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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囚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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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远看着安惜华这清冷卓绝的神情和高高在上的态度,心里像被火烤一样,双眼不禁有些赤红。
为什么这个女人就不能对她柔和一点,不能对他和颜悦色一点,就像她对南宫怀文一样。
他语气稍有缓和,道:“辰宁,母亲身体不好,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吗?”
安惜华冷笑了一声,这几个月还不够容忍这位秦老夫人吗?正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忍让,才让对方越来越过分。
还有这个秦孝远,每次都只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
“辰宁,去和母亲道歉。”他的语气像发号施令一样,不容人质疑。
安惜华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窗外正是清阳曜灵,和风容与,而她曾经最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去赏花游水。
也许从她委曲求全,答应降嫁给他就是就是错的吧,好在她已经察觉到了这点。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安惜华抬起头看着秦孝远仍有愠色的脸,平静地说道:“我们和离吧!”
这段婚姻真的让她觉得好累,她不想再理会什么公主的责任和皇权的巩固。
她厌倦了天天听秦老夫人的抱怨,也烦了秦孝远对她不时的指责。
明明她才十九岁,正是大好年华,肆意欢笑的年纪。
可自从嫁给秦孝远,她就很少笑了,因为大将军府里没有让她开心的事,更没有能让她开心的人。
“你说什么?”秦孝远神情里充满不可置信,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大将军,我们和离吧!”安惜华重复说道。
“为什么?我只不过让你和母亲道歉而已,你若不想,就算了。”秦孝远原本的怒气早已消散,语气也难得柔和起来。
那年太子府桃花宴上,秦孝远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安惜华,她是那样的高贵,不染于尘。
尽管彼时他只是一个中尉,可在那一刻他下定了决心,今生一定要娶到她。
“我会进宫请父皇下旨让我们和离的。”说完安惜华便打算离开将军府,进宫面圣。
秦孝远看着安惜华向门口走去,心里涌出了一丝悲伤,可这丝悲伤很快就被滔天的愤怒给淹没了。
他是万人敬仰的大将军,安惜华凭什么要和他和离!这世上难道有比他,更配得上她的人吗?
又或者她还惦念着忘记南宫怀文,所以才要和他和离的。
秦孝远上前用力的拉住了安惜华的手臂,怒道:“辰宁,是不是我平常太娇纵你了,才让你什么话都敢说。”
娇纵?他都不愿意了解她受过的委屈,何谈娇纵。
再者,这世上除了造反谋逆的话,还有什么话是她不能说的。
安惜华的手臂被对方捏的生疼,她命令道:“放手!”
“辰宁,你别太过分。”秦孝远用力直接把她拽回到榻上。
对方这突然的一拽,导致安惜华身形不稳,后背咚的一声,撞到了贵妃榻凸起的边缘上。
疼痛很快从她身后蔓延到全身,豆大的汗珠直接从她的额头滑落。
“公主!”依心担心的跑到她身边,有些害怕又有些生气地盯着秦孝远。
秦孝远见她脸色惨白,虽有心疼,可更多的是气愤,她怎么敢说出和离这种话。
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妻子,他绝对不会放走她的。
秦孝远语气冰冷的说道:“我去为你请大夫。”
“不用,你早就想对我动手了吧!”安惜华忍着疼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着他说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对我做了什么。”
果然一味地忍让是没有好结果的,她本以为秦孝远不分原由指责她,已经是这段婚姻最难以忍受的,可如今他居然还敢对她动手。
没有爱情,没有尊重的婚姻,对于她来说就是牢笼,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和离。
“辰宁,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和离二字。”
秦孝远本想去扶她坐下,可又觉得她平常太过桀骜,如今吃点苦也许会更懂事一些。
“依心,陪我进宫。”安惜华不想继续看到秦孝远,更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话。
“伤好之前,你哪里都不许去。”秦孝远说完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刚出门外,他就命人锁上了房门,对站在不远处的侍卫命令道:“看好公主,有任何情况立即禀告给我。”
依心快步跑向黄花梨木门前,发现门已经上了锁,急忙喊道:“快开门,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禁锢公主。”
门外侍卫恭敬地回道:“这是大将军的命令,还请公主原谅。”
“如果公主有什么需要,敬请吩咐我们。”
安惜华自嘲的笑了笑,哈哈哈,堂堂公主,天潢贵胄,如今不仅人被打了,还被囚禁了。
何其可笑啊!
“公主先上床躺会吧!大将军应该去请太医了。”依心看着都直不起身的安惜华,连忙将她扶到床前,宽慰道。
“依心,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嫁给他,如果当初我多坚持一会,也许父皇母后就会改变主意。”安惜华眼泪不由自主的掉落了下来,她自出生以来,都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他居然敢囚禁我!”
臣子囚禁公主,真是古来今第一大奇事。
此时安惜华还不知道,天底下有很多女子不仅会被自己丈夫囚禁殴打,有的还会闹出人命!
她已经是幸中之幸,因为她是公主,他父亲是皇帝。
“公主,大将军也许是害怕你离开。”依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随便找了一条理由说道。
“依心,不必多说,他只是喜欢我高贵的身份而已。”安惜华虚弱的神情中闪过一丝冷意。
此仇不报,她就愧对这一身皇族之血。
南宫府内,南宫怀文穿着一袭白色锦袍,在院内练剑。
门口守卫来报:“少傅大人,门口有一位自称福儿的姑娘要见你。”
南宫怀文听此,嘴角勾出一抹浅笑,回到:“请她进来!。”
侍卫走后,南宫怀文收起手中长剑,抚摸着剑柄喃喃自语道:“惜华,这段时间你有想过我吗?”
自从安惜华成亲后,深居简出,连太子府她都很少去了。
他自然也没再没过她了,虽说新妇要和外男避嫌,可他还记得她说过的那句话:从此别再见面了。
一定是她不想见自己,她是不是爱上了秦孝远!
起初南宫怀文还能忍住不去在意她,毕竟她都成亲了,可躲得了白日,躲不了漫漫长夜。
他经常在梦中看到安惜华,看到她幸福地依偎在秦孝远怀里,看她走到自己面前问他是谁……。
每次做完这让他百爪挠心的梦,再在朝堂上看到意气风发的秦孝远,他就觉得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刺在扎。
梦到她,他不开心,可不梦到她,他更不开心,他真的好想她,那怕远远看她一面也是好的。
侍卫把福儿领到一座石亭中,南宫怀文正坐在亭中的石桌上,喝着茶,看到站在对面的福儿,他故作平静说道:“公主发生什么事了吗?”
“少傅大人,公主被大将军锁在房里了,门口还有好几个侍卫守着。”
福儿本来奉秦老夫人的命令,打算请公主过去问安,可到门前就被侍卫告知公主有疾,除将军之外其他人不能打扰。
“什么!”南宫怀文听此心下大惊,这个武夫居然敢囚禁皇室。
“公主好像生病了,大将军出门去请大夫了。”福儿继续说道。
“不是去请宫中御医吗?”南宫怀文连忙追问道。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一听公主被大将军锁在房里,便找了个借口出来了。”福儿回答道。
“嗯,你有心了,最近白鹤书院岑夫子说你弟弟学业有进步,想来明年院试是没什么问题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像福儿这种普通人家,若没有南宫怀文的举荐,她弟弟连白鹤书院的门槛都够不到。
她连忙跪下身去,对着南宫怀文磕了几个头,语气尽是欣喜,道:“谢谢太傅大人,谢谢太傅大人。”
“起来吧,在大将军府里,你要时刻小心,公主若再出什么事,可去庆和斋,让他们的掌柜告知我即可。”
安惜华从前最喜欢吃庆和斋里的藕粉栗子糖糕,南宫怀文在她婚后,颇费了一番力气,才盘下这间铺子。
“奴婢先告退了。”福儿是借给秦老夫人买糕点才能出来的,她得快点买好糕点回去。
“嗯!快去吧。”
……
“惜华啊!惜华,这就是你嫁给他以后的日子吗?”南宫怀文用手死死握住眼前的白玉杯,语气似有自嘲,却难掩温柔,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成越,替我给李御史下封拜贴。”南宫怀文对一旁站着的随从说道。
“诺。”
他本想在太子登基后再动这步棋,可如今他不得不先给秦孝远一个教训。
“惜华,我会替你出这口气的。”
对于安惜华在大将军府境遇,他也是略知一二,虽不算好过,可也是她选的路。
可他万万没想到,秦孝远这个武夫居然敢对她动手。
安惜华可是南宫怀文心中最柔软的存在啊!曾经她不小心摔了一跤,他都要都心疼好久的。
大将军府内,安惜华看着秦孝远请来的女大夫,冷冷道:“不是宫中御医本宫不看。”
若是宫中御医给她看病,必定会将她的情况如实禀告给皇帝皇后。
“辰宁,听话,让柴大夫先给你看看。”秦孝远站在她床前,像哄孩子一样说道,仿佛忘了眼前这个人,是因为他才受伤。
“大将军既然敢做这件事,还害怕宫中知道吗?”安惜华带着苍白的面庞,嘲讽道。
秦孝远讨厌安惜华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他有些生气回道:“你身体好后,我自会放你进宫。”
安岁华回道:“本宫最后说一遍,不是宫中御医我不看。”
秦孝远握紧衣袖下的拳头,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和她对着干,她就不能听话一次吗?
“那你就忍着吧!”秦孝远语气冰冷地说道:“辰宁,我告诉你,就算你死在将军府,皇上都不会责罚我的。”
他真的被这个女人气急了!
安惜华听到对方如此挑衅的话,生气反驳道:“如果我出事了,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你。”
一丝笑意爬上了秦孝远硬朗冷峻的脸上,这位公主真是天真啊!
“辰宁,你可别忘了,景国最近又有在边境囤军之势。”秦孝远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只将柴大夫留在了房间内。
秦孝远是北陈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军事天才。在他之前,北陈国在战场上几乎没有胜过北边的景国和东边的太出国。
而自从他上了战场后,两国兵卒一听到“秦孝远”三个字就会双腿打颤。
秦孝远自傲不羁,是因为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自己在战场上搏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