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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谁是我的妻子六 ...

  •   他的邻居是一家很奇怪的人,他们一家是一个月前搬过来的,男主人有一个美貌的妻子,身材高挑却十分美丽,经常外出工作,男主人双腿残疾,只有在刚搬过来的时候,见过一次,比起女主人的矜贵妩媚,男主人要瘦削萧条的多。
      苍白的面庞清晰可见身上的病气,一脸病容憔悴,只有那双眼睛鹿似的圆润,路途冷风的吹袭,就让他俩眼不停的落泪,口唇干咳,被他抬手遮住,倦怠的眉宇蒙了一层雾似的,远远地飘过来,肉粉色的嘴角微微翘起,竟然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与此同时,他乖顺的伸出手臂,任由他的妻子把他抱起来,像极了一只树袋熊,挂在女人颇为昂贵的礼服上,女人的黑色长发被他毫不客气的抓在手里,对方只是歪了歪头,嘴角露出一个宠溺十足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隔着窗外庭院的许多距离,他却好像能看见女人的口脂被吃掉了许多,没错,是吃掉,除了吞入腹中的一部分,余下的留在了男主人的唇上。
      他们看起来是如此琴瑟和鸣,妻子抱着他,还要把轮椅拿下来,伸手在上面艰难的铺上毯子,又把爱人的拖鞋亲手给他穿上,抚摸着对方冰冷的膝盖,笑语盈盈的揽着爱人。
      可是,拥有这样一个人人惊艳的美貌妻子,这个残疾男人竟然正在背着妻子和自己调笑,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线,又吻了吻妻子的长发,十分浪荡。
      第一印象就是一个不安分的男人啊,可惜了他的妻子。他们这栋小区是新建的,暂时只有他一家居住,对方肆无忌惮的笑容,只会是给自己的。
      火辣辣的灼热感从内里蔓延出来,温让手中的汤匙掉在地上,怀里的轩轩正好推开碗,跑去一边玩了。
      踩在高脚凳上的小腿一阵抽搐,两条腿竟然都有点不听使唤似的,踉跄着跑下来,垂下来的目光仓促的解开身上的围裙,露出来他还算得体的衬衫长裤。
      后知后觉自己在做什么的温让一头扎进了卫生间,给自己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红晕的脸颊,他蓦地失笑,抓了把手中的湿水洒在镜子上,看着顺着镜面滑下来的水珠,浮现男人轻佻的笑容。
      说来可笑,他竟然对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没有兴趣,他和他的前妻是因为财产纠纷分开的,他并不是对女人没有兴趣,只是对这个奇怪的邻居有了些许期待。
      究竟是拥有怎样的魅力,能拥有这样的娇妻还不知足呢,温让对他的期待却没有充足的时间印证,因为除了刚搬来的那一天,他隔着老远见过一次后,男主人再也没有出过家门。
      温让早上很早就会出门,他们这里离市区并不近,轩轩去上学也要起的很早,他和邻居基本没有碰过面,只是在他下班回家之后,听到过隔壁传来的开关门声。
      好奇心在得不到满足,日益不禁泛滥起来,终于有一天温让会在休息日出门晨跑,那天遇见了邻居女主人,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对方,女人不如那天的温柔和婉,而且近距离接触才能发现女人的身高太高了,比一八五的他还要高出一些。
      温让出来的时候,她依靠在门框上正在点烟,弯曲佝偻的背挺不直的懒散,手指上没有亮色的指油,熟练的捏着一根香烟,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她脸上戴起了口罩,遮掩了所有的情绪。
      烟头扔在垃圾桶里,她戴着黑色的口罩帽子,一头长发低低扎在脑后,身上穿着简约的衣服,身上是一件长袖衬衫,下身水蓝色的牛仔裤,步伐缓慢的向走廊里走去。
      她还很年轻,但是有烟瘾,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是温让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他们同住在一楼,走廊里只有他们俩个人,温让心有所感,落后了半步,保持亦步亦趋,眼角余光扫过女人的肩胛,和颈后。
      “我说过,不要在这些时候给我打电话,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口罩里闷闷的传出烦躁的声音,温让突然喉咙一涩,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是一个女人,那天见到的长裙长发,只是让他先入为主,以为对方是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其实仔细看对方懒散的站姿没有女人的柔美,宽侑的肩胛甚至有锻炼的痕迹,尽管腰细腿长,他也是一个男人。
      脚步涩涩的停了下来,前面的邻居没有任何感觉的出了小区楼,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加长跑车,浑身黑色亮面,停在一盏凌霄花下,橙红色的花蕊打在了车身上,里面迅速跑下来一个年轻男助理,稚气未脱的刘海下,一张娃娃脸,噗通一下就跪在了他的邻居脚边。
      而他的邻居连一眼都没有多看,直接上了车,等到温让走出来的时候,那个男孩还在抹眼泪,身上穿着不合体的西装,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
      “你在这里影响不好,赶紧起来吧。”
      温让看了看正对着自己的家门,他皱了皱眉,催促着人离开,他不想影响轩轩的三观。
      “啊我这就起来,抱歉,打扰到你们了,诶,你?你是容先生的爱人吗?你能帮我跟他求求情吗!我真的不知道不能给他打电话……我求求您,我好不容易获得的实习机会啊,我妈托了很多关系才能让我见到容予白先生的……我真的,我真的太没用了……”
      小男孩先是爬了起来,裤子上的灰都来不及拍,就丝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温让的长相,扭了扭头往小区里看了几眼,立刻就伸手过来抓温让。
      “你认错人了。”
      他反感的伸手打掉对方的手,更加反感他把自己认成那个不男不女的疯子的爱人,而面前的人又是非常不看眼色,跟着温让挪开了身子,俩个人站在了凌霄花下。
      “啊不是,我认错人了,真是抱歉先生,那你也住在这里的话,那你能不能……”
      “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开吗。”
      初秋的清晨,阳光还不是十分炎热,温让身穿深灰色的运动服,一头半长的头发扎在脑后,完全露出来的眉眼不悦的微眯。
      这株凌霄花很早就盛开了,从盛夏的时候就发育的非常茂盛,火舌似的疯长,从他邻居的院子长到他家,停在篱笆上,探出墙外。
      他们小区安保严格,外面路过的行人多少都会为之驻足,却又不能近观而遗憾离开,温让对花没什么兴趣,可是今天他在这里驻足许久。
      比起铺上草坪就已经精疲力尽的温让,他的邻居在搬进来之前就预定了隔壁,楼上至今都是空的,他也猜想了是不是富豪包养的小蜜。
      不然怎么会提前几个月就开始亲手种植花园,隔壁的庭院全部都是天然移植过来的花草,院落里蔓延着各种各样的花卉木植,四季都有花香萦绕。
      朱红色的花蕊间隙里,刚好是他的邻居,隔着距离,他只能看见紧闭的卧室窗帘拉的十分紧闭,甚至用的是加厚的布料,从卧室到客厅,全部拉的严丝合缝,一点光都不能窥见。
      越是遮掩,就会引起人的注意,就像现在,他垂在身边的手指摩挲着指腹,他放弃了今天出去跑步的计划。胸口烧起来的莫名的热潮,让他面色绯红,温润的面庞变的格外迷人。
      他有着一张欺骗人的脸庞,上扬的嘴角总是噙着笑意,让人以为他十分亲切,浑身温润的气质总是在人群中最容易被搭讪的那个,就像现在,他什么都没做,这个陌生的男孩就感觉见到了救世主似的,真是可笑。
      “啧。”
      浅薄的唇微微颤动,那双从头上的花枝缓缓移到了男孩的脸上,对方因为急切而出了很多汗,稚嫩的脸庞满是期待和希夷,面前的男人生的眉目如画,叹息似的菩萨低眉,落在身上的目光却讥讽刺骨。
      “因为你太蠢了,蠢的让人无语。”
      莫名热切的心情,让他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回到走廊里的时候,他看见了台子上多出来的几盆盆栽,小巧的多肉长的十分精致,上面的枝丫都被仔细的清洗过,他伸手拿起了一盆,轻轻摸了摸上面的肉身,最终放了回去。
      温让家的门是安了防盗链的,他站在邻居的家门前,注意到对方的家门竟然比自己家的还要厚,跟旁边的普通砌墙格格不入的厚度,让人感觉压抑,里面明明只有一位双腿残疾的男人而已,他连地都下不来,怎么像内有什么猛兽似的。
      只是今天在得知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让这扇厚重沉闷的门变的更加神秘诱人,仿佛潘多拉的魔盒,让他无限遐想,旖旎作态的残疾男子原来和爱人是一种畸形关系,那样的模样,会是怎样的,去和他的爱人缠绵的呢?
      呼啸升温的思绪充斥了他的大脑,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对方的门前,抬起的手已经出了一层汗,离对方的家门就隔了一拳的距离。他深深吸了口气,额头上滚下来的汗珠顺着嘴角,舌尖舔过干涩的唇瓣,尝尽了一口汗水的咸涩。
      “呼……”
      迷离的眼底终于清明,最终只是站了一会儿,就觉不妥的仓皇回了家,他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热血少年,在对方的爱人离家的时候,去私自拜访,实在唐突。
      “爸爸,你出了好多汗啊,快快去洗澡~”
      心中隐秘的痴缠在无形之中占满了他的大脑,在轩轩的提醒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出了一头热汗,手指伸缩,濡湿的手心湿的像海,干涩的喉咙里艰难的分泌唾液,他揉了下发烫的脸,退开了俩步,不让自己的异样让儿子发现。
      “嗯,轩轩自己玩吧,爸爸一会儿就来。”
      冲了个冷水澡后的温让出来,就发现轩轩手里多了一只花,橙红色的是容予白指尖的烟火,也是一墙之隔内盛放的花。
      “谁给你的?”
      冰凉的手指抓住轩轩的胳膊,冷的孩子叫唤一声,就抽身就跑,嘴里嘟囔着爸爸手好凉,但是他跑起来想要爸爸和自己玩,可是,今天的爸爸没有和往常一样和自己玩耍,脸色也有些奇怪。
      爸爸从来没有那样阴沉的脸,湿润的长发被他烦躁的抓在脑后,被冷水泡过发白的脸色犹如鬼魅,唇色淡的还不如他伸手搓揉的指尖。
      攀爬在喉咙上的青筋蜿蜒,随着他做了个深呼吸,才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放轻了语气,单膝跪在垫子上,冲跑到厨房的轩轩张开了怀抱。
      “好漂亮的花,爸爸想知道轩轩在哪里得的呢?”
      “爸爸也想要吗?那这一朵就先给你好了,隔壁的大哥哥说他家有很多呢。”
      在温让洗澡的时候,隔壁的邻居竟然敲门拜访了,对方自己推着轮椅,双手还不熟练的滑着轮椅,上半身不停的前倾,像刚下水的小鸭子,只会挺着胸脯向前看,水下的脚蹼呆笨的打结,可爱极了。
      想象中的场景让温让小腹一紧,他搓了搓有些凉的手指,再揉了揉轩轩的耳朵,空灵的嗓音绵软细腻,轻轻开口。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跟想象中的有些出入,轩轩说到隔壁大哥哥,眉头微微皱起来,好像并不是太美好的见面,在孩子心里有些抵触。
      “他很脏啊,这里,这里都是黑的,说话的时候嘴里好红啊,我可是男子汉,没有吓哭,但是我没有让他进来哦,爸爸说了陌生人不可以进家里的,不过,他哭了,送了我一朵花。”
      看着轩轩白嫩的手在自己的手臂上比划着,温让不禁抽了口凉气,歪了歪头看着一墙之隔的钟表,他的家里大多都是轩轩的玩具,很少有他的东西。
      看着那片白墙,他的手指摊在膝盖上,听着轩轩糯声糯气的比喻若有所思,那可怜的邻居,竟然会被美貌的妻子伤的体无完肤吗,哀求着驱动着轮椅来寻求帮助,伤及惊恐的男人,慌不择路,来寻求一面之缘的邻居吗?真是涩情至极。
      轩轩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他乖乖的坐在餐桌前,手拿着橙色的勺子把鸡蛋羹送进嘴里,看着电视里放的动画片,直到广告出来,他才又挖了一勺西兰花,皱着鼻子埋进饭下面,偷偷用眼神去看温让。
      今天爸爸没有看着自己把所有的绿色蔬菜都吃掉,轩轩开心的立刻吃完了饭,跳下来跑到坐在垫子上的温让怀里,把脑袋钻进去,枕在爸爸的腿上,皱皱鼻子,他闻着浓郁的颜料的颜色,委屈巴巴的打了个哈欠,声音软绵绵的。
      “爸爸在画画吗,画的是谁啊?”
      “一个可爱的陌生人。”
      一场意外让他摔坏了脑袋,记忆紊乱,恐怖的画面频闪,让他经常夜半惊醒,恍惚度日,而在这一天,他在医院醒来,出现在身边的女人自称为他的妻子,尽管对方有些霸道,可是他从未怀疑过对方的身份,就算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没有想过是他的妻子害得,无力感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深深的萎靡状态。
      失用的双腿没有知觉,手指大力的掐进皮肉里,他的上半身几乎探到自己怀里。温热的泪珠打湿了他的睫毛,柔软的皮肤触手细腻柔滑,扑鼻而来的桃香,浸透了呼吸,甜腻的喉咙发紧,不由得分泌出更多的唾液。
      而害怕至极的男人正困在无边的黑暗之中,这个家不像家,里面的人不像人,所有人都在欺骗他,他是个傻瓜。
      “救救我,我的家里有一个陌生女人,她假扮成我的妻子,欺骗了我!求求您,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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