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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新人胜旧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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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你回家快一周了，怎么也不出门见见朋友，看看风景呀？”顾母将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看着懒洋洋半躺在沙发上、连胡子都没刮的儿子，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担忧。
顾景初刚踏进家门时，着实把顾父顾母吓了一跳。他从未这样瘦削过，下颌线锋利得仿佛能割伤人，宽大的T恤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虽然孩子解释说是因为拍戏需要减重，但知子莫若母，若不是心里装着天大的事，他绝不会憔悴成这样。
既然孩子不愿多说，做父母的便也默契地不去点破。这一周来，顾母变着花样炖汤煲粥，眼看着儿子脸上终于恢复了些血色，不再像初归时那般形销骨立。
可看着他整日窝在家里，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头的模样，顾母终究还是没忍住。
“妈，我都离家多少年了，杭州哪还有好朋友啊。”顾景初的声音闷闷的。是啊，他在北京打拼十几年，昔日的同窗好友早已散落天涯，这座熟悉的城市，反而成了最陌生的故乡。
“那你也该出门走走呀，天天闷在家里像什么样子。”顾母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就去西湖边转转也好，晒晒太阳。”
“好好好，我现在就出门。”耐不住母亲的软磨硬泡，顾景初终于从沙发上起身，趿拉着拖鞋回房间换衣服。
镜子里的男人眼底还带着未散尽的郁色，但他还是认真刮了胡子，换了件干净的衬衫。
出门之后，顾景初心下茫然。去哪里呢？对本地人而言，若不是为了陪朋友，是决计不会往游客扎堆、交通拥堵的西湖去的。可其他地方，他一时竟也想不出该往哪儿去。
不如先买杯咖啡吧。他想着，或许可以在咖啡馆消磨掉这个无所适从的下午。
“一杯冰美式，谢谢。”他随意走进街角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咖啡馆，点完单后便靠在柜台边发起呆来。
是的，发呆。这似乎成了他近来最熟练的事。
“顾景初？”
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回头，竟看见沈年站在不远处，眉宇间带着一丝讶异。
“沈总？您怎么在这儿？”
“我来见个客户，刚好路过。看着背影像你，就进来打个招呼。”沈年走近几步，目光在他消瘦的脸上停留一瞬，“你这是？”
“最近休假，回家看看父母。”顾景初解释道。
沈年颔首，随即发出邀请：“既然碰上了，要不要顺便去我公司看看？就在附近。”
“会耽误您工作吧？”顾景初下意识婉拒。
“不会。”沈年唇角微扬，“正好，关于新剧，我打算将公司的一些AI产品进行植入。你提前了解一下，对后续拍摄也有帮助。”
顾景初不禁暗自感慨沈年的商业头脑。拍一部好剧能盈利不说，还能顺带宣传自己的公司和产品，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被称为“沈总”的人。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见推辞不过，顾景初点头应下。何况，他对AI也确实有几分兴趣，去看看也好。
夕阳透过落地窗，为咖啡馆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顾景初接过咖啡，跟着沈年走向门外，心想这个下午或许不会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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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年正热情地向身边的年轻人介绍着公司的产品，办公区里不少员工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诧异。
沈总向来没什么架子，但或许是在国外待久了，行事作风更偏重效率，工作时大多不苟言笑，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此刻看着他几乎是耐心十足、近乎无微不至地关怀着身旁的年轻人，大家都有些不适应。
沈年拿起一个造型流畅的银色头戴设备，眼中带着研发者特有的热忱。
“看，这是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意念绘影’。”他将设备递到顾景初面前，“戴上它，可以将你脑中想象的画面实时呈现在屏幕上。”
他一边调试一边示范：“比如我现在想象一片森林——”
屏幕上立刻浮现出朦胧的树影，枝叶在微风中摇曳的轮廓渐渐清晰。
“很神奇吧？你来试试。”沈年说着，未等顾景初回应，便自然地帮他戴上了设备。
就在设备接触额头的瞬间，屏幕上突然清晰地映出一张脸——陆清衍闭目小憩的侧颜，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分毫毕现。
画面出现得猝不及防，实验室里顿时陷入微妙的寂静。
沈年注视着屏幕，了然地轻笑：“原来顾老师也是陆神的粉丝。”
顾景初怔怔地望着屏幕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喉结轻轻滚动。他摘下设备，指尖有些发凉。
“是。”他垂下眼帘，将设备轻轻放回桌面，“我还挺喜欢他的。”
“神明虽好，但只可远观啊。”沈年若有所指，目光掠过屏幕上尚未完全消散的影像，最终落回顾景初微垂的侧脸。
顾景初整理头戴设备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他将设备轻轻放回展示台，指尖在冰凉的金属外壳上停留一瞬。
“沈总说笑了。”他抬起眼，唇边挂着得体的弧度，眼底却像蒙着一层薄雾，“欣赏美好的事物，是人之常情。”
沈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伸手在控制屏上轻点，陆清衍的影像便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彩色数据流。
“说得对。”他转身看向顾景初，语气自然地转换了话题，“所以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让这些‘美好的事物’变得更触手可及。比如刚才这个设备，未来或许能帮助渐冻症患者自由表达。”
他引领顾景初走向下一个展区，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某些未宣之于口的秘密，已然在这一来一往间悄然浮现。
待到将所有新产品一一体验完毕，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
“不知不觉都这个点了。”沈年看了眼时间，顺势发出邀请，“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顾老师共进晚餐？”
顾景初露出歉然的微笑：“实在不巧，沈总，我母亲特意嘱咐了今晚要回家吃饭。不如下次吧，下次我作东。”
“理解。”沈年从善如流地点头，转而提议，“那我送您回去，这个时间不太好打车。”
顾景初稍作迟疑，终究不好接连推拒两次：“那就麻烦沈总了。”
“顾老师，下周剧本围读，您应该还能在杭州再待两周吧？”沈年一边平稳地驾驶，一边自然地询问道。
“我还没接到具体通知。”顾景初略感意外，“这次围读安排在杭州吗？”按照惯例，剧本围读通常会选在北京或拍摄基地附近，以方便各方人员参与。
“是的。”沈年微微颔首，“我公司这边有现成的智能会议室，设备齐全。我也希望主创团队能借此机会对我们公司有更深入的了解，所以就邀请大家来杭州了。”
顾景初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考量。作为主要投资人，沈年此举既能节约成本，又能让创作团队在沉浸式体验中更好地理解剧中涉及的科技元素，可谓一举两得。
“这个安排很周到。”顾景初表示理解，“既能让大家熟悉拍摄内容，又能切身感受科技氛围。”
“顾老师今天参观下来感觉如何？”沈年询问道。
顾景初望着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沉吟片刻：“只能说科技发展的速度实在超乎想象。这些产品展现的可能性，让我感觉我们正在亲身经历一场新的科技革命。”
“是啊。”沈年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AI带来的这场变革，其演进速度已经超越了当年的互联网革命。它正在重塑每个行业，包括影视领域。”
“不过再先进的技术，最终还是要为人服务。”沈年的话将他从思绪中拉回，“这也是我们一直坚持的理念。”
顾景初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