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番外之四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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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四个人】
——要在一起不分开，其实很容易，也很难。
——若是普通的人，容易的是人，难的是心；若是真爱的人，难的是人，容易的是心。
阿尔敏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直到那一天，一个名叫艾斯的少女告诉他，这个名字的背后藏着日耳曼民族英雄的传说。
胆小，懦弱，脆弱，这些都是别人贴在阿尔敏头上的标签，走到哪儿都摆脱不了。阿尔敏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每一次来自别人的帮助，每一次及时的维护，每一次伸出的手，都仿佛针线一般将这些标签缝得越来越严实，到最后再也撕扯不掉，徒留疼痛。
「阿尔敏身体弱，别跑的太急啊。」
「阿尔敏，爸爸妈妈虽然不在了……但是他们都很爱阿尔敏。」
「阿尔敏总被欺负，艾伦要多帮帮他呢。」
「听说阿尔敏新交朋友了，大家都还照顾你吧？」
「阿尔敏没事吧，站得起来吗？」
「交给我吧，阿尔敏。」
这些他听过最多的话，久而久之连他都要习惯了，但从来没有人那样对他说过话，除了艾斯。阿尔敏永远记得那一日艾斯澄澈如天空的眸子含着真挚的笑意，语气自然，就像是在说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一般，“很了不起哦，阿尔敏的名字，是古日耳曼领袖英雄的名字缩写。”
“阿尔敏的爸爸也许是希望日后你能成为英雄。”
成为英雄……阿尔敏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他只要不被区别对待就很高兴了，更别说什么英雄。只是那一日，阿尔敏在心底下了一个小小的决心，他或许不能成为英雄，但是他一定要成为艾斯的英雄。
艾斯，将由他来保护！
希干希纳也好，罗斯之壁也好，训练兵团也好，能支持阿尔敏一步一步走下来的，不得不说艾斯占据了很大的成分。每走出一步阿尔敏就觉得距离那个梦想更近一步，每过一天阿尔敏就觉得里实现的那一日又近一步，和艾斯在一起的时光太理所应当，以至于阿尔敏忘记了许多事。
忘记去问她的过去，忘记去感受她的感受，忘记去思考她的未来，他不小心就将艾斯的陪伴也视为理所应当，却忘记寻找一个理所应当的理由。阿尔敏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他和艾斯的关系，也许那时年纪还小，也许是害羞作祟，但他后悔的是，至少也该亲口告诉艾斯，对于自己她是多么独一无二——和艾伦，和Mikasa，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阿尔敏，在想什么？”
“嗯？”
阿尔敏抬起头看到艾伦的脸，才意识到自己坐在床上走神了，四下看看原来已经夜里，大多数人都睡了，他摇摇头对着艾伦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静默两秒，重新抬头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诶？”艾伦一愣，然后意识到什么一样，轻轻穿上外套和阿尔敏走了出去，两个人提着灯像那一次艾伦请教莱纳他们一样走上了山坡，找到那一日停下的地方席地就坐下来。已经入夏了，天气不怎么凉，反倒有阵阵清爽的感觉，吹散了阿尔敏的愁思。
并肩而坐了一会儿，还是艾伦开了口，他注视着阿尔敏刘海之下遥望着远处的眼眸，轻声道，“阿尔敏，想他了？”
“嗯。”阿尔敏不避讳，点点头。
“算起来，艾斯走了……半年了。”
“嗯。”
“阿尔敏经常想他吧？”
“嗯。”
“……”艾伦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索性躺下来，视角一下子切换到天空，一轮明月晃了他的眼，“好亮啊，月亮。”
“是满月。”阿尔敏终于不再重读一个嗯了，但目光还是遥望着没有焦距，“艾伦你记得那一天和莱纳他们一起来这里的时候，也是满月吗？”
“诶？”艾伦有些愣住，他是不记得这些细节了，只好含糊其词，“好像……吧。”
“很好想起来啊，因为月光很亮，所以看到了湖里有水妖。”阿尔敏平静地解释着，“然后你们都吓得要赶紧回去，我在最后仔细看了一眼，那个水妖有着长长的红色头发，皮肤很白，在月光下好像会发光一样。”
艾伦愣愣地不知道要说什么，为什么阿尔敏会提到这些小事，本来他都忘记了，但是仔细想想又好像是那么回事。阿尔敏也不在意他不说话，继续说着，“后来我想过了，怎么可能是水妖，这个世界巨人可以横行，但绝对不会有妖怪的，我想那应该是偷偷跑到湖里洗澡的艾斯。”
“什么？”艾伦一下子坐起来，因为惊讶都结巴了，“你，你说是，艾斯？”
“是啊，Mikasa告诉我，艾斯有时候会半夜独自起来过很久才回来，怎么可能每次都是去上厕所？因为没办法在公共浴室洗澡才会这样子的吧，Mikasa说从来没有和艾斯一起洗过澡换过衣服。还有艾斯虽然看上去和女孩子一样，但是嗓音一点都不娇柔，有点低低的，因为他学不来女孩子的声音吧。艾斯的力气很大，格斗的时候男孩子都挣脱不开，虽然很受男生欢迎但是其实从来不理他们……现在想起来，其实艾斯也从来没有亲口说过他是女孩子，只是我们都一厢情愿这么以为罢了。”
“艾斯走了以后我在想，自己当时到底是生气艾斯独自隐瞒秘密，还是生气他其实是个男孩子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发现自己不知道。”
“那天在山里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被同伴丢下了，体力不好跟不上又总自以为是，想来确实不讨人喜欢吧，但是后来奇迹一样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贝特霍尔德的背上的。他们说我发烧昏过去了，所以不记得中间的事了，我说是艾斯带我出来的，他们又说我是发烧出现幻觉了。本来以为见到艾斯就能证明，没想到他也说没有找到我……呐，有时候觉得艾斯其实挺笨的，说没见过我为什么我脖子上围着他的围巾，撒谎都不会……其实笨的是我吧，一直都知道艾斯想要的是什么。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一句感激都没有说过，因为我想他那么努力不想让我知道他在帮我，所以我也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我知道艾斯对我是不一样的，如果我对他提过一句，哪怕一句也好……但是我居然冲他大吼大叫。艾伦你知道吗，我和艾斯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质问他为什么骗我……是不是很混蛋啊？”
“谁知道他等不到第二天就走了，他等不到我的那句话，等不到我的道歉，想来是真的伤心了。”
“你看，我们两个啊，都是自作聪明的傻瓜呢……”
阿尔敏平时很少说话，但是这一晚不一样，他一直一直在说，艾伦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索性又躺下来凝视着夜空听阿尔敏断断续续的唠叨。他知道阿尔敏需要发泄，但当终于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时候，他一偏头，看到少年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动也不动一下。
艾伦这才反应过来，阿尔敏哭了。
阿尔敏虽然经常被欺负，看起来很弱，但说实话艾伦从来没有见过他流眼泪过，但是这一刻他看着肩膀耸动哭得隐没又明显的阿尔敏，忽然意识到他其实是个坚强的男子汉——敢于直面自己的心，感觉流下真挚的泪，却又不让任何人看到。
“来得及。”艾伦忽然出声道，他也遥望着那一汪平静的湖泊，碧绿的眸子闪着光芒，“等到再见到艾斯，阿尔敏亲口告诉他想说的话，一定来得及。”
听到艾伦的话，阿尔敏的脸依旧埋在臂弯里，过了一阵子才重新抬起来，脸上看不到泪痕，袖子上却深深浅浅湿了一片。他看着阿尔敏刘海之下微微发红的眼睛也坚定起来，呐呐着不知道是在和他说话还是在和自己说话。
“是啊，等再见到艾斯，一定亲口告诉他。”
那一天到最后，艾伦都没有问出口，阿尔敏要告诉艾斯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想不必问出口，等到那一天他们自然会知道，因为发生过这样的事之后，艾伦知道他们三人必然不会再抛弃任何一个人，一定会手挽着手走下去，再找到艾斯，四个人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就好像当初约定好的一样。
只是用不了一辈子那么久，他就发现，所谓的约定终究也不过是脆弱不堪的东西，被打破了，风一吹，就什么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番外之四个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