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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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祖操纵着托比的身体张开双臂，意气风发地宣称:“我就是世界的王——”
姜潮只感觉身边一空，昆兰的身体闪动了一下，挤爆了托比的脑袋。
等姜潮反应过来的时候，昆兰满手都是蠕动的线虫，它们拼命想钻破皮肤，挤入血肉中，可是半血的皮肤坚韧，它们一时半会不能得逞。昆兰平静地朝姜潮走来，吓得姜潮连连后退。
昆兰不明所以，表情有些茫然，姜潮站得远远的，指挥他:“把虫子弄掉！”
昆兰用力甩了甩手，将线虫甩下，用旁边的桌布擦了擦手，姜潮才让他靠近。
可怜的“血祖”，刚刚放狠话时高傲又牛气，死得潦潦草草的，要是他的本体也这么容易杀就好了。
姜潮小心翼翼地上前，从托比的尸身上找到钥匙。
重获自由的感觉好极了，姜潮眯着眼睛看着头顶，阴云笼罩着太阳，压抑的街道死寂一片，可是室外的空气远比阴暗的地下室好得多。
夜幕降临，姜潮蜷缩在救济所临时居住点里，啜饮番茄黄豆汤，昆兰靠在他的肩头昏昏欲睡。
周围全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个个神情麻木，衣衫褴褛，能在午夜前找到这样一处栖身之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姜潮喝完汤，又将最后一小块干巴巴的面包沾了沾汤塞进嘴里。不好吃，但是他需要食物，充足的碳水能让他恢复一些精力。
他四处观望了一下，敲定了一个穿着红体恤的工作人员，几个人中她是最为耐心的，即使面对臭气熏天的乞丐，她也十分和善。
他朝工作人员走去，从胸牌上看见了她的名字——卡特。先是打了招呼，然后吞吞吐吐地提出借她的手机打电话的请求。
加西亚青春的面庞给他加了分，没有谁能拒绝一个礼貌拘谨又面带渴求的少年，卡特猜测他是离家出走了，十分爽快地掏出手机。
姜潮感激不尽，他能记得的号码不多，斯蒂文、费特和亚伯拉罕的，除了死者，他挨个打，无人接听，不死心地再打，依旧是忙音。
姜潮失落地挂断，斯蒂文和费特不会无缘无故抛下自己和昆兰离开，一定是遇到了危险，更有可能，他们已经遇难了。
卡特看见眼前少年脸色难看，猜想他与电话那头沟通应该不太愉快。她将一块袋装面包递过去，安慰道:“祝你有个好梦，明天是新的开始。”
姜潮叹气，希望如此，更有可能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纽约已经变成人间地狱。
此时距离熄灯只有几分钟了。
“唉？人满了，你不能进了！女士……”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肮脏连衣裙的女人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歪歪扭扭地闯入大厅。
秃头志愿者大叔为难不已，每一个庇护所都有最高人数规定，今天这里已经满了，多出的一个人就没有床铺，可是……大叔烦躁地摸摸自己的光脑袋，看见女人明显蹒跚的脚步，又不忍心强行把人拖出去。
几个志愿者还在犹豫，女人却已经拖着脚步，缓缓走到人群中间。她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和腐臭味，干枯的长发脏成了一绺一绺，所过之处，其他人纷纷掩住鼻子，朝一边躲去。
“shit！这是吸大了吧？”一个人忍不住嘀咕。
吸多了的人疯疯癫癫，自杀杀人都有可能，他们见得多了，心里直骂晦气。
女人仿佛没听见，低着头，用诡异的姿势，缓慢地一瘸一拐地朝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挪去，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发黑的痕迹，行动间单薄破旧的裙子隐约显出脊椎骨突兀的形状。她实在瘦，干瘦宛如一具骷髅，没有一丝火气，一举一动都像是受本能驱使，迟钝且僵硬。
这时候，她突然站定，微微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分辨空气中的味道。
她一动作，旁观者才发现她被头发挡住的脖子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肌肉边缘已经萎缩发黑，里面隐隐有虫子蠕动看得周围人直呼卧槽。
“你还好吗，女士？你需要帮助吗？”几个志愿者也发现了，一个上前搀扶，另一个脱下自己的夹克替女人披上，还有一个在打急救电话。
他们的动静引起了姜潮和卡特的注意力，热心肠的卡特一看见女人的惨状，立刻要帮忙。
而姜潮则攥着卡特的小面包，愣在原地，他以为昆兰那一下已经干掉了疯女人，托比拖走的是一具尸体，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疯女人半死不活出现在庇护所。如果疯女人没有死，托比吸干了她的血，那么她会变成……
女人似乎发现了姜潮，侧过头，露出已经完全变黑的眼球。被血祖附身的女人本能找到最多食物的地方，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危险！”姜潮大喊，条件反射地将卡特扑倒在一旁的柱子后。
古怪的女人整个人爆开，血肉飞溅了周围人一身，现场惊呼一片。
姜潮救助不及，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被寄生，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这是轮回，像上一次肯尼迪机场传染事件一样，血祖在姜潮和昆兰两个观众的见证下，再次开启他统治的序幕。
卡特被震得迷迷糊糊，任谁目睹了一场血肉盛宴后都会半天回不了神。她颤抖着手，第一时间报警，姜潮却面色沉重地按住她。
“没用的，他们已经被寄生了。”姜潮喃喃。
说罢他站起来，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墙角快步走去。他将昆兰的胳膊搭在肩上，把人扶起来，闷头朝外走。
但是想了想依旧不忍心，于是对着混乱的人群大喊:“刚刚的女人有传染病！”
人群骚动起来，有些人相信了，有些人抱有怀疑，但是大家不约而同尽力避开中央那滩飞溅状血迹。一个被血液浇的透心凉的男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崩溃大喊一声，直接从门口冲出去了。
他搅动了大家不安的情绪，不少人争先恐后朝门口挤去，消失在茫茫黑夜中，他们宁愿露宿街头也不要在有病毒的地方多待。
几个志愿者虽然害怕，但是依旧在勉力维持秩序，不停安慰大家，警察很快就会到来。
姜潮也随着人群朝外走去，奇怪的是，刚刚那些人一出门就消失不见，他对着空荡荡的大街愣了一会儿，道路两头延伸到昏暗的雾气中，似乎传来惨叫。
姜潮瞬间意识到，庇护所外并不安全，黑暗像张着巨口的怪兽。
突然胳膊被人拉住，是气喘吁吁的卡特，红头发的女人大口喘气，狐疑而倔强地看着姜潮:“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姜潮没功夫回答，侧耳细听，真的有惨叫从左边传来，并且越来越近，很快，一团黑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墙角，歪着头看着姜潮。
姜潮僵硬地与那团黑影对视，现在他既没有武器也没有银器，如果血族袭击……
他们僵持了一会儿，姜潮不动声色地朝身后挪动。卡特也察觉到不对，非常聪明地闭上了嘴，战战兢兢地注视。
那团黑影突然发出一声不像人类的嚎叫，伸长脑袋疯狂朝姜潮冲过来。
“扶着！”姜潮将昆兰推到卡特身边，转头从墙角拿起扫把，狠狠敲在血族脑袋上。
这不是他体力的巅峰期，加上受伤未愈，力气不足，只将血族的脑袋打偏了一些，并没有造成实质伤害。
血族受到挑衅后，愤怒弹出口器，姜潮侧头躲过，拿着扫把与血族周旋，眼角余光看见卡特艰难地扶着昏睡的昆兰……走了。
姜潮心里乱了一瞬，而敌人很快抓住了他分神的空隙，朝着他扑过来，直接将人撞出老远。
姜潮调整姿势，在地上滚了两圈卸去惯性，晕头转向，但是还是飞快爬起来，那个血族已经朝他冲了过来，他手里的扫把不知所踪，情急之下，拿起一边的垃圾桶狠狠套在敌人头上。
这个血族懵了一瞬，开始胡乱挣扎，双手乱舞，姜潮险些被他抓到，旁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喇叭声，然后是轮胎在地面滑动摩擦的声音。
一辆吉普横冲直撞，直接将血族撞飞老远。
姜潮得救了，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卡特骑士一样摇下车窗，对着他大喊:“上车！”
来不及多想，他飞快钻进去:“谢谢！”
身后突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吓得姜潮一缩脖子，反应过来回头看去，庇护所已经燃起大火，红光染红了半边天，里面隐隐有骚动。
姜潮看见一团火惨叫着跑出来，哀嚎着倒在地上，感到后背发凉。卡特也是如此，恐惧之余，还多了一重悲伤，因为那里有很多她的朋友，刚刚要不是她一时好奇，追出门外，现在也将丧命。
右侧猛地窜出一个满身鲜血的人影，卡特吓得一激灵。是刚刚被轧的血族，他的生命力顽强，脊椎断折，脑袋耷拉在后背上，带着血的手拼命拍打车玻璃，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血掌印。
惊悚的一幕让卡特浑身发抖，她崩溃地大喊:“这是什么？”
怪物打碎车窗，视野受限，身子探进车里，到处乱抓，碰巧抓住卡特的衣服。
看卡特挣脱不开，姜潮连忙大喊:“让开！”一脚将车门踹开，这个血族也被撞飞。
卡特如释重负，一踩油门，狂打方向盘，吉普车倒退加速，再次碾压怪物，怪物受到两次重创，依旧在地上蠕动，看得人恶心又害怕。
卡特一边干呕一边开车，吉普风驰电掣，跑出赛车的气势。
“这是什么？”刚刚看见的一切颠覆了卡特的三观，她焦虑地直抓头发。
“吸血鬼、返魂尸、丧尸……你喜欢哪个名字？”姜潮搂着昆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窗外。城市今晚并不安定，一辆警车与他们相背而行，走得慌慌张张的。
“那不是电影编造的吗？”卡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或许我们现在就在某个蹩脚编剧的作品里。”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第 10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