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提瓦特》无双王者何神

41、云来海阅兵

　　云来铁舰

　　云来海的清晨总是裹着一层银灰色的薄雾，但今天不同。

　　当第一缕曙光刺破天际时，海面上浮现的却不是往日的渔船或商船，而是一片黑压压的、如同移动岛屿般的舰队。二百艘战舰排成新月阵型，帆樯如林，旌旗蔽日。最大的一艘安宅船上，三面大旗并列飘扬——织田木瓜纹居中，左右分别是武田武田菱与丰臣五七桐。

　　织田信长站在旗舰“不动丸”的船楼上，身披绣有金纹的阵羽织，海风将他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海面，最终落在远处几艘欧洲式帆船上。那些是葡萄牙、西班牙、英国、法国、德国使者的坐舰，今日被特别邀请来观看这场“海上演武”。

　　“都准备好了？”信长头也不回地问。

　　身后，前田利家躬身回应：“全军就位，主公。铁甲船队在前，安宅船队居中，关船与小早船两翼展开。火器已装填，但全是空包。”

　　“让他们看看，”信长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什么是真正的海上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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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洲使团聚集在葡萄牙卡拉克帆船“圣地亚哥号”的甲板上，通过单筒望远镜观察着日本舰队。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仍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上帝啊...”英国使者威廉·亚当斯喃喃道，“他们的船队规模比情报显示的多了至少三成。”

　　法国代表皮埃尔·勒菲弗脸色凝重：“看那些大船侧舷的炮窗，每艘至少二十门火炮。而且船体似乎进行了特殊加固。”

　　最震惊的是葡萄牙远东舰队司令阿方索·德·索萨。他手中的望远镜微微颤抖，因为他看到了几艘完全不符合日本造船传统的战舰——那是结合了欧洲设计与日本工艺的混合体，更大的排水量，更多的炮位，更合理的帆装。

　　“他们学习了我们的技术，”阿方索声音沙哑，“然后改进了它。”

　　西班牙代表迭戈·德·萨维德拉低声说：“记得三年前我们卖给织田信长的两艘旧船吗？看来他不仅修好了它们，还让工匠拆解研究了每一块木板。”

　　德国军事顾问汉斯·穆勒则注意到了更可怕的事情：“看他们的阵型变换。没有旗语混乱，没有碰撞，协调得如同陆地上的方阵。这些日本人有优秀的海军指挥官。”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判断，日本舰队突然开始了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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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号旗在“不动丸”主桅上升起。

　　第一阵列的三十艘铁甲船同时转向，侧舷炮窗齐开，露出黑洞洞的炮口。这些是仿制葡萄牙火炮但加以改进的“国崩炮”，口径更大，射程更远。

　　“放！”

　　轰鸣声如雷霆滚过海面，白烟如云升起。尽管是空包弹，但那整齐划一的炮击节奏仍让欧洲观察者们心惊。最让他们惊讶的是炮击后的装填速度——比欧洲标准流程快了近四分之一。

　　“他们的炮手训练有素，”阿方索苦涩地承认，“纪律性远胜我们的人。”

　　紧接着是第二阵列的安宅船队表演登陆作战。数十艘小早船从大船侧舷放下，满载全副武装的武士，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预设的滩头目标。登陆、列阵、冲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一刻钟。

　　“这种两栖作战能力...”皮埃尔脸色发白，“如果用在我们的殖民据点...”

　　第三阵列的关船队展示了火攻战术。特制的火箭船在海面划出诡异的弧线，模拟火船冲锋。虽然只是演练，但那逼真的战术配合让欧洲代表们仿佛看到了真实海战中火海连天的惨状。

　　整个演武持续了两个时辰，展示了包括炮击、接舷战、登陆、反登陆、舰队阵型变换在内的全套海战技艺。当最后所有战舰重新集结，在海面上排成巨大的“三”字阵型时（象征三位大名的同盟），观礼的欧洲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们意识到，远东的力量平衡已经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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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信长在“不动丸”主舱举行宴会。欧洲代表们被一一请上旗舰，每个人踏上甲板时，都忍不住仔细打量这艘巨舰的每一个细节。

　　主舱内，长桌已摆满珍馐。有从日本运来的鲷鱼刺身、璃月本地的海产、甚至还有几道模仿欧洲风味的菜肴。清酒与葡萄酒并存，和室与西式座椅混搭，象征性地体现了东西方的“融合”。

　　信长坐在主位，左右分别是信玄与秀吉。三人今日都身着正式礼服，但甲胄就挂在身后触手可及之处。

　　“诸位，”信长举杯，“感谢远道而来，观看这场小小的演武。希望没有让诸位失望。”

　　翻译将他的话转为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

　　阿方索率先回应：“令人印象深刻，信长公。贵国的海军进步之快，超出所有人预料。”

　　“进步源于学习，”信长坦然承认，“我们学习了葡萄牙的造船术，西班牙的航海术，荷兰的火炮技术...然后加以改进。正如我们曾学习中国的文化，然后发展出自己的道路。”

　　这话语中有毫不掩饰的野心，也有对欧洲技术的尊重——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我们能学会你们的一切，然后超越它。

　　宴会进行到一半，信长突然击掌，侍从抬上一幅巨大的地图——那是提瓦特大陆的全图，细节之精确远超欧洲人手中的任何海图。

　　“诸位请看，”信长起身走到地图前，“这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璃月只是其中一隅。”

　　他的手指划过地图：“这里有蒙德的平原，稻妻的群岛，须弥的沙漠，枫丹的湖泊，纳塔的火山，至冬的雪原...每个地区都有独特的资源、财富、技术。”

　　欧洲代表们屏住呼吸。他们中有些人听说过这些地名，但从未见过如此完整的地图。

　　“目前，”信长继续说，“我们三方共同控制璃月港及周边区域。但我们的眼光不应局限于此。”

　　他转身面对欧洲代表，目光如刀：“你们远渡重洋来到东方，为了什么？香料、丝绸、瓷器、黄金？这些提瓦特大陆都有，而且更多。”

　　秀吉适时接话，笑容可掬：“但单靠任何一方，都难以征服如此广阔的大陆。葡萄牙在印度洋有经验，西班牙在新大陆有殖民地，英国和法国正在探索北方航路...而我们有本地知识、陆军力量和刚刚诸位看到的海军。”

　　信玄沉声补充，每个字都像铁钉般敲入人心：“联合则互利，分裂则俱伤。欧洲各国在殖民地竞争中互相掣肘，浪费了多少力量？如果我们能达成共识...”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再明白不过。

　　舱内陷入死寂。只有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隐约传来。

　　良久，阿方索艰难开口：“信长公的意思是...组建一个联合征服联盟？”

　　“正是。”信长走回座位，缓缓坐下，“我们提供陆军主力、本地向导、基础设施；你们提供远洋运输、部分先进武器、以及...对其他欧洲国家的牵制。”

　　皮埃尔追问：“利益如何分配？”

　　信长早有准备：“按贡献分配。每场战役前制定详细条款。我们可以签署一份《云来海协定》，明确各方权利与义务。”

　　“如果...我们拒绝呢？”威廉·亚当斯试探问道。

　　信长笑了。那是冰冷而危险的笑容。

　　“那么诸位可以继续在远东进行你们的小规模贸易——在我们的许可和监管下。而我们将独自征服提瓦特，届时欧洲在东方的影响力...可能会大幅缩减。”

　　威胁赤裸而直接。

　　欧洲代表们交换眼神。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挣扎、贪婪、恐惧和野心。

　　阿方索想起里斯本王室催促他打开东方市场的密令。皮埃尔想到法国在与英国殖民地竞争中的劣势。迭戈计算着如果西班牙能在这个联盟中占据先机，将获得多少财富。汉斯考虑着德国统一后对海外殖民地的迫切需求。威廉则权衡着英国是加入还是另组对抗联盟。

　　最终，对财富的渴望压倒了对日本崛起的恐惧。

　　“我需要请示国王...”阿方索谨慎地说。

　　“当然，”信长表示理解，“但请记住，机会不等人。一个月后，我们将发动对璃月内陆的全面清剿。愿意加入者，可以分享战利品和领土。”

　　他拍了拍手，侍从端上一个盖着绸布的托盘。掀开后，里面是各种璃月特产：罕见的夜泊石、纯净的原石、精致的丝绸、还有几块未经雕琢的玉石。

　　“这只是开始，”信长的声音充满诱惑，“提瓦特大陆的财富，远超你们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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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宴会持续到深夜。具体条款在推杯换盏间被反复讨论，翻译们忙得口干舌燥。虽然最终协议需要各国王室批准，但初步意向已经达成：

　　1. 欧洲五国与日本三方组成“提瓦特远征联合体”。
　　2. 海军由联合舰队组成，日本占六成，欧洲四国占四成。
　　3. 陆军以日本为主，欧洲提供特殊兵种（如炮兵、工兵）和部分雇佣军。
　　4. 征服所得按战役贡献分配，但日本享有对征服领土的优先治理权。
　　5. 在提瓦特全境征服前，各方不得单独与当地势力媾和。

　　协议草案被抄录六份，分别使用日文、葡萄牙文、西班牙文、法文、德文和英文。代表们签署了临时备忘录，约定三个月后在璃月港签署正式条约。

　　当欧洲代表们乘小船返回自己的舰船时，海面上月华如练。他们回头望向“不动丸”，那艘巨舰在月光下如同海上的城堡，漆黑而威严。

　　“我们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威廉·亚当斯在日记中写道，“这些日本人学习速度太快，野心太大。今天我们是盟友，明天可能就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但此刻，我们别无选择。”

　　阿方索在船舱中跪地祈祷：“上帝宽恕，我们为了世俗的财富，可能与魔鬼达成了交易。”

　　但他们都没有回头路。东方殖民竞赛的新篇章，就在这个云来海的夜晚，被血腥而彻底地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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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上钩了。”

　　当最后一位欧洲代表离舰后，信长对信玄和秀吉说。三人站在船楼，望着远去的欧洲小船。

　　“比预想的顺利。”信玄承认，“贪婪是最好利用的弱点。”

　　秀吉搓着手：“接下来就是消化璃月全境了。那些山里的反抗军...”

　　“一个月内剿灭，”信长决断地说，“用欧洲人提供的火药和地图。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效率，也让他们...保持适当的敬畏。”

　　他转身面对两位盟友，月光在他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记住，欧洲人只是暂时的工具。当他们失去利用价值时...”

　　信长没有说完，但手轻轻按在刀柄上。

　　海风骤起，吹动三面大旗猎猎作响。云来海的夜晚，舰队灯火如星，照亮了漆黑的海面，也照亮了提瓦特大陆血腥未来的第一章。

　　远处，璃月海岸线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这片古老的土地还不知道，一场跨越东西方的征服风暴已经成型，即将席卷整个大陆。

　　而在更远的深海中，某些古老的存在似乎感受到了这股集结的恶意，在黑暗的深渊中，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