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宿怨 ...
-
地处燕赵交界的武垣城，原本是燕国的领土，公元前300年成为赵国的土地。公元前259年，燕国策反了原垣武令傅豹、王容、苏射等人叛赵归燕，燕赵关系开始恶劣。
自公元前259年至公元前247年，燕赵之间有过数次战事。燕国积弱，在对赵之战中几乎不占什么优势。不管过程如何，最终以双方互换三城为结果，结束了长达十多年的针锋相对。
燕赵世仇，都想攻占对方的领土。
赵自长平之战后，元气大伤，国力大减。经过几年的修养生息，实力有所恢复。燕国便想趁赵国尚未从长平之战的伤害中恢复过来之际，派兵攻打赵国。
恰逢赵孝成王寿辰，燕王便派相国栗腹来到邯郸。
寿辰前几天，各国祝寿的使臣先后齐聚于赵都。按照礼节，太子春平候接待了各国贵宾，并且妥当安排衣食住行。
燕相栗腹既到了邯郸，便前往太子丹府拜见。太子丹、太傅鞠武、栗腹三人碰了面，首先由票腹转达了燕王喜对太子丹的牵挂之心，然后聊起了国事。
“相国来邯郸必定是贺赵王寿辰吧！”太子丹率先道。
"太子客居邯郸数年，不知可清楚赵国国中情况？"粟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太子丹。
"相国想知道什么！”太子丹问。
"赵自长平之战后，国力大损。大王派臣来，一为贺寿，二为探清赵国虚实。"
太傅鞠武猜到燕王要对赵国用兵，鉴于他目前所了解的实际情况，鞠武认为并非动兵的好时机:"赵仍为强国，大王想讨伐赵国，恐无功而返！"
栗腹转而又问太子丹:"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丹毕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对局势了解不多。就他这几年的生活来看，赵国确实大不如前了。
况且他在赵国过得并不如意，甚至可以说是憋屈。如果燕国能打败赵国，一雪前耻，这样赵人就不敢再欺辱燕人了。
说不定，他还能返回蓟都呢。
“太傅所言并不完全正确！长平一役，赵国损失惨重。虽说这几年修养生息，国力有所恢复，但大不如前了。而我燕国一如既往保持国力，训养马匹，勤修战备。依丹之见，未必不是赵国对手。"
一时之间栗腹也拿不定主意，准备查探几日再作盘算。
很快到了赵王寿辰当天，宾客云集，宗室子弟、功勋贵族、武将参加宴会。太子丹身为燕国太子，自然跟随栗腹前参加宴席。寿礼已送，双方不约而和。
酒宴开始之前，赵国军队便展示了一番，向各国展现了赵国胡股骑射的风姿，以示赵之强国地位不可动摇！
军队展示过后，便是精彩的伶人表演。伶人粉墨登场，夸张的肢体动作与诙谐幽默的语言艺术相结合，令人赏心悦目。
表演结束，寿辰正式进入商业互吹的环节。各国来使之间推杯换盏、互相吹捧，将宴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年纪尚轻的太子丹并不十分喜欢这种场合，碍于身份还是应和着。期间，票腹与太子丹耳语:"太子所言非:虚！看来，大王这次可以如愿了！"
太子丹不语，心里却有一些喜悦。
栗腹观今日之阅军，赵国实力当真大不如前。燕国举国之兵不下六十万，而赵国兵力不及。
酒酣宴罢，一场热闹的寿辰便结束了。栗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便马不停蹄赶回蓟城。
临走之前，栗腹向太子丹许下承诺:"此战若成，太子返国指日可待！"
太子丹激动地拉过栗腹之手，"丹等着燕军凯旋！"
目送栗腹上了马车，太子丹这才回到府里。
果然过了一个月，燕国方面有了动静。
栗腹以赵国实力大减说动燕王喜出兵，随后燕国发动两路大军进攻赵国。
赵孝成王大怒:"燕国不义，前脚与赵国交好，后脚便发兵攻我！反复小人，可恨！"
恼怒之下的赵王当即点兵，让经验丰富的老将廉颇统帅大军，迎击鄗地的栗腹所部燕军。
就在赵国与燕国胶着之际，平原君赵胜病死。赵王为这个叔父举办了盛大而隆重的丧礼，并让平原君的子孙承袭了他的爵位。
前线战事如火如茶地进行着，质子府中的太子丹如坐针毡。战报隔每旬日便从战地传来，搅乱了太子丹的心。
沈冬儿与赵政无事，与太子丹一同玩耍。太子丹心中有事，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到游戏上。
冬儿与赵政一眼便看出来了，索性中停玩闹。
坐定后，为儿便问道:"赵燕交战，太子肯定担心战事吧！"
太子丹点头，"冬儿姐聪慧，你认为燕国能胜吗？"太子丹眼中闪过征询的意味。
冬儿认真地回答了太子丹的问题:"赵有廉颇、李牧等老将，栗腹狭益，而廉颇善用兵，栗腹危矣！
太子丹不愿相信:"就算将领不如赵国，可我燕国大军人数五倍于赵。以五伐一，尚且不行么？"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赵国一跃而成东方强国。虽有长平之战的亏损，但实力仍旧强劲。赵国之骑兵，天下能敌者不多！"冬儿再道。
"那依冬儿姐之意，燕国胜算机率不大？"赵政发问，
沈冬儿嗯了一声，"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未僵，赵国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燕国…… 不是对手！"
冬儿看了一眼太子丹，赵政安抚对方情绪，"冬儿姐也只是胡乱说的，到底胜负如何还未知呢！姬丹，你别太担心了！"
太子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冬儿姐说的何尝没有道理，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沈冬儿看了赵政一眼，大家都心领神会地不再交流。
果然过了半月，赵军大胜燕国粟腹的消息传来。廉颇大败票腹攻鄗之兵，擒杀栗腹。接着，廉颇又回军攻乐乘、秦卿所部燕军。
又过旬日，乐乘降赵，秦卿被杀，燕国两路大军全线溃败！ 廉颇乘胜追击，不过半月便兵临蓟城，将蓟都重重包围。
太子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连发数封书信至燕国询问战况，并告知赵国国内情形！
又半月，燕国传信过来。燕王请求割五城以和，遭赵王拒绝。赵国不肯议和，廉颇大军就如一把利刃时刻悬在燕国头上。燕国上下终日不安，又焦急万分。
太傅鞠武以钱财贿结赵国大臣，促使赵国达成议和。鞠武的行动很快见到效果，赵国内部统一口径:必得以将渠为相，方同意议和！
最终，燕国割五城予赵，并任将渠为相，燕赵罢兵议和！
廉颇班师回朝，被封为信平君，代理相国职权。赵孝成王又封燕将乐乘为武襄君，乐间依旧为昌国君。
赵燕之战，燕国损兵折将。在赵为质的燕太子姬丹也遭受了赵人的凌辱。赵偃带着平都侯赵虔等几个宗室子弟，对太子丹冷嘲热讽：“赵国将燕国打得大败而逃，栗腹、卿秦被杀，燕王估计要气死了吧！”
太子丹听见此言，怒气翻涌上来，一把抓住赵偃的衣领，争辩道：“你可以侮辱我，就是不许侮辱燕国和我父王！”
“本公子就是要说，你们燕国就是无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不自量力！”
说完赵偃身边的赵氏宗族子弟哈哈大笑起来。太子丹忍无可忍，一脚将赵偃狠狠踢翻在地，然后伸手去打。
赵偃立马起身，与太子丹互相打起来。赵虔等宗室子弟纷纷上前来助赵偃，将太子丹扣住。
赵偃正要出手殴打太子丹，赵政赶来阻止：“赵偃，放开姬丹！”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子！”，赵偃不屑，“敢插手本公子的事，是不是被教训得还不够啊！”
赵政怒而上前，一把将太子丹从赵氏子弟手里救了下来，怒目圆睁道：“赵偃，莫要欺人太甚！”
赵偃冷笑：“欺负的就是你们！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秦国人，父亲不疼的小子！”
赵政最恨别人这样说他，何况还提及他父亲，于是狠揍了赵偃一拳。赵氏子弟纷纷上前，将太子丹和赵政围殴。
沈冬儿听闻了燕国大败于赵国的消息，特意来探望太子丹。不想行至半路，便发现了正在遭受欺负的太子丹。还不及出手阻拦，赵政却冲在了前面。
赵偃命人将太子丹和赵政架起，欲再次对二人实施侮辱。沈冬儿见状，当即大喝道：“住手！”
赵偃的动作停了下来，挑着粗眉，紧盯着沈冬儿道：“他二人对本公子不敬，要是不给点教训，本公子情何以堪呐！”
沈冬儿深知赵偃为人，屡次找赵政和太子丹麻烦，就像一贴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把事情做绝了，可没有好处！”沈冬儿直面赵偃。
“哼！本公子就是看不惯燕人和秦人！”赵偃一脸鄙视。
“六国利益关系瞬息万变，息息相关，说不准哪天这风向就变了呢！今日之敌对，明日之盟友。我劝公子做事还是三思，否则对赵国没有好处！”
赵偃被这么一说，嚣张的气焰瞬间就消去了一半，可嘴巴上依旧不饶人：“哼！本公子不是怕你，就是今日也玩够了，懒得和你们这些人纠缠！”
赵偃说完，带着几个宗室子弟离开了。赵政和太子丹松了一口气，沈冬儿赶紧上去查看二人情况：“政儿、姬丹，你们没事吧？”
赵政揉了揉嘴角，回了一句：“没事，幸亏冬儿姐你把赵偃骂走了！”
赵政和太子丹这时感觉到额头和嘴角泛着疼痛感，手脚也微微有一丝痛意，随后三人返回住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宿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