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碾压咒术界的女人》水中的孩子

24、消失的孤独

　　禅院瞬动用自己的权力，给新生的特定异常现象对策科，以下简称特异科，来了一次空降高层。
　　不过不是之前预想的禅院家老子，而是禅院家小子！
　　同时，这位高层也将是之后日车宽见暗中的保镖。
　　更低的工资，双倍的功效！

　　禅院瞬领着禅院直哉走进部门办公区。她向众人介绍：“这位是禅院直哉，之后会负责管理这里的工作。”
　　出身名门，禅院直哉并未多言。他拥有一头醒目的金色短发，面容俊秀，眼角自然上挑，只是静静站着，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倨傲便难以掩饰。
　　认得他的人心里一紧，认得的倒吸一口凉气，赶紧低头装鹌鹑。不认得的人也暗自吃惊，打量着那张过分年轻俊美的面孔，下意识觉得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里可是处理危险事件的部门。但目光转向一旁同样年轻的禅院瞬，想到她才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到了嘴边的疑问又纷纷咽了回去。

　　禅院瞬领着禅院直哉走进部门时，几乎所有的视线都瞬间落在他身上。尽管禅院直哉一向认为自己理应成为焦点，但此刻禅院瞬平静地站在他身侧，没有一点作为陪衬的自觉，让他莫名感到一阵不快。他冷冷扫视全场，越看越觉得这群人碍眼，几乎就要发作，又强行按捺下来。
　　接着，禅院瞬带他走向会议室。推门进去时，只有日车宽见一人还留在里面，正专注地翻阅文件。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略带疑惑地望向来人。

　　“啊，忘了自我介绍。日车君，我是禅院瞬，这位是禅院直哉。”
　　“我是日车宽见。”日车宽见站起身，礼貌地鞠躬，随后伸出手。
　　禅院直哉挑眉，依旧抱着手臂，完全没有要握手的意思。直到瞥见禅院瞬似乎打算伸手回应，他才突然抢先一步，不怎么情愿地碰了一下日车的手就迅速收回，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日车宽见不禁有些汗颜。他明显感觉到这位禅院家的少年不太好相处——相比之下，禅院瞬简直称得上亲切随和。“禅院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嗯，”禅院瞬语气自然，“直哉之后会负责保护你。”
　　“哈？”禅院直哉积压的不满瞬间爆发，“凭什么要我保护这种毫无价值的普通人？活不下去就自己去死啊。”
　　日车宽见沉默片刻，冷静地回答：“……在下并不认为需要这位大人的保护。”

　　“日车君，莫非忘了上午自己那番慷慨陈词了？”禅院瞬调侃般发问，内容却令他脊背发凉，“你以为说了那样的话，还能平平安安活到三十岁吗？”
　　她转而看向禅院直哉，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直哉，既然你不情愿的话——”
　　“不！我愿意！”禅院直哉一见她收起笑容，脸色瞬间白了，熟悉的紧张和恐惧攥紧了他的胃，他强压下不适，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没说我不愿意。”
　　“是吗？那就麻烦你了。”她立刻笑起来，仿佛刚才的苦恼从未存在过。她朝略显错愕的日车宽见点了点头，“日车君请继续忙吧。”说完，便领着禅院直哉离开了会议室。

　　禅院瞬将禅院直哉带到了为他准备的办公室。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了，直哉。”
　　禅院直哉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胃部仍隐隐传来绞痛，冷汗不断从鬓角滑落，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呃、嗯。”
　　禅院瞬抬手轻轻贴上他冰凉的脸颊。禅院直哉下意识靠上她的手掌，轻轻喘息着，眼神仍有些恍惚。
　　“怎么了？最近还在做噩梦吗？”
　　他握住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摇了摇头，抬起眼望向她。那双金色的瞳孔蒙着一层水汽，透出一种近乎脆弱的柔软——这或许是禅院直哉此生难得显露的模样。
　　“直哉只要好好工作，我会给你奖励的。”
　　温柔的语调仿佛有魔力一般，禅院直哉终于渐渐回过神来，胃部的疼痛也随之平息。
　　他一站稳，立刻甩开她的手，别过脸去，语气重新变得尖锐：“少说这些没用的话，你把我当傻子哄吗？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禅院瞬挑眉，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好吧。别让我失望，直哉。”

　　禅院瞬回到高专时已近黄昏，她径直走向宿舍，推开门就看见夏油杰和五条悟又霸占了她房间的地板——这次甚至还捎上了家入硝子，三人正围在屏幕前打得激烈。

　　五条悟头也不回就先发制人：“你居然翘了一整天的课？”
　　夏油杰一边操作手柄一边淡淡纠正：“是请假，不是翘课。”
　　五条悟从善如流地改口：“你居然偷溜出去一个人快活？”
　　“……”禅院瞬没接话，只是默默坐到硝子旁边，接过对方递来的手柄，“谢谢，硝子。”
　　“居然无视我——”五条悟撇撇嘴，手指飞快按动，“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家入硝子眼皮都没抬：“这是合作闯关，不是对战模式。”
　　五条悟再次改口：“看我单刷BOSS，你别想摸到一下！”
　　夏油杰轻笑：“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呢。”
　　“可恶！”五条悟迅速退出关卡，“换PK模式！今天必须决一死战！”
　　夏油杰无奈：“那怎么分组？”
　　“我当然还是和硝子一组！”五条悟信誓旦旦，“这次一定一雪前耻！”
　　家入硝子瞥了他一眼：“我同意了吗？”
　　禅院瞬问道：“咦？上次是你们输了吗？”
　　夏油杰微笑着解释：“嗯，因为悟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队友打了，所以我们就赢了。”
　　“你胡说！明明是你偷袭我的队友……硝子你点什么头啊我们才是一队的！”
　　“我同意了吗？”
　　禅院瞬伸手搭上硝子的肩：“败者没有选择权——我要和硝子一组。”
　　夏油杰夸张地叹了口气：“唉？那我的选择权呢？”
　　家入硝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三对一？”
　　五条悟立刻来了精神：“三对一也是我赢！放马过来吧！”
　　遗憾的是游戏并没有三对一的选项。最终第一局变成了男生组vs女生组——并以女生组败北告终。
　　五条悟顿时发出一阵嚣张的大笑：“你们好弱啊——这样赢起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嘛哈哈哈！”
　　夏油杰摇头：“不要这样嘲笑弱者啊。”

　　“抱歉，硝子，我有好久没玩游戏，有点生疏了。”禅院瞬担心硝子因为输掉而不高兴，连忙向她道歉。
　　家入硝子看她诚恳得过分，忍不住睁眼说瞎话，“没事，事实上今天是我第一次打这类游戏，能玩到这个程度我已经很满意了。”
　　另外两人的笑声梗在嗓子里。
　　“真的假的。”五条悟怀疑地凑近看着硝子，禅院瞬伸出手按住他额头，把他脑袋往后推了推，“你用六眼看得出来这个么，笨蛋。”
　　家入硝子背对着五条悟，悄悄做了个鬼脸。

　　“换人换人！这次我和硝子一组！”五条悟嚷嚷道。
　　夏油杰轻笑：“那你可输定了。”
　　“我人还在这儿呢。”家入硝子已经意识到了，好人和坏人在高专这一届学生里就是伪命题，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这是两个熟了以后就完全不加掩饰的人渣。

　　结果这一局居然是五条悟和硝子赢了。
　　五条悟顿时得意起来，一拍硝子的背，把她拍得咳了好几声：“干得不错嘛……啊、抱歉抱歉。”
　　夏油杰挑眉：“不过是让让你们而已。”
　　“哈！败者的发言倒是挺嚣张的嘛～那就再赢你们一局看看！”
　　第三局，夏油杰和禅院瞬赢了。

　　“再来！”
　　第四局，依然是夏油杰和禅院瞬赢了。

　　“……再来一次！”
　　第五局，赢的还是夏油杰和禅院瞬。

　　五条悟：“……”
　　夏油杰笑眯眯地补刀：“都说了，刚才只是看在硝子的面子上让你的。”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我同意了吗？”
　　五条悟扭头看她：“机器人吗你是？……换人！这次轮到我和瞬一队！”
　　夏油杰跟着复述：“我同意了吗？”

　　第六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阵五条悟和禅院瞬——最终五条悟组获胜。
　　夏油杰立刻表示：“再来一局！”
　　家入硝子略显疲倦地叹了口气。
　　禅院瞬悄悄瞥了她一眼。

　　第七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赢了。
　　五条悟毫不服输：“继续！”

　　第八局，五条悟和禅院瞬再度落败。
　　夏油杰忽然意识到什么，五条悟也皱起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两人不约而同地默默看向禅院瞬。
　　禅院瞬一脸坦然地微笑着：“硝子真厉害呢。”

　　“没意思，还是玩闯关模式吧。”五条悟提议，夏油杰也点头附和。
　　家入硝子直接放下手柄躺倒在地：“累了。”
　　两人顿时也颇感无趣，方才的激烈对战过后，一阵莫名的空虚感弥漫开来。

　　“那来干点别的吧，”禅院瞬提议道，“正好我投资的一个动画项目，今天第一集上线。”
　　“唉——好厉害！”硝子眼睛一亮，立马坐起身。
　　“等等，我去拿点吃的，再开始。”五条悟说着就起身往外走，目标明确地直奔夏油杰的房间。
　　夏油杰也跟着站起来：“我去楼下自动贩卖机买点喝的，你们要什么？”
　　“嗯……清酒。”家入硝子认真思考后回答。
　　“这里可没有那种东西。”
　　“那就咖啡吧，谢谢。”
　　“我今天想喝果汁。”
　　“好。”

　　夏油杰离开后，家入硝子也站起身：“我出去抽支烟。”
　　“好……唉？”
　　似乎觉得禅院瞬惊讶的表情很有趣，硝子抬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轻笑一声，也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五条悟抱着一大堆从夏油杰房间里搜刮来的零食，一脸震惊地冲回房间，“喂喂，瞬，你知道我刚才看见硝子在外面做什么吗？”
　　禅院瞬老实地点头。
　　“她可是高中生啊！难道以前是不良少女吗？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啊！”五条悟用八卦的语气嘀嘀咕咕，表情夸张得可爱。
　　这时夏油杰也带着饮料回来了，脸上同样写满了难以置信：“喂喂，你们知道我刚才看见硝子在外面……”
　　话没说完，五条悟就紧张地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同时屏住呼吸，看向正推门进来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怪异的表情，面色如常地走到禅院瞬身边坐下。
　　禅院瞬拿起遥控器，仰头问他们：“要看吗？”
　　二人对视一眼，耸耸肩，也坐下了。
　　于是四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分享着零食饮料，一边看起了动画。

　　片名《冬至》出现在屏幕上，随后镜头聚焦于一位黑发青年——显然，他就是男主角“冬至”了。
　　“这取名方式还真是简单直接。”夏油杰在一旁轻声调侃。
　　故事很快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四人渐渐沉浸于剧情之中。

　　男主角冬至是私立名校“清樱学园”里一个特殊的存在——他靠着全额奖学金勉强维持学业，校服总是洗得发白，午餐永远是一个饭团加冷水。第一集前半段，镜头安静地跟随他穿梭于校园，温和、寡言、成绩优异，看起来完全是个标准的贫困优等生。
　　然而放学铃声敲响后，剧情陡转。
　　冬至没有回租住的破旧公寓，而是走入地铁站深处一道隐藏的暗门。他换上漆黑战斗服，戴上半遮脸的暗银面具，武器是一把短刃。白日里同学们闲聊时提到的“旧校舍哭声”，根本不是什么怪谈，而是以人类为食的非人生物“污烬”。只有极少数人能看见它们，而能与之对抗的，则被称为“烬术师”，主角就是其中一人。

　　第一集大致地交待了故事背景就结束了，片尾曲缓缓响起，四人仍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一时无人说话。
　　直到屏幕上浮现一行字幕：「作画总监督：禅院直毘人」。
　　整部动画的制作细腻程度远超同期作品，五条悟看到那个名字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老头子，还真有两下子。”
　　“不过我说，这剧情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夏油杰挑起眉，“简直像在抄袭。”
　　禅院瞬侧头：“抄袭什么？”
　　“我的人生。”五条悟一脸正经。
　　“这叫艺术来源于生活，懂不懂啊。”家入硝子舒展了一下身体，“不过确实挺有意思的，已经开始期待下一集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赞同地点头。

　　实际上还是有很多不同的，比如说现实世界的咒术师，大多都不会缺钱，也鲜少有咒术师会在战斗时穿这种充满观赏性的战斗服。

　　“下一集会在下周工作日放送，到时候一起看吧？”禅院瞬给直毘人发完“鼓励”邮件，邀请道。
　　三位同期都接受了她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