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皆为你》耳关东卫

14、第 14 章

　　黑漆漆的棺材透进一抹微光。

　　水滴落在祭思眉心，身上刺骨的疼痛，让他瞬息失去表情。祭思发现两人还躺在棺材里，自己/一丝/不挂，难道又被……

　　祭思脸色阴沉得要吃人，冷冷道：“我的衣服呢？还给我！”

　　克魔用尾巴勾回角落的衣物，看他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克魔捞过棺材边的窟窿头，紧紧抱在怀里。小奴仆的皮肉早被岁月腐蚀，只剩下一堆白骨。

　　祭思夺过衣服，推开棺材盖。克魔一直跟在后面，看他走路一瘸一拐，他没说话。

　　“求你，别再跟着我行不行？真是要被你搞疯了。”

　　就算祭思相信有所谓的前世，但他不是前世那个对克魔一心一意的奴仆。刚刚的回忆就像一场荒诞的梦，梦醒了，回忆也就淡了，甚至有些模糊，朦朦胧胧，现实记忆更让他印象深刻 ，他还是那个混小子，在青龙帮讨活路的一条狗。

　　周围的蛇纷纷躲开，祭思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他没有回头，始终没看克魔一眼。

　　走了很久很久，突然脚下一崴，差点摔下去，旁边一人眼疾手快扶住他。

　　“你没事吧。”女雇佣兵拉住他的胳膊。

　　没想两人会在这里相遇，当时情况危急，她和黑老板他们走散了。

　　祭思脚步摇摇晃晃，雇佣兵看向他脖颈处的牙印，下意识偏过头，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从山谷出来，一路到家。祭思神经紧绷成一线，连鞋子都没脱，直接摔上床。

　　迷迷糊糊间，门外传来一阵噪音，接着是暴力的踹门声。

　　祭思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三番五次摔回床上，脚根发软，连站都站不稳。

　　整扇门倾斜，一群五大三粗的人从外面闯进来，祭思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拎着领子拽出来。

　　“我儿子有钱，你们找他…不要找我……”说话的人鼻青脸肿，但祭思第一眼就认出，这人是他那个窝囊爸。

　　祭海鼻血糊了满脸，脸上青青紫紫，被两个大汉扛在中间。

　　祭思猝不及防被踢一脚，后背撞上门框。

　　有人尖叫了一声，街坊邻居全部跑出来看热闹。

　　祭思艰难抬头，脸上的血色顷刻消失干净，喉咙仿佛卡了一万根刺，他吞吞吐吐喊了一声：“……阿哥。”

　　话音刚落，胸口又挨上一脚。

　　中年男人满脸横肉，黑背心别在松松垮垮的裤腰带里，脖子上一条突兀的大金链，身高不到一米七，远看仿佛一个矮水桶，女人穿高跟鞋都比他高。

　　眼前人，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青龙帮大哥，张勇，兄弟一般叫他“龙哥”，一些讨厌他的人背地则骂他“矮冬瓜”。

　　矮冬瓜坐上沙发，不解气又踩上一脚，祭思躺在地上眼神逐渐失交，他身体每一处地方都很痛。

　　“你们这群死狗，昌舟那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

　　看来大哥已经知道了，计划暴露昌舟哪敢回来，叛徒被抓到，只有一个下场“死”。

　　祭思吐气多进气少：“我不知道。”

　　矮冬瓜气极反笑：“你不知道？在这里给我表演兄弟情深？帮里就你们这两只狗心眼子最多！”

　　大哥一气之下，把整张桌子砸在他的身上，桌子四分五裂，祭思闷哼出声，全身血淋淋：“来，刀！不断你一根手指不长记性。”

　　祭思想反抗，奈何浑身无力，他眼中布满红血丝。刀即将剁下去一霎那，被人一把拦住，他那窝囊废爸抓着刀。

　　大哥咧开嘴：“难道切你的？”

　　“不不不……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少了手指以后还怎么给大哥赚钱。”

　　大哥才不管那么多手起刀落，两节手指被切下来，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祭海瘫坐在地，手指头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男人袖口以及衣服全是血。

　　不久，两人都被送进救护车。

　　祭海虽然就医及时，但没钱办手术，医院没把手指接回去，祭思则是昏迷了几天，后被大哥一帮人强行办出院，带去赌场抵债。

　　玩命游戏，轮了一圈，祭思剩下半条命挂着。

　　昏暗的堵场，祭思手臂打着石膏，头带着纱布，整个人很清瘦，仿佛一片薄薄的纸。

　　“他妈又输了，叫那小子过来！”

　　祭思脸色苍白，细白的手指拿着起子，酒水打湿他的领口。他认命了，这一生就这样了，哪天被酒呛死，哪天解脱。

　　对面那老板见状，感叹：“这小子酒量不错。”

　　与此同时，隔壁桌传来一阵骚动，男人身形极高，带着黑帽，肩披一件大衣，旁边已经堆起了厚厚的筹码。

　　周围人挤过来看热闹，赌场二哥丢不起这个面子，突然一拍桌子：“你她娘是来砸场子的！”

　　男人没说话，一张脸藏在帽檐阴影处，加上赌场灯光昏暗，看不太清五官。

　　“怎么了？怎么了？”大哥抽着雪茄，眼睛一眯，几个婀娜多姿的美女，在他周身扭动。

　　矮冬瓜这些年赚了不少钱，浩浩荡荡开了十几家规模庞大的赌场，但内里却是个十分小气的人，兄弟们陪他出生入死，他却舍不得给兄弟们花一分钱。

　　看二狗居然输那么多，他火气窜得一声：“没用的混账东西！输的鸡/毛不剩！滚！”

　　二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小弟们连忙给大哥拉开椅子，大哥打量着男人，身边那群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帮手，矮冬瓜心中拿捏不定。

　　“堵一把。”

　　男人点了点头，他就一个人，身边那些并不是他的帮手。

　　远处的祭思看了眼这边，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喝了太多酒，此时胃里翻江倒海，他现在很想吐。

　　矮冬瓜第一次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输，他气急败坏怒砸桌子，祭思没缓一会，被再次架了过去。

　　大哥明摆着不想赔钱，一箱啤酒扔上桌子，想让祭思灌酒糊弄过去：“吹了！”

　　自从祭思过来，男人就一直盯着他，身体不易察觉一颤。

　　嫌他喝得太慢，祭思被他们按着灌，突然一大口鲜血吐出来，酒水参杂着血，十分狼狈。

　　男人猛地站起身，筹码滚了满地，“咣咣当当”一箱金条甩上桌子，一排排货真价实的黄金。

　　“本王要那个人。”

　　有人过来鉴定是否真金，接着悄悄凑到矮冬瓜耳边：“大哥是真的。”

　　矮冬瓜自然不会跟钱过不去，瞟了眼半死不活的人：“把人给他。”

　　不可能真把人给他，矮冬瓜又不傻，古墓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大钱和小钱，当然是大钱，祭思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矮冬瓜不可能让他轻轻松松走。

　　“派人跟紧了。”矮冬瓜雪茄一抖，站了起来。

　　二哥道：“阿哥不玩了。”

　　“玩什么，去训狗。 ”

　　昏暗的废弃室，几人被麻绳捆在一起。昌舟盯着墙上的排风扇，用身后铁板摩擦着腕上的麻绳。

　　突然，铁门敞开。看见来人昌舟脸色白了白，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哥。”

　　长时间缺水，导致他的声音如铁摩擦地板十分难听。

　　矮冬瓜笑了笑：“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啊？你们几个不是要插着翅膀飞吗？大哥抓你们抓得好辛苦。”

　　其他四人抖成筛糠：“没有没有……”

　　矮冬瓜甩了他们几嘴巴子，不解气又甩了几下：“没有？没有？”

　　昌舟连忙扯出笑容，不过笑得极为难看：“这么多年我只认你做哥，阿哥我的衷心你是知道的……”

　　说着，昌舟测过身，露出自己那只戴假肢的手。

　　当初他为救矮冬瓜，被人坎断了一只手。昌舟这人最尖利耍滑，油嘴滑舌，正因这只手，矮冬瓜平常总会给他几分情面，但不代表矮冬瓜容忍他的背叛。

　　矮冬瓜扔掉雪茄，挑起他的下巴：“这张脸倒也清俊，二弟你说是不是？”

　　二哥闻言脸色一变，面对这种情形，明智之举就是不要说话。

　　可矮冬瓜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推了推二哥的胳膊：“二弟应该没上过/男人对吧，今天哥给个甜头，办了他。”

　　二哥表情抽搐，有一瞬间，眼神闪过一丝厉色：“大哥……这……”

　　矮冬瓜明知他有妻有女，这分明是在侮辱。

　　“大哥……”

　　矮冬瓜：“怎么你看不上他，还是说你对我有意见？”

　　二哥硬着头皮：“不敢。”

　　“知道你对老婆忠诚，哥给你点体面，把布帘拉了吧。”两个腰细臀圆的女人缠上矮冬瓜的脖子，矮冬瓜慢悠悠看戏。

　　二哥面无表情走进去，昌舟手脚被捆着，死死看着他。他虽然是同，但不接受自己在下 。

　　二哥俯身压过来，低声道：“会叫吗？错位搞几把，糊弄过去。”

　　昌舟抬眼看向他。矮冬瓜又不是傻子，没那么好糊弄，半透明的布帘内两人演得有模有样，一阵阵骚动声，听得外面一群兄弟面红耳热。

　　完事后，二哥踹了把椅子，昌舟浑身赤/裸滚在地上，他系着腰带从里走出来。

　　“哟，二弟活真不错。”矮冬瓜上下打量着他，二哥眼神躲闪，默不作声站在后面。

　　矮冬瓜恶趣味瞥向昌舟，笑脸盈盈：“叫得那么浪，要不送你去当鸭子吧。比他们剁碎喂狗好太多了。”

　　昌舟吓得魂飞魄散，跪步上前：“大哥……大哥……不要……”

　　矮冬瓜懒得在瞧他一眼，带着人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