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可不可以爱我》旎睬琅霁锣

22、第 22 章

　　在对方家长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王主任也骑虎难下的混乱中，沈秾并没有立刻发作。他先是冷静地要求查看所谓的“证据”和事件报告。王主任只得硬着头皮让江薪去取。

　　趁着这个间隙，沈秾低头看了看紧紧抓着自己手、指节都泛白的许昭。少年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眼前的场面，更像是某种深植内心的恐惧在作祟。沈秾用指腹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一下许昭冰凉的手背，试图传递一点安定，但许昭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抓得更紧了，仿佛一松手，沈秾就会消失。

　　江薪很快拿来了材料。沈秾单手接过（另一只手还被许昭牢牢抓着），快速翻阅起来。他看得很快，眼神锐利。

　　起初，他以为是简单的校园欺凌，许昭是纯粹的受害者。但看着看着，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许昭的“口供”记录非常简洁，甚至有些刻意地引导向对方“无故挑衅、率先动手”。而江薪补充的细节里提到，许昭摔倒的位置似乎有些过于“巧合”，正好在监控死角和坚硬的地砖区域。再加上许昭之前默默收集的那些对方挑衅的证据（录音、照片），此刻被巧妙地作为辅助材料呈现出来……

　　沈秾的目光再次落到许昭红肿的手肘上，那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但以他对许昭性格的了解，这孩子骨子里有种远超年龄的坚韧，若非必要，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狼狈的境地。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沈秾的脑海——这不是一次单纯的被欺凌后的反抗，这是一次精心设计的、甚至不惜以自身受伤为代价的……请君入瓮。

　　许昭算准了对方会继续挑衅，算准了冲突会升级，也算准了在证据和伤势面前，学校无法轻易和稀泥。他唯一没算准的，或许是对方背景的强硬和年级主任毫无原则的偏袒，更没算准的，是自己会提前回来。

　　这小子……根本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白兔。他有獠牙，只是平时藏得很好，只在被逼到绝境时，才会用这种近乎自损的方式，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沈秾心中震动的余波尚未平息，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不是被欺瞒的恼怒，而是一种发现璞玉内蕴锋芒的惊异，甚至……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扫过那对噤若寒蝉的家长和脸色灰败的王主任。现在他完全明白了，为什么许昭会选择如此激烈的方式。因为正常的渠道，在权力和关系的碾压下，根本无法给他想要的公平。

　　“看来，”沈秾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冽，却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我家的孩子，是被逼到不得不用自己的方式，来讨一个本该就属于他的公道。”

　　他的话如同一记耳光，扇在王主任和对方家长脸上。

　　王主任嘴唇哆嗦着，还想辩解：“沈先生，不是这样的……”

　　“不是吗？”沈秾打断她，扬了扬手中的材料，“这些证据，加上他身上的伤，还不够清楚？还是说，在你们眼里，公平是需要按身份来分配的？”

　　他每说一句，对方家长的脸色就白一分。

　　最终的处理结果毫无悬念。在沈秾绝对的压力和确凿的证据链面前，对方学生被记大过，停课反省，家长被迫当着全年级的面公开道歉，并赔偿一切损失。王主任也因为处事不公被学校高层严厉问责。

　　事情解决了。

　　从办公室出来，一直到坐进车里，许昭依旧紧紧抓着沈秾的手，没有松开。他甚至没有在意处理结果，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传来的、沈秾真实存在的触感上。

　　沈秾低头看着他依旧有些苍白的侧脸和那固执紧握的手，没有催促，也没有挣脱。他任由许昭抓着，直到车子启动，驶离学校，才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揉了揉许昭的头发，力道不轻不重。

　　“以后，不用这样。”他声音低沉，“有我在，没人能逼你到这一步。”

　　许昭猛地抬头，撞进沈秾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责怪，没有厌烦，只有一种了然和……承诺。

　　他鼻子一酸，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抓着沈秾的手，也稍稍放松了些力道，却依旧没有放开。他知道，沈秾看穿了他的一切算计。但他更知道，沈秾选择站在了他这边。

　　这一次，他没有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