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78、Chapter 78

　　赛后，满脸严肃的云谷在走廊门口盯着垂头丧气的智喜，见到这种表情，智喜顾不得环境直接下跪磕头请罪：“代理师傅，对不起！”

　　见状，奇犽脚步一顿，在后面收敛气息停了下来。

　　“智喜。”云谷的眼睛在眼镜后看不清神色，只是口吻充斥着不满“我说过，不许用‘炼’。”

　　云谷没有疾言厉色，也没有惩罚，然而就是这种不同于往的严肃让智喜出了一身冷汗，他不自觉地再次道歉：“对不起！因为对手太强了…所以…”

　　云谷半蹲下来，轻轻叹了口气：“不，智喜，想赢并不是一件坏事。”他沉默了一会儿，忽地看了奇犽一眼，目光中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他又仿佛只是平常地扫了一眼般很快将视线转了回去，继续说道“你的目标还在遥远的最顶层，被眼前的胜利所迷惑，会削弱你自身的才能。”
　　话语如同告诫亦如同劝慰，与此同时，周身气息也温和了下来。

　　“是！”智喜感动地抬起头，被自家代理师傅扶了起来。

　　云谷笑了笑，负起手，将目光投向了远处：“呆在这里，就要有输一千次的觉悟。”

　　“是！”

　　垂眸，奇犽静悄悄地退走了，他拖着慢吞吞的步子往外走，面上一片阴沉。

　　“奇犽，这里！”人来人往的通道，看到朋友归来的杰从椅子上站起来招招手走了过去，仿佛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的神色般高兴道“你看，我拿到了六万戒尼。”
　　此时，直到他看见了奇犽脸上的一丝笑容，才若无其事地说：“你好像晚了点，怎么了？”

　　“恩，耽搁了些时间。”奇犽侧头看了一眼杰，还是那副无忧无虑的笑脸，他忍不住无由来地多了些羡慕，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种性格也能活得更轻松，甚至于让看见的人跟着一起放松。
　　他可能也是因为这笑容，才逐渐真正地和杰成了朋友。

　　“他很强吗？”杰有点疑惑，奇犽很少露出这种表情，但是，也不像是输了。

　　“完全不强。”奇犽回答得干脆，眸中却满是不解“他的资质不错，往后也一定会变强，不过现在在我眼里仍是破绽百出，拳速也很慢，比赛时被我打得没法还手。”
　　“但是…我打不倒他。”说到这里，奇犽皱起眉“而且…当他一改变架势，我就感觉到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很奇怪，有点像我最不想见到的认真生气时的大哥。”非常具有压迫力…而且，那种压力包括生理上的方面，而并非单纯的“势”。
　　“那一定是某种招式！”奇犽最后断言道。

　　杰没有亲身感受过奇犽所说的感受，但是他突然想起了智喜身上那种隐而不发难以具体的莫名气息，他将猜想和奇犽说了，得到了对方的赞同。
　　奇犽道：“他师父说了‘炼’这个字…说不定也是一种修行方式。”他抿着唇，思索片刻，下定了决心“呐，杰，我改变主意了。这次，我要到最顶层去！”
　　“恩！反正我本也是这么打算来的。”杰和奇犽在半空轻轻对了一下掌心，相视而笑，具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觉悟。

　　既然来了，就顺着心意继续走下去吧！

　　凯瑟依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对面玛奇拿着菜单熟练地点了一溜儿的甜点和冰淇淋，抬头看见凯瑟依眼中的期待，失笑。果然，还是小时的爱好，偏爱吃这些小零食。

　　这里是一家高档的咖啡馆，由于对甜的东西观感一般，玛奇自己只点了一杯柠檬茶，看着凯瑟依幸福地吃着冰淇淋，目光含着柔和又怀念的笑意。

　　海鸥偏着头，黑豆似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玛奇看，不久，跳下凯瑟依的肩到桌子上，溜空走到玛奇手边仰着头继续看。

　　“这是在哪里捡到的？”玛奇戳戳海鸥的翅膀，顺势挠了挠海鸥的脖子，海鸥温顺地蹭了蹭那根手指，似乎极为享受。

　　“船上…自己飞过来，就不走了。”凯瑟依眯着眼睛，慢慢吃着手下的美味，上次吃到还是半年前磨着团长带他去的，对方很无奈地被他硬推过去了一个蛋糕，皱着眉头吃下去的样子让他感觉比吃到喜欢的东西更开心。

　　“有名字吗？”玛奇低头打量着海鸥，其实是在惊奇于这小家伙居然还没有被吃掉…印象里凯瑟依对动物很温柔，但是对养宠物向来没什么耐性，这点上还不如团长。

　　“没有…回去的时候，如果可以，想让团长帮忙起个名字。”凯瑟依动作停下来，眨了眨眼“你知道，我不太会取名字…总不能直接叫他小白。”

　　“没什么不好的。”玛奇这么一会儿已经把海鸥抱在了怀里，周围一片温暖导致幸福指数骤然上升的海鸥晕乎乎地睡了过去，微微张着啄，身体随着呼吸的动作可爱的起伏。

　　凯瑟依犹豫了一阵，问道：“玛奇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经常到喜欢的地方转转，偶尔挣点外快。”玛奇回答得随意，她的生活本来就很平静，自从出了流星街，也没什么太大的目标，每天只要享受生命就好，除了偶尔出席旅团的活动以外，都是可以自由支配的空闲时间。
　　而且…作为一个通缉犯，说是被通缉，实际上也影响不到什么，她的通缉级别并不高。

　　“那就好。”凯瑟依难得在面上带出了淡淡笑意，精致的五官失了冷淡的遮掩，露出的美丽像漫天纯白的飘雪，静谧中显出毫无阴翳的美好。

　　玛奇看得失了神，小时的凯瑟依养好了同样很漂亮，但是现在长开了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若不是这孩子已经有了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抱到家里自己宠着爱着，好过见不到时着紧地想。流星街向来是喜欢就抢过来的作风，可是偏偏这次抢不了，玛奇对此一直十分遗憾。
　　“你…怎么样？”她反问回去，视线中隐含忧虑。见面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的气息弱得不正常…那并不是绝，反倒像根本没有用念，或者说，没法用念。

　　“我没事。”不到一会儿，凯瑟依已经消灭了桌上的大部分零食，他进食的动作一直很优雅，可是动作向来不慢。稍稍满足几分，他终于慢了动作，分出神来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与那时没什么变化，还在适应期，不过大概是因为心情好了，感觉上轻松了许多。
　　于是他这句“我没事”回答得十分诚实。

　　玛奇听得只想叹气，她拽过凯瑟依的手腕将念力用“缠”的方式附上了手中的皮肤并向里延伸，这种方法虽然很粗糙，但是能够模糊感受到同为念力者的身体状况。然而，在探入的同时，她的面色有些不好。
　　“你的念呢？”她直接问道，皱紧了眉头。

　　凯瑟依很乖地让她摆弄着，闻言更乖地回答道：“被团长封印了…他说，去参加猎人考试不遮掩身份的话这样做比较好。”
　　玛奇平常很随和，可是生气的时候很吓人…他对此有很大的心理阴影。

　　玛奇不语，直接走过去拨开凯瑟依的头发，露出了左耳上的黑色十字耳钉，探入念力后眉头皱得更紧：“团长的能力一直这么麻烦…我没记错的话，猎人考试已经结束了，怎么不回去？”

　　“我请了假，一直到集合的时候。”凯瑟依很配合地偏过头，被碰到的时候有点痒，他忍了又忍，没忍住将玛奇的手拿开来“现在在任务中…其实也是休假，团长允许了。”

　　玛奇回到座位上沉思，她仔细想了想，找了个借口离开凯瑟依独自去了隐蔽处，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团长那里，接通后，对面的声音沉稳如昔。
　　“团长，是我…我见到凯瑟依了。”玛奇说话向来习惯直奔主题，她也不等对面的反应，继续道“凯瑟依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恐怕撑不到集合的时候，您有解决办法吗？”

　　接到电话的库洛洛正在飞艇上，他确实反映了一阵才弄懂玛奇在说什么，记到一半的笔记被握笔时无意识加重的力气将其中的优美连贯破坏了个干净。他一边想着这页笔记白做了，一边放弃般放下了笔，沉默了很久才用平常的语气说：“他不会有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明白了。”玛奇得到了准话松了口气，她知道只要团长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哪怕那件事听起来有多不可思议都一样…这是作为团员对旅团的团长所持有的信心。

　　“他在哪？”库洛洛低声问。

　　“天空斗技场。”玛奇回答，然后，被挂了电话。
　　她习以为常将电话放回去，转身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回到了凯瑟依身边。
　　她想，其实只要这孩子感到幸福，就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