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凑不出的回忆》梅酝

2、第 2 章

　　郑廷灿的母亲从前是一位幼儿园老师，现在则是副校长，她本是S市人，但因为家庭变故怀着孕来到L市生活，受到了宋盈钟一家子照顾，只是可惜了两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郑廷灿的父亲同样也是S市人，只是他的工作点在Y省姐告，也牺牲在那里，那年郑好还在学校教书，并未发现自己怀孕的事情，但突如其来的电话就像平静的湖面有无数个石头砸进去，始终得不到平复。

　　这一行最怕的就是报复，但郑好没想到这个报复会到来得如此快，家里的四个老人没有一个幸免，而她当时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幸免者，却想不到最后还是孩子的出现给了她希望。

　　对于自己的父亲，郑廷灿从小就知道，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有看到过一张照片，母亲只凭借描述，他根本想不出来会是什么样的，不过郑好总说两人长得很像，不过一个刚强，一个柔弱，后者自然是他。

　　郑廷灿知晓自己父亲的职业，所以也将他作为自己的目标，这件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包括宋盈钟，因为他知道一旦说了就会得到反对，所以只有偷偷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宋盈钟摸着他光滑的手背，不厌其烦地触摸，“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郑廷灿一开口就打破这美好的氛围，宋盈钟白了他一眼，抽出手说：“别和我说话，看见你就烦。”

　　郑廷灿连忙抓住她往自己身前靠，搂着她的腰部，暑假还没过去就已经长胖了，“钟钟，少吃点，不然以后背不动你。”

　　宋盈钟脸色一瞬间转变，冷脸问：“你什么意思？”

　　见人真的要生气了，立马弯腰打横抱起她，证明自己还抱得动，“不胖，瘦得很。”

　　别看郑廷灿身子骨瘦，可力气比一头牛还要大，或许和他每天都锻炼有关系，而宋盈钟自认为自己有些微胖，一米六的个子一百一十斤。

　　郑廷灿不费力地把人抱到家门口，很快到家门口要把人放下，宋盈钟赖在他怀里不下去，“不行，你得给我抱到椅子上，不然我还生气呢。”

　　“行，你就是我的小祖宗。”郑廷灿无奈又宠溺，走进去把人放在院子里的小桌板旁边，“满意了吧。”

　　郑好见人就这么回来，以为是摔跤了，连忙问：“摔倒了？”

　　“没有，就是想让他抱我回来。”宋盈钟诚实道，面对郑姨的问题她自然没办法撒谎，本就是她自己矫情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郑廷灿起身到厨房帮忙，大部分的农村小屋都是中间四四方方露天，然后厨房就在进门的右手边，过去很方便。

　　宋盈钟也不赖皮，外面虽然凉快一点，但是有空调谁愿意待在太阳下面，进屋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抱着毛毯睡着了，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整个人都有些缺觉，迷迷糊糊之间听见郑姨和郑廷灿的对话。

　　“想好去哪里上学了吗？”

　　“和钟钟一起去诚信，那边这两年教学质量也很好。”

　　“嗯，事情自己做主就好了，妈妈对你管得越来越少，主要也是希望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断力，平时别老是和钟钟吵架，你老惹人家小姑娘生气做什么？”

　　“妈，我惯着她都来不及，哪里会吵架，你们就仗着她是小姑娘欺负我，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不是最先给她？”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因为宋盈钟他也是吃了不少亏，现在算得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钟钟，起来吃饭了。”

　　“郑姨我想吃猪油拌饭。”

　　郑好平时做到的最多就是红烧肉和猪油拌饭，不过今天难得做了菜饭，不过不去S市冬天矮脚青，夏天的青菜口感不是特别好，但吃起来非常香甜，主要是猪油和糖起到了作用。

　　“今天做了你喜欢的菜饭，下回来给你做拌饭，洗把脸冲下手过来，灿灿去给钟钟把水倒进盆里。”郑好柔声细语地说话，郑廷灿听见后立马站起来带人过去，“我去拿肥皂。”

　　宋盈钟垂头仔细地清洗自己这半个小时不到脏乎乎的手，手指上戒指被太阳照得发亮，“你也洗。”

　　郑廷灿听话地陪他一起洗，最后脸上无一幸免，眼睛差点进去肥皂，宋盈钟拿着湿毛巾一点点地给他擦干净，白色短袖穿在他身上都没盖过皮肤的颜色，别人是越晒越黑，他反而更像越晒越白。

　　郑廷灿看着她闹腾到最后吃饭都没什么力气，挨着母亲的瞪眼给她把菜都夹到碗里，外面汽车声让宋盈钟瞬间打起精神，“我妈和我奶奶来了。”

　　袁媛提着就了牛奶和核桃奶走进去，见三人已经吃起来，就知道宋盈钟绝对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每天过来蹭饭也不有所表示，还得让她们俩人专门跑一趟。

　　“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钟钟就是天天来吃也吃不垮。”郑好认真道，面对袁媛这拿东西的行为多少有些不满，大人的事情和小孩没什么关系，两人都在埋头干饭，她们的说话声不断，吃饭的人都快吃不下了，不能再装下去只好放碗筷乖乖地坐在旁边。

　　郑廷灿自觉地把碗筷收起来，然后带着人直接出去，直觉告诉他三人说的事情肯定与两人没关系，留下来听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去西瓜大棚挑个西瓜啃。

　　宋盈钟坐在电瓶车后面觉得自己非常拉风，加上郑廷灿平时骑车特别快，凉爽的风让她感受到刺激和快乐。

　　西瓜大棚是宋盈钟姨婆家的，这个季节大部分都已经熟了，不过还有小部分没有摘，留着七月底剪下来再去卖。

　　里面倒是有些热，宋盈钟没待几分钟就得到小房子里坐，直接对着空调吹，“你给我切。”

　　“行，我给你切，但是你得吃完。”郑廷灿和她商量，不过宋盈钟可不是听话的主，别人越说越上嘴，怎么都不听，所以她才不会任由别人摆布，“好啊。”

　　郑廷灿给她切好放在小盒子里，每年都是这样度过炎炎夏日，不过今年却格外不同，或许是心脏的悸动已经让人知晓，所以才会格外珍惜每一天的时光。

　　“郑廷灿，你今天都没有亲我。”宋盈钟说得胡搅蛮缠，面对她亮晶晶的眼睛，郑廷灿喉结滚动，撇头镇定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宋盈钟不满道：“那又怎么了，以前又不是没有亲过，我不嫌弃你。”

　　郑廷灿捏着她脖子上的薄肉，被她说得确实有点反应，但他在这种事情上不会后退，“那时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现在长大了要知道注意，哪有女孩子张嘴就是这些的，太不矜持了。”

　　“那我要是矜持，能够追到你吗？”宋盈钟说得太过于坦荡，却没发现两人在一起算不上她追人，只能说一个有意思，一个心甘情愿。

　　直接自己上手，掐着他的脸颊，抿嘴盯着他不说话，下一秒郑廷灿直接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温声道：“满意了吗？”

　　宋盈钟额头蹭了蹭他肩膀，“满意了，但是不够。”

　　“不要得寸进尺。”郑廷灿低头淡定道，面对这行为多少有些过分，但还是顺从她，“坐好。”

　　宋盈钟老实地坐好，低头继续吃，不过刚吃完饭就没什么肚子再吃，“不吃了。”

　　郑廷灿身上长的每一斤肉，都是宋盈钟不要的全都进入他肚子里，“昨天作业写了多少，要不要帮你改。”

　　宋盈钟摇摇头，“不要，自己能写，又不是没有手，而且我的目标就是赶超你的成绩。”

　　郑廷灿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可宋盈钟就是有点拖后腿，前者是因为她才选择诚信中学，“那就不帮你了，自食其力。”

　　宋盈钟点头道：“当然啦，我肯定可以，可是郑廷灿，你说我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成为自己，做自己就好了，不要去想太多，凡事都慢慢来。”郑廷灿劝道，知道她是有点着急，可在这方面其实急不得，不能因为别人好像都在冲刺，就只有自己停在原地而盲目地选择，更应该一步步地慢慢来，可像宋盈钟这样胸无大志的人，对她来说只要开开心心活着就好，没有人对她有要求。

　　宋盈钟摇摇头说：“可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啊，哪有说得那么简单，灿灿，那你呢？”

　　郑廷灿眼眸望着远方高山，含着热情和激情郑重道：“攀越高山，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完成别人完成不了的任务，希望自己身上可以肩负更多责任，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强大保护所有人。”

　　“想法是好的，可是做不到啊。”宋盈钟一句话就让这个非常有雄心壮志的话语变得脆弱，面对她这扫兴的行为，郑廷灿垂头笑问：“我该拿你怎么办。”

　　宋盈钟笑呵呵说：“凉拌呗。”

　　“其实也不是做不到的，你听说过一个词吗？叫做蜉蝣撼动大树，相信自己说不定就能够完成，虽然没有受到挫折，不过有雄心壮志就行了。”

　　郑廷灿见人开始讲大道理，继续听下去，“还有呢？”

　　宋盈钟眼珠一转，明亮的眼睛凝视他，“还有啊，还有你看见过大熊猫吃竹子，一下子就能够掰断，当然也会势如破竹啊，我就在旁边袖手旁观不帮助，因你能够做到，不是吗？”

　　郑廷灿从她眼中看到了信任，指腹抚摸她脸颊，小脸上的肉一捏，“相信你，也相信我。”

　　宋盈钟心大地没有去想他回去做什么，因为郑廷灿不管做什么别人都会相信，也没有想过两人会因为这一件事闹。

　　“平静的生活和世界不会出现喧嚣，坚定的信仰不会改变和转移，永远不会轻言放弃，一根木棍可以撬动地球，人生的主人公是自己，诠释出自己想要的生活，未来或许并不遥远，也不是困难极多，不心生胆怯，还有开始就不要后退，机会不会等人，犹豫却不会错失。”

　　在劝人真方面，宋盈钟可以说是认真的，她有非常多的大道理没有讲出，所以也清楚地知道很多人的人生会面临什么困难，也就是在别人的事情上太过于通透，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更像是饱经沧桑的老人，时常也会因为他人的事情而感慨或者快乐。

　　人生或许最需要的就是果敢和勇气，可对于宋盈钟来说她只需要待在自己想要的地方，慢吞吞地行走就足够，没有人对她抱以希望和梦想，不同于郑廷灿的伟大志向，袁媛曾说她就是一锅粥里面的老鼠屎。

　　郑廷灿目睹她逐渐变得认真的面庞，她比任何人都懂得每一件事的背后，只是不愿意去管和说，她始终都将袁姨说的话记在心里，他人事情不进行过多参与，或许和宋辉扬的离开有关，也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明白得太多，在杂乱环境下既懂得道路，又会因为太清楚而陷入迷茫。

　　道理人人都懂，可真的能否做到取决于个人，就像恋爱中的人会因为各方面原因考量是否要分手，工作的人会考虑公司好与不好选择是否要跳槽，学习中的人会因为自己的成绩是否能继续往上升而困惑，这些都是命题。

　　“再不回去袁姨就以为我要把你拐跑了。”郑廷灿玩笑道，宋盈钟直接跳到他后背，膝盖一动不动地抬脚下台阶，“不会的，我妈很少说话，就算是不见了也会是我的问题。”

　　郑廷灿被她说得眼角上扬，“然后呢，以后都是你的问题。”

　　宋盈钟才不会绕进去，“以后都是你的问题，我才不会错呢。”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以后认错第一人就是我对吧。”郑廷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衣服被揪着脖子都要勒坏，停下来仰脸嘴唇触碰到她下巴，“老实点，不许乱动，趴好。”

　　宋盈钟立马听话地抱紧他，这摔下来屁股还是会摔花，下意识地下巴朝他脖子，郑廷灿深呼吸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