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提瓦特》无双王者何神

42、日本人的欢呼

　　岛国的狂欢

　　消息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传回日本的。

　　第一艘快速关船“飞燕丸”冲破瀨户内海的晨雾，驶入堺港时，船桅上悬挂的既不是商旗也不是军旗，而是一面由三色布拼成的奇特旗帜——红色、白色、金色，分别代表织田、武田、丰臣三家。船头，一名传令兵手持镶金边的卷轴，脸色因兴奋而涨红。

　　“大捷！璃月大捷！”他未等船完全靠岸就高声呼喊，“信长公、信玄公、秀吉公已征服异国大陆！开疆拓土三千里！”

　　码头上早起劳作的渔民、商人、搬运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难以置信地望向那艘船。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从码头到市街，从町屋到武家屋敷，最后传到正在重建中的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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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二条城。

　　尽管天正十年的本能寺之变留下的创伤尚未完全愈合，但这座都城已经开始恢复往日的生机。只是今日的生机格外不同——街头巷尾挤满了人，所有人都在议论着同一个消息。

　　在三条大桥旁，一名说书人跳上临时搭建的木台，挥舞着刚刚到手（并加以大幅渲染）的战报：

　　“诸位听好了！话说信长公率我日本雄师，跨海远征那神秘的提瓦特大陆！第一战便是那璃月港，港口之大，可容千艘巨船；财富之多，珍珠如土金如铁！”

　　围观群众发出惊叹。

　　“那璃月守军也非等闲之辈，有能操控岩石的方士，有驾驭海浪的异人！但我日本武士何等勇武？信长公铁炮队齐射，声如雷霆；信玄公赤备冲锋，势如烈火；秀吉公调兵遣将，妙计百出！三日激战，璃月港城头换我日之丸旗！”

　　“好！”人群中爆发出欢呼。

　　说书人趁热打铁：“接着是望舒客栈，此乃险要关隘，建在千丈悬崖之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然我忍者部队夜攀绝壁，如壁虎游墙，如蜘蛛结网，子时突袭，黎明破关！”

　　更多的喝彩声。有人开始向台上扔钱。

　　“最后是轻策庄，那里有顽抗之敌，竟派刺客行刺三位大人！”说书人故意停顿，看到所有人屏住呼吸，才继续道，“说时迟那时快，那前田利家大人飞身一脚，将炸弹踢出十丈开外！刺客伏诛，悬尸示众，自此璃月全境，望风归降！”

　　狂热的欢呼声几乎掀翻周围的屋檐。人们激动地拥抱、跳跃、哭泣。自应仁之乱以来百余年的战乱，自蒙古来袭以来对外部世界的恐惧，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们不是岛国寡民，我们可以征服海外，我们可以成为世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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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似的场景在日本各地上演。

　　在堺的商人会所，富豪们围着一张粗糙的提瓦特地图（根据有限情报绘制，谬误百出但足够令人兴奋），热烈讨论着：

　　“听说璃月盛产一种叫‘夜泊石’的宝石，夜间自发光，一颗就值千金！”

　　“还有他们的丝绸，比明国的更细腻，据说用特殊蚕丝制成。”

　　“最重要的是港口！控制了璃月港，就等于控制了东海贸易航线！我们的商船可以直接通往南洋、印度，甚至更远！”

　　商人们眼中闪烁着金币的光芒。多年的战国乱世虽然让一些商人发迹，但战乱也严重限制了商业发展。现在，一个巨大的海外市场突然敞开，怎能不令人疯狂？

　　在奈良的寺庙，僧侣们也在讨论此事，只是角度不同。

　　“将佛法弘扬到异国大陆，这是无上功德啊。”

　　“但听说那里的人崇拜岩石和契约之神，不知能否接受我佛慈悲？”

　　“既是未开化之地，更需佛法普渡。信长公虽手段严厉，但若能以此打开传法之门，亦是善举。”

　　连一向不问世事的公家贵族们，也在京都的宫廷里窃窃私语。关白近卫前久看着从堺港快马送来的详细战报，眉头深锁。

　　“信长此人...势力扩张太快了。国内尚未完全平定，就已放眼海外。若真让他征服那提瓦特大陆，获得无尽资源与兵力，届时谁能制衡？”

　　但旁边一位年轻公卿兴奋地说：“大人，这是日本千年未有之盛事啊！当年神功皇后征伐三韩，也不过如此！若真能建立海外疆土，我日本国将不再是偏安一隅的岛国！”

　　争论在继续，但街头巷尾的民众可不管这些政治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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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阪城下町，气氛达到沸点。

　　这里本就是丰臣秀吉的根基之地，听闻主公立下不世之功，市民的狂热无以复加。商家自发在门前悬挂灯笼彩带，酒铺宣布今日酒水半价，连游女屋也打出“庆祝征服异国，游资减三成”的招牌。

　　中心广场上，有人搬出了平时祭典才用的大鼓。数十名年轻人赤裸上身，随着鼓点跳起了狂放的舞蹈。更多的人加入进来，不分男女老幼，手拉手围成圈，唱起了即兴编造的祝歌：

　　“日出之国勇士强，跨海征讨威名扬！
　　信长神武世无双，信玄军略谁能挡？
　　秀吉智谋盖天下，三家合力拓边疆！
　　大日本帝国万岁，荣光永照天地长！”

　　歌声一遍又一遍，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整齐。有人开始高呼：

　　“织田信长万岁！”
　　“武田信玄万岁！”
　　“丰臣秀吉万岁！”
　　最后汇成一股洪流：
　　“大日本帝国万岁！万岁！万万岁！”

　　泪水从许多人脸上滑落。那是压抑太久的民族情绪的总爆发，是岛国居民对广阔天地的渴望，是对自身力量突然发现的狂喜，也是对“日本”这个概念前所未有的认同。

　　在江户，德川家康接到战报后，独自在庭院中静坐良久。他比大多数人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那三个男人的同盟不会持久，海外征服带来的财富和权力终将引发新的内斗。但此刻，这股民族主义浪潮如此汹涌，任何人都不敢逆流而行。

　　“准备贺礼，”他终于对家臣吩咐，“要厚重，要显眼。派使者前往璃月，向三位大人祝贺。”

　　“另外，”他压低声音，“派一批可靠的人混入移民船队。我要知道提瓦特大陆的一切——地形、资源、兵力分布、以及那三个人的真实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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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崎，这个日本与外界接触最多的港口，今日完全沸腾。

　　葡萄牙和荷兰商馆前挤满了人，不是来贸易，而是来询问提瓦特大陆详情。尽管欧洲商人们自己也刚刚得到消息，但不妨碍他们添油加醋地描述：

　　“哦，那是一个黄金铺地的大陆！”
　　“那里的人皮肤白皙，眼睛有各种颜色！”
　　“有一种会飞的生物叫‘风晶蝶’，抓到一只就够吃一辈子！”

　　更实际的是，各家船行门口排起了长队。武士、浪人、商人、农民、工匠...各色人等都在打听如何能去新征服的土地。

　　“我学过筑城术，那边需要工匠吗？”
　　“我是剑术师范，可以训练当地民兵！”
　　“我会种水稻，听说那边的土地很肥沃！”
　　“哪怕去做苦力也行！总比在国内饿死强！”

　　一种“提瓦特热”在全国蔓延。街头出现了兜售“提瓦特地图”（纯属想象）、“璃月护身符”（用普通石头染色）、“异国生存指南”（胡编乱造）的小贩，生意火爆。

　　连孩子们的游戏也变了。以往玩的是“织田军vs武田军”，现在变成了“日本武士vs璃月方士”。竹刀木剑的碰撞声中，充满了稚嫩而狂热的呼喊：

　　“为了大日本帝国！”
　　“征服提瓦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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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时，狂欢达到高潮。

　　从九州到东北，几乎所有城镇都自发点亮灯笼，举行提灯游行。在京都，游行的队伍甚至经过了皇宫禁苑，公家们不得不打开门缝观望这民众自发的盛大庆典。

　　最壮观的是堺港。数百艘渔船、商船在港口内点亮灯火，船夫们齐声高唱《海上征讨歌》——一首刚刚被创作出来，但仿佛已经流传千年的歌谣：

　　“海浪滔滔向东流，日本男儿壮志酬！
　　铁舰破浪三千里，异国山河入我手！
　　信长公啊英明主，开疆拓土功不朽！
　　大和魂啊传万世，日照旗帜永飘悠！”

　　歌声中，有人将写有愿望的灯笼放入海中，点点灯火随波漂向大海深处，仿佛要漂到那个新征服的遥远大陆。

　　在离海岸稍远的海面上，那艘带来消息的“飞燕丸”静静停泊。船长站在船头，望着岸上连绵的灯火，听着随风传来的阵阵欢呼，对副手说：

　　“你知道吗？我在璃月亲眼见过他们镇压反抗。那个叫伊吉艳的年轻人被挂在树上，眼睛都没有闭上。那里的百姓看我们的眼神...不是归顺，是刻骨的仇恨。”

　　副手沉默片刻：“但那又如何？成王败寇，自古如此。现在国内如此欢腾，谁会在意异族人的仇恨？”

　　船长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这种狂欢能持续多久。征服容易，统治难。更何况是三个互不服气的大名共同统治...”

　　他的话被岸上突然爆发的更大欢呼声淹没。有人开始燃放烟花——这本该是新年或祭典才有的奢侈，但今夜，无人吝啬。

　　夜空中，烟花绽开，幻化成粗略的日本地图形状，然后是提瓦特大陆的轮廓，最后是三大家纹。每一次变化都引起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
　　“信长公万岁！”
　　“帝国万岁！”

　　狂热之下，无人听见少数冷静者的忧虑，无人看见未来潜伏的危机，无人想到被征服者的苦难。在这个秋夜，日本列岛沉浸在一场集体迷梦中——关于荣耀、关于扩张、关于一个“大日本帝国”的迷梦。

　　而在遥远的璃月，三位大名刚刚收到来自本土的第一批贺信。信长浏览着那些溢美之词，嘴角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民心可用，”他对信玄和秀吉说，“下一步，该请天皇下诏，正式将提瓦特纳入日本版图了。”

　　窗外，璃月的月亮正圆，冷冷地照在这片被征服的土地上。它见过璃月千年兴衰，也将见证这场由岛国狂欢开启的、血与火的征服史诗。

　　狂欢还会继续，直到现实的重锤将其敲醒。但那一天，还很遥远。今夜，日本在欢庆，而提瓦特在沉默中积蓄力量。两个世界的碰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