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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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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淮去年年底才加上陆章的微信。
在此之前，他只有陆章的□□、电话号码、座机号码和邮箱。
当然，还加了各种游戏的好友。
不过陆章爱玩的游戏不多，这两年也只偶尔玩玩吃鸡，还是陆小可央着他才一起玩，宁淮也才有机会死乞白赖跟着玩。
自从大学毕业后，陆章就不怎么用□□了。
宁淮自顾自在□□空间给他留言了好多条，都跟沉入湖底似的毫无波澜，后来听说他上班后都只用微信交流，才找陆小可要来了微信号。
一开始陆章没多久就同意了好友申请，宁淮怀疑他可能以为自己是客户之类的。
之后宁淮自爆身份，陆章回消息的速度就远不如同意好友申请的速度了。
两人的聊天记录屈指可数。
而且每次都是宁淮主动找他。
难得这一次陆章会给他发消息，而且一发就是两条。
看着【她希望你能来】几个字。
宁淮陷入了犹豫，他知道这是陆小可在帮他，他们之间的联系渠道比陆章还多，只不过是陆小可想借这个机会让陆章多和他说说话，才故意兜个圈子。
既然如此，那就承她的好意吧。
宁淮没再犹豫，擦了擦手回了个【好】。
停顿片刻，又补充了句【一定准时到】。
很快，陆章给他发来了地址和时间。
宁淮瞥了一眼，没再像以前那样捧着手机看半天，只是熄掉屏幕，专心享用妈妈为他炖的排骨。
翌日。
夏成英困惑地站在玄关处，看着儿子换鞋。
“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看望你爷爷？”
身后宁康接茬道：“怎么不能去看？淮淮都好多久没回去过了，也确实该去看看老爷子了！”
夏成英回头剜了眼孩他爹，“你爸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啊？淮淮小时候被他用戒尺打过一次，回来两只手肿得跟猪蹄一样，这次万一又被罚……”
宁淮及时打断话：“没事啦爸妈，我就是忽然意识到好久没见过爷爷了，想回去看看。”
他换好鞋，拿了件外套便往外走。
夏成英皱眉，“那什么时候回来？”
宁淮眨了眨眼。
他还真不知道。
万一爷爷知道昨天的事，要罚他跪一晚上家祠呢？就跟电视剧里家规森严的大门户那样……
“回来之前我肯定跟家里打电话。”宁淮摆摆手，糊弄完，就转身钻进车里。
“快快快，王叔，咱们快走！”
担心妈妈会啰嗦个不停，宁淮连忙催促。
司机点点头，猛踩一脚油门，车飞奔似的迅速飙走。
话还没说完的夏成英：“……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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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家也在S市，只不过是郊外，一个很大的苏式园林，几年前二伯特地买下来给他养老的地方。
宁淮记不清多久没来了。
车停下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有点恍惚。
昨天楼彧说他也会过来，不知道现在到了没有……
宁淮一边想着，一边摸索着找进去的门。
不过没等他找到，里面就走出来一个穿着西装的老年人，头发雪白，面容慈蔼。
“是淮少爷吧。”对方笑着问道。
宁淮点点头。家里兄弟姐妹多，按年纪分容易记混，所以仆人大多直接称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后面再接个“少爷”或者“小姐”，以示尊敬，又好区分。
“老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跟我来吧。”
说着，老人便转身走在前面。
宁淮跟在后面，望着老人的背影努力思索，过了会儿才想起他是爷爷的管家。
听爸爸说，这位管家以前是爷爷的联络员，两人有几十年的交情，恐怕比他们爷孙的关系都亲近。
大约走了七八分钟，沿着蜿蜒的廊道，途中经过几个亭子和一座木桥，桥底下还有一条小河，被丛林草木裹挟着，风景很是怡人。
难怪爷爷一住进来就不愿意去其他地方了。
最后抵达一栋中式别墅，层叠有序的黑瓦下，站着一个笔直的男人。
男人面前则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老人。
是爷爷。
宁淮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管家停下脚步，恭敬道：“老爷，淮少爷到了。”
然后侧过身子，示意宁淮走到面前去。
宁昌培睁开眼，朝这边看过来，目光带着锐利，不怒自威。
小时候，宁淮每次见到爷爷第一反应都是害怕，远远躲在父母身后，祈祷对方千万别注意到他。
可眼下，爷爷嘴角噙着笑意，也许是岁月静好，时光善待，他现在看上去和蔼很多。
宁淮鼓足勇气喊了声：“爷爷。”
宁昌培没吭声，只是朝他招了招手。宁淮抠紧脚趾，虽然紧张，但还是非常听话地往前挪了两步。
“早上听小彧说，你今天会过来看望我，我一开始还不信，没成想你真来了。”
宁昌培笑了笑，关心问说：“现在已经念大三了吧，学业怎么样？同学们好相处吗？对了，你爸妈最近还好吗？听说你妈前阵子做了个手术，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一下子接到这么多问题，宁淮有点懵，完全不知道从哪里答起。
好在没等他作声，旁边的楼彧先开了口：“一个个说吧。”
听到这句话，宁淮才放轻松了些，逐个回答道：
“是的，大三都是专业课，除了论文比较多，平时上课还好。”
“同学……大家都很好相处。”除了个别人。
“爸妈也挺好的，我妈那个是小手术，医生说可能是年轻的时候没注重身体，饮食不规律，所以肠胃不太好，切除息肉也就没什么大毛病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宁淮低下头挠了挠耳朵，又重新紧张起来。
不知道爷爷对他的回答满不满意……
过了会儿，宁昌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抬头看向身边的楼彧，“你还说小淮天性胆小，在我面前恐怕话都不敢说，现在你再看看？”
楼彧看了眼宁淮，又很快收回视线，平淡承认自己的不足：“是我判断失误。”
“你啊你。”宁昌培摇了摇头，“小淮毕竟有我的血脉，性格软不到哪儿去。我记得你小时候跟别人打架，一身血淋淋，腿都断了，还是他把你一路扛回来的。”
还有这事？
宁淮眨了眨眼。
印象中他倒是记得楼彧打架的事，那是个特别狭窄的巷子，天蒙蒙黑，下着小雨，几个少年扭打成团。
最后其他人都被打倒在地，只有楼彧踉跄着站起，浑身是血。
之后的事宁淮就记不清了。
因为实在太吓人了。
当时那些画面给年幼的他造成很大阴影，现在偶尔梦起，都还能吓出一身汗，根本不敢回想。
楼彧睫毛微垂，像是在深思回忆。
他说了个“是”。
之后再没多说什么。
不过，这一来一回倒让宁淮感觉和爷爷亲近了不少。
爷孙俩又继续寒暄起来，足足闲聊了半小时，直到宁昌培实在说累了才打止。
管家扶着他回房内歇会。
宁淮则跟着楼彧在园子里逛逛。
“老爷子以前虽然经常锻炼，但现在年纪上来了，容易乏累也正常，你别多想。”
宁淮点点头，表示理解，“嗯。”
其实如果不是这次来，他估计永远不会知道爷爷也有慈爱的一面。
能说上这么多话，已经很知足了。
算是弥补爷孙这么多年的感情失联。
对方听到他的回应，只是顿了顿脚步，然后继续步履端正的往前走。
宁淮小心翼翼抬头瞥了楼彧一眼，对方紧抿着唇，像是不太想深聊下去，也可能是没兴趣跟他多说什么。
宁淮收回视线，也不敢主动开口。
于是两人保持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出了园子，宁淮看了看四周，才意识到这是刚才他下车的地方。
就、就这么放他走了？
宁淮有点不敢相信，但又不能多问。
万一问起，说他为什么不告诉爷爷自己昨天去了夜店的事，反倒提醒他回去告状怎么办？
得不偿失。
他才不会这么蠢。
在宁淮踌躇着怎么道别的时候，楼彧已经熟练地叫来了司机，并弯腰帮他开门。
宁淮十分顺从地上了车。
——虽然来的莫名其妙，走时也莫名其妙，但还是赶紧跑路为妙。
可惜驾驶位的王叔已经准备挂挡起步了，扶着车门的楼彧却还一动未动，仿佛原地冻住了一样。
宁淮抬头看了眼，目光被他的手吸引去。
以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小叔叔的手这么好看。修长嶙峋，骨节分明，此时搭在车门上，青筋微凸，从小臂一路蔓延到指节，简直性张力满满，完全可以去当手模了！
不过没等他多欣赏两秒，对方的另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朝他摊开——
掌心处放着两颗彩色糖衣的糖果，在阳光下闪烁得像水晶，很好看。
宁淮有点懵。
这是把他当小孩看了吗？
像小时候那些亲戚一样，临走前塞两颗糖，博取小朋友的好感？
虽然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宁淮还是双手接了过来。
他看了看手心的糖果，实在没看出什么花样来，只觉得这塑料糖衣扎得他手心痒。
本来还想问一句，但楼彧已经丢下一句“有空常来”，就撤回了手。
顺带“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
宁淮愣了愣。
等车起步走远，他的思绪才缓缓转动。
同一个座椅，同一条道路，心境却和刚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原以为会遭受一次狠狠责罚，至少严苛审问肯定少不了，结果只是一趟很轻松的聊天旅程，还顺便欣赏到了园林美景。
爷爷和印象中狠厉严肃的形象大有出入。
就连一向冷酷肃穆的楼彧，此刻在宁淮心里也变得平易近人了些。
真是奇妙。
宁淮正胡乱想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孟襄飞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问，“淮淮宝贝！你四肢还健全吗？我起太晚了呜呜呜……现在才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你已经在你爷爷家了吗？情况怎么样？要不要我就去解救你！”
宁淮：“……”
宁淮觉得好笑又无奈，“我没事飞飞，你放心吧，胳膊腿儿都好着呢。”
孟襄飞松了口气，“那就行。你都不知道我刚醒来看到你给我发的那句【飞飞，我去了】，一瞬间感觉你英勇就义了一样！吓得我差点拿不稳手机！”
“哈哈哈……哪有这么夸张。”
飞飞说话总是喜欢用修辞手法。
孟襄飞咬牙切齿，“真不夸张！”
“那你现在呢？在干嘛？你爷爷没教训你，那有没有教育你？”
“没有。”宁淮迅速否认，“爷爷不但没有骂我，还跟我聊了很多，弄得我好惭愧，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他几次……”
“啊？”孟襄飞难以置信，“你爷爷那怪脾气竟然没骂你？”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也难说。大家都说他脾气古怪，不该骂人的时候往死里骂。那该骂人的时候……反其道而行之好像也合理。”
宁淮撇了撇嘴，“你别这么说，他好歹是我爷爷。”
“好咯好咯。”
既然没出什么事，孟襄飞也就放心了。
见他没说别的，宁淮老实交代另一个问题，“我现在已经出来啦！”
“这么快。”孟襄飞咋舌，又问：“你打算去哪？回家吗？”
宁淮摇摇头。
“不，我想去商场逛逛，给陆小可买礼物。她下周二开生日party，邀请我去参加。”
“陆小可？？”
孟襄飞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情又不冷静了，“你不是昨天才刚跟我说不喜欢陆章了吗？现在又改口要给他妹买礼物。”
“不是，宁淮，你到底怎么想的？就一定要吊死在这棵树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