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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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要迈步，我宁愿相信前方有奇迹。
离开利威尔那边艾斯直接去了食堂，这个时候该是晚饭的时间，她想应该能够见到大家所有人，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混乱一团，被围的严实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听见几声叫吼声觉得很熟悉——可不是很熟悉，仔细听能发现应该是艾伦和让又起争执了。
艾斯紧走几步往人群里扎进去，果然看到艾伦和让打成一团，让扯着艾伦的衣领，艾伦抓着让的手腕，但是比起让骂骂咧咧的样子，艾伦反倒有些奇异的睁大眼睛在发愣。难得消停了几天又开始了，这两个人……就是所谓的命定的对手吧，艾斯默默地想着临走之前再教训让一顿的可能性，可下一秒就看到艾斯突然灵光起来的眼神，反拽着让的手腕一个过肩摔摆平了他，一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就是我在你偷懒的时候磨练出来的技巧，也许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么残酷，但是只想着随心所欲就能安稳度日，你这样也算个士兵吗？”
艾伦一字一句地说着，虽然有些艾斯不能理解的地方，但是少年那闪闪发光的眼神让她又欣慰起来。这样离开的话，应该也没有关系了吧……这么想着她的目光一抬，正好对上阿尔敏的视线，这才看到站在艾伦身后的Mikasa和阿尔敏，三个人都一愣。
“刚才我似乎听到了很大的动静，谁能给我解释一下。”门被推开，基斯教官站在外面幽幽地问道。
所有人都寂静一片，被教官抓住闹事的话，就不止是没有晚饭这么简单的事了。就在这时，Mikasa一抬手指着艾斯开口道，“报告，是艾斯放屁的声音。”
“……”
本来就寂静的人群一瞬间更加寂静了，连门外的教官都为止一囧，说了两声要矜持之类的也就没有为难大家。等到门被重新闭上，Mikasa才放下手，转身拉着艾伦在原本的位置上坐好，大家见状也纷纷归位，只剩下阿尔敏和艾斯两个人还站着。
相对而立，终于还是艾斯走过去拉着阿尔敏的手在Mikasa的对面坐下来，四个人凑在一个桌子，就像往常任何一天的晚饭时候一样，只是艾斯知道，这大抵是最后一次四个人能够这样在一起了。
阿尔敏本来是有些别扭不愿意被艾斯拉住的，只是没想到被抓住手腕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根本挣脱不开艾斯的力气，就这么被生生拉着坐回去，索性赌气一言不发，只是下一秒就被艾斯的话炸昏了头，睁大眼睛满满是不可思议。
“我来和你们告别，明天就要离开了。”
“你说……什么？”艾伦结结巴巴地问道，紧紧盯着神色平静的人，“为什么要离开了？”
“有些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只是暂时，我会在前面等着你们。”艾斯说完目光转向阿尔敏，继续道，“我不会消失的。”
“到底是为什么，艾斯你说清楚啊！”性急的艾伦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也不顾是不是又引起骚动，双手在桌子上一拍，“你应该有很多要告诉我们的事，不是吗？”
艾伦说的没有错，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早上从Mikasa口中说出艾斯不是女孩子这样的事，白天训练被阿尼的理论轰炸，又见到利威尔亲自动手指导格斗，只是晚饭的时间又听到艾斯说要离开——就算是铁打的神经也受不了这样的冲击，他拍在桌上的手渐渐握紧成拳头，声音却低了下去，“到底是为什么……”
Mikasa只是静静看着艾斯，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内心也是看上去这么平静。她也想冲艾斯发火，质问为什么欺骗他们丢下他们，但是她忍住了，并不只是因为捅出这件事的缘由是自己，而是因为她在看着阿尔敏。
阿尔敏才是最有资格质问，最有资格责怪，最有资格发火的那个人啊。
可是此刻，阿尔敏只是睁大着那双和艾斯色泽相似的眸子紧紧盯着艾斯，如果眼神可以说话阿尔敏大概已经问了无数遍为什么了，可他却紧紧咬着嘴唇一个字都不说出来，固执地不像平时认识的阿尔敏。
如后无数次地想起这一刻，阿尔敏都在思索着，如果那时候他大声问出口的话，日后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然而假设终究只能是假设，那一天到底他一个字都没有同艾斯讲出口，质问也好恳求也好挽留也好，或许他只是想要告诉艾斯自己的心意，可那句话终于只是在嘴边滑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也正是这一点，在日后变成阿尔敏一辈子化解不了的伤痛，因为想来在分别之前他和艾斯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冲着她怒吼质问。
所有人都吃完饭离开了艾斯还是没能等到阿尔敏对她说一句话，垂下眼睛她也站起来，留给艾伦、Mikasa和阿尔敏一个单薄背影，很快也消失在门口。等到看不到艾斯了，Mikasa才伸手拉住艾伦和阿尔敏，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想要安慰他们，从很早开始他们几个就只剩下彼此，无论怎么样都珍惜着舍不得分别。
但没想到还是有人先走一步了，Mikasa顿了顿，还是轻声道，“艾斯说了，不会消失的，或许不久就能再见到了。”
“我想不通，有任何理由能让艾斯丢下我们，我想不到。”艾伦摇摇头，也看住阿尔敏有些担忧，“阿尔敏……还好么？”
阿尔敏低着头，不知怎么的竟然想笑——他还好么？他怎么可能好？他当然不好了！但是阿尔敏不能发脾气，至少他不能对着艾伦和Mikasa发脾气，他不要让他们再多担心了。将手从Mikasa的手里抽出来，阿尔敏站起来掩住声线里的颤抖，“我……先回去了。”
“阿尔敏！”Mikasa忽然叫住他，“在山里的那一天，是艾斯找到你的吗？”
Mikasa等了很久，才听到阿尔敏比刚才更加虚弱的声音，“我不知道。”
然后阿尔敏就走出去了，Mikasa和艾伦相互看着，也站了起来。想了想，Mikasa只能这么安慰他，“回去我找艾斯谈谈，明天就清楚了。”
“好吧。”和Mikasa不一样，艾伦和艾斯的关系在四个人里面并不是那么好的，远远不如阿尔敏，也不及Mikasa对她的了解，可他不知道的是，即使这样艾斯也早已把艾伦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不然那时候她不会在格斗课上狠狠教训让的。
和艾伦分开之后，Mikasa一个人回到了宿舍，却并没有看到艾斯的身影。她看到艾斯整齐的床铺，在下面自己的床位坐下来静静等待，她想不管怎么样至少艾斯会回来收拾东西的，甚至想了许久要怎么来说第一句话。和阿尔敏的眷恋不一样，和艾伦的正义感不一样，Mikasa对艾斯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们是共同经历过地狱的人，所以也有着共同的冷漠，以及冷漠之下的底线。
Mikasa知道自己是做的有些过分，可是她看不下去这样的艾斯了，隐瞒性别隐瞒过去隐瞒力量，到最后连救了阿尔敏都要隐瞒，那他们到底还算什么？她想逼着艾斯说出来，不管真相多么不堪，他们都会接受，四个人从此再无嫌隙。只是Mikasa想的太好，却忽略了艾斯的个性，不想说的她不会说，不想做的她不会做，但做了就永远不后悔。
那一晚Mikasa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天亮也没有等到艾斯回来，等到太阳升起来晨曦的微光从窗户照亮屋里，Mikasa默默站起身来看着整齐的上铺，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艾斯这是不会回来了，她走得这样仓促，以至于最后一面都没有了。
集合的时候Mikasa看到队伍里艾斯的地方空着，然而教练只是平静地叫其他人顶替了她的地方，没有任何解释。一转头，对上阿尔敏的视线，Mikasa垂下了头，留给阿尔敏一个无言的侧影，因为Mikasa不知道要怎么和阿尔敏说，艾斯就这么仓皇的离开了，丢下他，丢下他们所有人。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训练兵团大门外，迎着朝阳伫立着两个身影，一高一矮并肩而站，静静的仿佛在告别什么一样。须臾之后，较高的人转身抬起脚步要离开，却被另一个叫住了，他疑惑地望着身边的黑发男子，目光落在对方伸出的手上。
那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水晶，静静躺在并不宽大的手掌心上，晶莹剔透泛着微微的紫色，穿过它的软绳垂下来轻轻摇荡。
他抬起眼睛，对上那一双墨黑色永远往下吊着的眼睛，听到对方清冽却不冷漠的声线，“这是你的吧，欢迎加入调查兵团，艾斯·亚瑟。”
艾斯眯着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望着利威尔并不高大的身影几乎融化在耀目的晨曦之中，光源擦着他的身侧落在他的眼里，刺目又分明，仿若希望一般震慑人心。
如果跟着这个男人的话，或许真的能够走向人类的希望，展开自由之翼，翱翔于天地间。那一刻艾斯真的是这么想的，但他终究只是接过那条项链戴好，稳稳向前迈出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