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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出名了,现在出息了?”

      结束观演后,褚沛彰第一时间回到夏煦钰旁边,女生可是一个劲地调侃,今天这两人风头出得十足,就差没往脸上贴金。

      褚沛彰乐开怀,双臂抱在身前朝她挑眉,炫耀道:“可不,得好好抓住我的手,不然哪天跑了你都不知道。”

      夏煦钰呵呵两声,“你会跑?我才不相信。”

      这次的表演夏煦钰是又自己拿手机录视频,又帮老师们使用相机拍照,这里面也藏着她的私心,轮到褚沛彰的时候多拍了几十张,不过她的拍照技术不咋地,最后洗出来有一些都是模糊的,捕捉得不到位。

      周末夏煦钰捯饬自己的相册,每一页都很满,多下来的都不知道放到哪里,挂在墙上又怕掉色,担心这担心那的,最后还是让阿姨去商场给她买了个相册。

      夏煦钰以前是不喜欢拍照的,后来是因为姐姐改变想法,人的一生过得太快了,能看到的瞬间就消失,得到了也随时离开,所以用相机拍下来,最起码还能证明这件事情的存在,不至于以后想起来都会在黄粱一梦,是与不是,发生和未发生之间犹豫。

      约定好的时间还没有到,夏煦钰并不着急换衣服,还是穿着粉色大棉袄,冬天还是保暖为主,加上她又怕冷又怕热的体质,压根不能少穿,夏天也必须得在空调房里待着。

      “又看这个相册?”褚沛彰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后面,原以为是和无名消防有关的照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当即眉开眼笑,原先要说的小胖墩瞬间咽下去。

      夏煦钰仰头啊了声,只看见褚沛彰的下巴,这几天不打理,胡茬都冒出来,也不知道男生为什么下巴胡子那么明显。

      褚沛彰双手搭在椅背的两侧,弯腰凑近看见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照片都有,微微下巴问:“上学期拍的吧?那个时候我还没黑眼圈。”

      夏煦钰眼睛瞅着相册,“是,不过你那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黑。”

      夏煦钰掀开相册的第一面,是褚沛彰九月中旬军训时站在队伍最前面,王愿老师拍的,现在对比色差很大,要不是五官突出,根本看不出是他。

      “哪里黑了?我这叫做健康的小麦色,一个大老爷们要那么白干吗?又不是你们女孩子好精贵着养。”褚沛彰淡定道,松开手自觉向后退两步,直接倒在床上,不忘打个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别看相册了,把你卷子拿出来,寒假作业没写多少吧,李芳华写得都比你快。”

      夏煦钰不和别人比,就和自己比,所以褚沛彰这激将法对她一点儿用都没有,不过今天还真的是有个事情,那就是最后一篇作文题目是,理想变成现实。

      夏煦钰觉得出题老师是在为难她,但身边人都写得飞快,脑袋好像都不用想就可以写出来几百字的文章,她拖沓到最后就只有一个题目留在上面。

      “不难写的,你就把想要做的事情想象出来。”李芳华劝道,但这种话夏煦钰听了无数遍,最后还是无从下笔,垂头叹了口气,“作文怎么那么难写。”

      邹博把笔放下,他这八百字的作文,不到半小时就出来,自己端正,编造出的情节符合他本身,只不过四个人围绕在一个小桌子扇上,每个人的梦想都不同。

      褚沛彰是想要子承父业,考Y省警官学院成为一名缉毒警察,邹博则是因为去年的阅兵仪式而想要当兵,李芳华则是想要成为一名幼儿园教师,因为她觉得和小朋友们相处还是挺轻松的,加上她自己也喜欢小孩,夏煦钰虽然想当一名巡护员,但脑袋空空什么也没有,想都想不出。

      “不知道写什么,想不出来,一片空白,懂吗?”夏煦钰迷茫道,她可以想自己跟着巡护队伍上山,但也仅限于这一块,联想出画面很困难,按照夏纨蔚说的,那就是看得太少了。

      褚沛彰显完后发现就只有夏煦钰没好,也不催她,想着下午还有点时间,带人去爬山看河也挺好的,拽起人就往外面走,“刘叔,你开车带我们去爬山呗。”

      说走就走,风风火火的性格和夏煦钰学到了,不过她还没换衣服,甩开褚沛彰的胳膊往楼上跑,着急忙慌说:“等会儿,我换件衣服。”

      邹博这前两天刚去游泳和蹦极,现在又要爬山,想要开口拒绝,结果李芳华已经眼巴巴地站在门口,想到她都还没爬过本地高山,所幸就默认一同去。

      李芳华生活中总共就只有那么几个地方,学校、农村、县城买的商品房和邹博家,她不像别人会向往外面的地方,对L市很多景区好奇,去年高一的秋游是去动物园,她都很开心,是全班最兴奋的一个,因为其他人都到过不知道多少次。

      冬天爬山最折磨的就是冷空气容易因为嘴唇张开而被吸进去,吸了口凉气就特别容易打嗝,上山这一路夏煦钰打个不停,歇息的时间都没有,以为喝水就能缓解,结果半瓶水下去依旧止不住,还是褚沛彰用老方法解决,吓她,但后果就是被追,老半天才摆脱她,回头看人已经累得坐在台阶上不动弹,再往下看邹博和李芳华慢悠悠地往上走,他又小跑下去挨着人坐。

      “累了?这就不行了?刚才谁在山脚下放大话说可以的?”褚沛彰调侃道,抬手把她两侧的刘海往耳朵上放,大人们说精神点,但她偏偏不喜欢,今天这样整理还没有叫唤。

      夏煦钰满脸的惆怅,她不是一个容易忧伤的人,比起姐姐在日常很多自身的事情上都会犹豫,而她很干脆做下决定,也在慢慢地行走,只不过这条巡山之路似乎很困难,困难到她只是怕这一座小小的山就支撑不住。

      夏煦钰小声道:“褚沛彰,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但是现在还没有实现?”

      褚沛彰收着脸上的笑容,因为她这句话突然严肃,“有,想当警察,我爸因公牺牲,是国家英烈,但大众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能知道,从前家里人总是夸奖他,三四岁的我没什么记忆,都是依靠姑姑相机里面的视频认识他,我妈也因为他的离开,每年很少回家,有的时候两三年回一次。”

      “初中课本里面的一篇文章,朱自清先生的背影,记得很清楚,因为姑姑说,当初他最后一次回家,一大家子送他回Y省的时候,跟在他后面跑,跑到拐弯处看不见他的背影停下脚步,那年我五岁。”

      “从前家人不喜欢聚餐,但因为他的离开,每年春节都得要到大酒店吃一顿,即使不拍照留念,年也得这么过,只是怕又少了个人是大家不知道的。”

      褚沛彰虽然面色平静,可说出的话音颤抖,夏煦钰听得很不是滋味,比起父母都健在的字迹,他生活得好像没有想象得那么快乐,和邹博一样,少年总喜欢用叛逆的行为保护自己。

      褚沛彰快要忘记父亲长什么,只记得大人们都说他眉眼之间和父亲很像,尤其是面对一件事的时候,有自己的想法就很倔强,眼光中的狠就会出现。

      褚沛彰的父亲最开始并不是选择当警察,是20世纪80年代一位叫陈新民的缉毒警察影响到他的一生,在L市这个内陆城市,大家每天只关心的就是生活得怎么样,小孩去上学读书就是为了考上大学,大人上班就是为了赚钱养家,老人待在家里守着一亩三分地养老,而在边境城市的他们,连最根本的基础生活都成为困难,也就让他更加向往那座城市。

      “爸,我要去当警察,去为人民做贡献。”

      凭借着一腔热血,褚沛彰父亲孤身一人前往Y省,也是在那边认识了自己的妻子,不过后来调回到S省。

      “煦煦,有时想起那毒贩就会痛恨和厌恶,因为他们多少人吸毒,失去了本应该有一个好的家庭,失去了健康的身体要饱受毒品的折磨,也让无数警察牺牲在他们的枪下,这是很多个家庭的破碎,才让大众看到的事情。”

      夏煦钰耐心听完后,侧头微笑道:“之前怎么没见你提过这个?”

      褚沛彰笑容依旧,“你不也没告诉我想要去当护林员?一个女孩子偏偏要去做男人做的事情。”

      “要我说,你这个想法该是得慎重,男生和女生不一样,你得知道自己护林的坏处。”

      夏煦钰可不信他这句话,什么男女生不一样,性别不应该成为制止她做事情的理由,同样目光也应该放长远一些,而不是纠结男生和女生哪里不一样。

      她严厉反驳道:“你这话不对,什么的叫做不一样?同样都是人,你们男生能做的事情女生就不做?过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现在到你们男生嘴里就变成了女生要找个安稳的,稳定的工作,以后嫁人了就要待在家里当个家庭主妇,这想法太差劲了”

      “当今社会女性的力量虽然还不足以让人注视,但我相信未来的十几年、二十几年,我们和她们都会成为这个社会的顶梁柱。”

      夏母总是告诉自己的女儿,不要因为女性的任何一点事情而觉得不好,就像月经这件事,高一的第一个月,李芳华拿卫生巾都是扭扭捏捏,生怕别人看见,可她就正大光明地挡在桌角,因为母亲说这是正常的生理情况,而她也怒气把开黄腔的男生怼回去。

      不管初中还是高中校园,总会有男生面对这些小小的事情在后面背后说三道四,言语上的过分即使不听就可以从尖锐的笑声猜到,就像农村每天待在家门口聊家常的老人,不过性质不同,前者是批判,后者是八卦。

      夏煦钰骂过一次后就老实了,但也导致李芳华在这种事情上更加小心翼翼,不过后面邹博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胆子又渐渐大了。

      “有出息,就是你要往深山老林去,怎么做到这些?”

      “大山深处也有很多小孩子,可以将我学到正确的三观教给她们。”

      夏煦钰可是想过自己的未来会去做什么,正如同褚沛彰一如既往地选择警察这个职业,灵魂上共同的人更容易在这条看似孤独的道路找到属于自己的指路灯。

      现在算是互相都知道彼此想要做什么,心底最深的秘密都已经知晓,关于对方是完全的坦然。

      “行了啊,别给我在这扯东扯西,赶紧上去,都半天,跑得越慢也就越累。”邹博弯曲身体双手叉腰大喘气,这几天不运动就变成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让旁边李芳华看热闹。

      李芳华仅剩余的纸都要被他擦完,自己脸上的汗只好用手背蹭掉,夏煦钰转头就看见她抬着隔壁,从口袋拿出纸巾递给她,“我这有,别拿你的脏手擦。”

      去年这个时候,夏煦钰可算得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关心身边人倒是如鱼得水,褚沛彰是醋意横生,怼道:“我脸上都是汗,怎么没见你帮我擦?”

      “你是给废人还得要别人给你擦?怎么这么没本事。”夏煦钰推开他,本来爬山就热,现在又抱在一起,脖子都黏糊糊的,“赶紧起来,继续往上爬。”

      夏煦钰没想到今日的爬山就会自己对攀登更高的山有着向往,在以后的孤独生活中坚毅活着,她不畏惧山峰每一处角落,不管是河流还是斜坡,都可以脚踩在上面看到更远的地方,永远有毅力和身体挺拔,像他们行走在山峰之间有着底气。

      对所做的事情全力以赴,不屈不挠地学习,如今的夏煦钰需要做到这种程度,才能够展望未来,梦想要实现很困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道理懂得,而她在挣扎和受挫中突破自身所存在的问题,最后变成崭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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