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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薄凛的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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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几人坐在客厅消食。
乜生辉打了个哈欠,起身对蒋锦若道:“老婆,一起回房睡会儿?”蒋锦若点头,两人便一同上楼去了。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落地钟的滴答声。
乜雾泠侧头看向薄凛,发现他耳根和眼尾处都泛着淡淡的红,眼神也有些涣散,眸光也比平时沉了几分,显然酒劲上来了。
“你怎么样?”她问。
“有点困。”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倦意。
乜雾泠瞥了眼一旁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的乜昭洺,轻声道,“我扶你去楼上客房睡会?”
薄凛点头,站起身时脚步微晃。
她伸手扶住他的手臂,两人慢慢走向电梯,电梯门合上,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呼吸声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
出了电梯,薄凛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倾去,乜雾泠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搂住腰,他的头顺势搁在她肩上,沉甸甸的。
“薄凛!”
她低声警告,但也不敢乱动,生怕他真的摔倒。
“……薄凛。”
“嗯。”他应了一声,却没动,反而收紧了手臂,鼻尖蹭过她的颈侧,痒得她微微一颤。
暧昧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乜雾泠尝试推他,“快起来。”
这贴得太近了。
这也太重了。
她抬手捧起薄凛的脸,“喂,醒醒。”
平日里线条利落的面部轮廓此刻被酒精柔化,呼吸间带着微醺的酒气,却不惹人厌,混着他身上惯有的明烈气息,形成一种矛盾的吸引力。
他声音沙哑地咕哝了一句什么她听不懂的话。
双手环在她腰间,力道不轻不重。
明明是被照顾的那个,却无端透出一种掌控感,仿佛醉酒只是他暂时卸下表象的借口。
“薄凛,站好。”
“还有几步才到客房。”
“嗯?”薄凛忽然贴近,呼吸间的酒气混着体温扑面而来,“其实每次和你说话.…...”
他目光落在她唇上,“我都不能怎么认真听进去。”
“光顾着盯着你嘴看了。”
“乜雾泠,”薄凛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忽地连名带姓地叫她,体温发烫,“我好想和你接吻。”
这句话像颗烧红的炭,直接砸进她耳膜。
他俯身朝她逼近,眼底泛着醉意的水光,她没躲,可下一秒,他又将头靠回她肩上,手臂收紧,低笑着咕哝:“我确实醉了,酒精上脑。”
顿了顿,他又闷闷地补了一句:“但我又不是什么畜生,怎么可能趁人之危。”
乜雾泠一怔,心里竟莫名浮起一丝失落。
但那股情绪很快转瞬即逝,她又顷刻对薄凛感到无语,“果然醉了,说话都牛头不对马嘴的。”
她扶着他往客房走,冷声提醒:“你现在才是那个被趁人之危的人。”
进了客房,薄凛仰面倒在床上,修长的身形陷进柔软的羽绒被里,衬衫领口凌乱地散开,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额前,手腕骨节凌厉,手背上的青筋在薄肤下微微突起。
酒精让他的嗓音比平时更低哑,带着点含混的鼻音,“乜雾泠,你想趁人之危?”
乜雾泠眉心一跳,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他继续醉醺醺地嘀咕:“不行,听说酒精会影响性能力……”
“你还是等我清醒了再……”
“神经病!”她耳根一热,猛地伸手捂住他的嘴,语气咬牙切齿,可指尖触到那温热的唇,又立马收回手,“赶紧睡觉。”
“其实你要是现在亲我,我也不会反抗的。”
废话,又不是她想亲他。
薄凛喃喃个不停。
“你非要趁人之危的话也不是不行……”
“但是得买避……”
“神经病!”乜雾泠抬手打他一下,“睡你的觉!”
薄凛低笑一声,乖乖闭上眼。
醉酒后的他那张俊脸褪去了平日的温和,倒显出几分罕见的冷冽,只是嘴角还似乎隐约噙着那抹让她心烦意乱的笑。
……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向地平线,天边晕染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云层被镀上金边,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
余晖透过玻璃洒进餐厅,在桌布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与室内的灯光交融。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刚出锅的热菜。
乜生辉和蒋锦若坐在桌边,蒋锦若抬头看了眼挂钟,对乜昭洺道:“去楼上看看小凛醒了没。”
乜昭洺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没过多久,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乜昭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薄凛。
薄凛走到餐桌旁,微微欠身,语气带着歉意,“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失礼了,睡到现在。”
乜生辉摆摆手,笑道:“年轻人嘛,喝点酒睡一觉正常,别放心上。”
“吃好喝好,睡个午觉,很不错的。”
“小凛,”蒋锦若也笑着给他盛了碗汤,“快坐下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薄凛点点头,在乜雾泠旁边的位置坐下。
乜昭洺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看看,薄凛哥穿我的衣服,怎么样?帅不帅?”
“姐。”
乜雾泠抬起头,淡淡扫了眼他。
蒋锦若:“还是小凛自己的衣服好看,你的衣服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凛穿着帅是因为小凛长得帅。”
“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不帅吗?”
“帅吗?”蒋锦若抿嘴一笑。
“姐。”乜昭洺摇了摇乜雾泠的手臂。
“姐~”
乜雾泠头都没抬:“丑。”
薄凛笑了笑,低头喝了口汤。
餐桌上的气氛重新热闹起来,乜生辉和蒋锦若聊着家常,乜昭洺时不时插几句嘴,而乜雾泠依旧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瞥一眼身旁的薄凛,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收回视线。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餐厅里的灯光温暖,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格外温馨。
晚饭过后,乜生辉在客厅稍坐片刻,又乐呵着起身招呼薄凛,“小凛,走,陪我去后面花园打两杆高尔夫。”
“好。”薄凛点头应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乜雾泠盯着两个人的背影,一脸茫然,“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蒋锦若笑着出声:“你在涟江上学,当然不知道。小凛周末有空的话,多数会和昭洺一起回来。经常陪你爸爸聊天、运动。”
“我上次没事去后花园修剪玫瑰,他也跟着我,拿了把剪刀在一旁帮忙呢。”
“总之人家小凛人有礼貌、温柔、又勤快懂事。”
“多好。”
乜雾泠抽了抽嘴角,没接话,在客厅又坐了会儿,觉得无聊,转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晚上九点,房门被轻轻叩响。
她拉开门,薄凛站在外面,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芋圆鲜奶麻薯。
“红糖芋圆鲜奶麻薯。”他说。
乜雾泠微微挑眉,“你买的?”
“是我自己看教程做的。”薄凛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这点量不多,你应该能吃下。”
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真没想到他还会做这个。
“谢谢。”
乜雾泠接过碗,舀了一勺送入口中,软糯的芋圆和香甜的麻薯在舌尖化开。
喝到最后一口,她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又很快抿住,薄凛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脸上,等她喝完才问:“怎么样?好不好喝?”
她点了点头,“谢谢。”
他笑了笑,接过空碗,“好好休息。”
说完便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
第二天清晨。
乜生辉和蒋锦若已经坐在餐桌旁用早餐。
乜雾泠下楼时,蒋锦若正往吐司上抹果酱,抬头冲她笑了笑,“雾雾宝贝,早上好。”
“快来吃早饭。”
乜雾泠点点头,刚坐下没多久,薄凛也走了进来。他头发还有些湿,像是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淡淡的清爽气息。
“小凛,来。”乜生辉招呼他坐下,推过去一杯咖啡,“睡得好吗?”
薄凛接过杯子,笑了笑,“很好。”
“谢谢叔叔。”
几人闲聊了几句,乜昭洺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头发乱糟糟的,抓起三明治就往嘴里塞,边说边往楼上走,“我困死了,我再去睡会。”
蒋锦若:“这孩子,昨天肯定又熬夜打游戏了。”
“管他的,”乜生辉说,“哪天把自己身体熬出问题,他才会老实。”
饭后稍作休息,薄凛也准备回家了。
蒋锦若从冰箱取出真空包装的海鲜放进保温冰袋,“小凛,这些都是没拆封的,带回去让你爸妈也尝尝。”
她仔细塞好冰袋,“雾雾,你开车送小凛回去。”
薄凛接过袋子,礼貌地道谢,“谢谢阿姨。”
乜雾泠面无表情地去玄关,拉开抽屉寻找车钥匙,薄凛提着冰袋跟在她身后。
玄关的穿衣镜映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眼底含笑。
……
黑色的奥迪缓缓驶入薄家别墅的前院。
薄凛刚推开车门,就看见薄玉华正在不远处的橡树下打太极,晨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爸。”薄凛喊了一声,提着冰袋走过去。
薄玉华收势转身,目光在儿子和车里的乜雾泠之间转了个来回,抬手冲奥迪方向指了指。
“有出息,”薄玉华意味深长地笑,“有眼光。”
薄凛无语扶额,“您打住,人家是送我回来的。”
乜雾泠款款走来,朝薄玉华点头莞尔,“叔叔好。”
“我是薄凛的朋友,来送他回家的。”
曲紫闻声从客厅迎出来,“儿子回来了?”
“妈。”薄凛打招呼。
曲紫定睛一看,薄凛身后还跟着个清冷的身影。
那姑娘瓷白的肌肤像覆了层雪,眉眼如工笔勾勒,一双狭长的眼睛,眼尾略高于眼头,微扬却不妖媚,整个人清冷得不沾烟火气。
曲紫一见乜雾泠就眼前一亮,“哎呀!”
“儿子,这是不是雾雾?”
薄凛:“嗯。”
乜雾泠:“?”
等等,为什么薄凛的妈妈会知道她是谁?
她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薄凛的父母啊!
曲紫快步上前拉住乜雾泠的手,“阿姨什么也没准备,真是让雾雾见笑了。”
她转头就对厨房方向扬声道,“李阿姨!”
“切果盘!泡杯我昨天买的金骏眉!”
“阿姨,不用了。”
结果乜雾泠被曲紫强行按坐真皮沙发上。
曲紫挨着她坐下,笑吟吟地问东问西,从学业问到饮食偏好,茶几上的果盘都堆成了小山。
薄玉华和薄凛坐在对面,父子俩如出一辙的深邃眉眼此刻都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神情。
差不多了,薄凛起身解围,“妈。”
曲紫这才依依不舍地松手,往乜雾泠手里塞了个丝绒盒子,“自家做的桂花糕,带回去吃。”
直到奥迪驶出别墅大门,乜雾泠才长舒一口气。
后视镜里,曲紫还站在门前挥手,身旁的薄玉华揽着她的肩,笑得意味深长。
薄凛双手插兜,依然笑得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