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结》白夜光

15、第十五章

　　十五 倾情
　　房间内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张力，屋内的两个人也是各怀心事。
　　看着欲言又止的母亲，索横寒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娘亲，为什么您还要见那些人呢？我不是和您说过，我是决计不会回去的。”他们又何必白费力气呢？
　　“寒儿，你为何这样呢？他们也是为你好。”对于此事，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她的儿子生来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当初迫不得已处于低位，现如今有人肯为她们母子出头，他这又是为何呢？
　　“为我？”索横寒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嘲讽，“为我还是为了他们自己，娘亲您心中有数。为我？那当初我们母子走投无路的时候，谁又肯我说句话？”如果是当初，他或许会拼了一命争个高低，可现如今，他老了，早就没有那个力气了，何况当初他也不是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当初尚且如此，何况现在呢？
　　“寒儿，当初，当初，你父亲执意如此，谁敢……”燕娘说的怯懦，她也清楚儿子说的是事实，可是权利富贵是一张大饼，哪个不想分一份，忽然，她的脸上涌现一抹雀跃之情，“现在，现在不一样了，你父亲他——”
　　“娘亲！”索横寒语重心长的喊了一声，“即使是现在，父亲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就算我回去又如何？”
　　“可是，可是——”燕娘抓了儿子的手，“寒儿，他们说会支持你的，有了他们的支持，你肯定有胜算的。”
　　“娘，孩儿志不在此。”突的，他握住母亲的手，“孩儿不想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过去的事情，孩儿已经不会再怀念了，娘亲你也把过去当作一场梦吧。”
　　“梦？寒儿，你说的轻松，娘怎么能把它当成一场梦？”她的话里有着不甘，那年她初嫁，少女怀春，良人是那么气宇轩昂，温柔多情，疼她宠她，三千的荣宠在一身，再后，孩儿出生，他赐名横寒，那如梦如幻的时节啊。
　　她怎能忘呢？她爱他啊。可是到最后，他却听信他人的谗言，将他们母子驱除，可是她就是爱他啊，她想再回到他的身边啊！
　　“寒儿——”燕娘几乎是泣不成声了，“就当是为了娘，求你，求你回到你父亲身边吧！”
　　“回去又如何？娘亲，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算回去了，我也不一定会如您所愿的。”那些好事的人，是不会轻易让他掌权的，没有强有力而又忠诚的后盾，即使有个那些人的支持又怎么样呢？
　　“寒儿——”燕娘还要说什么，却及时被索横寒捂住了双唇，他示意母亲不要出声，蹑手蹑脚的走道门边。
　　“蹭”的拉来了门，门外那道人影吓了他一跳，“你，你……”一时间，他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高兴看见我吗？”我侧着头看他，灯影憧憧之下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慌张，还想做了什么地不起我的亏心事一样。
　　“如，如，如意小姐！”
　　“一日不见你就变成结巴了？还是看见我太兴奋了？”没有太理会他的异常，我推开他，径自走到屋中。“原来燕娘也在。”
　　见我进来，燕娘慌忙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每次见到我，她都显得哆哆嗦嗦，好像我特别喜欢欺负人似的，“小姐！”她朝我福了福。
　　我并没有伸手托起她的身躯，只是用鼻子哼了哼，“你先下去吧。”
　　燕娘仓惶的看了看儿子，见儿子轻轻点了点头，她才脸色不好的对着我，“那我就先退下了。”
　　待燕娘走后，我伸手把门关上，“从来没有见过你家的人称奴婢。”虽然我家没有那么鲜明的主仆之分，可他们家卖身的人也太有骨气了，就像他初来时我和他说的那样，有时候太有骨气不是什么好事。
　　“如意小姐——”只消这一会的功夫，他又恢复成那个从容镇定的男人。
　　“叫我如意。”这一点我很坚持，“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叫我的名字。”
　　很显然，我这个要求在他的眼中有成了蛮不讲理的要求，因为他笑得纵容，“衣服怎么穿的松松垮垮，着凉就不好了。”他走到我的面前，替我将披风的带子拉正系好，“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好啊！”我愉快的接过被子，小抿了一口。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和大少爷呆些日子的吗？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吗？二少爷知道你回来吗？”一张口，他拉拉杂杂的问了一大堆问题。
　　我摩挲着杯口，整个人显得懒懒的，“想回来就回来了！”标准的燕如意的回答，任性又不负责任的答案。
　　“要回来也提前说一声，你身体还没有好利落，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能有什么事？”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因为他的关心而开心。
　　“如意！”
　　“嗯？”
　　“叶茂的事情，你——”索横寒没有继续往下问，他觉得这么对她开口有些残忍。
　　“我不知道！”我答的利落，在路上我已经想好了说辞。
　　果然，换来的是他诧异的神情。
　　“谁让燕三斤自投罗网呢，烦人的事情就交给他处理就好了，有他挡着，我当然就乐得清闲了，回家准备过年喽！”
　　索横寒低低的笑了出来，果然是燕如意的作风，“大少爷他可以吗？”
　　“管他呢！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咱们下任的当家历练历练也不错，问这么多事情你不烦吗？”我佯装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发挥着我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
　　“你又在欺负人了！”他的口气中含着宠溺。“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
　　“高兴？高兴什么？”
　　“无论叶茂将要受到什么惩罚，那都不是如意你下的命令，这样我很高兴。”
　　他的话让我的心一窒，我显得漫不经心的开口，“就算是我下命令又如何？有什么差别吗？”
　　“因为下令惩罚别人是件很残忍的事情，我很高兴如意没有做那么残忍的事。”
　　残酷吗？他竟然觉得处罚一个差点要了他们的命的男人是残酷的事情，他还不是普通的善良。
　　就是因为知道他的本性，所以我说谎了，说的没有丝毫的罪恶感。
　　忽然我话题一转，“刚才你和燕娘在说什么？”
　　“没什么！一些琐事罢了。”

　　十五 倾情下
　　快乐的不得了。这是最近这几天我心情的真实写照。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啊，每天都感觉自己在天上飞似的。
　　虽然我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可是我的神态，动作，哪怕是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当然这所有的一切只是针对索横寒而改变。
　　渐渐的，我开始修饰我英挺的眉毛，总想让它变的秀美一些；总是收敛着我骄纵的脾气，变的委婉一些；总是用那双凌厉的眼睛看着他，当然里面多了抹不能言语的情愫。
　　我时常在笑，看着他的时候，想着他的时候，甚至是睡梦中，我都会笑。
　　虽然我没有明说，可是跟在我身边的他一定可以体会到我的情意，哪怕他是根木头，我也会让他冒出火花，因为我有时对他的示好太过招摇的缘故。
　　最近真可谓事事顺心，就连我那两个二百五的哥哥都非常给我争气，燕三斤窝在月来镇醉卧美人乡，即使打着帮我料理后事的招牌，但我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燕八两呢！更加的知情识趣，满脸不屑的说看不管我眼睛抽筋的样子，留下一堆治疗眼伤的药，携款私逃。其实是去投入成本，准备在年前大大的赚上一笔。
　　所以，我这两个哥哥还算是争气。为人妹妹的也感到十分的欣慰。
　　这两个混世魔王不在家，这里就是我最大，所以索横寒还不是任由我搓圆捏扁，哈哈哈哈！
　　他对我是有情的，我可以感觉的出来，只是他一直在压抑着，每次我替他换刀伤药时，我能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情，可是每每都被他隐忍下来，虽然其中不乏有情欲的成分，可感情这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因此我都有些怀疑，我勾引人的功力是不是下降了，这样很丢脸耶，怎么说我也是七彩国色情事业的小老板哦！
　　每当这种人好，气愤佳的情景时，他似乎总是想和我说什么，但最后也没有开口。
　　是因为他觉得配不上我吗？还是顾及着男人的自尊呢？抑或是其他的因素呢？
　　我很快乐，可快乐之余，我的脑袋没有被高昂的情绪冲的茫然，我很快乐，所以我的反应只是比平时慢了一些，只是慢了一些而已……

　　“你要出去？”在大门口，我无意中碰见了今日放假的索横寒。
　　“哦！”索横寒心下皱了皱眉，但随即又像个没事人般开口，“陪我娘去买些东西，你要出去？”
　　我挥了挥手，示意跟在我身边的小童——也就是燕八两的贴身小厮去准备马车，“去办些事情。”看了看他身后的燕娘，我难得柔声的开口，“快过年了，给燕娘和虎头多添置些新衣裳吧！”
　　索横寒点了点头，因为他是燕家正式聘用的护卫，所以每逢年节他的福利不少，这新年还没有到，如意给他们的好处到已经早早的下放了，崭新的衣料就是其中一项。
　　“小心别着凉了！”
　　我点了点头，吃吃的笑开了，“我没有那么脆弱。”只是比一般人更加畏寒一些，但这不代表动不动就生病。
　　“告诉小童，赶马车一定要注意安全。”他再三的叮嘱。
　　“反正也不远，赶车去无非是我要偷个懒罢了！”
　　“注意安全！”他的面孔有些严肃，再次强调了一番。
　　直道我点头称是的时候，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小童走了来，告诉我马车已经备好，我点头告知他马上就启程，然后我拉着索横寒的手，忽然觉得他的手太过冰冷，这让我有些担心，本想责问他为何不多穿衣服，但已到嘴边的关心语气硬是让我咽了下去，“晚上回来你陪我吃饭！”
　　索横寒依旧是从容的点头，带着淡淡的温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