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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君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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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挺的身影笔直的站在窗前,眼目所及是无边广阔的天地,那双黢黑的眼中透露出无尽的欲望和野心,那是霸主才有的贪婪和锋利,身侧的手渐渐握紧,好像手中握住什么珍宝般紧紧的抓着,他知道,终有一天,他要实实在在的坐拥着苍茫天下。
他是天生的王者,注定站在最顶端任人膜拜,他的权威不容置喙,没有人可以站在他的身侧享受同等荣耀,他是这天地间唯一至高无上的皇!
而现在,他还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王,屈尊在这小小的朝国,不过不要紧,很快很快他就可以拥有天下,想到此,他的嘴角不禁上扬,也唯有权利才能让他展颜。
“哎哟,我的君王,我的主子,您可让奴家好找!”一阵香风,紧接着一个过于艳丽的美人从后面飘了来。
就在她的手就要搭在男子肩上的时候,他一个旋身擒住她的手腕,“要是你下次再从我背后过来,小心我捏断你的脖子!”
“哎哟,您可伤了奴家的心了!”感觉手腕一疼,她撅起嘴巴,“好好好,我遵命就是,遵命就是!”莫不成真要拧了她的手不成?
“哼!”一个甩手,他放开女子的手,随即又转过身去,“事情怎么样了?”
站在他身后的艳丽女子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这个男人还真的不懂的怜香惜玉啊,白嫩嫩的手被他掐出一道红痕。
“还不说?”他一向是没什么耐性的人。
“人家这不就要说了嘛!”她抚了抚自己的云鬓,微张檀口,“说实在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个说辞显然让男子不大满意,他慢慢的旋身,犀利的眼神直挺挺的插在女子的身上,“见秋,你竟然跟我说不知道?你们相处这些年难道是假的吗?”
每次被他那么一看,宫见秋斗有种被利剑划破肌肤的痛楚,她的神情也渐渐的黯淡下来,口气也不那么轻佻了,细看之下,原本极媚的眉眼也变得浅淡下来,“说起来,景致还真是个秒人啊!”
“哦?”男子——也就是第四十位朝帝朝彦挑了挑眉,这下他对这个叫景致的人更加的感兴趣了,“这世间还有人能称的起你一个妙字?”
似在回忆,似在自说自话,又似说给他听,宫见秋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的迷蒙起来,像是飘到了那一段受训的年少岁月。
“见秋!”朝彦沉声唤到,见秋跟在他身边许久,也未曾见她如此失常,想来这景致应该也算个人物。
他的一声喝把宫见秋拉回现实,她整整神态,变的凝重起来,“主子,能让我那个早就翘了辫子的师傅赞许的人,我怎能不称一个妙?能以最不起眼的姿态和我们并列成为四大搂主之一,我怎么不称一个妙?能以一人之身站在岌岌可危之处,与主子做对的人,我怎么能不称之为妙?”
听了宫见秋的一席话,那如古井深潭的眼终于有了一丝波澜,“见秋,给我讲讲这个人!”虽然未见其人,可她背后的势力仍不可忽视,否则他也不用大兴干戈的让见秋赶来。
宫见秋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尴尬,“主子,她这个人,我不了解!”
这么说见秋这次是没给他带来任何有用的资料了,“你去吧!”
“主子——”
“我要一个人静静!”
“主子,要想彻底灭了那些人东山再起的念头,这个景致——”
“见秋,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口气中微微有些动怒。
“是!”宫见秋微微福了身,“见秋告退!”
景致——在宫见秋走后,朝彦走到书桌前,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下苍劲有力的两个字。
这个女人,五岁入天上楼,十五岁一战成名,此后却莫名的销声匿迹起来,虽然如此,可是那“踏色青空照琉璃”的美誉却响彻江湖。
天上楼的楼主虽不是帝王,却不远矣,再加上她是景霄的孙女,柳如城的外孙女,本身就兼具这两大家族的继承权,在她的身后更有数不清的清流名士,那些想反抗却又无力的文人,如若她要带着他们群起攻之,的确称的上是麻烦。
尤其是他刚刚下旨罢了那一班老臣的敏感时刻,她竟然从天上楼回到景府,此时确实非同小可。
“哼!”可那又如何呢?天上楼的四大楼主如何?具有名门贵族的血统又如何?就算她真的成为两大家族的继承人又怎么样?
朝彦的脸上渐现嘲讽之色,他是即将统一天下的王者,万国将在他脚下臣服,一个景致又算的了什么?
他会征服她,如同征服任何人一样,因为他不会输,他是纵观天下,统领六方的皇,至高无上。
“主上,苼王爷来了,他想见您!”一个年老的太监走上前来,细声禀告。
“叫他进来吧!”难得的,他严酷的俊颜上露出罕见的温柔。
还没等老太监出门通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从由远及近的跑了过来,接着风似的人影就刮进了书房,“彦皇兄,你可要给我出气哦!”
眼睛一花,香风似的人已至他的眼前,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般的嘟着嘴,可任谁都看的出来,这个纤细俊俏的少年的眼里有着恶作剧般的光华。
“是谁惹咱们苼王爷的气了?”他笑着,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皇弟,他为人一向苛责,严厉,对待其他有着相同血统的兄弟也毫不加以颜色,可唯独对待这个弟弟,他心里还是万分的喜欢。
一来,朝苼本身就长的讨喜,又心性单纯。二来,当初众皇子争夺帝位的时候,这个弟弟又是救过自己一命的。
当年,以景家为代表的勋贵旧部以他心性恶劣,为人狠辣为由硬是阻止父亲将帝位传给他,而去扶持他无能的六弟,在他铲除六弟之后众,众人又逼迫父亲传位给年龄弱小的朝苼,不仅如此,他们还想买通江湖中人将他这个祸患除去,幸好一向与他亲近的朝苼通风报信救他一命。
他还记得那日,朝苼像只饱受惊吓的小兽躲到他怀里大哭,说什么他不要做君王,此后的一个月他整日在惊吓中度过,直到自己登基,情况才有所好转,那日他曾说,“我若为王,弟有半壁江山。”
然而朝苼却用怯懦的眼神望着自己,幽幽开口,“弟不要半壁江山,唯愿我兄安康!”
要说这无情的王室中还有什么美好事物的话,那也就是他这个唯一留在身边的弟弟了。
“还不是你这里的这些个侍卫,太监!”他怒极的一跺脚,却极似撒娇,“竟然说什么要本王等,还要进来通报,本王进我皇兄的门还要通报?这是个什么理儿嘛!不知道本王娇贵,等的腿脚都酸了。”
朝彦看着弟弟,不禁大笑,他这个弟弟啊,就是有本事颠倒黑白,明明是自己的不对,却又硬要把错往别人身上推。
“好,谁敢让我的皇弟脚发酸,为兄的就砍了那人的一双脚,如何?”
当下那老太监变了颜色,“苼王爷,您就饶了老奴吧,奴才给您陪不是了!”
“唉呀!”朝苼又是一跺脚,脸上也有些惊慌,“皇兄,人家和你说着玩呢,你怎么又认真起来了呢!你看看——”说着撩起袍子,把脚伸出来晃荡晃荡,“人家的脚一点也不酸,这不是好好的吗?”
“认真?我当然得认真了,我的话一出就是圣旨,不认真还成?”朝彦故意扳起脸来说到。
那一旁的老太监登时吓的如秋风落叶瑟瑟发抖,“苼王爷——”
“不来了,不来了,皇兄就会欺负人,我要那些奴才的脚做什么呀!”见兄长好像来真的,他马上撒起泼来,“好呀,皇兄这不是要我不要做人了嘛,砍了他们莫不是要世人说我这个王爷残暴成性了,皇兄你要是不收回成命,要是不收回成命——”
“不收又如何?”他吊着眼角看他。
“不收回我就不走了,我往这地上一坐,我就哭!”看他那样子还真要撩袍子就往地上坐。
本来就没想砍人的朝彦手指点在朝苼的额头,“你这个磨人精哦!”他宠溺的笑笑,这又是他疼爱朝苼的又一个理由,从来不是宠而骄,顶多是随性而来的捉弄人,等自己说要惩罚的时候什么人的时候,第一个跑到前头求情的又是他。
“皇兄不砍了?”他眨眨眼睛。
“我怕某人的泪淹了我这殿!”
“那好啊!”他走上前去,拉起自己兄长的手,“彦皇兄,咱们去园子赏花看鱼去,还有你可有些日子没陪我用膳了,今天啊,你可躲不掉了,走。”
看来真是自己把他惯坏了,普天之下除了这个弟弟还有哪个敢这么吆喝自己办事,幸好他没当上帝王,要不然哪天朝国让他败光了都不知道。
“笙弟,走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