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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87章 天地有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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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道：“我相信，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到了！碧瑶，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乖乖地把心给我，我保证不动秦无炎，也会让你活着。秦无炎当初就是与我做交易，才让你得以复生。你应该很清楚，我绝对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碧瑶冷冷一笑：“你当初救我，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若我不献出自己的心，你也一定会对秦无炎下手，逼我给你。因为……”
“神果对你有用的前提，一定是我心甘情愿给出，否则，以你的力量，你早就强取了。”
她先前识破唐远的真实身份以后，就一直在想冥帝究竟为何要大费周折的让她给出自己的心，直接待时机成熟以后强行取出不就可以了吗？
如果冥帝真的这么想要她的这颗心，那当她被林惊羽和张小凡等人用阵法困住的时候，为何沙华一点都不害怕他们取走她的心？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知道，张小凡他们根本不能取走她的心，沙华只是想利用他们破解掉她身上敛魂术的保护。
冥帝一步步地设下圈套，只为了让她献上这颗心。
因为，这颗心靠外力强取是没有用的，只有当她心甘情愿给出，才会有用。
冥帝赞许地点头：“不错！若木神树是若芳君当年唯一用弱水浇灌培育出的神树，弱水乃天界至情之水，所以唯有至情之人才有可能孕育出神果。神果是至圣至洁之物，容不得半分玷污。一旦有人企图以不轨之心强取，它自己就会萎缩。唯有神树自愿给出，它才能保持鲜活，留有神力。这也是我当初选中你的原因。”
“我也不怕再多告诉你一点，当初你从滴血洞中得到的魔教痴情咒，也是我创下以后，命沙华想办法散布给人间的修仙练道之人。它是另一种形式的生死交易。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至情之人的魂魄，可惜，几千年以来，凡人终究是自私者多。我得到的魂魄寥寥无几，能与神树之体融合的，也只遇到了你一个。”
“所以，碧瑶，我从头到尾都很珍惜你，绝没有想过让你死。至于秦无炎么，我虽为堕神，却仍有与凡人定下神契的资格，他既然用通灵之术与我做了交易，只要我不愿放过他，他就得终生为我做事。不过，看在你对他用情至深的份上，只要你愿意把神果奉上，助我净化魔体，恢复神族之身，待我灭了天界那帮蠢狗，我定会放秦无炎自由，让你们今后逍遥度日！”
青澜大喊道：“碧瑶，你别听他胡说！神果根本不能净化什么魔体，他不过是想用神果复苏五行神力，破解神印、解封魔族、颠覆六界。你可千万不能将自己的心给他啊！”
她催动乾坤青光戒，一道绚丽夺目的蓝色光芒喷薄而出，瞬间照亮被魔气笼罩的晦暗天地，光芒如瀑，从天而泄，犹如春光和煦，带着净化万物的温和，笼罩住了“张小凡”的身体。
“碧瑶，快用神力与我一起杀了他！”
碧瑶犹豫着：“可是我担心无炎……”
“我不会有事！”
不知何时，秦无炎也出现在了她身旁，神色自若，微微一笑道：“碧瑶，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
碧瑶见他一副沉着自信的模样，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心头犹疑的巨石似乎松动了一角，凝神运起灵力。
与此同时，青澜再次念诀，乾坤青光戒抛至空中，竟变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光轮，一道道祥瑞的五彩符文在青澜、碧瑶的力量凝成的光芒中浮动，围绕着“张小凡”旋转，仿佛要将他彻底净化、封印。
然而，下一刻，“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裂天霹雳，撕碎了所有的希望，乾坤青光戒发出的光芒竟然源源不断地被“张小凡”吸入体内，那些圣洁的清辉也全都变成了散发着邪恶气息的黑雾。
转瞬间天翻地覆，方才被光芒照亮的天空，再度变得漆黑，涌来更多更浓的黑色魔云，如同吞噬光芒的黑暗巨兽，张着血盆大口咆哮而来。
“碧瑶！”
秦无炎惊呼出声，已第一时间挡在碧瑶身前。
青龙也与他齐齐出手，运起全身灵力筑起一道巨大的结界去阻挡从张小凡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些妖魔鬼魅般的黑雾。
“不可能！！”
青澜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再次凝力，念起法诀，但乾坤青光戒却怎么也收不回来，她自身引以为傲的龙族之力甚至都有些抵挡不住那些黑雾的攻击，胸口如同被巨锤击中，气息紊乱。
“这是怎么回事！！？”
青龙一面抵抗着，一面大叫：“乾坤青光戒怎么会对他没用？是不是你不会用啊？”
青澜大声道：“怎么可能！我就是按姑姑教给我的口诀用的！绝对不会错！”
怎么可能有错？
天帝明明告诉她，只需要用乾坤青光戒和碧瑶一同对付冥帝，就能将他再次封印回冥海。可现在……乾坤青光戒的力量非但没有制止冥帝，反而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更多的力量。
冥帝仍控制着张小凡的身体，放声大笑：“六星轮回盘……哈哈哈哈哈！好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青帝果然不可小觑！青帝！屏翳！云中君！！你给我出来！躲在背后算什么本事？”
众人都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仍旧拼命运力抵挡他身上弥漫出的魔雾，曼珠望着天空中那由乾坤青光戒变化而成的巨大的太极八卦阵轮，终于想起来那是什么，急忙大喊：“快撤回来，这不是乾坤青光戒！是六星轮回盘，你们会被卷进去魂飞魄散的！”
但是根本来不及撤出，碧瑶、秦无炎、青龙和青澜四人此刻全都被黑雾一层又一层地裹挟着，他们运起灵力也无法抵挡那些黑雾卷起旋风，风越卷越大，摧枯拉朽的力量如同无数强力的藤蔓缠绕拉扯着身体，简直要将他们全身撕裂。
“这样下去不行！”
秦无炎死死地拽住碧瑶，将她往身前狠狠一拉，紧紧抱住：“快，把你身上的月元石给我！”
“什么？”
碧瑶没反应过来，秦无炎却已伸手撩开她的衣襟，在她身上摸索着找到了那枚月元石。他正欲开口轻颂咒诀，忽然周围一片金光暴涨，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啸声响彻天地。
漫天黑雾被金光破开，一条金色巨龙带着碧瑶、秦无炎和青澜三人冲了出来，将他们安稳地放在地上。
秦无炎和碧瑶爬起身，惊魂未定，愣愣地看着眼前浮在半空的巨大龙身，他全身都被魔气侵蚀着，金色龙鳞一张一合间，缕缕黑气钻入，发出“滋滋”的声响。
青澜召出一道青光护住他的龙身，狂叫道：“龙身是你这样用的吗？不会用就别糟蹋我们龙族的血脉！！！”
青龙微微动了下眼皮，瞪了青澜一眼，懒得跟她计较。他再次仰头发出一声尖啸，金光耀天，直冲云霄，巨龙的身躯猛然撞向空中那轮笼罩着九幽冥帝，不断漫出无数黑雾的太极八卦轮！
“大哥不要！”
“青龙大哥！”
秦无炎和碧瑶高声痛呼。
就在龙身就要将那八卦光轮撞得粉碎时，一道柔和炫目的白光从天而降，护住了金色的龙身。
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青龙猛地睁眼，一个青色衣裙的女子赫然挡在他身前。
“你……”青龙化回人形，一时呼吸急促：“你怎么会来？”
那女子正是他的母亲——青梧！
“姑姑！！”
青澜疾呼一声，飞向空中：“姑姑，青光戒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用你教给我的方法来用，可是它却不听我的话了……”
青梧微叹一声，轻声道：“澜儿，这不怪你。因为天帝给你的，已经不是乾坤青光戒了。”
“什么？”青澜呆住。
青梧道：“乾坤青光戒只是开启轮回盘的钥匙。天帝给你的，是六星轮回盘，此盘能扭转乾坤、改天换地。只是曾在神族的一场大战中有了破损，只有龙魂才能修补。”
她看向青龙，叹息道：“傻孩子，你好不容易修得龙身，怎么能想着与冥帝同归于尽？你根本杀不了他，天帝也正是知道杀不了他，才寄希望于用六星轮回盘来将他炼化，复苏五行神力。”
青澜震惊道：“……天帝陛下的目的竟然也是复苏五行神力么？他不是说一旦复苏，魔族封印也将会解开！”
她踉跄后退，猛然间明白过来：“陛下是在利用我……”
九幽冥帝嗤笑道：“龙族果然还是这般愚蠢，这么多年了还一直被屏翳那个小人当枪使！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哪一任青龙神君的后代，但你们这副蠢样，实在是有愧于当年神族为保护龙族做出的牺牲！”
青梧轻声道：“人世有因果，万物有轮回。龙族既然因神族护佑才得以生存至今。那今日为复苏神力牺牲，也是理所应当。”
她身上的光芒越来越淡，青澜簌簌落泪：“姑姑！你……你……”
“澜儿，不必害怕。我本该为此献身。只是……”
她温柔地抚上青龙的脸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青龙，我已对不起你爹，不能再让你因为我的原因而无辜丧命。我的前尘已尽，而你们来日方长……”
声音渐渐变弱，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青龙极力地想抓住她，可手中空空一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化作一道炫目的白光，融入到那光轮之中。
青龙呆愣在半空，张了张嘴，许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眼前一黑，从空中栽倒下来。
秦无炎眼疾手快地接住他。
青龙半躺在地，眼中热泪滚滚而落，喃喃道：“娘……”
这一声真挚的呼唤，她却再也听不到了……
秦无炎心中也十分难过，但他还来不及安慰青龙，变故陡然再生。
融入了龙魂的六星轮回盘猛然间绽放出千万道炫目虹光，破开重重叠叠的黑云浓雾。
“啊——”万道金光直穿“张小凡”的身体，发出一声惊天惨叫，仿佛有狂风刮过，那光轮在空中转动起来，犹如曜日灼灼燃烧。而那光轮越转越快，不断溢出无数绚彩光华，如千万条彩色匹练凌空挥舞。
碧瑶只觉自己体内涌动着一股躁动的力量，随后，那些五彩光芒像是带着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大吸力，让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向空中飞去。
“碧瑶！”秦无炎纵身一跃，抓住她的双脚。
“无炎！你快放手！不然你也会被卷进去的！”
“不！我说过是生是死，我们一起面对！”
“啊！！！！”被九幽冥帝控制的张小凡也在旋风状的光芒中疯狂咆哮，金光与黑雾在空中如来回肆虐的巨蛇。
“屏翳！！我绝不会让你得逞！”忽然，那黑雾竟放弃与金光周旋，拼尽全力化作一双巨手，向着碧瑶伸来。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秦无炎已将她猛地往身前一拽，紧紧地转了个身护在怀里，随后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飞溅在身上。
“啊！！”
九幽冥帝发出一声痛呼，眼前血光弥漫，只是一瞬，秦无炎就已返身一剑刺出。
九幽冥帝缓缓低头，慢慢地看清，那刺中他胸膛的，是一柄仅有一尺来长的月牙形短刃，晶莹透亮，泛着洁白的光华。
“不……”九幽冥帝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道：“你不可能……”
话音未落，秦无炎却已推开碧瑶，再次默念起了咒诀，他和冥帝二人均被一团红光笼罩着。
“嘭！！”一声怪异的巨响，天空突然红光满天，如血花绽放，烟霞染空，凄美而艳丽。
“碧瑶！！无炎！！”
青龙惊慌大叫，冲天而去想要救他们，可漫天血雾弥漫，根本分不清是谁的血，根本无法看清谁在哪里，他只能茫然地胡乱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只染上满手鲜血。
转瞬之间，天光乍亮，黑云消散，白云飘飘，而先前弥漫天地间的金光、黑雾、血雨都如手中浮沙，俱化作过眼烟云，消失不见。
天与海交相辉映，俱是一片湛蓝澄澈。
天上地下，只剩空中仍在转动着的五彩星盘挥洒着绚烂光芒。
青龙两眼发直，从半空中坠下。就算对青龙有再多不满，但一想到青梧临死前的话，青澜终究还是飞上去拉住了青龙，让他安稳落地。
她仰头凝视着天空中的五彩光轮，惊魂未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他们死了吗？”
曼珠道：“六星轮回盘兼具神魔两性，当年在神战之中被损坏，一直有魔气不断泄出。后来金神特意打造了一把神锁将其锁住，防止魔气泄出。这把锁的钥匙就是你们龙族的乾坤青光戒。现在，轮回盘已被龙魂修补，必然会吸收碧瑶姑娘身上的木行神力……恐怕，真正的五行神力要出世了……”
她转头静静凝视着沙华，道：“其实……你根本不是为冥帝做事，而是为青帝陛下效力吧？想要五行神力的其实不止冥帝，还有如今的东天阙之主——青帝！还是说……我应该称他为——云神？”
沙华面上沉静如水，丝毫不惊讶，淡淡道：“你还记得当年众神元灵尽散时，落入冥界时的情景吗？其实那时，我曾无意之中将一片神元送入了轮回道。当时我不知道究竟属于哪一位神的。那片神元历经百世轮回后已修出仙体，想起了身为神族时候的记忆。他就是转世后的云神屏翳。与冥帝同是世上遗留着上古神族血脉的神。
“他得知我在为冥帝办事后，便告诉我，冥帝就算复苏火行神力，恢复神族之身，没有天道认可的神职，也不能解开你我的诅咒。唯有他跻身天界之后，才能为我们解除诅咒，但他的条件是，要我帮他夺得五行神力。”
青龙勉强站起身，问道：“那碧瑶和无炎呢？他们会怎样？”
沙华道：“天生烝民，有物有则。碧瑶姑娘为人挡劫，是逆天而行。秦无炎与冥帝交易，让碧瑶逆天而活。他们二人皆是逆天之人，生死也只能由天，且看他二人的造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