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疫苗（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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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GCPD的警铃响得很早，但它只是呼啸而过，并没有在码头附近停留。
艾拉站在教堂门口，看着警车闪着红蓝光驶向东区更深处——老工业区的方向。她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杰森转达得不错，红头罩也是个聪明人。
她嘴角勾起一丝小小的笑。她喜欢和精明人打交道，不用把话说透，对方就能明白意图。
不过这也意味着……红头罩的主要注意力不在码头。他选择了在别处高调行动，把可能的关注引向别处，而码头这片看似“规范”的韦恩产业区，则得以在相对平静中继续被悄然渗透。
一石二鸟。不，不止。
大部分东区人会观望，看蝙蝠侠如何处置这个看似更凶残、更不可预测的新玩家。其他□□则会蠢蠢欲动——是趁红头罩立足未稳联手打压？还是先观察蝙蝠侠的态度？亦或是觉得这个“疯子”不足为惧，转而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码头这块肥肉？
艾拉并不太在意这些宏观的博弈。那些是红头罩需要处理的棋局。她更关心眼前具体的事。
她走回教堂，从抽屉里拿出那部老旧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是“韦恩集团社区医疗援助项目办公室”。
邮件内容很简短，是正式的通知：根据码头公共卫生状况评估报告，韦恩集团批准了一批HIV疫苗及配套检测试剂的援助申请。数量有限，仅是试点，后续会根据使用效果和数据决定是否扩大规模。
车水杯薪，但艾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哥谭，尤其是在东区，获得正规渠道的医疗资源从来都不是“聊胜于无”。这是一条可以走通的路，一个可以撬动的支点。
“汤普金斯诊所。”接电话的是助手，声音里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
“我是圣加尔瓦尼的艾拉。医生在吗？有急事。”
几秒钟后，莱斯利·汤普金斯的声音传来：“艾拉？怎么了？”
“韦恩集团批了一批HIV疫苗和检测试剂。”艾拉语速平稳但清晰，“我想在码头做一次集中的筛查和接种，需要诊所的支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艾拉能想象出医生此刻的表情——惊讶......或者是欣慰？
“什么时候能拿到物资？”汤普金斯问。
“邮件说，因为稻草人危机刚解除，他们在一周内尽快送到指定仓库，需要我们自己提货和安排分发。”艾拉说，“我想借用诊所的名义和场地进行筛查，疫苗可以免费提供，但检测和接种需要专业的医护人员。我可以负责组织和登记。”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汤普金斯医生说：“可以。但你要清楚，在东区做这种筛查……会遇到阻力。很多人害怕检测，害怕结果，害怕被贴上标签。而且，那些真正高危的人群——性工作者，瘾君子，无家可归者——往往最难接触到。”
“我明白。”艾拉说，“所以我需要诊所的权威性，我也有……一些技巧。”
“什么技巧？”
“不强制，不强求。”艾拉回答，“只是提供一个机会。在发放救济食物的时候顺便提一句，在探望病人时顺便问问，在社区公告板上贴一张简单的通知。让需要的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有这么一次机会，如果想来，可以来。不来，也不会有人追问。”
她向来不是个理想主义者，所以她从不试图拯救所有人，不强加善意，只是把选择放在那里，让需要的人自己决定是否伸手。
汤普金斯医生在电话那头轻轻叹了口气：“你比外表看起来更懂得怎么在这里做事。”
艾拉没有回应这句评价，只是问：“那诊所这边……”
“下周三和周四下午，我可以空出诊室的两个小时。”汤普金斯说，“但只能做这么多。常规病患不能耽误。”
“足够了。”艾拉说，“谢谢您。”
“不用谢我。”医生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些，“但是艾拉，你考虑过自己的定位吗？你现在是修女，可以做很多社区服务，但医疗行为有严格的界限。分发基础药品还好，但如果涉及疫苗接种、伤口缝合、甚至更复杂的处理……你需要合法的资质。”
艾拉握着手机，目光落在窗外码头上忙碌的人群。
“我明白。”她说。
“那么我建议你，”汤普金斯医生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种长辈式的关怀，“趁现在这个机会，多学习，多练习。我诊所里有些基础的医学书籍，你可以借去看。如果你真的想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考一个执业护士证书。至少，这样你不会因为‘非法行医’被带走，也能真正帮到更多人。”
执业护士证书。
这个建议很实际，也很沉重。那意味着系统的学习、漫长的备考、严格的考试，以及一笔不小的费用。但对于想在东区扎根、想用更实际的方式介入苦难的艾拉来说，这是一条值得考虑的路——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做很多具体的事：伤口处理，基础护理，健康宣教，疫苗接种，临终关怀……
这些正是她在做的事，她只是现在缺乏一个合法的身份......以及一笔不小的资金。
“我会考虑的。”艾拉最终说，“谢谢您的建议。”
“书随时可以来拿。”汤普金斯说，“另外，如果疫苗筛查项目需要志愿者，我这边有几个医学院的学生，可以过来帮忙。他们需要实践机会，也需要……看看真实的哥谭。”
“好。”艾拉记下，“我会安排好。”
挂断电话，艾拉将手机放在桌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她走到公告板前，拿起铅笔，在今天的日期旁边，添上一行小字：
“疫苗批准。”
然后她转身，走向储藏室，开始清点现有的药品库存，为即将到来的新物资腾出空间，同时在心里默默规划着如何将有限的时间分配给学习、教堂事务和社区服务。
红头罩在老工业区点燃的火焰，吸引了哥谭大部分观察者的目光，也搅动了东区地下的暗流。
码头边缘这座小小的教堂里，另一场更安静的“重建”也在悄然进行。
有人选择在明处纵火，吸引注意，换取发展空间。
有人选择在暗处点灯，学习技能，积蓄改变的力量。
两条路，平行却未必不相交。
至少此刻，他们都在这片名为东区的泥沼里，用自己的方式，试图让某些东西变得……不那么绝望。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疫苗（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