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可不可以爱我》旎睬琅霁锣

64、第 64 章

　　在奥斯陆一家以顶尖医疗技术和隐私保护著称的私立医院，许昭完成了所有的复查项目。医生看着最新的影像结果和各项数据，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对陪同在侧的沈秾说：

　　“恢复得非常理想，沈先生。肺部功能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疤痕组织也愈合得很好，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许先生的身体素质很好。”

　　沈秾站在一旁，微微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直略显紧绷的下颌线条几不可察地松弛了几分。他目光扫过安静坐在检查床边的许昭，少年低垂着眼，看不出情绪。

　　“谢谢医生。”沈秾用流利的英语回应，语气平淡。

　　走出医院，奥斯陆冬日的阳光苍白而清冷，照在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坐进等候的车里，密闭的空间再次只剩下两人。

　　沉默持续了片刻，沈秾目视前方，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恢复得不错。”

　　陈述句，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像是在确认一个工作进度。

　　许昭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低声应道：“嗯。”

　　又是一阵沉默。

　　车子驶过覆盖着白雪的街道，发出轻微的碾压声。

　　“当时，”沈秾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滞涩，“很危险。”

　　他没有看许昭，依旧看着前方，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刀尖再偏一点点，或者送医再晚一点……”他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语里的沉重和后怕，如同实质般弥漫在车内。

　　许昭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听出来了，哥不是在责备他当时的冲动，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让他至今回想起来仍会感到恐惧的事实。

　　他想起自己昏迷前那个带着血腥气的吻，想起哥在他耳边嘶哑的“撑住”。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在此刻变得清晰起来。

　　“我知道。”许昭轻声说，他转过头，看向沈秾冷硬的侧脸，“但是哥，我不后悔。”

　　沈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终于侧过头，深邃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攫住许昭，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未散的后怕，有一丝怒意，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没有下次。”沈秾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再做这种蠢事。”

　　他的语气很重，甚至带着训斥的味道。

　　但许昭却从这冰冷的命令里，听出了深藏的、近乎恐慌的在意。

　　他看着沈秾的眼睛，没有害怕，也没有退缩，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点执拗地回望着他。

　　沈秾与他对视了几秒，似乎被他眼中那份沉静和坚持灼了一下，率先移开了目光，重新看向前方，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记住我的话。”他最后说道，结束了这个话题。

　　车子继续在奥斯陆的街道上行驶，驶向他们下榻的酒店。

　　许昭也转回头，看向窗外异国的雪景，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微微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哥带他来复查，不仅仅是为了确认他身体的康复。

　　更是为了亲耳听到医生确切的“恢复理想”，来安抚他自己内心那份从未宣之于口的、关于那个雨夜和那把刀的后怕。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光，穿透了两人之间厚重的冰层。

　　哥在乎。远比他自己表现出来的，要在乎得多。

　　而这份在意，是他们这段复杂关系里，最珍贵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