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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戈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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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珈醒来时,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了他租住的那栋旧楼楼下。他竟真的在濯荣车上毫无防备地睡了一路,此刻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了谢,便匆匆推门下车,快步走进了楼道。
濯荣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缓缓收回视线。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对着后视镜看了一眼,那里有一小块不甚明显的破皮和淤青,是……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发动了车子。
令洛珈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隔了一天,那个他以为再不会主动联系他的号码,再次出现在了通讯器上。
冉劭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只让他过去拿落下的东西。
洛珈捏紧了手指,心里一片茫然,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冉劭特意打电话让他去取。他犹豫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轻,带着商量的意味:“今天……下午可以吗?”
冉劭在那头简短地回了一个“可以”,便挂断了。
下午,洛珈特意绕路去了一家价格昂贵的精品水果店,用几乎是他一周的生活费,买了一小盒品相极好的新鲜草莓。
在末世,这种娇贵的水果堪称奢侈品。
他怀抱着那盒草莓,像是怀抱着一点卑微的、试图讨好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意,再次按响了冉劭家的门铃。
然而,开门的却是夏棠。
看到那张明媚鲜活的脸庞,洛珈瞬间僵在原地,他为自己来之前心底那些隐秘的、甚至带着点龌龊的猜测感到无地自容,他竟以为,冉劭叫他来,是想……
夏棠似乎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脸上带着毫无阴霾的友好笑容,热情地请他进门,还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洛珈拘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觉得如坐针毡,每一秒都无比难熬。他低声表示自己只是来拿东西,拿了就走,不用麻烦。
夏棠对他没有异能这件事似乎也并不在意,只是好奇地问了他的名字,态度自然得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洛珈:“我……从冉劭那里,听过你的名字,他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
夏棠脸上露出一个带着怀念与羞涩的浅浅笑意:“我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执着这么多年。”
“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便认识,后来更是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或许……我毕业之后,就会顺理成章地嫁给他了吧。”
她语气里带着骄傲:“冉劭他……虽然话总是很少,但他做出的每一个承诺,都给人一种无比踏实、安心的感觉,他一定会是个很好的丈夫。”
洛珈安静地听着,夏棠所描述的那种“安全感”,他从未体会过。冉劭所有的特殊与温柔,大概都只给了眼前这个女人。
而自己,对于冉劭而言,或许只是一个无需付出真心、随时可以丢弃的无聊消遣。
在那段依附于冉劭身边的岁月里,他感受到的,永远是无法摆脱的患得患失与深入骨髓的不安。
他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夏棠,眼神里混杂着难以抑制的好奇,以及更多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尖锐的嫉妒。
他像是着了魔般,不停地追问着关于冉劭的一切,他的家庭背景,他前十八年那与自己截然不同、充满阳光与秩序的正常人生。
这何其讽刺。
他与冉劭上过那么多次床,身体纠缠得如同最亲密的情//人,可他对冉劭的了解,竟还不如夏棠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来得深入。
他只知道冉劭在床//上偏好的姿势,厌恶用全套,知道他不想做的时候会毫不留情地让自己滚开,让自己别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冉劭在他身上,只有纯粹生理欲//望的发泄,那些难以启齿的暴//戾与掌控欲,却从未有过半分交心的念头。
从夏棠口中,他得知冉劭家境优渥,家族经商,底蕴殷实。他大学攻读的是法律,违背了家里的安排,毅然选择了一条属于自己的的新路。
那时的冉劭,想必是校园里风云人物般的存在,吸引着无数倾慕的目光。
洛珈抬起眼,带着一种自虐般的冲动,问:“那……冉劭他会跟你结婚吗?”
夏棠似乎被这个直白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更深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却很坚定:“……应该会的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冉劭回来了。
夏棠立刻迎了上去,自然地与他拥抱。冉劭的目光越过夏棠的肩膀,与坐在沙发上的洛珈直直对上。
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洛珈在心里嘲弄自己,看啊,你在这里,是多么的碍眼,多么的多余。
他清晰地听到,冉劭对夏棠说话时,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的耐心,与他平日里对自己那种冰冷、甚至带着厌烦的绝情截然不同。
冉劭安抚性地拍了拍夏棠的背,随后目光再次转向洛珈,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不容置疑:“你,跟我上来。”
洛珈沉默地跟着他走上二楼书房。
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楼下的一切。
洛珈将从进门就一直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包装得十分仔细的草莓盒子轻轻放在书桌上:“我……路过一家水果店,看这草莓……看起来很新鲜,就买了点。”
冉劭瞥了一眼那盒鲜红欲滴的草莓,随手捏起一颗,指尖却骤然用力。
饱满的果肉在他指下瞬间破裂、变形,猩红的汁液顺着他的指缝蜿蜒流下,滴落在深色的桌面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污渍。
洛珈看着那颗被轻易摧毁的草莓,觉得无比可惜。他下意识想伸手去夺,却又不敢:“……别,别浪费……”
冉劭却猛地伸手,冰凉的、沾着黏腻果汁的手指扣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张开嘴。
下一刻,另一颗完整的、冰凉的草莓被强行塞进了他的口腔深处。
洛珈胸口剧烈起伏,被迫仰着头,甜腻又带着微酸的汁水无法控制地从他被迫张开的唇边溢出,沿着下巴、脖颈,一路蜿蜒流淌,浸湿了胸前的衣料。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望着冉劭,希望他能停下这近乎羞//辱的玩//弄。
可冉劭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变本加厉。
一切都烂了,像那颗草莓一样,烂得一塌糊涂。
最终,洛珈脱力般地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急促地喘息着,浑身狼藉,草莓的汁液和他自己的唾液混在一起,粘腻不堪。
冉劭看着他那副样子,不耐地“啧”了一声,沾着果汁的手指转而碾过他被迫张开、显得异常红润湿润的唇瓣。
洛珈温顺地含住他那根作恶的手指,舌尖无意识地舔舐着上面残留的甜腻,眼神迷蒙又带着一丝痴缠,仿佛在无声地诉说自己的舌头也很甜,很软,任他品尝。
冉劭却猛地抽回手指:“你跟濯荣,上过床了?”
洛珈的身体瞬间僵硬,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这句话像一记无形的耳光,将他狠狠扇入冰冷的海底,不断地下沉,坠落,仿佛要直坠地狱。
一股巨大的崩溃和无奈席卷了他,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地活下来?如果早就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些了?
在冉劭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可以为了微不足道的食物、轻易向任何人张开腿的,下贱的婊//子。
他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撑住那摇摇欲坠的自尊,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没有……”
“他不行。”冉劭打断他,“他父亲不会容下你这种身份的人。到时候,你可能会被直接赶出基地,自生自灭,离他远点。”
洛珈乖巧地点头,声音喑哑,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麻木,语无伦次地重复:“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是个好人……”
冉劭却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重新压向自己,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气势,再次吻了上去,粗暴地品尝着他口腔里残留的草莓甜味。
果然是甜的。
洛珈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冉劭的念头,到最后,几乎是浑身发软地坐在了冉劭的怀里,任由摆布。
他们只仓促地做了一次。
就在冉劭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还在楼下安静等待的时候,他和冉劭在这间书房里,昏天黑地。
洛珈觉得自己下贱,无耻,可悲。
但他只想再贪恋这偷来的、最后一点点与冉劭相处的时光。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等冉劭和夏棠正式结婚,他就会彻底离开,消失。
结束后,洛珈裹着冉劭扔给他的一件宽大外套,是他自己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
外套上还残留着冉劭的气息,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加纤瘦脆弱。
他沉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夜风吹起他略显凌乱的头发。
他手心里紧紧攥着那瓶之前掉进柜子深处、今天又被冉劭找出来用过的润//滑剂。
至于其他落下的东西,冉劭说,让他下次再来拿。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汽车喇叭声。洛珈下意识回头,看见冉劭那辆熟悉的越野车缓缓停在他身旁。车窗降下,露出冉劭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上车。”
洛珈局促地向着车窗外张望了一圈,确认无人注意,才迅速拉开车门,几乎是蜷缩着趴在了后座上,将自己隐藏起来,仿佛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车里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冉劭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眼神没什么波澜。
洛珈总共也没坐过几次冉劭的车,以前冉劭就明确警告过他,不要在外面乱说话。
洛珈明白那潜台词,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有他这么个见不得光的人,存在于冉劭的生活里。
“坐起来。”
冉劭的声音从前座传来,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耐。
洛珈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慢慢坐直了身体。
一路无话,车厢内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
对于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洛珈早已习以为常。
车子一直开到洛珈居住的那栋旧楼下。洛珈下了车,正想道别,却发现冉劭也跟着推门下来了。
他有些意外,却不敢多问,只得默默走在前面,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简陋的房门。
冉劭迈步走了进去,目光如同探照灯般,不动声色地逡巡过这个狭小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一览无余,仅有一间卧室。他那审视的眼神,仿佛在检查这里是否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洛珈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尚未完工的、针脚细密的棉花娃娃。这是他打发漫长孤寂时光的方式,以前冉劭房子里那些柔软的抱枕,也都是他亲手做的。
只是眼前这个娃娃的脸,依稀能看出是按照他自己的模样缩小的。
洛珈慌忙将那个娃娃收了起来,脸上有些发热。他小声问冉劭:“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冉劭点了点头。
洛珈便走进那狭小的厨房,动作熟练地给冉劭下了一碗清汤面,还在里面卧了一个圆润的荷包蛋。
当他端着面碗出来时,却发现冉劭正站在他刚才藏娃娃的地方,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冉劭回过头,目光沉沉地看了洛珈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冉劭很快吃完了那碗面,甚至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洛珈静静地看着他,头顶那盏不算明亮的旧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将冉劭冷硬的轮廓也柔和了几分。
洛珈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奢望,希望这一刻的时光能够永远静止,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方小小的、与世隔绝的天地里。
他没想到,冉劭吃完后,又递给了他一张积分卡:“以后,少跟濯荣来往。”
洛珈愣愣地接过卡,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你……你这是,又要让我当你的情人吗?”
他不等冉劭回答,便自嘲般地低语,却又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我愿意的。”
说完,他起身主动抱住了冉劭,将脸深深埋进对方宽阔的肩膀,喃喃重复:“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愿意的。”
即便没有这张卡,他也从未真正想过离开。
洛珈确实很会做一个合格的情人。
他懂得分寸,从不越界,不会主动提起夏棠的名字,也不会问任何可能惹冉劭不快的问题。
他安分地待在这个角落里,等待着冉劭偶尔,或许一周一次,或许更久,想起他,然后到来。
这天,冉劭将他压在床上,动作比往常更凶悍,带着一股莫名的火气,没一会儿,他却猛地停下,俯身凑到洛珈耳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你今天,和濯荣见面了?”
洛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断断续续地解释:“只是……在路上突然遇见……才说了几句话……”
冉劭将他抱起来,让洛珈瞬间失语。他听着冉劭带着怒意的质问“有什么好说的”,迷迷糊糊间,伸手摸了摸冉劭紧绷的脸,狐疑地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冉劭没有回答,将他的思绪彻底冲散,也让洛珈将这个问题暂时抛在了脑后。
这天,天空下着瓢泼大雨。
洛珈刚走出内城关卡,撑着伞,不慎撞到了一个人。
他刚想道歉,却在看清对方容貌的瞬间,惊恐得连连后退几步,脸色煞白。
濯荣恰好路过,见状立刻上前,将浑身湿透、额角还在渗血的洛珈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给洛珈倒了杯热水,又找出一件干衣服披在他瑟瑟发抖的身上,然后拿出消毒药水和棉签,语气不容拒绝:“别动,我帮你处理一下头上的伤口。”
办公室里,巡逻队的人员来来往往。
洛珈有些不自在,低声道:“不用麻烦了……”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轻女子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递给了洛珈。
洛珈小声道了谢。
那名叫孙藻的女子将濯荣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带着点调侃:“哟,濯哥,这是英雄救美了?怎么把人带回来了?”
她见过洛珈,有次跟着濯荣出任务,就看见濯荣开着车,不远不近地跟在这人身后,跟了挺久。
濯荣没理会她的调侃,反问道:“冉劭呢?今天过来吗?”
孙藻摇摇头:“冉老大今天不一定过来。”
濯荣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待洛珈脸色稍好些,便提出想离开。
濯荣看着他,眉头紧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戈礼刚才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他认得推搡洛珈的那个人,是外城一个颇有势力的地头蛇,名叫戈礼。
此人素来与冉劭不和,冉劭也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濯荣想不通,戈礼为什么要去为难洛珈这样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洛珈的脸色骤然褪去血色,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这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那时基地高墙还未完全筑起,冉劭与戈礼作为同期新人被编入同一支清扫小队。
灰霾的天空下,他们一同出城追击一小股尸潮,归来时却唯独少了冉劭的身影。
残阳如血,戈礼带着幸存的队员拖着破损的武器回来,声音沉痛地确认,冉劭为了断后,陷在了丧尸堆里,再无生还可能。
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除了洛珈。
他不信那个眼神桀骜、说过要在这地狱里活下去的男人会这样无声无息地腐烂。
他去找了当时已崭露头角的戈礼,几乎是跪下来求他,能不能再组织一次搜寻,哪怕只是找回尸体。戈礼盯着他苍白的脸,目光里掺杂着毫不掩饰的、已久的觊觎。
他提出条件,用洛珈的身体来换这次冒险。洛珈闭上了眼,喉结滚动,最终吐出两个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交易定在次日出发前。然而就在那个雨夜,戈礼带着一身酒气闯进了他的临时住所,粗重喘息着说要提前支取“报酬”。
洛珈被狠狠掼在冰冷的床板上,单薄衣物被撕扯开,裸露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他知道反抗的后果,更怕戈礼就此反悔,不再出城。
当沉重的躯体压下来时,他偏过头,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却不受控地涌出,顺着太阳穴滚落,浸湿了脏污的枕巾。
就在意识即将被绝望吞噬的瞬间,“砰”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踹开。
门口站着的人影逆着走廊昏暗的光,浑身浸透暗沉的血污与煞气,肩膀处一道狰狞伤口还在汩汩渗血。
那是冉劭。
他活着回来了,眼神却比外面的丧尸更冷,直直钉在屋内不堪的画面上。
戈礼吓得几乎滚下床,尖声辩驳:“是……是他!是他勾引我!他以为你死了,就想攀上我找个依靠……”
洛珈猛地蜷起身子,用破碎的衣物徒劳地遮掩身体,缩进墙角阴影里。
他望向冉劭,眼眶通红,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摇头,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急于脱罪的戈礼。
冉劭一步步走近,带着一身血腥与硝烟味。他没有看戈礼,目光只沉沉落在洛珈脸上。
然后,他抬手,掐住洛珈的脸,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洛珈耳边嗡嗡作响,只听清冉劭从齿缝里挤出的那句话,冰冷刺骨:“你就这么想我死啊。”
后来,冉劭以雷霆手段将戈礼驱逐出了内城,永远不得返回。
洛珈以为下一个就是自己,收拾了那点可怜的行李,沉默地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但冉劭没有赶他走。
他依旧让洛珈留在内城,提供庇护,却再也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目光相交时,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不知道过了多久,冉劭才肯重新跟他说话。
洛珈只对濯荣含糊地解释,自己以前得罪过戈礼。
濯荣眉头紧锁,提出送他回内城,或者另寻一个安全的住处。戈礼如今已知他在外城落脚,绝不会善罢甘休。
洛珈却只是摇头,低声道:“不用了。”
他动手脱下身上那件属于濯荣的、还带着体温的外套,递还回去,转身就要投入外面迷蒙的雨雾中。
濯荣一愣,立刻追上前拉住他冰凉的手腕,语气急切:“我帮你找地方,外城你绝对不能待了!”
雨丝斜织,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拉扯的瞬间,街道另一端,冉劭正静静立在黑色的伞下。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脚边溅开细小的水花。他不知已看了多久,目光穿透雨幕,沉静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