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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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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桌子上的烟盒,还剩两根。看来是撑不完这个晚上了,前几天被神父大卫•克里斯托弗委托来到这个鬼地方,一蹲蹲到现在。半个鬼影都没见着,生生耗了不少钱。现在送补给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死半路上了,到现在除了这两根烟,我没有吃的,也没有水。
我是个除魔师,家住在耶和华市郊的一个小镇上,平时过着悠闲慵懒的日子。家里世代都是除魔师,我们这个行当没别的好处,唯一的好处就是——活得比别人短。我父亲在我十岁的时候死于血热症,而我母亲在我上大学之后也死于一场大火中。据说她是受到了恶魔的引诱,自焚于她的房间里……
虽然我们具备驱除世间恶魔的能力,很可惜,那却是一件折损寿命的事情,我们受到恶魔的各种诅咒,稍有不慎便会被他们钻空子。以至于可能最终连天堂都去不了。这是个残酷的现实,但是却是我没有办法选择的。
我们家族中几乎没有教徒存在,因为摆在我们面前的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魔鬼,面目狰狞。说给任何人听,都会觉得匪夷所思。我们从没有见过上帝什么样,也从没有见过天使的样子。所以所谓的信仰显得格外脆弱,然而,我们却跟那些信奉上帝的人走得很近。
克里斯托弗就是这个教区的神父,他总是来找我。他是个黑人,也是个疯子。他相信神迹的存在,但我觉得那些都是胡扯。至少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可他深信不疑。
那天是个雨天,天上打着雷,很响。以至于我差一点就没有听到他的敲门声,给他开门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湿透。
“我说,你的破伞该修修了。”我一边给他倒着咖啡,一边回头冲他说。他就坐在那里,从上衣的内兜里掏出了几张照片扔到了我的茶几上。
“东区的索瓦托尔,一家三口,死了两个,疯了一个。”他喝了口咖啡,像是从冻雨中缓了过来。
我看了看照片,很血腥,死的是丈夫和孩子,尸体被残忍的分割了,尤其是关键部分。这很棘手,应该不是下级魔使干的,可能是中级,或者更高位的才有能力操纵人的身体。
我掏出烟,打火机竟然点不燃了,这该死的倒霉天气。走到炉子边,打开炉子,头发被燎了几根。弄了几下,终于能够缓解紧张的情绪了。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报酬是?”
“警方现在对这事束手无策,我想他们愿意花高价钱去让你逮到这个疯女人的。”克里斯托弗放下咖啡杯,拿起伞打开大门,消失在雨幕之中……
“妈的!”这屋子里简直就不是人呆的!我狠狠地把手上的烟头摔到地上,用鞋底碾了两下。根据克里斯托弗的线索,我找到了这个房子。听说那个女人逃走之后,曾有人看到她到这个荒废的破房子里找什么东西。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出现,可能是发现我的存在了。我给屋子设下监视装置,一旦有灵体进入便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趁着还没有任何动静,我下了山,到附近加油站的便利店里去找点吃的,顺便好好抽两口烟。嗜烟如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知道这是一种自残行为,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戒烟。大学毕业之后,对后来找的每一份工作都无法胜任,只能回到这个小镇继承祖上的衣钵,开始除魔生涯。虽然不是很体面,也没什么好处,但是总能养活自己,免得饿死。
我也曾想过摆脱这种生活,但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正在付账的时候,裤兜里的感应器响了起来,尖利的声响让我急切的抱起东西就跑。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身穿灰色连衣长裙的女人在屋子里走动着。
我悄悄的靠近着那里,尽量不引起她的注意。几乎所有的除魔工具都在那个屋子里,如果不赶紧回到里面,可能这次的工作又要泡汤了。
就在此时,感应器突然没了反应。我想我设置的那个小玩意儿一定被发现了,看来这个家伙不好对付啊……
想着这些,我掏出了身后的银十字枪,这是把枪陪伴了我这么多年,我们情同手足。每一次装填,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享受。我端起了枪,枪膛里的银弹蓄势待发。
走进屋子,周围因为夜色渐浓的关系显得混黑一片,木质地板在我脚下轻轻的发出吱呀声。里屋像是有动静,我看了看门厅角落的那个破损监视器,暗啐:又他妈要多花钱了!
正想着,脚底下一空,踩进一个地板窟窿里面。“啪嚓”一声响——该死!那家伙发现我了,只听到一声尖叫从耳边划过,感觉右手臂可能破了,还在流血。
“你个杂种!!!!!”我愤怒的从窟窿中撑了起来,转过脸面冲她,手中的银十字枪吐着金色的火焰,巨大的响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透过从枪顶端装载的照明装置,我看清了那东西的摸样——因为对于人体的不适应,身上已经溃烂不堪,加上最近的天气原因,发出一股恶心的腐臭味。银弹打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巨大的血窟窿。她的脸已经不再是原来那张人类的脸,残破不堪的脑壳上,有两只长长地角状物向前突着。没有鼻子,嘴里满是利齿,被打之后她愤怒的冲我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妄图下走我。
可是我并不为所动,反而更坚定的换了个弹夹继续朝他射击。他就在漆黑的屋子里蹦跳躲闪,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裂成一块块破布。
没过多会儿,它便没了精神,从桌子上跳到了房子的门口,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枪银弹正好打中了她的心脏部位。
我愣了半晌,舒了口气。还好这玩意儿对古十字架改造的银枪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然今天我的小命怕就没有了。我刚想收起枪,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竟然有反应。借着月光看过去,像是有什么在她背上蠕动着。
突然,一双巨大的翅膀冲破□□的束缚伸展开来,紧接着是这个身体就像脱皮一样从那个女性的身体中脱离了出来。它像是并没有在意我的存在一样,自顾自的朝屋外飞去,空留下一张人皮……
“这他妈怎么一回事儿?”
除魔生涯中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气愤的我收起了枪,狠狠的踹了踹身旁的柱子。柱子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声之后,开始断裂,然后整个屋子都在发颤。
“操!”我整个人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拽着我一样使劲的朝门外跑,站在屋前的院子里,看着整个屋子塌了下来,把我所有的除魔工具都埋在了里面……
“今天临晨6:30在耶和华市某个小镇的警察局门口出现了一具已经毁坏不全的女尸,警方确认身份后说,这是前段时间发生在东区索瓦托尔的灭门惨案中的那位失踪的女主人。警方称,此事仍在调查之中……”
电视里播着新闻,刚刚从浴室洗澡出来的我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从冰箱拿了罐啤酒,慵懒的陷进沙发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思考着昨天发生的一切。
早上把那女尸扔到警察局门口之后,我就叫了出租车去了趟东区的索瓦托尔。在那个女人家里找到了一面镜子。镜子上写着一串文字,看来不是人间的语言。昨晚我可是费了很大劲从那栋房子的废墟里把我的除魔工具和那女人挖出来的,这次克里斯托弗可算害惨我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打开门的时候,克里斯托弗很礼貌得向我问了好。可我完全不在状况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他。然后把昨天的经过交代了之后,他才对我说:“原来是这样……”
“你能说的清楚些吗?我不明白。”
“我叫你去的那个地方,以前是个银矿,那个屋子废弃之前是矿主用来囤积银块的。”克里斯托弗面色凝重。
“你的意思是……我们反而是帮了它?”这个大胆的假设把我惊呆了!没想到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所做的不仅是徒劳,而且还助纣为虐。
“凡•托姆•奎利安,”克里斯托弗神父头一次称呼我的全名,“我委托你将这封信送到耶和华市的海温大厦,价钱是双倍。”
说完,他递给我一个金色的信封,银色的封泥封着信口。我接了过来,点了根烟:“好,但是请你把这次的酬劳先付了,谢谢。”
说完,感觉自己笑了,笑的很灿烂……
对,我就是凡•托姆•奎利安,奎利安家族第101代传人,要钱不要命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