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热恋》应迟

3、第 3 章

　　许明远跑回苏文彦身边哇一声就哭了！

　　苏文彦：“怎么了？”

　　许明远说出实情并且指控：“她没有心！”

　　苏文彦就笑了。

　　许明远：“还说我是她的战利品！”

　　苏文彦就不笑了。

　　许明远敏锐察觉：“苏文彦，你有问题。”

　　苏文彦：“什么问题。”

　　许明远：“别装，我太了解你了，你指定有不可告人的想法。”

　　苏文彦：“没有。”

　　许明远哼哼：“你骗不了我，小时候我把你生日蛋糕弄掉地上，你打我之前也是这个神情。”

　　许明远强调：“一模一样！”

　　苏文彦：“……”

　　苏文彦没承认也没否认。

　　许明远：“不是吧，这才认识几天，你龌龊！”

　　苏文彦笑笑：“没那么夸张。”

　　许明远：“见色起意？”

　　苏文彦：“不是。”

　　许明远：“真不是？”

　　苏文彦沉思：“有可能是。”

　　许明远：“好哇你，你龌龊！”

　　苏文彦：“……”

　　许明远沾沾自喜：“总算被我抓到把柄了。”

　　苏文彦微笑：“这是你拿我□□和周淑娴聊天、约她打游戏拿我账号十连跪的理由？”

　　许明远秒跪：“哥，哥，我错了。是我大意了，我骄傲了，这很不对。我们互相保守秘密。”

　　随即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改了密码，□□和王者都登不了你的号了！”

　　苏文彦不理会他的耍宝，抬眼望过去，宋楠已经和一众女生去打羽毛球了，他拍拍手中的篮球：“再来一把？”

　　许明远有些犹豫，不止他，其他男生也有点心理阴影，但体育课不打球也没其他好玩的，所以勉强还是上了。上是上了，心不在焉。

　　二中对学生服装有规范要求，宋楠的穿着和其他女生没有两样，夏季校服的五分裤，上衣也是宽松的校服，但好像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女生自有女生的纤细，胳膊大腿上只有健康轻薄的肌肉线条，比赛时候精神紧张自动忽略了这些差异，这会儿闲下来脑子就开始回放了：身形交错时光洁的肤色，瘦而有力的手臂，标准的拦球、抢球、上篮的姿势……对健康的美丽的欣赏是难以违抗的自然规律。

　　青春期，对异性的这种欣赏很难说和性完全没有关系，又恰因为是青春期，这种欣赏纯质天然，和性还真没什么关系。

　　苏文彦赢了几局，夺球上篮，篮球从篮筐中洞穿而过，弹在地上砰砰作响，苏文彦停下手：“不玩了。”

　　许明远：“切，虐我虐爽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放学骑车回家，许明远还不服气：“苏文彦你说实话，你第一个叛变去帮宋楠，是不是还抱着如果她打得不好就帮她赢的想法？”

　　苏文彦：“你看她需要吗？”

　　许明远：“她需不需要和你提不提供是两码事。拒绝别的女生那么果决，别说打球就是叫你递个纸笔你也只会冷着脸说‘自己拿’，到宋楠这里你就听话了，乖乖站队给人当打手，双标！你什么时候开窍的，竟然不带我！”

　　苏文彦停下车，许明远：“干嘛？”

　　苏文彦嫌弃他：“你好像被抛弃的小狗，汪汪抱怨。”

　　许明远大声汪汪：“滚滚滚！”

　　苏文彦悠悠踏车，懒散说：“我至于吗，没那么多的热心肠。”

　　许明远还想八卦，追着他骑到小区门口。

　　公交车恰恰停下，宋楠看见他们：“喂。”

　　许明远：“第一，我不叫喂，我叫许明远；第二……”

　　宋楠：“我叫苏文彦呢。”

　　“……切。”许明远很不服气。

　　苏文彦问她：“叫我干什么？”

　　宋楠笑眯眯：“载我回家？”

　　苏文彦往后看了一眼，示意她上车。

　　许明远一眼看穿：“好哇，难怪你今天不背书包特意放在车篮里！原来随时为宋楠准备着后座！”

　　宋楠被他皱在一起的表情逗笑：“真的？”

　　许明远回敬苏文彦：“你至于吗，哪来那么多的热心肠？”

　　苏文彦盯他一会儿许明远就怂了，缩缩脖子小声汪汪：“怎么了，敢做不敢让人说啊。”

　　宋楠磊落得很：“打羽毛球好累！坐坐车而已，你车没后座，不然你送我也行。”

　　许明远乐了：“我明天就装一个，不顺路都送你，上下学都可以。”

　　苏文彦瞥他：“还不走？”

　　许明远：“再说两句嘛，干嘛呀，你舍不得哦？”

　　苏文彦：“别机车。宋楠说打羽毛球累不是打篮球累，你细品。”

　　“瞧不起我是吧！”许明远气死，掉头得飞快，“拜拜！”

　　宋楠笑得很开心，许明远骑远了她说：“许明远真逗。”

　　苏文彦赞同：“是，欺负他很有意思。”

　　许明远路上打了个喷嚏。

　　宋楠让苏文彦载她不是没有道理，这个小区太大了，上学方便的南门口距离他们住的楼栋很远。

　　苏文彦：“你学过篮球吗？”

　　“一直在学，”宋楠白眼吐槽，“我爸常说一句话，‘男孩子可以的楠楠也可以’，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嫌我不是个儿子。”

　　苏文彦坦然：“你比很多男生打得都好。”

　　宋楠自信又大方，“我知道，”她又笑笑，“但我有自知之明的，多亏你传球又拦住他们，不然不会赢那么轻松。”

　　“这算不算欠我人情？打算怎么还？”

　　宋楠无语：“又来碰瓷了。”

　　“我很锱铢必较的。”苏文彦语气带笑。

　　“小气。”

　　“对。”

　　“小心眼。”

　　“不错。”

　　“斤斤计较。”

　　“还很睚眦必报。”苏文彦补充。

　　宋楠无语：“你想我怎么还？”

　　苏文彦想了想：“没想好，攒着吧。”

　　宋楠挑眉：“过期不候。”

　　不候就不候吧，苏文彦也不是很在意。

　　两人已到电梯间，苏文彦停好车，宋楠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开了，她看见走出来的人顿时变了脸色。

　　“小苏！”王海惊喜，随后才看见宋楠，笑容一顿，“楠楠？这么巧，你们认识？”

　　“王叔，”苏文彦打招呼，“我们是同班同学。”

　　“对对，你们都是二中的，”王海亲似乎和苏文彦很熟，“楠楠刚转学，你在学校多多照顾她。”

　　苏文彦应了声。

　　宋楠语气十分疏离：“王叔叔怎么来了？”

　　王海因为胖，很容易出汗，他习惯性用手帕擦汗：“你妈妈说她找到工作了、先结了工资，我来和她签租房合同。”

　　“这会儿要走了？”

　　“啊，是啊，”汗多就显得心虚，宋楠侧身走进电梯，王海犹豫说，“你要不劝劝你妈妈，下次不要把工资预支出来，房租都不着急的……”

　　宋楠看向苏文彦。

　　苏文彦默默跟上。

　　电梯门合拢了，宋楠收回按关闭键的手一言不发。

　　两人沉默一阵，12楼就到了。

　　苏文彦笑了笑：“明天见？”

　　宋楠冷着脸不说话。

　　苏文彦停下走出电梯的脚步：“因为我认识王叔？”

　　宋楠：“和你没关系，看见他心情就不好。”

　　“看得出来，楼层按错了。”苏文彦笑笑，替她按了19层的按钮，出电梯走了。

　　宋楠看着亮红的16、19，悠悠吐息那股被憋住的气。

　　到家，田蕊看见她就笑了：“回来啦，吃饭。”

　　宋楠感觉自己在灯豆小的温暖中苟延残喘，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寒冷冬夜擦亮细弱微光，她紧紧观察妈妈的脸：“我在电梯里碰到王海了。”

　　田蕊有一瞬的慌张，她解释：“我预支工资还他房租。”

　　宋楠低头吃饭说：“知道，你紧张什么。”

　　和一中相比，二中的作业量少得可怜，没有堆成山的课外教辅，没有铺成海的试卷题集，宋楠写完作业开始发呆，茫然常常使她恐慌。

　　此前她一直上进，一直比较，一直都在和某种臆想出来的敌人做斗争，现在发现竞争对象居然是她父亲的私生子，一个蠢得可怜的初中生，一时间分不清谁更愚蠢。

　　在家实在坐不住了，宋楠在四肢上喷了驱蚊露，告诉田蕊她下楼走走。

　　暮色泼满天空，日光下的云早已烧尽，融融灰烬是烟紫色的。小区里有一股清闲的热闹：小孩们在浅池边捞小鱼，家长们三两簇在旁边聊天，老人家蒲扇拍在肩上，夜跑人有节奏地穿过塑胶跑道，跟随主人的小狗哈哧哈哧。

　　宋楠不知道自己下楼来做什么，青春期多余的精力无法宣泄，她漫无目的跑上塑胶跑道。

　　这座小区很大，她沿途跑过去，下班的小情侣疲惫但牵着手，推着婴儿车的年轻爸爸艰难抱着快递，某户改造成棋牌室传出哗啦哗啦的麻将声，穿过人间烟火，穿过静谧的绿化地，穿过砰砰作响的篮球场……

　　宋楠听见有人喊小苏，她倒退跑了两步。

　　跑道是暗的，篮球场边有高高的照明灯，宋楠轻易看见了个子高高的男生，他正和几个身形趋圆的大哥大叔打篮球。

　　显而易见大哥们年纪大了，苏文彦放水超标，宋楠感同身受无聊至极，高声喊他：“苏文彦！”

　　苏文彦立时朝她这边看过来，宋楠朝他招手，苏文彦停下和几位大哥打了招呼跑过来，满身热意：“什么事？”

　　宋楠看看篮球场上的大哥们：“你真是和谁都玩得起来。”

　　苏文彦意有所指：“嗯，和爱生气的玩不起来。”

　　宋楠瞪他一眼转身跑步，苏文彦两步追上，拉住她的手臂：“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