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纪元》门三七

52、古灵低语

　　“微光甬道” 里的感觉怪得很，介于真和假之间，还飘乎乎的失重。乳白色的光流在身边嗖嗖滑过，却没半点风声，就只有能量流动时的低沉嗡鸣，跟蚊子叫似的，还挺催眠。辰星死死攥着苏琳的手，两人跟湍流里的石头似的，靠交融的心光和内宇宙之力稳住这条颤巍巍的通道，身后的伙伴们跟着他俩，在扭曲的规则缝里往前蹭 ，石昊还差点踩空，骂了句 “这破道儿真滑”。
　　不知道飘了多久，可能就一眨眼，也可能过了一辈子。前头的光突然变了色，失重感 “唰” 地没了，双脚重重踩在地上，又硬又冰，冻得脚尖发麻。
　　刺骨的寒气裹着稀薄的空气涌过来，耳朵里全是哀伤之海特有的风声，还卷着冰屑，刮得脸生疼。他们总算逃出遗光秘境了，站在一片全是冰川的荒芜山脊上。回头望，只能看到远处天边那片被暗红 “熵增大网” 罩着的模糊影子 ，微光之民还在那儿守着呢。
　　“定位好了！” 莉娜赶紧摆弄仪器，手指冻得有点僵，还哈了口气搓了搓，“我们在哀伤之海北边边上，到千塔之城塞弗林，按现在的条件赶路，最快也得十五天。”
　　十五天！
　　这话跟泼了盆冷水似的，所有人都蔫了。秘境才撑得住十天，这意味着他们不光要在十天内赶到塞弗林、唤醒光辉，还得找到救启明的法子 ，这简直是逼着人飞啊！
　　“没别的辙，只能赶紧走。” 辰星压下心里的急火，扫了眼队伍。连续打仗又传送，每个人都带伤，气息蔫蔫的，尤其是他和苏琳，脑子还嗡嗡的，心神损耗压根没恢复。
　　“得先找个地方歇会儿，我和苏琳至少得恢复点战力。” 辰星拍板。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瞎跑，跟送死没区别。
　　哈格不愧是北地战士，凭着经验很快在背风的冰崖下找着个窄冰洞 ，刚好能容下所有人，就是有点矮，石昊得弯腰才能进。队伍鱼贯而入，留了俩战士在洞口放哨，手里的武器都握得紧紧的。
　　冰洞里结着薄薄一层冰碴，坐下去凉得透骨。辰星和苏琳顾不上处理身上的伤，赶紧相对坐下，双手抵着，闭眼进入冥想。时间太紧，得争分夺秒恢复力量，还得琢磨琢磨之前 “心光铸桥” 时启明给的讯息，还有那场冒险对他俩力量的影响。
　　神识往下沉。
　　这次共鸣比以前快多了，也深多了 ，好像一起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俩灵魂之间的纽带更结实、更通透了。
　　辰星的内宇宙里，归墟星尘自己慢悠悠转着，散发出介于寂灭和生机之间的平衡劲儿。苏琳的心光跟细蒙蒙的春雨似的，悄悄润着这片奇特的星域，也滋养着辰星因道基伤和心神损耗而变暗的其他星辰。
　　交融间，辰星惊喜地发现，自己对归墟星尘的掌控力越来越强了。心里刚一动，一缕灰白色的星尘就聚在指尖，不再是以前那种狂暴难驯的样子，温顺得很，还透着点 “灵性”好像能听懂他的意思。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这片星尘跟外头真实世界的 “寂灭” 法则，有了点微弱的呼应。
　　苏琳的收获更大。在辰星那模仿宇宙的内宇宙滋养下，她灵魂深处的 “文明传承” 像被加了油似的，解封得更快了。更多上古能量运用、规则符文的知识涌进脑子，她也更懂自己的心光了 ，不光是希望和秩序，还能跟宇宙底层法则 “搭话”“商量”。
　　“辰星，” 苏琳用神念说，声音带着点激动，“我好像能更清楚地抓到启明大人留下的信息碎片了，不光是那些话，还有些模糊的意念。”
　　“试试感知它。” 辰星鼓励她，还把内宇宙的感知放大，给她当靠山。
　　苏琳凝神，把心光凝成细探针，回溯着启明那悲伤的波动。渐渐的，一些破碎的画面和意念在他俩共享的心神里冒出来。
　　…… 无尽黑暗的虚空里，一座纯光做的巨大灯塔，正在慢慢灭，无数暗影触须缠在上面，抽它的光，染成脏脏的暗红……
　　…… 一个冰冷、宏大、没感情的意志在念叨：“秩序…… 终将热寂…… 抵抗…… 增加信息熵…… 美味……”
　　…… 被关的灯塔核心在剧痛中，把最后一点没被污染的灵光，变成一枚无形的 “种子”，顺着古老契约，投向光辉沉睡之地的规则脉络……
　　…… 这枚种子，藏着启明最后的警告、核心数据库密钥的一部分，还有对 “继承者” 的期盼……
　　“种子！” 苏琳猛地睁眼，看向辰星，声音都发颤了，“启明大人留下了枚规则种子！应该在塞弗林，在光辉大人沉睡的地方附近！这种子，可能是唤醒光辉、救启明的关键！”
　　辰星眼里也亮了 ，绝境里总算有了点光！“能感觉到种子的位置或特征吗？”
　　苏琳闭眼又试了试，遗憾地摇头：“信息太模糊了。只知道跟光辉沉睡之地有关，而且它在‘静默’自保，得特定钥匙或条件才能激活。”
　　“特定钥匙……” 辰星摸着下巴，看向苏琳手里的星辰罗盘，又摸了摸自己怀里的星泪 ，这俩都跟上古守护者有关系。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旁边、还翻着从秘境带出来的微光技术资料的莉娜，突然 “咦” 了一声，嘴里还叼着半根能量棒，含糊不清地说：“你们快来看这个！”
　　她把便携终端转向他俩，屏幕上是复杂的微光符文能量回路图：“这是微光之民记载的引导者苏醒仪式能量模型，我用天机阁算法逆向推演，发现个奇怪的多余结构。”
　　她指着一个不起眼的符文节点：“按常规能量逻辑，这节点完全没必要，还会耗点能量。但如果往这儿注入一种…… 嗯…… 特别的，同时有‘极度秩序’和‘微弱寂灭’的复合能量波纹……”
　　莉娜捣鼓了几下，终端上的能量回路突然亮了，那个冗余节点跟被点燃似的，光比其他地方亮多了，还跟核心强烈共振！
　　“看！它是个认证机关！” 莉娜咽了口能量棒，兴奋地说，“而这种复合能量波纹…… 你们刚才修炼时散逸的能量残留，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二！”
　　辰星和苏琳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 。
　　“极度秩序” 是苏琳的心光！
　　“微弱寂灭” 是辰星那平衡后的归墟星尘！
　　这冗余节点根本不是设计失误，是个精心设的双重认证锁！只有同时有 “文明引导者” 和 “宇宙继承者” 特质的力量才能激活！
　　这肯定是唤醒光辉的关键，也是找启明种子的线索！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辰星和苏琳，缺一不可。他俩的力量、羁绊，是解开谜题、点燃新火的唯一钥匙。
　　“我懂了……” 辰星站起身，感受着体内那股质上蜕变的新力量，信心一下子涌了上来。
　　“歇够了，走！” 他看向洞外的风雪，目光像能穿透虚空，看到那座千塔之城。
　　“目标塞弗林！”
　　“去接引星辉，给前路启明！”
　　石昊扛着巨斧，瓮声瓮气地喊：“早该走了！再歇下去，我骨头都要冻僵了！” 哈格也跟着附和，搓着冻红的手：“赶紧的赶紧的，北地战士可不怕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