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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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上之前，又有谁考虑过那么多东西，但爱上之后还能不顾一切坚持的，就是真爱了。
新兵的招募对调查兵团是件大事，总的来说一方面希望能招进更多的士兵，另一方面更希望能招进有信念有实力的士兵，但这具备两者的前十名大多都会选择进入宪兵团。虽然是有些一心加入调查兵团的士兵，但高的惊人的死亡率让这个承载人类希望的兵团的消耗一直居高不下，不论是人力上还是物资上。
按照统计新兵的死亡率高居三成以上，也就是说一年按最少四次远征算的话只能有不到三成的新兵活下来，三年一届的训练兵最终活下来的不到两成。但活下来越久存活率越高也是事实，到现在还有从五年前存活下来的老兵，都已经成为团中的骨干，这次也会跟着艾尔文团长前去招募。
这么说来，艾斯的确不是适合的人选，所幸他也没有要去的打算，只是在离开办公室回到自己房间闭上门之后，默默摩挲着不离身的水晶吊坠，微微有些出神了。
“叩叩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艾斯收起项链走两步转过身开门，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轻轻笑起来，“佩特拉？”
“艾斯前辈。”
站在门外的正是佩特拉，身为利威尔之下精英班的成员，佩特拉其实很平易近人，温柔又勤劳，相貌说不上多美但看着很舒心，在调查兵团绝对是被无数男子汉追捧的对象。只是佩特拉本人似乎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意向，平时最敬重的是利威尔兵长，关系特别的是相互信任的精英班，除此之外似乎就只和艾斯一个人关系好。虽然比艾斯年长也资历更深，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口一个前辈地称呼起他，让无数的人羡慕红了眼，顺带更看不顺眼艾斯其人了。
“休息好了么，精神看起来不错，快进来吧。”将人让进来，艾斯顺手倒了两杯水，和佩特拉在桌子边坐下来，“利威尔正在气头上，别去招惹他。”
“啊哈哈哈……其实不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是想来看看艾斯你。”
“看我？”
“嗯，就是，艾斯是真的不想去么，招募的事？”佩特拉有着一双温柔的褐色眼眸，此时此刻带着担忧的神色望着艾斯，“如果是为其他原因的话，我可以和团长说……”
“谢谢你，佩特拉，但是我真的不想去……是不能去。”艾斯打断佩特拉的话，低头抿一口水，“我不想自己左右某些人的决定。”
“艾斯……”
“是真爱的话，就不该让自己左右他的思绪和想法，只要在背后默默守护住他就好了。佩特拉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啊，是啊……”说到这儿佩特拉的眼神更加温柔，“所以我一直跟在兵长身后，虽然我知道他根本不用我来保护，但如果自己能在那里，就觉得至少为他做了点什么，这样的心理……是不是很可笑？”
“不，一点也不。”艾斯摇摇头，弯起唇角，“我觉得佩特拉做得很好了，至少，比我要好。”
佩特拉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她知道艾斯比自己小两岁，在三年前来到调查兵团，一来就得到利威尔的特别一对一训练，并且花了不到半年时间就参加了人生第一次的壁外调查。虽然新兵都是直接参加的，但没有经过三年训练的艾斯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且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可那时候佩特拉却只觉得难过，她为能够在心上人利威尔兵长眼里占据一席之地那么努力至今，却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鬼比下去了，缘由都不明，这对任何少女都是不能够容忍的事……大概也是因为那个时候她还一直以为艾斯是女孩子吧。
直到又一次的调查中，由于被奇行种从东部逼近队伍中部她被派去口头传话，骑马到团长所在的位置的时候报告完情况，没等团长说话，紧跟在团长身后的艾斯就出声道，“继续前进。”
在墙外遇到巨人首先采取避让绕行措施，实在绕不过去再战斗，永远保证大部队的进程为第一，所以这种情况分明应该先让大部队转向西边再派精英班消除隐患，况且区区一个普通士兵如何能代替团长发号命令。这么想着，下一秒佩特拉听到团长开口了，命令很简洁，和方才听到的那句一模一样，“继续前进。”
“团长？”第一次，佩特拉对上级的命令产生质疑，但没有人理会她的疑惑，无奈之下佩特拉只好将命令传递回去，没想到利威尔兵长竟然也服从了这样荒谬的命令，骑着马毫不犹豫地前进。
那一次突入的奇行种在靠近队伍中部的地方被合力解决，而一直前行的大部队也没有收到什么大的打击，本来为这样的结果万幸的佩特拉在守夜的时候听闻到据说西边部队边缘遭遇到大量巨人，但由于距离尚有一段所以险险擦了过去，并没有人员伤亡。听到这些的佩特拉惊呆了，如果那时候按照经验往西行进的话，就算用艾尔文团长的索敌队形也会损失不少前翼侦查的人员，但仅仅凭着艾斯的一句话就避免了这样的惨状。
真的只是凑巧吗——佩特拉不傻，她当然不会觉得是凑巧，但是如果不是凑齐的话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艾斯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就好像……就好像提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提前知道未来？预知？这样的想法在她脑海里一晃而过，佩特拉在那一次返回之后私下询问了利威尔，得到的回答却是，“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那家伙就好了。”
自己去问……佩特拉忐忑着一颗心敲响了艾斯的房门，面对面无表情看着她的人，忽然有些发愣。一直以来怀着赌气的心思，佩特拉都没有仔细去观察过艾斯这个人，这会儿突然近距离看着才发觉了些自己平时总是忽略掉的东西。她打量一番艾斯那还滴着水的红色长发，明明是晚上晦暗的光线却意外醒目的白皙肤质，还有那张脸上棱角分明的精致五官，以及由于没有穿着衬衣所以在脖颈处露出的明显的喉结，忽然把本来的怨气抛到不知名的地方了。就这么犹豫着愣住的佩特拉在半分钟之后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开口问道，“那个，我是佩特拉……方便的话，可以和你谈谈么，艾斯？”
从那以后佩特拉就和艾斯成了好朋友，也用上了前辈的称呼，具体原因没有人知道，当事人闭口不谈其他人自然也无从去打听。这么一来不知不觉就过了不短的时间，一直到今天佩特拉从团长那里得到一起去新兵招募的消息，才知道随行人员里面没有艾斯这件事，所以才来看看他，没想到和平平静静的艾斯比起来自己倒反而显得像是过分忧虑了一样。
只是艾斯真的像看上去这样子无所谓么，想要见到爱人的心情有多急切佩特拉是知道的，每次调查的时候暂时和利威尔兵长分开时她都觉得难以遏制那种迫切，即使知道他有多强却忍不住去担忧，每次都是平安真的是太好了。那么三年不见，艾斯难道真的不想一起去见见他口中提到过的那个所爱之人么？
佩特拉不相信，但是既然艾斯已经这么说了，她也就没有继续打扰的必要了。从艾斯这里告辞之后她在走廊碰巧遇到利威尔，不自觉就轻轻笑着打了声招呼，“利威尔兵长，晚上好。”
“佩特拉，还没休息？”
“嗯，刚刚去找了艾斯聊天，这就回去。”
“是吗。”利威尔顿了顿，挑起眉毛看着佩特拉，“那家伙……还好吧？”
“诶？嗯……看起来挺好，艾斯那个人兵长也知道嘛，哈哈。”佩特拉笑的有些无奈，耸了耸肩指一指身后紧闭的木门，然后对利威尔挥挥手，“那么晚安了，兵长。”
“嗯。”
擦着利威尔走过去的时候佩特拉在心底默默遗憾了一下，果然从兵长口中听到“晚安”这种话是不可能的了吧，虽然真的很想听一次呢。甩甩头不去想这些，佩特拉很快走下楼梯往二楼自己的卧室走去，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利威尔望着艾斯房间的门若有似无在意的眼神。如果她看到了……也不会多想的啦，毕竟艾斯告诉过她，兵长心里现在最关心的异性，是她呢。
艾斯当然没有说谎，只是佩特拉太单纯，不了解这世界其实是很复杂很残酷的，比如最在意的异性……也可能只是当做妹妹一样，而不是当□□人一样，况且谁说爱人就一定要是异性了？
这一点且放到以后商榷，利威尔在稍微站了一会儿之后转身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例行一般洗澡换衣服上床休息了。就像他不想去管艾尔文是不是在试探艾斯，他也不想去管艾斯是不是在说谎，有时候作为一个士兵服从命令就是最好的选择，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虽然这个麻烦是他三年前亲自带回来，然后亲自训练亲自送出墙外的。
“……嘁。”翻来覆去将近半个小时没有睡着之后，利威尔终于认命地起身，跑去敲响对面房间的门，结果只敲了一下便被打开，他看着站在门里静静注视他的人，别开了视线，“有什么想带的口信或者东西，可以告诉我。”
“谢谢。”艾斯转身回去不一会儿又回来，利威尔以为他要交给自己一个封信，然后就被手里被塞进来的一杯牛奶惊住了。目光从牛奶转到艾斯脸上，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干嘛？”
“睡不着的话，喝杯牛奶最好了，而且有利于长高……虽然只对青少年起作用。”艾斯一本正经地说道，“杯子是新的我一次都没用过，你也可以拿回去的，不必客气。”
“……”
利威尔挑一挑眉毛，克制着不要太用力把杯子捏变形，然后就听到艾斯继续不要命作死，“难道不是因为失眠么，我专门准备了牛奶等着你敲门的，不用太感动啦，那就这样吧。”
在利威尔发飙之前艾斯明智地关上了门，然后隔着木门感觉到一丝凉飕飕的风掠过后颈，竟然轻轻低声轻笑一下，爬上了冷冰冰的床铺。他才不会告诉利威尔那杯牛奶只是顺手为自己准备的时候多倒了一杯，他并不知道利威尔会来，只是凭着对他的了解举手之劳罢了，虽然看着那张万年面瘫脸有崩溃的趋势是件很好玩的事，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也暖暖的，驱散了独自暖不起来被窝的寒意。
嘛，还是赶快休息吧，明天有别的事要忙呢，还有明天去道声谢吧……还是算了，不然真的会被削后颈也说不定。
伴着这样的想法，艾斯渐渐沉入梦乡之中，梦里依旧见到了金发碧眼的小小少年，本来微笑看着他，下一刻又流着泪问他为什么不要他了，再下一刻转过身越走越远追也追不上。梦里的艾斯静静地站着，似乎知道是梦一般，只是呐呐在心里默念着，别走阿尔敏，我不是一直在等你吗……一直都在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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