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孰轻孰重》嘉树友

15、瓜田初闻联姻语，药膳暗藏宅斗锋??

　　第十五章瓜田初闻联姻语，药膳暗藏宅斗锋
　　晨露还凝在菜叶上时，萧承煜的马车已停在汀兰院外。林若雪提着竹编菜篮走出院门，身上穿的淡绿布裙沾着几片薄荷叶子 —— 晨起给张婆婆摘泡茶的薄荷叶时不小心蹭上的。萧承煜见状笑着伸手，指尖替她拈去叶片：“倒是比小翠还像个农家姑娘。”
　　“摘菜要的就是这份实在。” 林若雪晃了晃篮子里的陶瓷小刀，“昨日看《饮膳正要》说，冬瓜皮煮水最能去暑，今日得多剥些带回来。”
　　马车驶出城门，往城郊的方向去。沿途的稻田泛着青黄，风吹过带来稻穗的清香。萧承煜忽然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递给她：“前几日让江南商号捎的桂花糖，配冬瓜羹正好。”
　　林若雪刚打开纸包，就见车夫忽然勒住缰绳，翻身下车对着路边的仆从模样的人说了几句。那仆从神色匆匆地递过一封火漆封口的书信，见了马车里的萧承煜，又躬身行了个礼才退去。
　　萧承煜展开信纸的瞬间，林若雪明显察觉他指尖顿了顿。阳光透过车帘缝隙照在信纸上，她瞥见 “姑母”“表妹”“亲上加亲” 几个字，再看萧承煜的眉头，已悄然蹙起。
　　“怎么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桂花糖收进篮里，指尖却攥紧了竹篮的提手。
　　“家中来信，说姑母要带表妹来京小住。” 萧承煜将信纸折起塞进袖袋，语气尽量平淡，“我这表妹是姑母唯一的嫡女，自小养在深闺，听说…… 姑母有意让她留在京中。”
　　林若雪舀了勺随身带的酸梅汤，冰凉的甜意滑过喉咙：“萧公子的姑母，可是镇守扬州的靖安侯夫人？” 她早从小翠口中听过些萧家世系，靖安侯府是萧家母族，手握江南盐铁之权，向来与萧家往来密切。
　　“是。” 萧承煜转头看她，目光带着几分急切，“若雪，你别多想，我与表妹自幼只见过两面，何况……”
　　“何况表亲联姻，本是世家常事。” 林若雪打断他，语气却无半分怨怼，反而举起竹篮里的冬瓜花笑了笑，“你看这花，开得再艳也得靠藤蔓支撑，世家联姻大抵也是如此。” 她虽面上平静，心中却已警铃大作 —— 前世在林府见多了以 “亲上加亲” 为名的算计，这靖安侯府的表妹，怕是来者不善。
　　马车抵达菜园时，园主早已候在门口。这菜园是萧承煜托人打理的，种的都是些市面上少见的菜蔬。林若雪刚走进冬瓜架，就见萧承煜的贴身小厮快步跑来，神色有些为难：“公子，侯府的人又来了，说表姑娘特意给您和林姑娘带了点心，已经送到汀兰院去了。”
　　“倒是比我们还快。” 萧承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知道了，先让小翠收着。”
　　林若雪摘冬瓜的动作没停，指尖触到冬瓜表面细密的绒毛，忽然想起张婆婆昨日说的话：“世家小姐们的手段，往往藏在一碗茶、一块糕里。” 她抬头看向萧承煜：“不如早些回去吧，别辜负了表姑娘的心意。”
　　回到汀兰院时，院门口已停了辆青帷马车，车身上绣着精致的兰草纹 —— 正是靖安侯府的标识。小翠正站在院门口，对着个穿碧色绫罗裙的丫鬟陪着笑，见林若雪回来，眼神里立刻透出急色。
　　“林姑娘可算回来了！” 那碧衣丫鬟上前福了福身，语气却带着几分倨傲，“我们表姑娘特意亲手做了荷花酥，让奴婢送来给姑娘尝尝鲜。” 说着递过个描金食盒，盒盖打开时，里面的荷花酥还冒着热气，花瓣状的酥皮层层叠叠，看着极为精致。
　　林若雪刚要伸手，鼻尖忽然嗅到一丝极淡的苦杏仁味。她指尖顿在半空，转而拿起一块酥饼凑到鼻尖轻嗅 —— 这苦杏仁味极浅，混在荷花的甜香里几乎难以察觉，但配上酥饼里的蜂蜜，恰好能中和药性，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气血亏虚。
　　“劳烦表姑娘费心了。” 林若雪将酥饼放回食盒，笑意温和却疏离，“只是我近日脾胃虚寒，王大夫特意叮嘱不可吃甜腻之物。不如请姐姐将酥饼送给张婆婆吧，她老人家最爱这些精致点心。”
　　张婆婆恰好从屋里出来，闻言笑着上前：“多谢表姑娘惦记，只是老奴牙口不好，前日吃了块糕就闹了半天牙疼，怕是无福消受了。” 她说着故意捂了捂腮帮子，眼角的余光却扫过那碧衣丫鬟，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碧衣丫鬟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有些难看：“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先回去了，表姑娘还等着回话呢。” 转身走时，裙摆扫过门槛，险些绊倒 —— 显然是没料到会被拒绝得如此彻底。
　　待那丫鬟走远，小翠才凑过来压低声音：“小姐，方才那丫鬟可神气了，说表姑娘是侯府嫡女，将来定是要配世家公子的，还问咱们院是不是要重新收拾，给表姑娘腾地方呢！”
　　“腾地方？” 林若雪拿起竹篮里的冬瓜，指尖在瓜皮上轻轻划着，“汀兰院的薄荷刚种活，可容不得旁人来糟践。” 她转头看向萧承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萧公子，你说这荷花酥里的杏仁，是无心放多了，还是故意加的？”
　　萧承煜的脸色早已沉下来，闻言更是冷声道：“我这表妹，倒是比传闻中更心急。明日姑母带她上门，我倒要问问，是谁教她用点心害人的。”
　　“急什么。” 林若雪笑着将冬瓜放进水盆，“她既送了‘礼’，咱们自然要回礼。张婆婆，您明日帮我采些新鲜的薄荷和莲子，我要做道薄荷莲子羹，给表姑娘好好‘补补’。”
　　张婆婆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应道：“好嘞！老奴知道哪片薄荷最嫩，保证让表姑娘喝了通体舒畅。”
　　傍晚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天，林若雪坐在院子里择冬瓜籽，萧承煜则在一旁帮她晾晒薄荷。风吹过竹架上的薄荷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若雪，” 萧承煜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郑重，“姑母那边我会去说清楚，你不必担心。我萧承煜要娶的人，从来只有你一个。”
　　林若雪抬头看他，夕阳的光落在他眼中，映得一片赤诚。她笑着将一颗饱满的冬瓜籽递给他：“我不担心，只是这宅门里的风浪，总要亲自见识见识才有趣。” 她指尖摩挲着冬瓜籽坚硬的外壳，心中已有了盘算 —— 前世的仇能报，这一世的算计，她更不会怕。
　　夜深人静时，小翠端着一盏灯走进来，压低声音道：“小姐，方才去厨房倒水，听见侯府的丫鬟在跟门房打听，问您是不是还在喝调理身子的药，还问沈医官是不是常来。”
　　林若雪正看着母亲留下的医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翻过一页医案，恰好看到母亲写下的 “薄荷性凉，可解杏仁之毒，然需配莲子以固脾胃”，笔尖在这行字上轻轻一点：“看来这位表姑娘，比赵灵薇更懂得用‘温柔刀’。”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桌案上的冬瓜羹方子上。林若雪拿起笔，在方子旁添了一味 “莲子心”—— 明日的薄荷莲子羹，定要让这位表姑娘好好尝尝，什么叫 “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