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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阴谋被揭穿 ...

  •   海市的深夜,雨下得缠绵而细密。
      宋归路坐在书房的电脑前,屏幕的光映亮她苍白的脸。她已经连续几个小时,反复翻看着“追月亮的溪亭主”近一个月的所有更新。
      孩子们的诗,山野的照片,偶尔几句简短却充满力量的文字。
      她试图从这些碎片里,拼凑出林晚舟现在的模样,所在的地方,呼吸的空气。
      鼠标停在一张照片上。那是两周前发布的,配文是“山里的月亮,很安静”。照片里,一轮明月悬在墨蓝色的夜空中,下方是层层叠叠的山峦剪影,隐约能看到山腰上有几点微弱的灯光。
      宋归路放大图片,仔细看那几点灯光。排列的样式,隐约像一个小型村落,或者……学校。
      她打开地图软件,调出西南山区的高清卫星图。目光在云南、贵州、四川、广西的交界地带逡巡。那晚在电话里,欧阳述提过,排查重点在那些“民间自发、无备案”的偏远教学点。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掠过无数个名字陌生的小镇和村庄。忽然,一个地名跳入眼帘:云溪镇。
      很普通的名字,西南山区可能有无数个叫“云溪”的地方。但鬼使神差地,她搜索了“云溪镇小学”。跳出的信息很少,只有几条模糊的新闻,提到当地教育资源匮乏,村小合并困难。
      其中一条不起眼的链接里,有一张照片——一所极其简陋的校舍,斑驳的墙壁,飘扬的国旗。拍摄角度和光线都很随意,像是路人随手拍的。
      但宋归路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将这张新闻图片,和林晚舟发布的那张月下远山图,在屏幕上并排放在一起。
      山峦的轮廓,灯光的分布……
      高度相似。
      她立刻拿起手机,打给欧阳述。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有些嘈杂。
      “归路?这么晚……”欧阳述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惺忪。
      “欧阳,查一下云溪镇。”宋归路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紧,“贵州还是云南?具体位置。查那里的村小,尤其是最近有新老师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云溪镇?为什么突然查这里?”
      “晚舟的小红书照片,背景很像那里。”宋归路盯着屏幕,“我觉得她可能在那儿。”
      “……好,我查。”欧阳述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归路,西南山区叫‘云溪’的地方可能不止一个。你别抱太大希望,免得……”
      “我知道。”宋归路打断他,“但我必须去看看。基金会那边,和云溪当地教育局有联系吗?我记得你上次提过一个合并项目的资助?”
      欧阳述的呼吸似乎滞了一下。
      “是有个意向项目,还在前期沟通。”他语速如常,“怎么,你想以基金会的名义过去?”
      “嗯。”宋归路看着窗外连绵的雨丝,“这样不会太突兀。就说……去考察合并项目的可行性,顺便了解当地教育需求。帮我安排一下,越快越好。”
      “……好。”欧阳述顿了顿,“我尽快联系。但归路,那边路不好走,条件也差,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去。”宋归路说,“你陪我一起。你是基金会负责人,更合适。”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久到宋归路以为信号断了。
      “欧阳?”
      “我在。”欧阳述的声音传来,听不出情绪,“行,我安排。大概……三天后能成行。你先好好休息,别自己开车乱跑。”
      “谢谢你,欧阳。”宋归路真心实意地说。
      挂断电话,她重新看向电脑屏幕。那张月下远山图,那几点微弱的灯光,像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
      晚舟,等我。
      欧阳述站在自己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被雨水浸透的城市夜景。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刚刚结束的通话记录。
      他站了很久,然后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灼烧般的刺激。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宋归路太聪明,也太了解林晚舟。那些看似随意的照片和文字,在她眼里,全是线索。
      云溪镇。
      她竟然真的找到了方向。
      欧阳述拿起手机,翻出一个没有存储姓名、却烂熟于心的号码。那是县教育局杜副局长的私人电话。
      电话接通,杜副局长显然已经睡了,声音带着困意:“喂?哪位?”
      “杜局长,是我,欧阳述。”
      “欧阳先生?”杜副局长的声音立刻清醒了,“这么晚,有什么急事吗?”
      “关于云溪村小合并项目,有个新情况。”欧阳述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基金会这边决定,除了资助硬件和食宿,还想增加一项‘师资稳定计划’。”
      “师资稳定?”李副局长显然很感兴趣,“具体是?”
      “我们和几家合作企业谈好了,以基金会和企业的联合名义,与合并后学校的部分代课教师签订长期聘用合同。”欧阳述不紧不慢地说,“提供有竞争力的薪酬、社保,甚至未来的职业发展通道。名额……初步定每个被合并的学校,可以有一个名额。作为试点,如果效果好,再推广。”
      “一个名额?”杜副局长有些失望,“太少了啊,欧阳先生。我们这边好几个老师都……”
      “杜局长,试点嘛,总要谨慎。”欧阳述打断他,“而且,这个名额有明确要求——必须是现在就在岗、教学成绩突出、学生和家长认可度高、并且愿意长期扎根基层的老师。”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建议,人选由学校内部推荐,教育局审核。但最终决定权,在我们基金会。毕竟,钱和资源是我们出的。”
      杜副局长沉默了片刻。一个长期合同,对于这些山区老师来说,诱惑力太大了。这意味着稳定,意味着保障,意味着不用再担心明天会不会失业。
      “我明白了。”李副局长说,“我会跟陈校长沟通。不过欧阳先生,您突然提出这个……是有什么原因吗?”
      欧阳述笑了笑:“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我们基金会近期战略调整,更注重‘人’的投资。优秀的老师,才是教育质量的根本保障。”
      又客套了几句,挂断电话。
      欧阳述放下手机,走到书房,打开电脑里那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云溪村小所有老师的基本信息。
      陈校长,年纪太大,即将退休,不在考虑范围。
      李从礼,二十七岁,大学本科,在云溪三年,深受学生爱戴,教学扎实。
      林晚舟,三十岁,代课老师,教学方式新颖,学生进步明显,但……身份敏感,来路不明,随时可能离开。
      他的手指在“李从礼”的名字上轻轻敲了敲。
      就是他了。
      善良如林晚舟,如果知道自己和一个更需要这份稳定、更值得这份保障的年轻老师竞争同一个名额,她会怎么做?
      她会退出。
      一定会。
      把机会留给李从礼,然后自己默默离开,去下一个需要她的地方。
      这就是林晚舟。那个总把别人放在自己前面,总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好东西的傻子。
      欧阳述关掉文件,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对不起,晚舟。
      但这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云溪村小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陈校长、李从礼、林晚舟,三个人坐在破旧的长桌前。桌上摊着县教育局刚发下来的文件,白纸黑字,写着“共生教育基金会师资稳定计划(试点)”。
      “一个名额。”王校长摘下老花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长期合同,五险一金,工资是现在的三倍。条件是……必须承诺在合并后的学校至少服务五年。”
      李从礼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能看出内心的挣扎。
      林晚舟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文件上那个“壹”字上。一个名额。三选一。
      不,实际上是二选一。陈校长年纪大了,合并后大概率会退休,不会竞争这个。
      那就是她和李从礼。
      “教育局的意思是,”陈校长叹了口气,“让我们内部先商量,拿出个推荐意见。但最终决定权在基金会那边。”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糊着报纸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孩子们课间的嬉闹声,更衬得室内的寂静压抑。
      “林老师,”李从礼忽然抬起头,声音有些干涩,“这个名额……应该给你。”
      林晚舟愣住了。
      “你教学好,孩子们喜欢你,你教的诗歌……连教育局的领导都夸。”李从礼语速很快,像怕自己后悔,“而且你……你更需要稳定。我年轻,还能熬。”
      “从礼……”林晚舟想说什么,却被李从礼打断。
      “真的,林老师。”他看着她,眼神真诚而坚定,“你这一个多月做的,比我三年做的都多。你让这些孩子敢说话,敢写诗,敢做梦。你值得。”
      林晚舟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看着李从礼年轻而诚挚的脸,看着陈校长花白的头发和深深的皱纹,心里涌起一股尖锐的疼痛。
      是啊,她“值得”。
      但李从礼就不值得吗?他在这个深山守了三年,用自己最好的青春陪伴这些孩子。他本可以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去城市,找一份更体面、报酬更高的工作。但他留下了。
      而且……她真的能“长期服务”吗?她身上背着那么多过去,那么多未解的结。宋归路还在找她,父母可能永远不会原谅她,网络上的风暴虽然暂时平息,但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再次掀起?
      她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怎么能把这样一个珍贵的机会,绑在自己身上?
      “不。”林晚舟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但很清晰,“从礼,这个名额是你的。”
      李从礼和陈校长都看向她。
      “我……只是代课老师。”林晚舟扯出一个微笑,“我随时可能走。而且,我年纪大了,对长期合同的兴趣没那么大。你还年轻,需要这份稳定,需要这个平台。你留在云溪,对孩子们更好。”
      “可是林老师……”
      “别说了。”林晚舟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我已经决定了。推荐李从礼老师。如果基金会那边问起,就说……是我自愿放弃的。”
      她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肩膀微微下垂,透着一股深沉的疲惫。
      李从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校长按住了手。老校长冲他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晚舟的背影。
      “林老师,”陈校长开口,声音沙哑,“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林晚舟没有回头,“我本来……也只是暂住。现在学校合并,孩子们有了更好的去处,李老师也有了保障。我……也该走了。”
      “走去哪儿?”李从礼忍不住问。
      “不知道。”林晚舟看着窗外连绵的青山,声音飘忽,“总有需要老师的地方。”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墙上那面老式挂钟,发出单调的“滴答”声,像在倒数离别的时刻。
      三天后,两辆沾满泥浆的越野车,艰难地驶上了通往云溪村小的山路。
      宋归路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山路崎岖颠簸,她的身体随着车子摇晃,但她的心早已飞到了那个叫云溪的地方。
      欧阳述开着车,神色平静,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有些发白。
      “快到了。”他看着导航,“还有五公里。”
      宋归路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她点开林晚舟的小红书主页。最后一条更新停留在两天前,是一首孩子写的诗,关于离别的。
      《送老师》 by 阿吉
      林老师要走了,/ 像山里的云,/ 飘走了。/ 我想变成风,/ 跟着云走。/ 可是风追不上云,/ 我只能站在这里,/ 看天。
      配文只有两个字:珍重。
      宋归路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缠上她的心脏。
      “开快点。”她说。
      车子终于在山腰那所简陋的学校前停下。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很安静,只有一间教室里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
      宋归路几乎是冲下车。她跑到那间教室的窗口,透过糊着报纸的破洞往里看。
      讲台上站着一个年轻男老师,正带着孩子们读课文。不是林晚舟。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转身,她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旧中山装的老人从另一间教室走出来,手里拿着教具。
      “请问……”宋归路的声音有些发抖,“林老师在吗?林晚舟老师?”
      陈校长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却难掩清丽的女人,又看了看她身后走过来的、穿着体面的欧阳述,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是……”
      “我们是‘共生教育基金会’的。”欧阳述上前一步,递上名片,“来考察合并项目。顺便……想见见林老师。”
      陈校长接过名片,看了看,又抬头看向宋归路。这个女人的眼睛里有种让他心惊的急切和痛苦,那不是一个普通考察者该有的眼神。
      “林老师……”陈校长低下头,声音低沉,“她走了。”
      “走了?”宋归路的声音瞬间拔高,“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下午。”陈校长说,“教育局那边有个师资计划,只有一个名额。林老师把名额让给了李老师,自己……收拾东西走了。问她去哪儿,她没说。”
      宋归路踉跄了一下,欧阳述及时扶住她。
      “为什么……”宋归路喃喃道,眼神空洞,“为什么又要走……”
      欧阳述站在她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计谋得逞的阴暗快意,有看到宋归路痛苦的尖锐心疼,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对林晚舟的愧疚。
      他成功了。林晚舟走了,宋归路没找到她。
      但为什么,他心里没有半点喜悦?
      陈校长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痛哭的女人,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个神色复杂的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山风吹过,带来远处孩子们稚嫩的读书声。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生生不息,聚散无常。
      像这山里的云,像这人间的缘。
      同一时间,海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赵警官掐灭手里的烟头,将一份厚厚的卷宗推到桌子中央。对面坐着教育局纪检组的两位同志,脸色凝重。
      “莫平平的案子,有新发现。”赵警官的声音沙哑,带着熬夜的疲惫,“我们重新梳理了所有物证和证人证言,包括当时学校声称‘已丢失’的部分监控片段——技术科恢复了部分数据。”
      他翻开卷宗,指着一页:“这是莫平平生前最后三个月的就诊记录。市精神卫生中心,确诊重度抑郁症,伴有焦虑和严重的睡眠障碍。医生明确建议‘减轻工作压力,避免单独承担班主任职责’。这些记录,当时学校提交的材料里没有。”
      教育局的两位同志对视一眼,脸色更难看。
      “还有这个。”赵警官又翻出一份文件,“莫平平跳楼前一周,曾给校长王德旺、德育主任苏浩洋、年级主任方帆分别发过邮件,再次提出‘因健康原因,申请不再担任班主任’。邮件都有记录,但当时学校说‘没收到’。”
      “另外,”赵警官顿了顿,声音压低,“我们从莫平平的私人电脑里,恢复了一些被删除的文件。里面有一些……不太寻常的账目往来记录截图,涉及学校某些基建项目的资金流向。还有几张照片,是苏浩洋和方帆,与校外某些‘合作机构’负责人私下会面的场景。拍摄时间,都在莫平平跳楼前一个月。”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单调的嗡鸣。
      “赵警官,您的意思是……”教育局那位年长的同志开口,声音干涩。
      “我的意思是,”赵警官合上卷宗,目光锐利,“莫平平的死,可能不是简单的‘个人情感问题导致的想不开’。她很可能在死前,发现了某些……不该发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甚至可能是……杀身之祸。”
      “这……”两位教育局的同志额头上渗出冷汗。
      “我们已经提请对苏浩洋、方帆、王德旺三人进行正式调查。”赵警官站起身,“考虑到此事可能涉及教育系统内部问题,希望教育局能全力配合。”
      “一定,一定配合。”年长的同志连忙点头,“我们立刻向上级汇报。”
      送走教育局的人,赵警官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城市。夕阳的余晖给高楼大厦镀上一层血色。
      赵警官点起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楚月刚刚结束和赵宇的约会。餐厅的包厢里,水晶灯投下暧昧的光晕。
      赵宇递给她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打开看看。”
      楚月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芒。
      “喜欢吗?”赵宇问,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太贵重了。”楚月轻声说,但手指却摩挲着那颗最大的钻石。
      “配你,刚好。”赵宇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下周教育局有个内部会议,讨论人事调整。语文教研员的位置空出来了。我父亲那边,已经打过招呼。”
      楚月的心脏猛地一跳。教研员,那可是实权位置,比一个学校的年级组长高太多了。
      “谢谢。”她抬起头,在赵宇唇上印下一个吻。
      唇齿交缠间,她忽然想起林晚舟。那个傻师姐,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还在某个深山老林里,教着那些泥孩子写诗?
      可笑。
      可悲。
      她闭上眼睛,更热烈地回应赵宇的吻,试图用这种感官的刺激,驱散心里那点莫名的不安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对她的怀念。
      窗外的夜色正浓,霓虹闪烁。
      这座城市的光鲜与黑暗,体面与龌龊,像一枚硬币的两面,在夜色中无声翻转。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不知名的小站,林晚舟背着简单的行囊,登上了另一趟不知开往何处的列车。
      夜色中,火车鸣笛,缓缓驶离站台。
      她靠在硬座车厢冰凉的窗玻璃上,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模糊的灯火和山影。
      手腕上的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心里的伤,还在。
      但她知道,她必须继续往前走。
      像山里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但只要还飘着,就还有可能,在某个清晨,被阳光染成金色。
      列车驶入隧道,黑暗瞬间吞没了一切。
      只有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规律而坚定,像心跳,像脚步,像生命本身,固执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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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故事纯属虚构,人物、情节、机构等均为艺术创作,与现实任何人、任何机构、任何学校、任何事件均无关联,请勿对号入座。文章仅为虚构,里面人物的观点不代表本人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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