。
他会去哪里？机房？还是其他地方？
略一思索，江临决定前往中央休息室等待汇合。那里是之前约定好的地点。
一想到休息室，柳清源那张带着戏谑笑意的脸就自动浮现，江临不禁叹了口气。
真是个麻烦的存在……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抵达休息室时，里面竟然空无一人。冰冷的金属桌椅反射着顶灯的光芒，环形沙发空荡荡的，寂静得有些反常。
江临在之前常坐的位置坐下，眉头微蹙。总觉得哪里有点微妙的不对劲。
槐十七没来，砚离跟自己在一起，柳清源也不在……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等等……我为什么要考虑柳清源在不在？
江临被自己下意识冒出的念头噎了一下，随即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就在这时，休息室的滑门“嗤”地一声轻响，向一侧开启。
说曹操曹操就到。
是柳清源。
他脸上原本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疏离淡漠，但在视线触及沙发上的江临的瞬间，熟悉的、带着玩味和深意的笑意便迅速攀上他的唇角。
还没等江临对这笑容做出任何反应，柳清源的身后，另一道身影几乎紧跟着迈了进来。
是槐十七。
江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快速扫过，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槐十七脸上惯常的、针对柳清源的那种尖锐又外露的反感和敌意，此刻竟然淡化了许多，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平静感。
他一进来，目光就锁定了江临，径直走过来，紧挨着他坐下，然后一言不发地伸出手臂，将他整个人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江临的肩头，像是在汲取某种安慰的能量。
江临被他这不同寻常的、带着点依赖和脆弱的拥抱弄得怔了怔，下意识地抬手回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无声地询问。
柳清源就站在离他们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抄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金色的竖瞳里流光溢彩。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好奇：
“江临，你训过狗吗？”
被槐十七紧紧抱着的江临：“？”
大哥，你现在就像个一千瓦的电灯泡一样闪闪发光，这时候问这个问题合适吗？
柳清源仿佛没看到江临眼神里的无语，向前踏了半步，缩短了那本就不远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继续用那种探讨般的语气问道：
“你觉得，是天生温顺、予取予求的狗更听话，还是被原始欲望驱使、占有欲极强的狗更好训？”
江临心头一跳，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他搂紧了些怀里似乎因为这个问题而身体微僵的槐十七，抬眼迎上柳清源的视线，语气平淡却坚定：
“胃口太大、野性难驯的狗我养不来，费神，”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卷着槐十七后脑的短发，“我这人就是喜欢性格好，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小狗。”
他话音未落，就感觉左边肩膀一痛，被怀里的“槐小狗”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带着点不满和抗议的意味。
柳清源似乎极轻地笑了一声，目光掠过“咬人”的槐十七，随即做了一个让江临瞳孔微缩的动作——
他竟单膝跪了下来！
就在江临坐着的沙发前，在槐十七骤然转冷、充满警告的注视下，柳清源仰起头，那双熔金的竖瞳自下而上地锁住江临，缓缓开口：
“训狗的核心逻辑在于，狗总是期待着得到主人的反馈和奖励。因此，越是期待在‘听话’后获得特定结果的狗，反而越容易服从和掌控。”
这个姿势和距离太近了，近到江临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那种被侵略领地的感觉让他不适地蹙眉，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抬起了空闲的右脚，踩在了柳清源一侧的肩膀上，略微用力，将对方的上身推得向后仰了一些，拉开了些许令人窒息的距离。
半跪着的柳清源因他的动作上身微仰，却毫不在意，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江临，继续说道：
“所以有时候，被欲望驱使的野狗，因为太渴望获得主人独一无二的、全部的注视，反而会变得……更听话。”
柳清源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仿佛带着钩子。
就在这时，左侧抱着江临的槐十七在他耳边低声发问，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
“你在看着哪边呢？”
江临心中一慌，猛地将视线从柳清源脸上收回，却又因为刚才那番大胆的注视和脚下僭越而亲密的动作而有些心虚，一时竟不敢直接与槐十七对视。
他刚移开目光，右边跪着的柳清源就紧接着追问，声音里带着了然的笑意：
“你又在想着哪边呢？”
“你搁这挑拨离间是吧？”江临对柳清源怒目而视，试图掩饰那一刻被说中心思的慌乱。
柳清源的笑容加深，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恶意趣味，慢悠悠地抛出一个炸弹：“你难道没有哪怕一秒，想过同时和我们两个一起……？”
江临的大脑“嗡”的一声，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彻，像是煮熟的虾子。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还踩在柳清源肩上的腿，慌慌张张地转向槐十七，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槐十七的动作比他更直接，右手仍牢牢圈在江临腰侧，左手却已闪电般探出——下一秒，冰冷的金属枪管已抵上柳清源的额心。
保险栓被拨开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槐十七的眼神冷得惊人，一言不发地锁定柳清源。
柳清源这才像是终于注意到他似的，掀起眼帘，轻飘飘地瞥去一眼。
那目光里没有惊惧，反倒漾开一丝近乎怜悯的轻蔑。
明明此刻是他跪着、槐十七坐着，可柳清源周身那股居高临下的气场，却仿佛他才是真正掌控局面的人。
江临被他这眼神刺得心头一紧，方才的慌乱竟奇异般地沉淀下来。他紧盯着柳清源，呼吸微促。
柳清源仿佛看穿了他的紧张，竟低低笑了一声，视线转向槐十七，语气从容得令人恼火：
“别担心，他不会开枪的。”
柳清源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是：他当然不会开枪，因为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柳清源从容起身，姿态优雅地拂了拂膝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与此同时，槐十七也利落地把枪收回。他手臂一揽，不由分说地将身旁的江临打横抱起，安置在自己紧实的大腿上，用一个充满占有欲的怀抱将人牢牢锁在身前。
他垂眸凝视着江临泛红的侧脸，眼底暗流涌动，忽然低笑出声。
“我之前还一直担心太过火会吓着你……”槐十七的指尖轻佻地抬起江临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熔金的眼底翻涌着危险的占有欲，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没想到，我们家的小弓箭手骨子里原来是个小色鬼？”
什么……什么小色鬼……
江临整张脸轰地一下烧透了，连脖颈都漫上绯色，热度几乎能灼伤人。
槐十七却不依不饶，拇指暧昧地蹭过江临发烫的下唇，嗓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带着钩子，敲在江临心尖上：
“不过，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我劝你趁早打消。”他眼底金光流转，是毫不掩饰的独占意味，“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明白吗？”
完了。
江临绝望地闭上眼，感觉最后一点解释的余地都灰飞烟灭。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训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