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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原来是故友重逢 ...


  •   见姜蕖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唐砚知原紧绷地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他走上前去迎她,抬手抚摸着她疲态的眉眼,心有戚戚地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姜蕖握着他的手,回以笑意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累坏了吧?我们回家吧。”
      唐砚知牵着姜蕖走出膳楼,并不在意身后的瑜王。
      “主子,要小的说,唐御史大夫也忒不把您放眼里了,走时也未像您辞别。”一旁下属看明一切,见自家主子不急,他反倒急了些。
      瑜王回神,余光瞥见姜蕖留下的画,双指捻起,只略过两眼便伸向旁边的蜡烛,火光一瞬燃起,随即灭掉。
      “不急,他迟早付出代价。”
      唐府。
      一天之内就应付了两位大人物,姜蕖的确是有些倦了,她坐在马车内闭眼静静地享受唐砚知的按肩。
      忽然马车停下来,车外有些喧闹,传来丁郝的声音。
      “主子,翊王在此等您许久了。”
      姜蕖猛然睁眼,覆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随即手的主人掀帘而出,果真见七皇子翊王站在府门前。
      “砚知不知王爷到此,让您久等,还望海涵。”唐砚知一边作辑行礼,一边怒言责备下人,“既是王爷到此,怎么不让王爷进府候着,倒是这寒冬腊月,可别把人吹风寒。”
      “砚知不必说此话,本王知道你刚从膳楼出来,便上门等你,又见这夜间雪景甚为美观,故而在此溜达,多有叨扰才是!”翊王说话间,看向马车,笑道,“听闻姜姑娘今日也与你同往,怎的,不见她?”
      话音刚落,马车帘子被掀起,从里探出一个脑袋,唐砚知转身去扶她下车,姜蕖看向雪中立着的人,一氅白袍神仪明秀,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细长而有神,眼尾微扬,瞳仁清亮如点漆,顾盼间不怒自威,偶有精光内敛,身上自带一股天家气象的气度。
      “小女姜蕖,下车吃了些,还望王爷见谅。”
      唐砚知看向翊王,略微难为情地说道:“蕖儿今日稍累了些,还望王爷见谅。”
      翊王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爽朗笑道:“无碍,姜姑娘既然身子不爽那便早些歇息,本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与砚知相商。”
      唐砚知心里猜测八九分,他想到翊王会找自己,但没想到会在今夜,看来,今夜许多人都难眠。
      命人将姜蕖送回后院歇息,然后便让下人煮了茶,端到议事堂中。
      彼时才是季冬,亶都下了一场又一场的大雪,随着白雪的稠密,满城的喧嚣渐渐消失,唯有寒风在冰冷的砖瓦间呼啸。府内灯火通明,暖黄的灯火让人不觉刺冷,反倒有一些暖意。
      院里的屋檐下种了棵茶梅,淡粉轻匀,微红浅带颦,当雪花簌簌落上枝头,茶梅的柔美与冷冽交织,却是生出了别样的生机。
      唐砚知从旁经过的时候,掺着雪的茶梅与他擦肩,细雪被抖落,露出粉红花苞,淡香随机散开,但他无心于花也无心于雪景,他脚步匆匆却又很轻。
      转角来到偏房卧室,却不见心念之人。
      “蕖儿人呢?”唐砚知问丫鬟。
      “回大人,姑娘在书房呢。”
      翊王此番是有要事相商,与他交谈结束便直奔而来,时辰已是丑时,没想到她竟然没睡还去了书房。
      唐砚知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又转身去书房寻她。
      唐砚知离书房越近,墨香味愈发浓重,他心中有了猜测,踏进屋内时还是被震惊到。
      从案桌到地上,全都被宣纸铺满。
      “夜深你没去歇息,怎么想起来画这些?”
      姜蕖闻声抬头,并不惊讶他的到来,她扭了扭酸痛的脖颈,眨巴着酸涩的眼睛,放下笔之后朝他招手,“你来得正好,来看看这些。”
      唐砚知见她眉眼疲惫,当下心生怜爱更顾不得这些画,将她按坐在圈椅上,大手抚上她两肩,力度适中地为她按摩。
      “今日在膳楼里间,瑜王同你说了什么?他可有为难你?”
      姜蕖在这舒适的按摩中放松下来,她不在绷着身子,靠在椅子上,还从数张画卷中挑了三张,顺道将经过一字不落地说给他听,结束时,她有些疑惑,道:“瑜王定会料到我跟你说这些,那为什么仍要选择放我出来?”
      唐砚知看了一眼那三张画,知道这是瑜王所述的梦境场景,眸光一闪后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他所描述的梦境,是真是假?”
      “以我绘梦经验来看,七成假。”
      “今日瑜王此番所为,尤其是当他知道你去见了皇上三个时辰,定探出了皇上一些秘事,故而想拉拢我们,想来仍是希望我们归于他麾下为他做事,从他与你的谈话中可得验证,后来话题深入,通过一场假意的绘梦,以此判断出“绘梦”此事无用,更别谈窥探秘事了。挑拨离间不成又对他无利,所以才选择放你走出来,同时,也是做好了与我们对立的打算。”
      姜蕖了然,她又从桌上抽出一张画,画里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翩翩长裙在御花园跳舞,惹了众多蝴蝶围绕,着实引人入胜。
      “砚知,你可与我说说瑜王的母妃,菱妃吗?”
      唐砚知并不追问,为何问起这个,他抬起手,指腹轻柔太阳穴,一边说道。
      瑜王的生母是皇上的菱妃,宋菱出身朝中官宦世家,人如其名,初时就是靠着本性中灵动鲜活而吸引了皇上,但那时宋菱是有相恋许久的青梅竹马,爱美之心让皇上强求,硬生生断了两人的情缘,让宋菱入了宫。
      不久,菱嫔诞下瑜王由此封妃。
      只是后来,因牵扯到陷害怡妃而导致七皇子差点难以出世加上设计害死过一位答应而被打入冷宫,最后的结局是病逝。
      皇上并未因菱妃的原因而过多苛责二皇子,二皇子从小聪慧且上进,苦读诗书直至弱冠之年被封为瑜王。
      “虽然瑜王从未在人前显露出来,但外人看着他毫不掩饰的锋芒就知道,他心中也会自轻,不能在他面前提及菱妃便是证明,他志不单在王爷,否则也不会在一年前发起异动,将七皇子拉下水,如此坚韧不择手段往上走,除了那个位置,实在想不到了。”
      “太子孱弱,论才力和民心,的确没有七皇子威胁来得大,所以他目的先除掉七皇子。”
      姜蕖听着,看着瑜王梦境的第三幅画。
      “今日他说的那些梦境,场景多变,连无关紧要的吃食、周遭环境都描述细致,我便判断,有几分假,如此看来,唯一真的,便是他母妃的死。”
      唐砚知有些感慨,他弯下腰,用头蹭了蹭姜蕖头,道:“他定是没有忘记这个心结,七皇子除了地位威胁到他,还有七皇子母亲是怡妃的缘故。”
      “皇上病中,意识有些混沌但时而十分清醒,今日我从混沌的阐述的梦境中看到了些东西。”姜蕖倾身去翻找,从众多画卷中翻到了一张夜色浓重的画。
      这幅画只有黑白色,屋内因窗外闪烁着闪电而映得亮堂,床榻上似有人颠鸾倒凤,仿佛这场暴雨是他们的狂欢,浑然不在意衣物撒了床前,突然间,还掉落了一件物什。
      蜻蜓翡翠步摇。
      那是皇上初遇宋菱时赠予她的,可此时送她这支步摇的人却站在床榻几米开外看着这一切。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皇帝从梦境醒来,惊出了一身汗。
      “倒是曾听娘亲谈起,宫内外都曾传过菱妃与人私通,但并未有实质证据,加上皇上疑心重,后面她进冷宫病重,也并未派人医治。”唐砚知说。
      “如此一来,成了梦魇。”姜蕖没想到能听到如此皇家秘闻,觉得颇为新鲜,不禁谈论起了这位天子,“久病之人总是被梦魇缠身,尤其是落下了心病的这种,我认为,你与翊王可朝这方面去查破,去年逆谋一事。”
      唐砚知听她此言,笑叹她的聪慧,他屈膝蹲下来与她平视,“蕖儿怎知我要与翊王联手?”
      “直觉。”姜蕖只说了两个字,但她心里都明白他是为了什么,当初的江千衿是受他牵连而死,如今虽回来了,但他仍心有戚戚,若不将祸害连根拔起,他寝食难安。
      双方彼此心知肚明,默契得没有提及,唐砚知只是深深地看着她,随即倾身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唐砚知将她拦腰抱起,送她回了卧房。他恪守礼节,并未上床,姜蕖抬眼看他,“你也该歇息了,都这么晚了。”
      唐砚知抚摸着她的脸,柔声说道:“你睡着了我便走。”
      姜蕖本想嚷着不行,下一刻便被强制合上了眼,不过一会儿,竟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唐砚知忍俊不禁,他起身又忍不住弯下腰亲了亲她,然后悄然离开。
      过了几日,东宫传来噩耗,太子病重已是无力回天,仅过半月便薨世,举国哀思。
      皇上得此消息更是差点随之而去,瑜王亲力亲为操劳着,连皇上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太子丧事料理结束,姜蕖发现唐砚知似乎更忙了,时常起来在府上都见不到他,在一次她应约前去给富家子弟绘梦时听闻,朝中似乎又要变天了。
      果然,一个月之后,七皇子携数卷证据摊在了皇上龙塌之下、也摊在了百官面前,彼时皇上还吊着一口气,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天。
      瑜王被指控犯谋逆之罪、陷害翊王、害死太子等数罪,同时提及菱妃之事,他被当场压着做了滴血验亲,并非皇上之子!
      于是瑜王败,翊王成为亶都太子。
      事情似乎都尘埃落定,时间已然到了新春。
      亶都的初春还是冷冽,山尖仍是积雪不化,但街道上已是淅淅沥沥。
      姜蕖没出门,她躲在后院里得闲,听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也未回头,她知道是谁。
      来人靠近了,她隐约间还闻到了梅花酥的清香味。
      “新鲜热乎着,起来尝尝。”唐砚知蹲下来看她,见她休息的这段时间气色好了不少,顿觉心里开心。
      “你忙完了?”
      “抱歉,这段时日忙了些,没时间陪你。”
      “无碍,我一个人待着也不无趣,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将亶都都转了个遍,哦除了皇宫。”姜蕖不喜那个地方,太压抑。
      “蕖儿,跟我在一起,你开心吗?”自在吗?他没敢问出口,因为他知道,这偌大的亶都,实际是困住人的笼子,怕她觉得压抑,觉得没有在榛州自在。
      “我开心呀!有你在,就开心。”
      “那……如果与我成亲呢?”唐砚知试探着问。
      “嗯?”这是唐砚知第一次提出这个,但其实他娘亲叶离提过许多次了,每次都被她打马虎过去,如今他提了,自己有理由拒绝吗?
      想来是没有的,因为她也喜欢他。
      “如果觉得太早……”
      “好啊!”姜蕖笑着说。
      唐砚知心中石头放下,一把将她入怀,激动得有些失态,“谢谢你千衿。”
      突然被这么一喊,姜蕖觉得有些不习惯了,“怎么突然唤我这个名字?”
      “那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自从重生以来,她一直用的是姜蕖的身份,若突然叫江千衿反而引人怀疑。
      “都可以,但明面上还是不变吧,免得多生是非。”
      “好。”唐砚知雷厉风行,马上吩咐丁郝,“去告诉老夫人,找一个人算一下良辰吉日,安排我与蕖儿的婚事。”
      丁郝顿时心花怒放,马不停蹄地下去禀告老夫人。
      姜蕖抬眼望远山,蓦然想起来了在榛州的日子,“你说,婚期时,言靖和南烛会不会来?对了,还有晓念,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也没法向他们发请柬。”
      “放心,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至于,会不会到此喝杯喜酒,那便不得而知了。”
      翌日,亶都左迁御史大夫唐砚知府上发出告示,于五月初三定下良辰吉日,唐砚知与绘梦师姜蕖举行大婚,满城皆叹,热闹至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原来是故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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