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1、无垢喜欢听人唤你哥哥 ...
-
一声落下。
指尖用力一掐,那人喘息顺着甜中夹怒的话语一并飘在他耳廓,搅得耳中一阵发痒。
“别对着我耳朵说话。”
手下掐人的劲儿加重,他偏目低呵一声。
对方终于吃痛收手,盛着一双盈盈春水的桃花眸注视着站好那人。
谢无垢正视他一眼:“少主那时并无反应,我就默认了。”
裴归云笑着走近:“那你是在怨我不挽留你?”
谢无垢:......
有病。
他心中暗骂两字。
软风轻吻乌色发梢,谢无垢不作理会转身就走,背后又幽幽传来一道:“我怎么不见你对邬子琛如此态度,或者换句话说,你怎么突然对他态度大转了?”
调儿渗出几分不悦,他声线下垂尽显恹恹,谢无垢没理。
那人续话:“我听他总是唤你无垢兄,而你也并不排斥,难道。”
“与少主有关系么?”
前头那人终于回首,一道冷若冰霜的眸色扫过他面孔。
靴底继而向前挪去,步伐轻盈。裴归云垂眸凝视他,笑了:“这话说的有意思,你突然这么冷落我,难道与我没关系?”
“予我温情且讨好我,又将我一把推开。”
裹着黑靴的双腿一步一步贴近,谢无垢蹙眉后退,对方边贴边言:“无垢,你好狠的心。”
后背咚地一声靠在粗糙的树面,一截臂弯呈横向撑在谢无垢头顶,他无路可退。
被刻意揉皱的桃花眸映下几分恹色,男人唇角下耷,可怜兮兮:“难道是因为无垢爱听别人唤你哥哥?那我也叫你无垢哥哥,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冷冰冰。”
两对眸目相互注视着,愈凑愈近。
久违的木檀香将背贴树上那人环绕,如毒蛇缠身般窒息,谢无垢抬着眼眸,动唇只吐了两字:“滚开。”
二字从他唇齿之间滚出,生硬含怒,他狭长的眸目似浓夜寒月般冰冷,刮在裴归云的面孔上。
冽寒、冰凉化成一抹冷色凝于他眸底之中,宛若玉龙山的雪,如今又添上一笔愠怒。
愠火融化他眸中寒雪淌出凉色,雪水冰寒。
可对面那人却无动于衷,楚楚神色被笑意掩盖。
抬手,裴归云的指身游至那眉间夹愠之人的脸颊,缓缓摩挲:“你总是对我凶巴巴,我已然免疫,这招对我无用了,无垢再想想别的招?比如神态乖一点,声音软一点儿,求我放过你。”
他笑得嫣然。
“哦,求你,放开我。”
那人冷脸看他,面无一丝波澜。
裴归云:?
等等不是这种。
脸颊上的指身被拍开,谢无垢眉目含霜,又冷言一句:“我还要寻草药救人,就不陪您玩了。”
话音一落,他就推开眸前人与其擦肩而过,裴归云笑,随他动作一并转身,抬手捏草:“那无垢,你要找的草药是这种么?”
闻声转首,一根茎叶纵长、呈锯齿状的草药即映入他眸。
正是他所需的。
谢无垢挑眉:“少主怎知我需要这种?”
“你是要救邬子琛吧,”一声游刃有余的笑响起,裴归云看着他,“他昨日与我一样中了箭毒,只有我后山的这种草药才能救他,如果你不是为了救他,那来我后山作甚?”
话至此,男人又顿了顿,几许玩味挑上眉头:“真是来寻我的?”
两人相视片刻,谢无垢却道:“我是为了救他,但谢谢少主了,我想自己寻。”
对方抛出一颗好心,哪有这么容易拿。
他可不想与这人周旋。
“谁说我要给你了?”捏草那人扬起眉头。
谢无垢即刻回:“那就好,告辞。”
“等等。”
裴归云掀开眼皮,冲他背影又言一句:“这后山是我的,草药自然也是,我不但这根不能给你,后山的,也不能给你。”
回首,谢无垢的眸中倒映出此人洋洋自得的模样。
此山确实是他的,有理有据,叫谢无垢愈加不爽。
不过那又怎样,趁他走后偷偷拿了就是。
对方笑颜:“这种草药已经被我采完了,你寻不到的。”
被偷窥完计划的谢无垢:......
“这一路来你都毫无收获,没发现么?”
确实如此而又中一箭的谢无垢:......
似被人抓住软肋,他叹息一声,轻问:“说罢,你想要什么。”
对方听这话,饶有兴致地扬起眉头。
有人笑了:“这后山的东西只有我属下能拿,你说条件是什么?”
那位主动提决裂的外人:。
看来无解。
谢无垢噤声了。
见其欲言又止的面色,裴归云继而:“不过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能看见你有求于我,他于你而言,真有这么重要么?”
道话者眸色渐沉。
废话。
主角死了他怎么办。
谢无垢静静与其对视:“因为我并非是个见死不救之人,换谁都一样。”
和风卷着花叶荡过他眸底,男人面无表情。
此话一落,气氛静置一会儿,裴归云不带情绪地扫他一眼,才向前,淡淡启齿:“手。”
对面那人疑惑,但还是朝他五指摊开。
皙白纤细的指身显在他眼帘前,男人将手中草药轻轻覆在对方手心。
一片雁羽般触感的东西吻上他肌肤,谢无垢抬眸,就听那人言:“拿去救他罢,无需代价。我也并非是位见死不救之人。”
怔愣一瞬,谢无垢拱手谢过,裴归云又抬手,启唇:“还有。”
指尖撩过对方发间银饰,只听那人又笑说一句:“我的这件紫白正装很适合你,不用换了。”
谢无垢:==
后山别过,一道紫白相间的背影在裴归云视线中渐行渐远,有人唇角勾起,站在光下笑。
树木高耸欲想刺穿厚云,他带着那株草药行至京城。
漆上玄青色的檐角处挂着个个红灯笼,酒楼阁的白日也格外热闹,公子对饮,美人共舞。
叫卖声混入人群,布衣拥挤着。
因裴归云的一句赞扬,于是他行到了衣铺,即刻就用身上银两,换了件新衣。
回府,一左一右的护院见来人后连连行礼,为其开门。
煦日中荡漾着春意的光泽,一泻于草坪,飞虫穿梭在茂密杂草中,春意盎然一片。
行过中庭,又踏过一道蜿蜒曲折的石板路。
谢无垢走入寝宫,就听不远处的池水边,有人唤他:“无垢。”
他转眸。
枝枝细长的柳叶条浮垂于池面,任风荡漾,花岗岩石桌坐落池边,有一身着鸦青锦袍的美人坐着饮茶。
“你回来了?”
那美人抬首,露出一片喜眉笑颜,扫了他一眼:“还换了身衣服?”
额发轻掩男人偏冷的双眸,墨发束起,那人一袭黑衣收腰装裹出他的宽肩窄腰,冷冽俊俏。
怀中抱寒剑,叫本就似冰山的他愈加寒了。
“嗯,这件穿着易于行动。”他回。
邬子琛笑着继而瞧他:“我差点没认出来。”
更美了。
这种被收腰装锢住的身段。
不等谢无垢回应,那人即摆手,随后,两名站于一侧的侍从匆匆退下。
谢无垢顺势坐在他对侧,一杯热茶挪至男人眼前。
“我为你寻到草药了,要不我还是先为你去磨粉制药?”男人道。
自己动手,愉悦度说不定能涨更多。
指腹传来阵阵杯壁上的温热感,雾气氤氲对方长睫,他淡淡一句:“急什么,先陪我坐这喝一杯。”
垂眸,邬子琛淡色的眸目下坠映入汩汩茶面,难得略显从容的话落下,却叫谢无垢听来不适。
一片绿叶浮在眸前淡青色的茶面上,指腹压向杯壁,他思绪落下。
“担心我下药?”
雾气袅袅,弥漫于二人之间。一道目光随着轻飘飘的话一并烫在谢无垢身上,邬子琛抬眸,与其正视。
软风掠过他含笑的眸底,指尖搭杯沿,男人唇角浮出一丝不太浓的笑意。
谢无垢却挑眉:“为何这么问?”
“无垢不是怀疑昨夜的迷香是我下的么,”杯中茶水已空,他指尖缓缓绕过杯沿,忍俊不禁,“瞧你不喝,我还以为你怕我下药。”
谢无垢:......
那人话落,他指身捏起玉白色的杯壁,一口饮尽:“陪你喝完了,无事的话我就去帮你磨药了。”
“为何这么急,你很担心我么。”他抬眸。
其实只是怕他死,他这个炮灰也会完蛋而已。
谢无垢叹息:“你不担心身体状况?”
“不是还未过二日么,“邬子琛笑,“我了解澹台卿的箭毒,不过见你如此为我着急,我还挺感动的。”
谢无垢再次:......
“这草药是在少主后山取的罢,无垢兄既已与其决裂,他舍得给你?”
邬子琛的指尖沿着圈口滑过白玉杯沿,他懒散的语气脱出口,尽显玩味。
再搭上他这一身鸦青锦袍的翩翩少爷装,活脱一位纨绔子弟。
坐于池边,煦日坠入水波粼粼的池面,和风裹挟着小池流水的凉意渗入肌肤,柳叶婆娑。
“这个我自有法子,如今草药已取,那怎么取的便不重要了。”
一缕金色在池面上跃动,谢无垢站起丢下这句,轻轻欠身,转首离去。
而仍坐在那的纨绔,眸色却黯了些。
借伙房,他将袖中草药取出,听从系统指意磨草制药,很快,一碗芽绿色又泛着苦木气味的解药制成。
自从穿越,别的不说,至少让这位十指不沾春阳水的帝王被迫学会做膳了。
有种命很苦的感觉。
白玉色的碗被端至托盘,谢无垢握着它走出伙房。
“想不到无垢兄这么快就制好了。”仍坐池边的那人笑看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