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大盗2》干活干活

3、宿恩

　　案发现场被拦住进不去。
　　“李警官，你们那怎么样了？我在外面，让我进去吧。哦，今天不行是吧，线索断了？没拦住？好，知道了，哈哈，还好还好，全班第六，好，那就多谢了。”
　　挂了电话，宿恩暗筹，看新闻位置，明明就在这附近。
　　宿恩在手表的群里呼叫：“兄弟们，你们在这附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现象啊？”
　　又发了个定位。
　　【闲鱼钓大哥】：“有个兄弟在天台拍到了鬼影，吓晕了，现在躺医院急救呢。”
　　【闲鱼钓大哥】：图片消息
　　宿恩看了看，照片十分模糊，只有一个站在天台的白影。估计是有磁场。
　　【闲鱼钓大哥】：图片消息
　　更是模糊，像是一片倾下的云。
　　【宇宙第一帅】：“那个追我的咋样？”
　　【宿恩的亲弟】：“蛮好看一妞。”
　　【人狠话不多】：“我喜欢。”
　　下面继续跟票一堆。
　　【宇宙第一帅】：“她我姐。”
　　群聊沉默。
　　【宿恩的亲弟】：“挺正气一姐。”
　　夸赞敬畏模式。
　　【宇宙第一帅】：“她有打你们吗？”
　　【人狠话不多】：“没，她说你完了。”
　　“啊……”宿恩叹了声，又振作精神，发了一句：“等我破案，将功赎过，我爸一定能理解我的。”
　　下面又全是支持和鼓舞。
　　【宇宙第一帅】：“不说了，找线索去了，有情况发群里啊。”
　　破楼。
　　宿恩躲墙角后，看着时空巡警跟这个大爷说话，又安抚了大爷。
　　时空巡警一走，他就立马上去：“大爷，您报案，也是发现这附近有鬼吗？”
　　“是啊！*%ε?(?> ? <)? з*&%#白ˇ*#+没ε?(?> ? <)? з”
　　“啊？”这方言够地道。
　　“来%+&*#：”大爷朝他招手。
　　“好嘞！”
　　跟大爷凑近模糊聊了几句，原来这大爷是这栋大楼房东，得知这间屋子之前死过人后，走了不少房客，他本来今天要打扫打扫，结果一上去就发现有个鬼，白衣服，刚刚在这里坐得好好的，手里突然变出一本大书，然后就突然不见了。
　　他十分确信没眼花，他吼那个鬼时，那个鬼还看他了。
　　宿恩蹲下身，指尖触到地面残留的温意，地上没有脚印，只有一片莫名的湿痕。
　　恰逢上个月人间使者入时空的关键期，这类诡异事件陡然增多。
　　大爷说这个鬼没走，还会回来，他又有几次看见了，吼鬼，拿东西砸，那个鬼才消失。
　　大爷又指着地上凌乱的痕迹和家具。
　　大爷又说，因为他这个案子还没出现什么实际伤害，所以时空巡警暂且不想管，要去忙别的大案子，派人取了物证照片就走了，说是后面再调查，没个底儿，但是他要卖房子啊，这个鬼老是这么出现他怎么出售房子。
　　宿恩就自告奋勇留在里面。
　　大爷惊讶不已，问他不怕吗。
　　宿恩骄傲说自己是警察。
　　大爷一下高兴不已，给他这个屋子的钥匙，让他尽管查。
　　夜晚，他打开客厅的灯写作业，上面节能灯一闪一闪。
　　宿恩一拳头捶了下桌子：“谁在装神弄鬼？！”
　　四处无人。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周围家具发出砰咚滋嘎的声音，砰咚！厨房的金属摔在了地板上。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背《正气歌》卡住了，索性唱起歌来。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唱完一首，感觉又有了些勇气。
　　“不要怕，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告诉我，我是警察。”
　　他听见了书页翻动的声音，很细微，他看向桌面，窗外，窗户关着，一片寂静无风。
　　“是有怨情吗？可以给我点指示，我能帮你的。”
　　灯又好了。
　　看来还是一个听得懂人话的鬼。
　　“我知道，你来这里，肯定是有你想要的东西，还是说我占据了你的位置，让你觉得不满意了，你可以说。”
　　灯又闪烁起来，又是书页翻动的声音。
　　“你是这里的学生吗，你之前在这里因为学业压力跳楼了？”
　　这是他搜资料加推测知道的。
　　没有回应。
　　看来还是不信任他。
　　“好吧，没关系，别着急，我和你一样，也是学生，也需要写作业，能不能让灯不要闪。”
　　片刻，灯没闪了。
　　一个听话的鬼。
　　晚上，他总感觉有人看他，虽然看得不多，但他就是觉得有人在看他。
　　……果然有人看他。
　　“爸……你，你？！”
　　拳头咔咔作响。
　　“出息啊，逃课，夜不归宿。”宿克皮笑肉不笑，“玩得很爽是吧。”
　　洛天辰在后面气喘吁吁跟上来：“你爸昨天找了你一宿！警局都打爆了。”
　　“我不跟你发消息说我不回来了吗。”宿恩理直气壮。
　　“你特么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万一有个人把你、把你……”宿克咬牙，没继续说了。
　　宿恩不服：“我都这么大了，能出什么事。再说，我这么聪明，我小时候被抓过也不被我逃出来了。”
　　宿克：“那是你小了不值钱，要的是我们大人的钱，现在你身上器官够值了！”
　　宿恩：“那多亏啊，我这么帅，不得留我看看别的价值，我再想办法出来不就行了。”
　　宿克气的发昏，洛天辰连忙递糖搀扶：“吃糖吃糖，别低血糖晕了。”
　　洛天辰又看向宿恩：“那你说你去干什么，一声不吭就不回家了？”
　　宿恩：“我查案啊。”
　　洛天辰：“查案是大人的事，你小孩读书就是，瞎操什么心。”
　　宿恩：“我不。”
　　恢复了些力气的宿克顺手拿起旁边的晾衣杆。
　　“！”
　　“！！！”
　　“给我滚开，看我不抽死他，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洛天辰艰难拦住：“宿恩你也真是，怎么不跟你爸说清楚呢。”
　　“我说了呀，我说了我不回去。”宿恩收拾书包退到了门口，“那我肯定不能发位置啊，发位置他不就来了吗，那我就不能做我的事了。”
　　宿克：“我那么多条消息你愣是一条没看是吧！”
　　宿恩：“我做作业啊，没注意看消息！”
　　宿克：“那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怎么没接？”
　　宿恩：“电话？什么电话？我一个都没收到，我哪次电话没接你的？”
　　洛天辰：“宿恩，跟你爸道个歉。”
　　宿恩气愤打开手表，满屏的未接来电和消息陡然弹出来，从昨夜十点到今早七点，密密麻麻……
　　一下说不出话了。
　　虽然那时候真的一点察觉都没有，怎么会呢？他电话铃声都很大声的……
　　后面昏昏沉沉睡过去，一觉醒来就天亮。
　　眼瞧洛天辰撑不住，巫朱也连忙去拉住宿克，在一旁帮腔：“叔，说不定他真没收到，这附近信号怪得很。”
　　宿恩看着宿克眼里的红血丝，双手插兜也没了底气，“爸，对不起，我再有事一定跟你说清楚。”
　　洛天辰无奈发笑：“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你爸为你急了多少次，他没你之前真是没怎么生过气。”
　　宿恩看天：“知道了。”
　　洛太阿蹦蹦跳跳过来，握住宿克的手晃啊晃，“叔叔，不要生恩恩气了，恩恩不是故意的，这次是有原因的，他肯定遇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宿克脸色稍缓，摸了摸她的头：“还是你懂事。”
　　转而瞪向宿恩：“关禁闭，写完作业就跟我去局里录口供，这案子你不准瞎掺和。”
　　洛太阿又举手道：“那关我家吧，恩恩喜欢我家。”
　　宿恩：“哈？哦，也行。”
　　宿克：“不行，这对他太好了，他三天的作业都没写完。让他自己写。”
　　宿恩：“我要人监督啊。”
　　宿克：“我监督你。”
　　宿恩：“啊，那你不跟妈妈亲亲生宝宝了？”
　　“……”
　　“……”
　　洛天辰脸上憋得通红，拍了拍宿克肩膀。
　　宿克抄起晾衣杆，宿恩又灵活四窜，“别啊爸，这不是我家，别给弄坏了！”
　　“我赔的起！”
　　整个屋子又哄笑了。
　　.
　　“小——恩——咂——”
　　“别喊了别喊了，我在这。”
　　绿树浓阴，宿恩压低声音从树丛后面出来，“都说了小点声，你这喊的什么玩意。”
　　“本姑娘接你，爱怎么喊怎么喊。”巫朱双手背后，高高仰头。
　　“我爸去跟我妈亲热去了，晚上五点前就要回来给我做饭，得快点。”宿恩连忙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等等，Z316现场，你晓得路吧？”
　　巫朱：“废话。”
　　宿恩：“不是姐，你才拿的驾照吧，要不慢点？”
　　巫朱：“屁事多。”
　　宿恩：“啊啊啊——”
　　巫朱：“哈哈哈！”
　　经历一番刺激到了现场，巫朱找地方停车，宿恩去近处找掩体用他随身携带的小望远镜查看。
　　从制服来看，那些人和他妈一样，是时空巡警，他们在新建的工厂周围巡逻，另一边，大约六七百米，就是那栋破旧大楼。
　　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从那栋破旧大楼那传来，带着灼烧般的焦糊味。
　　“出事了？！”宿恩脸色一沉，顾不上多说，拔腿就往声响处冲。巫朱的呼喊被甩在身后，只剩急促的脚步声。
　　他循着焦糊味冲到大楼下的空地，眼前一片狼藉——钢筋戳出地面，烧焦的碎屑随风翻滚，原本晴朗的天被浓烟遮得昏黄，空气里满是灼烧后的呛人气息。
　　“喂，你在这干嘛？”宿恩低喝一声，目光锁定地上蜷缩的身影。
　　对方低头一动不动，只有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这里是案发现场，是你报的警？”
　　他靠近，那个人终于抬头，一双蓝色眼睛惊慌看着自己。
　　还是没有回应。
　　浓烟越来越浓，近处大楼的火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噼啪的燃烧声混杂着建筑坍塌的闷响。
　　宿恩瞥见其他巡警都往起火的主楼冲去，没人顾及这片边缘空地，当下也顾不上多问，举起双手：“别怕……我是警察，不会伤害你。”
　　话音未落，他注意到对方蜷缩的姿势透着诡异的僵硬，“你的腿……”
　　宿恩快步上前，蹲下身时指尖先触到一片滚烫的布料，掀开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伤口狰狞得超出想象，渗出的金色红色混合液体带着一股非血非脓的奇异腥甜。
　　那人似乎也才缓过神，立马推开他，袍式服饰又把腿盖上，起身要走。
　　“I will help you out。”眼见那小老外踉跄要摔，他伸手就去扶。
　　刚要想通过手表呼叫救援，对方突然浑身一软，整个直倒在他怀里。
　　“抓紧！Hold me！”火势已经窜到了空地边缘，已经来不及呼救，他一把将人背起来就往安全地带跑。
　　背上的人体重轻得诡异，像揣了一团棉花，却又真切地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带着一丝与周遭热浪格格不入的凉意。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身后的爆炸声越来越近，他咬紧牙关，凭着本能往前冲。
　　直到跑出危险范围，宿恩才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汗水和烟灰浸透。他刚要回头查看对方的状况——
　　空了。
　　宿恩猛地僵住，难以置信地转头。身后是开阔的空地，除了随风飘散的烟灰和远处仍在燃烧的大楼，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明明记得自己牢牢托着对方的腿，明明能感受到脖间微弱的呼吸，怎么会凭空消失？
　　“喂？”宿恩喊了一声，声音被消防车的警笛声淹没。他快步在周围搜寻，地上只有几道凌乱的脚印。
　　“宿恩！你在这干嘛？”巫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逆着光跑过来，“巡警都去主楼灭火了，你怎么在这。”
　　“什么？”宿恩的目光还在四处扫视，心头翻涌着困惑，“刚才这里有个人，我背着他跑出来，你看见了吗。”
　　巫朱在他周围看了看，皱眉：“你乱说什么？”
　　宿恩望着远处的大火。
　　后知后觉想起那个人的样子，蓝眼金发，瘦弱，约莫十一二岁，长得挺白，像是混血，上身穿着白色袍式衣物，一掀就到腿，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打底裤，骇人的伤口，轻声晦涩的音节，还有凭空消失的怪事……
　　“……白衣服……好白……是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