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值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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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下学期刚开始，徐雾就被父母强制带去国外，美其名曰，复查。
结果硬是将他扣留在国外好几个月，快学期末才准他回来。又赶巧他打算改选文科，疯狂补课背书的日子里，还真没关注过这位“传奇人物”。
翟佳鑫也是贴心，特地从校园论坛上考古了早年的帖子转给徐雾。
【记录：高一年级洛宸羽从全年级倒数蜕化至年级第一学神的跨越式晋级全过程。】
【落叶梧桐：有人知道高一七班洛宸羽吗？】
【落叶梧桐：高一上学期过半才到学校报到，开学即期中考，校名次982。两个半月时间，抽课余自学必修的全科内容，上学期期末分班考直接以年级前十的名次考进重点班之一的7班。高一下学期期中考直接摘下年一桂冠，一战封神，稳坐第一神坛。至此出分前讨论排名，势必直接绕开第一名。】
【我雷学校：楼主说真的？这么神？】
【花泪：回楼上，洛宸羽是我们年级公认的学神啊，关键他不是典型的学霸标准答案脸，顶着张高冷校草级别的神颜，真不知道上帝给他关了哪扇窗。】
【雨过风轻：英语那扇窗。】
【芜湖起飞：楼上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英语是我唯一一门运气好点就能有望打败学神的学科了。】
【花泪：科科顶流死拖着一个百来分英语。试问，但凡洛宸羽英语再好一点，清华北大，哪个不在话下？】
【满城烟雨色：他离高考不是还有两年，才高一，学神带给我们的惊吓还少吗？我无注下赌，再过一年，他英语绝对原地起跳一百三。】
看得七七八八，徐雾总结下来就五个字，真他妈能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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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一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开学后的第一节自习课视为班课。
本质上就是为了方便新班主任树立威信，强调班级规矩，顺便再把选班委这件事做了。
徐雾无比庆幸自己进的是尖子生班，他不得不承认，几乎每届老师都多少带点美化滤镜看这些“好学生”，包括校长也是。
进重点班最直接的好处就是，管的松，惩戒轻。
随着走廊上课铃打响，班主任秦薇薇开始了公式化的作业：“OK各位，开始吧。”
“作业我就不检查了，我相信你们这群水货知道高二换老师后就决定开始放飞自我了。答案下课课代表操作一下，有问题的自己找任课老师解决。”
“开学了就给我踏实学，把心收回来，别自以为进了一班就平步青云半只脚踏进名牌大学了。你们什么德行，校长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
果然，不愧是陈刚带出来的班主任，这话术精髓算是学了个十成九。
中间过程徐雾就没怎么注意了，无非就是些天道酬勤的鸡汤。
他没打算能在文科课上有什么大作为，随便弄个中等成绩混就得了。反正有人早就替他规划好了他以后要走的每一条路。
“最后一点，周四开学测。老规矩啊，流水考，自行复习。”秦薇薇不明意味地扫了眼撑着脑袋在草稿纸上无聊乱画的徐雾，特意加重了后面这句，“考不好的等着被你们校长拉去谈话，所以，都给我打起精神，务必认真对待这次考试。”
流水考，临安一中一直以来的考试制度，平行班前五名和重点班后五名换班。说得好听，说什么……为了激发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啊，给后进生一些机会啊……
初中就有，以前更甚。初中那会儿还有个说法叫，“椅子还没坐热，人就到别的班去了。”
“哦对了，还有一点，禁止外卖进校园。”秦薇薇有划重点、刻意强调的意思，说话一字一顿。
底下这群学生还在自顾自地做事情，俨然一副左耳进右耳出、没放心上的样子。
秦薇薇重重地敲了敲讲台，下面低着的头唰唰抬起。
秦薇薇抬起一根手指，在班里扫了一圈：“别被抓了给我找事啊。”
明示程度不言而喻，学校一直禁止，但这个学期可能忽然重视起来，抓得严了，提前打好预防针，警告他们，别作死。
徐雾不以为意，内心暗道，简单，不被抓不就行了。
下课后，议论声不断。
“一中故意的吧！就十五天的寒假，难不成还指望我们在家好好学？”
“注意你的措辞，准确讲是十四天。”
“不儿，凭什么他们这届新高一不用上暑假班？学校有点心眼全往我们这届身上使了。”
“教育局查得严呗，本来我们的暑假班是不让办的，结果学校硬是交罚款顶下来。”那人把手往同桌肩上一搭，开解道，“想开点，好歹你是过了七夕节才开学的。”
“那还不是因为七夕是周日，”说罢，说话的人忽觉问题，叫道，“不对！我单身过什么七夕？”
“啊啊啊啊！开学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寒假在家根本就一点没学，裸考啊？！”
“幸亏学了文科，选理科的那群人估计比咱们还慌。”
“我觉得这不是选了文科就能救的事……”她有些难绷，拿手撑住脑袋，乌发滑散在两侧，闭上眼睛，头痛道，“我感觉我现在跟没上过学一样，脑子空空如也……”
“按照一中以往的考法，得分卷吧？”
“只能说，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而且数学多半是数列加导数。”
“这是要砸的节奏啊……”男生一头趴在桌上，语气听着苦恼，“我不行了，我要倒了，他妈的，建华还要搞约谈这套！在办公室里，当各科老师的面，约谈。这摆明了是要公开处刑！”
王建华，临安一中现任校长，江湖传他太过“亲民”，于是学生私底下都爱亲切地直呼他大名。
徐雾心里默算了一下，周四考，那就还有……三天，也差不多。
就算知道开学测的重要性，徐雾还是满身懒散劲儿。
尽管他是真的不想听建华唠叨。
临近饭点，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
文科一班的课间也不免吵闹，徐雾从抽屉里掏出手机，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趴在桌上摆弄把玩。他的右手边推了一摞书，叠得老高，任老师从窗边路过也看不到他在干嘛。
徐雾打开了和翟佳鑫的微信聊天界面。
【XW：午饭出去吃吗？】
【翟：食堂刚装修完，你不考虑考虑？】
【XW：我想吃后街的炸鸡。】
劝不动一起“犯罪”，那只能靠自己了。
没过几分钟，手机又从抽屉里震起。
【翟：对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会有高三的值日生去后操场抓人。】
他休学那段时间新出的规定，还整上值日生站岗了？也无所谓，正好和高三没接触。
一班的自习课往往最好度过，也最是安逸。班主任不坐班，可能就中途上来看一眼，学生翻翻教材看看书，轻轻松松时间就过去了。
徐雾抬眼一看，墙上时钟的分针已然临近刻度线，离下课还有两分钟。
下课铃声打响，一大批蓄势待发的同学夺门而出，直奔食堂。
其他都好，但在这个跑两步就能出汗的炎夏，徐雾同学压根就没打算去食堂排长队。他心想，到时候人挤人，绝对热出一身汗回来。
那条后街与一中的操场仅一墙之隔。
高一的时候，徐雾隔三岔五就约翟佳鑫一块翻墙出去买饭。
徐雾站在墙底，眉头微蹙……后墙相比去年有明显翻修过的痕迹，不知道之前哪届学生凿出来的坑被填没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
徐雾心说，反正不高，直接上去。
他从周围捡了几块废砖头堆在一处，踩上去，手刚好够到上面的平层。
徐雾沾了灰的手左右摸索了一下，挑了一块有点凸起的位置用力握紧，左腿勾起踩实墙面，右脚一蹬，翻身跨坐在了墙顶的平台面上。而后纵身一跳，动作干脆利落，在墙的另一侧完美着陆。
徐雾拍了拍手上的灰，还不忘回头瞄了眼，一中的校裤就这点好，黑色，耐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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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办公室里，陈刚正悠闲地哼着小曲，他的桌上摆了一个双层玻璃杯，容量可观，内里泡着养生必备枸杞茶。
短促的叩门声闷响两下。
浑厚的中年男音从办公室里传出：“进来。”
洛宸羽推门而入，将整理好的资料双手呈递交给陈刚。
陈刚翘着腿，坐姿豪迈，他接过资料简单扫了眼，问：“午饭吃过了吗？”
洛宸羽不知道他是寒暄还是有事，反正有问有答道：“吃了。”
“那正好，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一下。”
洛宸羽点头以示答应。
“本来呢，今天是轮到他们高三的人去值日。但不巧，值日生临时有事，请了事假，我也是刚知道。”陈刚发出一声闷响，把腿放到地上，双手往大腿上一拍，从柔软的办公椅上站起来。
木腿向后挪了一小段距离，动静不小。
陈刚撑着桌面，倾身向前，从对面高三部长的位置上捞了些东西来，递给洛宸羽。
洛宸羽垂眸一看，下面垫的是违规记录本，上面放着块红袖章，叠着只看到一部分，但见过别人带，红底黄字，印的是“优秀值日干部”这几个字。
陈刚双臂撑着桌，“哎”地叹了一声，说：“让你去可能不太妥当，但后操场值日，还是得要有人去的。”
不太妥当……应该是指高二的年级主任插手去管高三部的“闲事”？
洛宸羽正转身要走，蓦然被陈刚陈刚喊住：“你等会，还有笔。”
说完，陈刚伸手去够对面桌上的笔筒，在一堆花花绿绿的笔里划拉半天，拣了一支黑的出来，“噔”地一声，按在了洛宸羽手里的那堆东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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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街街角的那家韩式炸鸡店大排长龙，本就不大的店门口此刻挤满了人。
徐雾心中叹气，只道时运不济，遇上用餐高峰期，但总算是排到他了。
店内按流水线分工运作，出餐迅速，几乎是点完餐付完钱，往旁边的取餐区一站，还没一分钟就叫到号了。徐雾风驰电掣般接过炸鸡，如鱼得水似的从人堆里钻了出来。
徐雾实在是没预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时间紧迫，只能小跑折返回去。
他出来的时候没看到翟佳鑫说的什么值日生，不知道这个点回去会不会有人抓。
徐雾心想，运气应该不至于那么差。
熟悉路况，他直接抄小道飞奔，没一会儿就到后墙了。
徐雾弓着腰稍稍喘了口气，长臂一挥，将手里的炸鸡连盒装袋地甩进墙内去。
墙外的地势比学校内高一点。
刚好，可以直接上去。
同样的动作，徐雾顺利翻上墙，定睛一看，差点松手翻回去。
艹，运气真好，这么大个后操场能被值日生撞上！
这个值日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阳光少年气，白衬衫的扣子规规矩矩扣好，直至最顶上那一颗，下摆扎进黑色长裤里，哪怕从俯视角度，也不难看出腿长的事实。
问题是，他手里抓着的，是我的炸鸡！我的午饭！
翻下墙后，徐雾咬咬牙，硬是从唇角扯起一抹笑。
少年眼尾微扬，桃花眼弯着，睫毛尤长，一双乌瞳清澈明亮，上面映着点点碎光，宛若长夜璀璨星辰，很是好看。
“罪证”赫然在手，人赃俱获，但他脸上仍旧看不出半分窘迫与不安。
徐雾看着洛宸羽的眼睛，眼里含笑，好声商量道：“这位高三学长，开学第一天，通个人情，我是初犯。”
只见那人面无表情地翻开违纪本，头都懒得抬一下，开口就是念校规：“学校有规定，学生不得翻墙外出带外卖进校园……”
徐雾：“……”
热脸刚贴上去就被泼了一盆冷水，一点人情不讲。
眼看无望，徐雾在心底冷呵一声。
我管你什么校规不校规……
趁其低头按笔的刹那，徐雾一把抢过外卖，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地溜回了文科一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值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